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壁画 二

  与其说中间两个岿然不动的一男一女是人，倒不如说他们是神。与画面中鲜活的众生相比，中间两个人就像是祠堂里供奉的泥相，众生死活于他们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林震手指微动，画面继续向右移动。下一幅画中，原本繁华的城市已经化为废墟，围在城池外面的军队也散去。然而画面正中依然站着两个纹丝不动的一男一女。
  全息屏幕上奇怪的画面让吴穹浑身长出鸡皮疙瘩，这一男一女究竟是谁？
  再下一幅画里，一男一女身边又多出一个小孩子，然后人口越来越多，从村落到城池。后面几幅画几乎将之前的画面重复一遍，要不是建筑风格不同，吴穹以为后面的画作只是前面画作的拓本。
  等到城池又恢复之前繁荣的时候，这回城池没有像上次那样走向毁灭。在这幅画中，重新建立的城市旁边又建起了新的城市，城市与城市之间还修了路。
  随着画面移动，地图的规模一直在逐渐扩大。为了将更多的事物画进有限的篇幅中，作者将地图的比例进行缩小。但是作者并没有将画面中的所有事物等比例缩小，其中有几个人的大小还是和之前的比例一样大。
  整幅画的比例都被缩小了，几个没有被缩小的人在画面中显得格外突出。
  最没有悬念的就是中间两个一男一女，他们硕大的身形矗立在画面正中，冷漠地看着画面里的其他人物万邦来朝。
  画面里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长得像巨人一样大：一个是站在学堂里的夫子，一个是站在庙宇里的祭祀，一个是街头歌唱的艺人，一个是埋头书写的作家，一个是奔跑在路上的邮差，一个是手持大刀的士兵……
  除了那些具有代表性的职业外，画面里还有一群聚在一起的巨人。他们有的手持天平，有的手持尺子，有的手持量杯，有的手持法杖……
  “那些聚在一起的巨人代表的应该是这个国家的政府机构。”吴穹指着那些巨人说。
  “不错。”林震认同道，“他们是给这个国家制定规矩的人。”
  “为什么不是中间那两个人制定规矩？”吴穹又指着中间一男一女问。
  这次林震没有作答，只是将画面继续往后面拉。
  接下来的一幕让吴穹和白木天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上次将独立城池毁灭的外敌又来了，虽然这次的地图已经从一个城邦扩大成一个国家，但是外敌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将其中一个城池毁去。
  一个城市被火海吞灭后，其他城市便接二连三沦陷。最终，外敌把所有城市全部毁去，包括画面正中间一男一女所在的中央城市。
  画面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画面里只剩一男一女，冷漠地看着偌大一片被火海吞没的废墟。
  太可怕了，这是吴穹唯一感受到的氛围。两次建立起来的文明都像大厦倾倒般付诸东流。对于这一切，最中间的一男一女从始至终都只是两个看客。就连吴穹这样的画外人都为之动容，为何那一男一女却对周边的一切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