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微妙的友情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被偷大概也就是这前后的事儿了。
  没有了君狂这位大帝的遮掩,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霍九剑都必然会凸显出来。既然成为皇亲国戚没希望,老臣们一定会认为攀上霍九剑这个人皇大帝面前的红人总没什么坏处吧。
  事实上,正如君狂所想。
  霍九剑正伏案,埋头对付这些向他献媚的奏章,冷不丁连打两个喷嚏。
  ‘一定是有人在编排我……’正腹诽着,一直谨慎放在袖袋中的传音符亮了。
  传音符亮的时候,霍九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一直在等着君狂和秦筱定期和他联络,因此才会把传音符放在袖袋里。可是除了最开始的一两次例行报平安外,他就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好在君谦似乎比他们更会做人,偶尔想起来了,还会说上几句他们兄妹三人的近况。如今他也已经知道,君狂在千山学院十分活跃,并且结交了一群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朋友。
  有了新朋友就把他忘记了,霍九剑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当牛做马,未免可悲。
  就这样,他对君谦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君谦很多事情都在做惹他不快的事情,他看不惯的地方也不少,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知好歹。霍九剑在心里暗自决定,如果再见到君谦,不能再拿他当熊孩子。
  传音符亮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是君谦随便找他聊聊,正犹豫着要不要马上回话,可光的颜色虽然相近,君谦和秦筱联络用的传音符,还是有区别的。
  他立即拿出传音符,看着灵符在手上燃成灰烬。
  “霍大哥,最近还好吗?自从来了灵界,见识了很多东西,已经眼花缭乱了;很抱歉,因为没做出什么喜人的成就,不敢太多联系,如今终于有了点进展,才敢传音。”
  是秦筱的声音,虽然因为对玄力的控制还不纯属,声音忽大忽小,但霍九剑听了,眼眶都开始发红。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这些话看似贴心,却并不是秦筱发自肺腑——都是君狂教的,不过是给他们忘记联络找个借口。
  让秦筱表现出做不出成绩,就不好意思联系霍九剑的姿态;而他也借由不能使用玄力,况且也没有事情要报告,君谦既然在联系,他不好再勉强秦筱的态度。这样,就算霍九剑再怀疑,也不会太过生气地当场烧传音符,质问他见色忘友的事。
  事实上,霍九剑的反应也在君狂的算计内。
  “听说过了,你们都过得不错,好像还有很多人在暗自恋慕公主您。君上还是老样子,不管在哪里都很显眼。”
  “论耍宝的功力,大概我们都不如君上。我在郁韶森林斩获了不少,还得到了一座很有趣的塔形洞府,里面还有两份神秘的机缘,下次回去一定要让霍大哥看看。君上很担心凡界政务繁忙,占用你太多时间,让你忽略了修炼。”秦筱回复也很及时。
  霍九剑无奈地看了一眼手边堆积的奏章,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原本我还取笑君上,奏章里面十本有九本是来介绍对象的,现在风水轮流转,我也不知道怎么批复,真希望有个人能帮我。”
  “君上也说了,八成他走之后,会有很多人来巴结你,我建议你如果手上有什么灵巧的丹药,能够延年益寿功效又不过分的,可以适当散出去。”
  “我哪来的那种低级丹药……再说,宗门的配给,之前我一次性取出来给你们做贺礼了,现在就算去拿,也未必能攒下多少,要兑换成低品级的丹药我还是会心疼的。”
  “君上又说了,只要你跟宗门说一声,自然有不少人乐意帮你的忙。虽然这算不上什么人情,但毕竟你这个人,从来别人对你好一份,你一定会领情,并且加倍还回去。”
  这说法很直白,霍九剑却并不反感:“我公主,每次都是他说,他说的,你就没点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啊。我很想霍大哥,很担心霍大哥一个人。从前都是你帮忙拦着那群老臣,我们一起处理奏章一样被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只有霍大哥一个人,虽然早朝已经免了,想必以前的定期奏章,能演化成一天两章,我相信那些老头绝对干得出来!”
  “倒是被你猜对了。明明不是我家里人,他们却在操心我的婚姻大事,而且完全无视红绫,似乎一点都没把阮城主放在眼里。”
  “君上说,他们本身就是凡人,虽然忌惮修士,畏惧城主威严,但也明白论官阶他们不相上下,而且修士不能随便对凡人动手;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只吃丹药,却从来没想过修炼?”秦筱笑嘻嘻地说。
  霍九剑更是无奈:“你们也就幸灾乐祸。我是巴望着早日脱坑的,但看起来好像也不会那么快。我们就不要浪费传音符,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你的修为有长进吗?”
  “还不行……而且我有点后悔了,还不如做个凡人终老一生。”
  “怎么了?”霍九剑抬眼望了望房梁,心想肯定又是君狂惹了什么骚,或是危言耸听说了什么没必要的话。
  “因为开穴太痛了,而且你不知道,君上趁着大战的是,在千山学院藏了后宫;还有那个鹏雕女王,最近提起来才知道,她也在灵界,而且已经安顿好了,就跟悍雷雾狼族群共享领地,你要知道,悍雷雾狼的老祖可是君上的灵兽,这不就相当于开了个后院在……呜呜……”秦筱话没说完,就再没了音信。
  霍九剑看着手边一堆符灰,笑了。
  君狂肯定是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来一连串误解。以他对君狂的了解,这人是惯常不在乎旁人的目光的。
  一时兴起夜半飙歌下到巡房护士,腿脚不灵便还偏想做爬高上低的活从窗口摔到雨阳棚上落了一身软组织挫伤,这都是常有的事。但如果这人不是这么张扬,恐怕他们也不过是彼此擦肩而过的路人。
  没有搭话的机会,他们的缘分也不过就是擦身而过。谁会对一个路人,留下多少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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