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境为上
“前辈莫不是不记得说过的话了？”君谦挑眉看向剑灵，“所谓心剑，剑由心生，我便是剑。”他垂手抚摸着悬在腰间的剑柄，“我虽然不是纯粹的剑修，只是个用剑的，但我也非常用心地体悟；此刻我就是这柄身经百战的剑，固然伤痕累累却不失锋锐，一朝重见天日，百战百胜无往不利。”
“倒是我狭隘了。”剑灵叹了口气。
心剑，说来容易，真要深入到那个境界，整个人就是一柄锋利的剑，可他见过多好青年才俊，其中不乏与擎帝修为不相上下的，一样卡在了心剑难关上。
‘也许这小子真的很有天赋？’他原本是后悔选了君谦做主人的，如今看来，却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这样想着，剑灵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对脚踏实地的感觉也没什么兴趣了，一身轻快地跟上君谦。
跟着君谦走进院子，才发现，其实看似茅屋的地方，只不过是个表象。
院子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内有良田万倾，种植的是各种草药和果木。好些草药看上去已经很有年头了，甚至有些已经有灵。
剑灵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里土质良好，比之很多丹修大能引以为傲的药园，也不遑多让。
“倒是个灵秀的地方。”他忍不住赞道。
君谦却没有做声，而是加快脚步，从这个空间内通过，对那些已经养出灵识的草药视若无睹。
“不是吧你，这么好的东西，你就当没看到？”剑灵不满地撇撇嘴，“这么多好东西不收起来，不是暴殄天物么？”
“是幻象。”君谦冷声说。进入“心剑”状态，他就是一柄剑灵药对剑并不会有任何裨益；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团又一团飘荡的灵气，他不会为这些虚妄所迷惑。
要迷惑他的话，最少来点绝世灵材……
“这也太逼真了，不会是狂帝专程留下的一份机缘吧？”剑灵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感官，毕竟他有很实在的感觉，那些灵药在用叶片拍打他的小腿。
“是幻象！”君谦又说了一遍。他加快脚步，也不在乎踩坏了脚下的草药。
剑灵无奈地看了君谦一眼，只能乖乖跟上。
他先前告诉君谦不要被迷惑，却没想到身在幻境之中，不能够坚守本心的却是自己。
最中央的宫殿巍峨高耸，君谦推开殿门，内里一片光彩夺目，用不知名的材料雕刻成的王座，威严十足。
便是隐帝早已经离开这座宫殿，即使这座宫殿是虚假的幻象，残存的威压也足以让人膝盖发软。
君谦却仿佛没事人似的，径直向王座走去，抚摸着椅背上的浮雕。旋即，他抬头向上看了看，从大殿顶端看见一丝丝亮光。
他仔细地打量着宫殿的构造，发现宫殿内有设置多个反光面，当他推开殿门时，便会由多个反光面将光线聚拢到大殿顶端的一点，再由那一点投射到王座上。
这份设计非常巧妙，让人以为这束光线是从大殿顶上投射下来的。
如果亮光没有被他挡住，应该是最直接投射在椅背中间的龙珠上。他侧身让开，让亮光投射到椅背上。
瞬间，王座光芒大盛，触目所及的景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化成白茫茫的一片。
光芒渐弱，头顶是犹如混沌一般的弱水，只不过，眼前的一切都明朗了。
‘是我老眼昏花，竟然没看出这般璞玉。’剑灵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看得出，君谦的天赋来自于他的集中力，就单是那一份投入和体悟，就很让人羡慕，更何况在知道了“心剑”之后，很快就可以沉浸于这种心境当中，要说是顿悟也无不可。
原本考虑到君谦的修为，并没有对他抱有很多期待，但是没想到君谦竟然能够这么简单地破除幻境，若是单论心境恐怕早已经超过“心剑”。
幻境破碎，才真正能看见君狂留下的宝贝。一块黑乎乎的材料，非常随意地躺在地上，看得出是一块灵材，但却不知道到底什么属性。
材料上面落满了灰尘，看来并不怎么受待见。
他拿起材料看了看，发现这东西不受待见的原因，是因为它是一块炼废的材料，大概内里含有一些稀有的成分，才免于被直接丢弃。
只是炼废了的灵材，到底能有多大用处就不得而知了。
“小子！这废料……”
不用剑灵多说，君谦微微颔首，将剑抽出来靠近灵材，果然灵材和剑都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前辈。”君谦根本不在乎废料当中的成分多么稀有，他并不是什么炼器大师，不懂得这东西的价值，只知道破损的灵剑可以吸收它用以恢复。
足够了。
“小子，下手轻点！”见君谦将剑高高举起，剑灵忙不迭出声提醒。
“抱歉，忘了。”君谦歉意一笑。他进入心剑状态，完全将自己当做这柄灵剑，且是灵剑锋芒最盛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手里这柄，只是单纯用外力摔砸，也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如果是君谦这样修为的还好，换了君狂那种暴力拆迁款的，八成真得回炉再造。回炉以后，剑灵便也被打散融入新的灵剑，他的灵生就此止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君谦换了个姿势，将灵剑尽可能地与废料表面贴合，灵剑发出一声嗡鸣，就连剑灵身上都开始放光。
过了足有一盏茶时间，嗡鸣声才停止。君谦关切地问：“前辈，怎样？”
“灵材是好灵材，有三种跟我当时铸件的材料相同，但数量上……”很明显，远远不够。
即使如此，君谦也看到了剑身上一些细碎的纹路开始弥合，说明吸收足够多、足够合适的灵材，灵剑是可以修复如初的。如果再有隐帝那般的炼器达人帮一帮手，也许品质更胜从前。
君谦正心下高兴，想着回去好好感谢秦筱，凡事百依百顺，就听见剑灵的声音。
“小子，不是我多事爱打听，我就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达到心剑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