第316章 长安乱之五
第316章 长安乱之五
而为了不让消息有泄露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连自己人都给瞒着。
只有这样,才最稳妥。
虽然凤宸珏只说了一句话,后面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玥执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跟着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的话,必定就只能先辛苦苏倾予了……
倒也不怪苏倾予不够警觉,居然对此事毫无所察。
封家的阴阳鬼术,虽然这只是个小法术,但凡是封家人基本都会。
甚至不是封家人,也有一定几率能够学得会。
但若是想要察觉出来,要求却比较严苛,除非是封氏自家人,或者修灵达到通天彻地的程度,亦或者身怀一些特殊的宝物,能够察觉阴阳鬼气。
否则根本就无法感知到这些。
所以封家的阴阳鬼术又被称作绝密追踪术。
不过也幸好此术虽小,但是施展条件却较为苛刻,符纸和百年以上的镇魂朱砂暂且不论,毕竟材料什么的,只要知道是什么,总能想法子得到。
最难得的,是与游荡在这世间,并且不入冥司轮回的亡魂达成协议,让它们附在符纸载体上,帮自己做事。
一般这种亡魂,生前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死后才不能入轮回道,需在阳间受阳火炙烤,直到灰飞烟灭。
由于饱受折磨,这种亡魂怨气极大,就连对于看不见它们的普通人来说,若是不小心冲撞到了,都会霉运连连好久,严重些,甚至会因此生场大病,从此身虚体弱。
那对于能看得见它们的人来说,那可就相当于一场灾难了。
这些亡魂很可能出于对活人生魂的嫉恨,然后不断地徘徊在这些能够看得见它们的活人身边,不断地吓他们,吸食他们的阳气,不出半月,这些活人必会极为痛苦的死去。
而且因为心里嫉恨的缘故,所以它们对于活人的谈判基本不买账,更不用说听活人的话,帮活人做事了。
由于它们最终的结局就是灰飞烟灭,所以想要武力威胁什么的,它们根本不怕,相较于妥协之后继续受着阳火折磨,它们更愿意跟活人拼个鱼死网破。
最简单的能让它们妥协的办法,就是送它们重入轮回。
只是这就相当于要与天道作对。
除非是像凤宸珏这般天赋异禀,身负九幽地冥火,可以打开阴阳两界之门,相当于行走在阳间的冥使,做起这种事来,损害才会降到最低。
否则这是要遭天谴的,很少有人能承受得起事后的代价。
所以这虽然是个小法术,却几乎没什么人会擅自妄用。
凤宸珏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屋内暖色的烛光泼洒出去,衬的外面树影曳曳,活像鬼怪在张牙舞爪,很是渗人。
“玥执,明日你再检查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哪里遗漏之处。让人继续盯着彦博扬等人,一有异样立即上报。”
“是。”
“七皇兄那边,如何了?”
“七殿下他回宫了,据说是婉妃娘娘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了,七殿下忧心……”
凤宸珏抬手打断了玥执的话,神色复杂地低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若是可以,他倒是不太希望凤月寒回宫去看云烟,毕竟宫里现在太危险了。
无论是他还是凤月寒,只要有一个出了差错,那么都有可能导致此次计划失败。
可是云烟终究是凤月寒的生母,母子连心,这种事,就是阻止也阻止不来的。
现在,也只能盼望着凤月寒那边不要出什么事吧!
……
右相府邸,何伯将苏倾予迎进来之后奉上了一杯热茶,为她解解在夜间行走时沾染上身的寒气。
见她解下面纱,发现其脸上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退,不仅没有放下心,反倒是担忧地蹙起了眉。
“公子,你的脸色……”为何如此惨白!
特别是在夜明珠散发的冷白亮光衬托下,更加白的渗人,毫无血色,偏偏两瓣薄唇殷红的跟刚喝了血似的。
苏倾予微皱着眉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何伯不要再问,接着开口转而问道:“我娘醒了吗?”
“夫人早前就醒了,问夫人要不要休息,夫人说要等你回来,我们不敢强迫夫人,便只好送了些茶点进去。”
“行,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公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再去看夫人吧?”
何伯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多问了一句。
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却还是能看够得出来,苏倾予现在是真的很疲惫。
“嗯,我没事。”
苏倾予说完,刚向前走了两步,身子却晃了两下,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抬起制止了何伯想要上前扶她的动作。
“我缓一下就好,帮我准备一点紫参汤,我一会儿喝。”
“嗯,好。”
何伯忙不迭的应下,急忙下去准备。
厅内一下子就只剩下苏倾予一人,她忙摸出一方素帕捂住嘴,压不住上涌的气血一下子染红了整个帕子。
她慢慢放下微颤着的手,看着帕子上的血迹,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可是快没时间了啊,阵法却还差一点才能完成……
轻叹了一声,折好帕子收起后,又重新拿出一条干净的素帕擦净嘴角的血迹。
然后理好略有些乱掉的衣襟之后,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后院走去。
这一幕全然落在了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青蒿眼里。
若非是出于对苏倾予的了解,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他都要忍不住现身问她到底怎么了。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吐血的地步。
纵然百般猜测,万般心疼,最终却还是出于尊重,并没有现身。
只是默默地守护在暗处。
苏倾予来到书房前,手都放在了门上,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中午的事,终究还是给她造成了一些影响。
尽管知道那时江芷婉的行为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可却无法改变,江芷婉确实打了她这个事实。
站在门前良久,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变得这么敏感脆弱了。
一边想着,一边已经敲响了房门道:“娘亲,是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不一会,熟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苏倾予这才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