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是他的全部
夜书南回到府里，就听管家说，西门少主出府了，没有回来。
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拧了一下眉头：“当真走了？”
管家不明白夜书南这话中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回忆着说道：“老奴记得，西门少主说要出去买一些药，带着一个小家丁出去的。”
不等管家的话落，夜书南面色一凛：“什么？”
不顾一切的推开管家，大步向苏南烟的院子走去，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只要苏南烟还在府上，西门飘雪不应该离开的！
即使想到了这一点，他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院子四周全是护院，暗里全是暗卫，仿佛一切都没变。
推开门，房间里却没有人。
“来人！”夜书南大喝一声，声音里夹着怒意，脸色冰冷，一片铁青。
管家早就知道出事了，此时满头冷汗的跑了过来：“将军……”
“今天谁给夫人送的饭？”夜书南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珠子泛红，那样子，让管家头皮发麻，脊背生寒。
所有下人都瑟缩的跪了下去，整整跪了三排，大气也不敢喘，都低着头，因为他们知道，主子发火了。
似乎主子很多年没有这样发过火了。
都感觉到头顶上悬了一把刀。
这刀随时都会落下来，会让人尸首分家。
“谁？”夜书南觉得他府上的下人太仁慈了，他对管家说过，苏南烟是未来的夫人，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他们竟然如此怠慢。
真是没规矩了。
两个小丫头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走到夜书南身前跪了：“回将军，奴婢……”
“拉出去，杖毙。”夜书南看也没看，抬腿将两个婢女踢了出去，用上了内力，将两个婢女踢的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
反映过来的时候，两个婢女已经被拉了出去，惨叫声传了过来……
吓得其它的下人都不断的颤抖，根本不敢抬头。
“谁是服侍夫人的。”夜书南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没有听到那两个婢女的惨叫声一样，又继续对着跪在面前的下人说道。
半晌没有人敢站出来。
“不出来吗？”夜书南的眼底风起云涌，冷冷扫过众人：“都拉出去，杖毙！”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众人没想到夜书南如此狠毒，竟然要将所有人杖毙，这个院子，里里外外侍候的，有一百号人，竟然要全部处死。
管家也吓得双腿发抖，一脸的不可思议：“将军，三思后行啊……”
“本将军做事，还轮到你来置疑吗？”夜书南眸色一沉，冷冷看着管家。
现在的夜书南已经发疯了一般。
这一句话，让管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能不断的擦冷汗。
夜书南没到北平王府找人，也没有大闹王府，甚至都没有问一句，只是将院子里的下人全部处死了，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百里澈的耳里。
“看来，西门飘雪已经带南烟离开将军府了，不然，夜书南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百里澈倒也是四平八稳，看了一眼暮辰。
暮辰已经能走动了，此时站在窗边，脸色微微泛白：“只要她没事就好。”
他一直都在自责，深深的自责。
“她与西门飘雪一起，不会有事的。”百里澈没有宽慰他，也抬头看向了院子外面：“只希望，她能快些回来。”
他倒是也想到了永涯阁。
其实当时在神医谷，西门老庄主将少主令交给苏南烟的时候，他是高兴的，这样一来，苏南烟就有自己的势力了。
暮辰也顿了一下：“西门飘雪……对南烟，是不是太过关心了。”
他还记得西门飘雪责怪自己那番话，当时他真的很自责，觉得对不起苏南烟。
当然，现在，他也一样觉得对不起苏南烟。
让苏南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的确太过关心了，不过没关系，南烟的心是我的。”百里澈还是十分自信的说着，面色却有些凝重。
从永涯阁出来时，天边全是火红的彩霞。
“将军府出事了！”马车里，西门飘雪心思重重的说着：“院子里的下人……都被处死了，夜书南，还真是狠。”
苏南烟僵了一下，也被惊到了：“全部处死！夜书南是疯子吗？他，他……太没人性了。”
心里涌起一抹无助感，那么多人，因为她，丧命了。
看到她急遽变化的脸色，西门飘雪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心疼的说着：“是夜书南这个人太狠毒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且还手握重权。
所以，此时，西门飘雪都支持百里澈除掉夜书南了。
心下微微颤抖着，苏南烟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修剪的圆圆的指甲还是将手心刺破了，她却感觉不到痛意，她与那些下人不熟悉，甚至没有见过面，可就是因为她，那些人，全都惨死了。
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夜书南得到应得的报应！
“永涯阁的人，是分散在皇城各处吗？”苏南烟低垂了眉眼，眼底的冷意渐浓，仿佛一块湖面，眼看着被冰封住了。
她本来不想欠西门飘雪太多人情的，她只想借着少主令查清楚当年在锦娘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还能让永涯阁的人做的更多。
