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水鬼姬 3

  君狂心想,那不是被你躲开了么,但也没有当场与她呛声,只是负手而立,微扬着下巴:“实力之类,倒是好说。请吧!”他到底也是有些傲气的,被人质疑还是会觉得很不甘心。
  “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小心点别伤了你这张脸的。”水鬼姬狞笑一声,早没了先前的沉静。
  水面下一阵翻涌,水面上波纹不断,君狂心下明白,对上一上来就没准备留手。恐怕先前有不少人来此,却都如此这般与水鬼姬对话,又折在她的非常手段之下。
  想起先前水鬼姬那不断滋长的长发,他便觉得不好对付:“我先说好,我俩比试可别牵连其他人!”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水鬼姬冷哼一声。从水下有水藻浮出水面,水藻中隐藏着大量的黑色发丝,直取君谦和秦筱所在的位置。
  ‘她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君狂心下一凛。他可以确信,先前与水鬼姬对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向后看,水鬼姬怎么会知道秦筱和君谦究竟有多重要?即使打从他们进入之后就一直在观察,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端倪。
  到底还是小瞧了女人的直觉。
  水鬼姬一击,万千发丝支取君谦和秦筱两人,却在半途中堪堪停止,再没能前进半分。
  “他们身上究竟是什么神器!”水鬼姬非常惊讶,脸上浮现触目可见的愠怒。她不是没想过君狂手上有神器,却没想到竟然早一步防备,让她根本动不了那两个人。
  “不是什么神器。”君狂轻笑一声,“只是一种阵法。勉强能护他们周全,就算你全力施为,或者十个你全力施为,都动不了他们半分。”
  “竟有如此阵法?”水鬼姬狐疑地睨着君狂,心道这人莫不是在诓她?
  “信不信是你的事。”君狂说,“但,玄宗你应当是知道的。”
  水鬼姬定定地看着君狂。她没有质疑,那明显是知道的。
  “你也应当明白,历代玄宗宗主,基本都是人皇。”君狂又说,“我只想问问,你进入此地以前,人皇是哪一位!”
  “我?”水鬼姬微眯着眼,仔仔细细、一分一分地打量着君狂,“我不知道什么人皇,我只知道有个玄宗,玄宗宗主都是当代世间至强者,但那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我在这大墓当中的时候,那还是上古年间,如今这行宫也不知道几易其主,神凰是不是还如当年一般美艳。”
  ‘上古年间?’君狂似乎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于情于理,我应当称呼您一声前辈。”君狂说,“神凰在上古年间就已经陨落,而如今我不过是继承了一滴神凰精血的人,回来也是有所打算,只想问问前辈当年与神凰究竟是何交情?”
  水鬼姬扫了君狂一眼,目光似乎有点灰暗:“是吗?连她都不在了。”瞥见君狂身后浮现的神凰虚影,她似乎信了一些,又或者实在寂寞得狠了,只是想与人说说话。
  她告诉君狂:她是上古年间进入的人族修士,当时负责监督王墓的施工。她工作完全是本着一腔热情和对神凰的崇拜。当初神凰惊艳于世,并且很照顾愿意投效的人族,再加上当时的人皇君无殇非常亲和羽族,她才有了机会参与王墓的建设。
  只是后来,王墓附近有人入侵,她拼劲全力与入侵者同归于尽,神凰便命人将她葬在此处,却不成想她沉睡多年,一醒来王墓已经建成,她却无法离开此地,只能等着有年轻修士进入,再从这群人嘴里知道一些跟外界有关的消息。
  知道自己是冥修,那也是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了。
  在王墓之中,岁月漫长,水鬼姬对时代的变迁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只是守着自己这一块小小的地方,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修为。
  作为冥修,用于漫长的岁月,并不会因为修为不高而寿命有差别。冥修的进步同样很慢,同样的修为,冥修可能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时间,与天赋根骨没有多大关系,纯粹是因为难以修炼。
  再加上冥修似乎并没有特别适合的功法,没一个冥修都是前期自行摸索,而这段时期很容易被其他境界高的玄修抢得先手,将他们灭杀。仔细说起来,冥修也是相当不容易的。相对于玄修对其他种类修士的有意无意的打压,对冥修的压制是最严重的。
  毕竟,没有人想放任天敌和巨大威胁肆无忌惮地滋长,而冥修恰好对玄修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威胁,出于族群延续的本能,玄修这种做法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君狂不好评价玄修们的做法,也并不可怜因为境界不够而早便夭折的冥修。
  “所以,我听说若是条件允许,玄修大部分都选在自己殒命以后,才会有意转为冥修。”君狂淡淡地看着水鬼姬,“只是不知,前辈生前修为几何?”
  “半步大帝。”
  “竟如此强悍。”也难怪能让神凰托付重任。
  当初,人皇君无殇,也就是如今的无殇大帝,与翎族交往甚密的那段时间,修为也是半步大帝,他因为亲和翎族袒护神凰,在证道当口被人暗算,险些身死道消。神凰用自己的子女血肉打算重塑君无殇的身体,却意外有了一个隐帝,无殇大帝也经由隐帝之手重塑肉体。
  当真是一段因缘。
  此事只有少数人清楚,君狂变也毫不吝啬地与水鬼姬分享。
  在知道水鬼姬存在的年月之长以后,他便动了不合对方动手的念头。毕竟相互看不透修为,万一水鬼姬的修为与他一样高,那他恐怕就得被迫用处各种底牌,响动过大让那些不速之客们起了警惕心,可就麻烦了。
  若是和神凰关系很少,就很有沟通的余地了。
  想到此处,君狂便问:“敢问前辈,进入王墓之后,我有两柄灵剑的器灵便被压制,与前辈可有关系?”
  “不无可能。”水鬼姬说,“是哪两个灵器,不如让我瞧瞧。”她的态度落落大方,倒不像是心有诡计。
  “是这两柄。”君狂翻手祭出两柄长剑,长剑在他身前沉浮。
  “你——”水鬼姬一双美目瞪得溜圆,目光一寸寸地在长剑上划过,踟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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