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卫枢瞅瞅她,“你也不用担心,只管上你的班,别的事我来弄。”
  张窈窈手软地将红本本放下,无语地看着他,“我还得跟老爷子说呢。”她自小跟爷爷一起生活,可这事儿呢,她一直没好意思提,况这都是什么事呀,她难道都要吊在卫家吗?
  “嗯,晚上就可以说,”卫枢点头,还腾出手来摸摸她的脑袋,“乖呀,晚上我在你家里等你。”
  张窈窈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往他手背上一拍,“好好开你的车。”
  这才真是有点烟火气来,卫枢立即认错,“嗯,对,要好好开车。”
  他说着话,舌尖往薄唇上一舔,眼神还带着几分暧昧,令张窈窈立马想起他将脑袋挤入自己腿间,缠着她吃她秘密处的画面,耳边好像还能听得到啧啧水声,这心里头一个哆嗦,连忙避开他的视线。
  她不光头大,而且还脑袋疼,双手不由就捧住脑袋,长长地哀叹一声:“唉……”
  卫枢瞧着她这副苦恼样,不由打趣道,“叹什么气,面对就是了。”
  张窈窈更长长地叹口气,“枢哥,我不知道怎的就上你的贼船。”
  卫枢开着车,“哦,不是你自个同意?”
  “是呀,是我同意的,”她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惯会弄手段。”
  卫枢到不否认,“我只伺弄你,乖——”
  这“伺弄”两个字,到将他的心态拿得极为到位,说得也并不含糊,也是个大大方方的姿态,“窈窈,卫家跟张家是要联姻的,除了我,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这算是提醒她了。
  张窈窈掰着手指头真就一个个地划拉过去,第一个是卫枢他爸,呵,她没想过;第二个是卫枢他叔,呵,她见着了就害怕;当然,还有卫庄,她跟卫庄是不成的,这么总结下来还真是只有卫枢了。她这会儿面无表情了,觉得自己也是无路可退的,难不成她现在能拉着卫枢办离婚?明显不可能的,再说了,她也难免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反正总归要结婚,还是这么着就行了,但她得提一个条件,“我不住你家的。”
  卫枢不置可否,“行,我住你家。”
  张窈窈绷不住自个的脸了,露出吃惊的表情来,“上门女婿,你真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卫枢满不在乎,“以后孩子们都随你姓也成。”
  张窈窈木然了,按理说卫枢应该跟她理论上几番的,没想到他到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她怔在那里,都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有这么好说话的吗?”她不知不觉地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卫枢听了个正着,“窈窈,我都听你的。”
  张窈窈看不出来他这话有多少真心,但在这一刻,她当他是真心诚意的,可一想到要面对那许多人说她自己跟卫枢结婚了,她还有点怵,甚至还得办婚宴,想想她都头疼。
  结婚嘛,是喜事,是正正经经的法律上面承认的正经婚姻,卫枢自然要同她一道去吃饭,就吃个午饭。当然,他自然瞧见张窈窈没戴戒指,他手指到是明晃晃地戴着那晚挑好的戒指,“赶明儿把戒指找出来戴上。”
  就两个人吃饭,选的自然是清静的地儿,也是选的张窈窈爱的口胃,她口味比较偏重,手上正夹着糟虾,糟虾这用的是新鲜的红头虾,只只瞧上去个头差不多,也就小拇指小上些,往嘴里一送,有酒糟的香味,伴着虾的鲜味,虾肉咬起来又特别的劲道,真让她吃得眼睛都快眯起来——
  猛然听得他这么一说,她将嘴里的虾壳吐出来,几乎是完整的虾壳,将筷子放下,将放置在边上的包拿起来,从里面掏出个亮晶晶的戒指来——刚想她自己戴上,卫枢显然动作更快,将戒指轻松地拿过,握住她的手,给她戴上戒指。
  张窈窈本质上是随大流的人,瞧着指间这明晃晃的戒指,还有包里那一人一本的红本本,她终于彻底地感受了她结婚的事实。
  她低着头吃东西,最喜欢的就是糟虾,冷不丁地就吃了小半盘,看得卫枢都摇头。
  卫枢挡了她,“别吃太多,你自个儿的身体自个不知道?”
  张窈窈是知道自己这个坏毛病,爱生吃的,特别是虾啦、蟹啦什么的,就爱吃生整的,熟的她还不爱吃,可偏她的肠胃受不得这些个刺激,其实总的说上一句,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大概是心里头那种憋闷的感觉吧,让她还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晓得了。”
  明明是没好气的声音,可她托着长尾音,将小时候说的方言也带了出来,夹带着南方的软侬感,令卫枢眉头松开,亲手给她夹了菜,“尝尝别的。”
  他跟没脾气似的,跟方才在休息室里那样弄她完全不同,张窈窈就算有脾气也寻不着机会发作,况她其实脾气并不太大。
  好在这一餐饭也算吃得双方都愉快。
  下午回到学校,张窈窈就收拾了东西去开会,说了是个碰头面,也就是领导把大致意思让大家了解一下,也联系正上演的电影讲得就校园暴力,还叮嘱了一下,要注意校园暴力的苗头,总之不管有没有,将苗头全掐死了才好。
  会后,同事们都留意到她手上的戒指,自然都是问上一问的。
  张窈窈还没回家跟张老爷子说的事,在学校里到是流传开来了,谢曾宇听到的时候,小年轻嘛,真有点冲动,就跑到张窈窈办公室了——他在办公室门口,还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轻扣了门,“窈窈姐?”
  张窈窈正看着各班主任发过来的邮件,预备将数据汇总一下,就听到谢曾宇来了,“进来吧。”
  谢曾宇推了门进去,看着张窈窈穿着他给挑连衣裙,他低着头,没敢抬头看她,生怕叫她看穿了自己,“窈窈姐,你今天跟卫枢哥登记了呀?”
  张窈窈被问得面上一红,到也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嗯,回头给你喜糖吃。”
  她就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可谢曾宇是孩子吗?他可不是个孩子,若真是个孩子的话,也不会在她的茶水里下药,在她昏迷不醒之际对她上下其手,若不是顾着她的心情,恐怕他早就……
  他还是低着头,“窈窈姐,你是穿着这条裙子登记的吗?”
  张窈窈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输入,并核对了一下数据,抬眼往谢曾宇那里瞧了一眼,见他低着个头,莫名地有种孤零零像是被抛弃的样子来——她将数据保存了一下,超身来到他身边,一手探向他的额头,“没热度呀,感冒好些没有?是不是人不舒服?”
  谢曾宇紧紧地抱住她,“窈窈姐……”
  突然被抱住,张窈窈本能地就想要推开他,可谢曾宇喃喃道,“窈窈姐,我明儿生日,爸妈都说不能回来陪我,就是我姐也没空回来。”
  张窈窈心说,这还是个孩子呢,还为着生日的到来家人不能来而难受呢,既是自小看着大的小孩子,又是学校的学生,一则是为着尽邻居之义,二则为着教学育人之计,她总要好好地开导他,“没事,十八岁的生日是吧,我陪着你吧,可还好?”
  谢曾宇立即放开她,伸出小拇指,固执又倔强道,“拉勾。”
  这种幼稚百姓,能让他觉得那快乐的话,张窈窈还是由着他的,伸出小拇指,与他拉勾。
  她指上的戒指,明晃晃的闪着光泽,令谢曾宇的眼睛都刺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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