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她的脸
“因为警方已经结案，江一黎已‘死’，所以也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能证明是丁正在车里做的手脚，一切都是猜测。”
事到如今，不可能再对尚楚隐瞒任何秘密了，郑子航站在男人身后接着默默的说：“千秋也并不是想要把丁正送进去，她只是想要拿到威胁丁正的证据，来换华康的自由。”
“你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出她来了吗？”尚楚又问。
郑子航只能老实地回答：“是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带她来我住的酒店和我碰面，我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熟悉了。”
尚楚一只手伸出了裤袋，心中烦闷、烦躁，但是由于是背对着郑子航，郑子航并未能看到他表情的变化。尚楚的手按在眉心上，想起了陆千秋昨晚说的那些话，，她说他会谈恋爱，会让每一个女人都爱上他，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她，因为她也骗了他，他们扯平了。
是啊，扯平了。
“她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问。
郑子航无可奈何的点头，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事情，“黎黎是一个很朴实的人，她没有那样的虚荣心，不会为了追求外表的美丽而去刻意整容，车子掉江之前撞上桥柱，挡风玻璃碎片扎进她的脸，虽然没有扎伤眼睛，但她从江水里死里逃生后，面部几乎毁容了...”
郑子航眼眶发红，仰了仰面，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尚总，这是我知道这个秘密后，第一次把它告诉第三个人，但请您知道以后，不要再和江一黎提起，她真的很惨，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坚强。容貌对有些女人来说可能视为生命，虽然她现在有了花容月貌，可是她并不稀罕，对她来说那是一种耻辱，一种负担，她有一种自卑的心理，这个阴影对她影响很大...”
尚楚不作声，俊颊却瞬间僵硬，原来他与她这样的陌生，他了解她的程度甚至都不如身后的这男个人。
一边醋海翻腾，一边为重新了解她而不甘，一边难抑为她的心痛。他以前不是没想过她可能有一部分经历在撒谎，应该是有难言之隐，这其中包括她每隔三个月会到B市监狱里探望的那个人。但是如今面对真相，他承认他震惊了，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一开始想象的范畴。
就像是她那只纤细的手，突然捏住了他的心脏，在某个位置骤然收紧，捏的他很疼，真的很疼很疼......
“咚咚！”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了，很礼貌，像是不敢打扰却又不得不打扰，两个男人都从纷乱的情绪中恍然恢复，郑子航下意识的回身望向门口。
“进。”尚楚静默了一会儿，挺拔的身体仍然笔直的矗立在落地窗前，声音如往常一样内敛轩昂。
人事经理小心翼翼的推门，却神色慌张的走进来，“尚总，打扰您。”
“说。”尚楚狭长的眼眸微眯，回头看了一眼。
“您现在看下邮箱，刚刚匿名人往公司每一个人的邮箱里发生了一封邮件，是...邮件的内容是...”人事经理不敢说的太大声，“陆...千秋整容前后的对比照...”
郑子航与尚楚同时错愕，可是两个男人都没有再理会人事经理，尚楚转身大步走向了办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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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秋再一次旷工了，数数进入到盛世以来，这样突然没有上班也不请假，已经有多少次了？
但是她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思考太多，她想做一个无心的人，无心便无情，这样就能专心把自己的目标达成。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认真研究着丁正的那本日记，记得当年她偷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敏感的察觉到里面的特殊符号与数字，因为丁正与华康师出同门，他们有共同的工习惯和工作方式，而她是华康的徒弟，可以说她只有拿到这本日记，只有费点心，就能扒开丁正的最大秘密。
于是她就像疯了一样，与外事隔绝，没有人能找到她，她的电话也没有开，两个白天，两个黑夜，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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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秋回家的时间是晚上七点，熬了两个通宵，身体有点吃不消，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好好休息。
电话可以开机了，当她一打开手机，就有无数条短信蜂拥着进来，大部分都是未接来电转成短信小秘书提醒，有郑子航打的，有杜晓妍打的，有梁真的，有蒋凯的，还有人事经理的，甚至还有两个陌生的号码......
千秋全都没有回复，手里攥着手机，往小区大门里走。
此时，手机响了，有人在她开机后第一个拨打了进来。她停下步子，看着手机屏，来电显示是——梁真。
“喂。”
“喂！千秋！我是梁真，你现在在哪呢？方便我过去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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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风瑟瑟，千秋孤独的站在小区门口等待着梁真的到来，虽说不到她来找自己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和她说什么，但是她在电话里同意了，和她见上一面。
梁真的住的酒店离她住的地方较远，就算打车，可能也得半个钟头，在大门口矗立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累了，决定回到家里坐一会儿，如果梁真来了，就请她上楼吧。
陆千秋神情恍惚的往家里走，当走到所居住的那栋楼门前，不经意的抬眼一看，楼门前停泊的两辆吉普车，不得不让她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前面那辆银色的森林人她认识。
熬了两天两宿，周民海两只眼袋发青，在车外的后视镜里发现那张苍白又美丽的小脸蛋，立刻打开了车门，跌下了车子。
“姑奶奶，您可出现了！是人吧？您不是鬼吧？”
陆千秋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工装衬衫，有些脏又有些褶皱，头发披散着，脸又那么苍白，唯一让人看着舒服的就是她那双漂亮的像黑葡萄一样的水眸。
周民海如像拜神一样的连作了几个揖，不敢碰触陆千秋，只能上下打量她，“小陆，你这两天到底去哪了？尚总一直派我找你，我再找不到你，要被扔海里去喂鱼了！”
千秋听到他说‘尚总’两个字，只觉得遥远又陌生，看了眼他身后的两辆车，没说话，继续往楼门口里走。
“哎，小陆，别走，吃饭了吗？尚总说了，看见你时务必要打给他，你可不能累着，渴着，饿着，那都是我的罪过。”
看陆千秋这一身狼狈样，周民海立刻联想到了这两天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新闻，猜想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没脸见人才这么躲着。
“小陆，你别担心哈，整容有什么的呀？现在哪个女人不整？漂亮还有罪了？尚总根本就没嫌弃，发那封邮件的人给你找到了，是董璇妮！”
陆千秋惊愕的回头，眨了眨黑亮黑亮的眼珠，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不是自己的，“你说...什么？”
“呃......”周民海咬了咬手指头，“我没说什么？我这就给尚总打电话！”他掏出了手机，走到一边立刻拨通了号码。
可是陆千秋已经听不到周民海那边在尚楚讲什么，只觉得天地都在晃动，而渺小的自己仍然还在这个世界上坚强的活着。
她的一只手心扣紧，微微扬起头，在风里叹息了一声......
另一手攥着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梁真到了。
“千秋，我坐的出租车已经开进了你家小区的大门，你告诉我，是哪号哪栋？”
梁真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温婉，而她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鼻音，压抑而苦涩。
陆千秋在电话里告诉了梁真楼牌号，没过半分钟，一辆出租车拐进了楼门前，此时周民海也挂断了电话。
“梁小姐？”
周民海走回到陆千秋身边，望见走下出租车的梁真，表情又震惊又发慌，怎么会在这碰见呢？
“千秋！”梁真微笑着上前，伸出双臂要去拉陆千秋的手。
周民海吃惊的脱口问：“小陆，你也认识梁小姐啊？”
周民海的表情像在告诉两个女人：真TM佩服尚总！一龙二凤，竟能把这二凤*的相处如此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