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心的不甘

  刘烈不躲不闪被砸了正着,额前痛感急剧却是连眉都不曾皱过,殷红的鲜血顺着俊秀的面庞蜿蜒而下,见景姮蹲在地上怔住了,薄薄的唇才渐渐弯出一个弧度。
  “继续吧。”。
  说着又弯腰去捏了一团雪,点点滴滴的猩红落在了上面很快浸染,他不由皱眉丢开又另揉了一团,然后丢到了景姮的头上,以为这次她还能笑着再扔回来……
  无视掉他期待如炬的目光,景姮气闷的起身,几步走到刘烈跟前去,掏了怀中的绢帕递给他。
  “你以为这样我便能消恨了?你就算,就算是没了这里,也不够的!”她红着眼睛指向了他的头,砸破的地方血未曾凝住,越流越多了。
  刘烈握着绢帕也不动,低头就看着景姮乌发间的白雪,眷念的笑着。
  “我只是想看看你笑的样子,若是哪一日我真的没了这里,那阿婵能不能再笑给我看?”
  他眼中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似乎就只偏执着这么一个答案,目不转睛的看着景姮,哪怕血流入了眸中,也不舍的眨动。
  景姮攥紧了裙裾,心中沉的发堵,仰着颈任由风雪扑来,乌亮的眸儿里水雾氤氲,柳眉细长紧蹙,抓过了刘烈握在手中的绢帕来。
  “你都看不见了,我还笑什么!”
  她无疑是在生气,挺秀的鼻都被他气的呼吸急促了些,皑皑白雪相映,莹嫩纯净的肌肤上不由涌起了红晕,含怒微鼓着双腮,恨恨的瞪着他,却又一边踮起了脚给他擦拭额头。
  这般的她让刘烈感觉很不一样,幽深的视线定在她的脸上根本不舍得移开,他发现,无论是她笑,还是怒,他都会不由自主的痴迷。
  “别生气,我还是喜欢阿婵笑,哪怕看不见也无所谓。”
  景姮故意擦的用力,却不见他表露出半分疼的感觉,不免有些气馁,偏偏刘烈比她高太多,踮久了脚便有些撑不住,只能戳了戳他的肩,冷冷说道:“蹲下来些。”
  他也甚听话,笑着俯下挺直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还主动将伤处凑来,等景姮擦的力度越来越轻时,他才不舍的闭上眼睛,将炽热藏住。
  所幸景姮捡的石头不大,素指用绢帕按住伤处许久,再拿开时终于止住了血,她又随意的帮他擦去了脸上和耳畔的血。
  放下了手,便见刘烈还在笑,似是吃了蜜一般笑的愉悦,这样的笑比往日还让人目眩惊心,再看他耳后根处竟然红了一片。
  景姮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刻消散的凝聚不起,丢下染血的绢帕转身就跑开了。
  急促的脚步声远了些,刘烈才慢慢睁开眼睛,肆意的笑着弯腰捡起被她丢弃的手绢,小心的折好放入了襟内,目光慑慑的看向了那簇簇食雪花,忽而觉得这世间万物都美的很。
  待刘烈往瀑布下走回时,怀中还抱着大把的花,未曾走近,远远就看见吻在一起的那两人。
  原来一贯清冷高贵的王兄,也有失控的时候。
  抱着花的劲长五指不禁收紧了力道,冰天雪地中,银河为幕,只衬托的那两人宛若天生一对,偏偏景姮半分挣扎都没有,乖的出奇。
  刘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面翻涌着不舒服,有着刺心的不甘,扎的他目光阴冷,方才的好心情已经消失殆尽。
  “王兄也是如此吧……”
  他轻喃着,自嘲的笑了,这是他们两人的选择,再疼再不甘也是该的。
  这一幕并非僵持太久,北宫中得了密信的人找来了谷底。
  “殿下,长安传来消息,陛下两日前在甘泉宫山陵崩了,郭太后密不宣天下,恐有安排。”
  在场之中,唯独景姮惊诧这个消息,而无论是刘濯还是刘烈似乎早已预见此事。
  “陛下他怎会……”
  她且记得临出嫁前在椒房殿中见过的天子,清瘦颓然却也算康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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