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雪羽臣
看着苏倾予离开的背影,棠无香不由更加担心。
想起前者刚刚苏醒的那日的模样,他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也紧跟了上去。
只是刚跟上去,就看见苏倾予隔着远远的距离跟站在霜华宫门口的一个人在对峙。
半晌,苏倾予一言不发,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棠无香见状眼神微滞,什么人居然能让倾予这般避让?
然而那人显然不打算就这样罢休,见苏倾予转身就走忙喊道:“倾予!”
后者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朝前走,那人直接飞身追赶,一下子便跃到苏倾予面前,张开双臂阻挠后者的去路:“倾予,我叫你,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苏倾予看着站在对面披着大氅的少年微不可察的皱眉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少年一抬下巴,笑的无比得意道:“我自是有我的办法。”
苏倾予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朝着霜华宫的方向走去,既然躲不过,便也没必要再躲了。
“欸欸,倾予别走啊,我记得你手很凉,又居在这极寒雪山上,所以我前几天特地回宫去宝库里盗出了这炎焱珠,你带在身上定能驱寒!”
“我不需要。”
苏倾予头也不回的拒绝道。
她现在一看见对方太阳穴就忍不住突突直跳,哪还敢接受对方的东西。
“欸倾予,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我可有着救命之恩,就当是为了给我一个报答你的机会,你就拿着嘛!”
苏倾予闻言“唰”的转过身瞪着少年恼怒道:“雪羽臣,我当初若知你是皇子,若知你这般缠人,我绝对不会救你,就是多看你一眼都不会。”
她这绝对不是气话,整件事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说来也巧,半月前,也就是五月中旬,正值墨莲花期,云白山顶的天池附近,环绕而生一圈的极品墨莲。
她记得江芷婉在怀她和苏倾城时曾经就中了墨莲之毒,若不是姬洵和莲生,怕是她早就死了!
所以她决定去山顶天池看一看传说中的剧毒之莲。
然而刚上了山顶,就看见一个衣着简朴的少年失足落入了天池,无论怎样挣扎都上不了岸。
她记得棠无香之前告诉过她,天池底部有冰种寒玉,在大陆宝物排行榜上,至阴宝物排行第一的就是冰种寒玉。
这种玉石并不属于攻击型宝物,而是大陆上极少数,可以辅助人修炼功法的至宝,只要你修习的不是那些至阳功法,都可以借助冰种寒玉修炼,绝对能进步飞快。
同时,玉石里的冰种寒气也绝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那稍微挨上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绕而来,摆脱不去的寒气,能在瞬间剥夺一个人的行动能力。
所以那少年在落水后,会落得那般狼狈的处境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苏倾予只当是山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上山来想要采点墨莲下山去卖,墨莲虽然有毒,但用得好也能制成一些极品丹药,一些特殊的解毒丸也需要墨莲芯为药引。
但是由于墨莲成长环境非常严苛,所以常常是有价无市。于是就造成经常有些贫苦家的人会上山寻找墨莲,借此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她便没多想,直接将人救了回来,少年一被救上岸就晕了过去,她无奈只好带其下山,不然按照天池附近那温度,不消一会儿少年准得咽气儿。
事后仔细想来,倒是她冲动了,毕竟若真的只是寻常百姓人家,如何能上的来这云白山顶。
至于少年一事,还是安排小厮在给其换衣时发现了一枚朱梁皇室才能拥有的令牌,当时她跟棠无香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由于这里本就属于朱梁国界,一旦跟皇室扯上关系,没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什么事那必定是极麻烦的。
只是人已经救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两人本打算将人送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只是谁知道还没开始动手,人就已经醒了。苏倾予觉得事已至此,况且她是救人,也不是杀人,结下一段善缘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便认真的制药为其温养冻伤的经骨,也算是希望对方伤好以后能稍微念及一下这点
情面,以后别来云白山找他们麻烦。
毕竟因为她的身体和功法缘故,她跟棠无香可能还需要在云白山住好久。
然而熟料,事与愿违!雪羽臣虽然不算来找他们麻烦,但却缠人的紧,隔三岔五必带上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来云白山脚找她,至于干什么?闲聊啊,天南海北,一聊聊上大半天,哪怕苏倾予
不理他,他也能自说自话好久。
实在是没话说或者累了,他就支着头盯着苏倾予看,问他看什么,他便胡扯一句“最近眼睛不太好,需要养养眼”。苏倾予一开始还想吐槽,原来她这张脸已经能媲美药物了是吧?然而次数一多,她就只能翻翻白眼来表达内心的情绪,直到最后彻底无语了便权当没有雪羽臣这个人在,
该干嘛干嘛,反正被多看两眼也少不了一块肉。若真的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这雪羽臣的性子属于那种,只要一问什么问题,身边人若是不给回应,他就会用同一句话一直问着同一个问题,一个字都不改的那种,直
到对方回应了为止。
哪怕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仅仅回了一个单音节都行。
这不,实在被逼的没法子了,趁着雪羽臣离开的空挡,苏倾予终于决定随棠无香上山入住霜华宫。
虽然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抵御天白山上的寒气还是有点勉强,不过相较于被雪羽臣那磨人的性子摧残,她宁愿选择受寒受冷,由此可见她对雪羽臣的怨念之强了。不幸的是,对方对此毫无自觉,就是苏倾予躲到山上来,对方仍旧没脸没皮的追了过来,苏倾予看见雪羽臣的那一刻,只感觉脑袋里的某根弦一下子就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