也是更有意义的。
西门飘雪看着她泛着血色的眸子，也有些心疼，他倒是不后悔告诉她这个消息，这件事，她早晚都是知道。
“是的，分散在各处，你想知道什么，他们能第一时间查到。”西门飘雪点头，语气低沉的说着：“你想做什么，他们都能做到！”
没有接话，苏南烟点了点头。
她也记得，在大夏皇朝时，西门飘雪走一趟永涯阁，便对圣府的情况了如指掌了，甚至查到了圣府的圣主是暮霆。
这是其它人都做不到的。
当然，百里澈的人更可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拿到暮霆的笔迹。
“你打算……原谅百里澈了吗？”西门飘雪见苏南烟应了一声后，迟迟没有再说话，也觉得心口发空，低低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他有些不敢面对，更不敢正视。
只是此时，就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苏南烟抬头看他，眸色渐渐发紧，然后笑了一下：“其实……他也是别无选择。”
她当时是很生气的，因为动心了，所以会伤心，更会有恨意。
只是他会来找她，与她解释，她就能理解他的苦衷了。
听到苏南烟这话，西门飘雪一僵，心口发堵，更有些发疼，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她竟然说他是别无选择。
心里不是滋味，竟然开口问了一句：“南烟，如果是我选择放弃你，你会恨我吗？”
这话他不该问的，可他就是突然想知道。
看到苏南烟如此容忍百里澈，他就觉得绝望，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更是自作多情。
苏南烟没想到他会如此问，有些怔愣，似乎这话问错人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你……你会放弃我吗？”
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荒唐。
所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西门飘雪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会，当然不会，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会放弃你的！”带了几分深意，发誓一样说着。
他说的太过认真，连表情都是认真的，让苏南烟有些无奈接受，笑了一下：“西门飘雪，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心情好些，其实……那天墨远来之后，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休书已经让他亲手撕掉了！”
那样子，太过认真，让西门飘雪觉得刺眼睛。
眼睛里仿佛揉了沙子一般，眨一下就会疼。
“他说的对，暮辰留下，必死无疑，而我留下，能活着。”苏南烟叹息一声：“他与暮辰是多年的兄弟关系，我还是可以理解的。”
最初是想不开的，现在却清楚明白了，知道百里澈是没有选择了。
西门飘雪也只能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在苏南烟心中，只是救命恩人吧，她对他，只有感激之情，再无其它。
不由得觉得很嘲讽，很无奈。
可他不想放手。
马车停了下来，西门飘雪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好了，王府到了，我不送你回府了，你……保重！”
有几分不舍。
天边已经暗了下来，暮色四合。
“这一次，多谢你！”苏南烟跳下马车，看着西门飘雪：“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她的长处，就是医术和临摹之术。
“会的！”西门飘雪应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了夜色里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的百里澈，眸色沉了沉，大声说道：“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送她回王府的。”
言外之意，他会带她回神医谷的。
这也是对百里澈的挑衅和一种警告。
“不会有下次的！”百里澈笑了一下，也直视着西门飘雪，隔着夜色，视线相撞，能撞出电光火花，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百里澈已经自责到发疯发狂，他在接到了苏南烟离开将军府的消息后，就等在这里了，因为他相信苏南烟会回来的。
西门飘雪没有说话，而是放下帘子，命令车夫向驿馆方向驶去。
“南烟！”马车离去，苏南烟就站在刚刚跳下的地方没有动，借着月色看着苏南烟，百里澈的心还是沉了一下，他觉得心里某一块还是空了。
他突然就有些怕了，怕苏南烟转身离开。
所以，他低低喊了一句。
苏南烟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墨远！”
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看着彼此。
半晌，百里澈才大步走到苏南烟身边，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进了怀里，那样用力，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次，他险些就失去她，他后悔，自责，不过此时此刻，他更多的是庆幸，庆幸苏南烟还能回到他身边，让她没有失去一切，失去全世界。
在他的心里，苏南烟已经是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