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节

  楚欢见她如此,反倒更是惭愧,坐起身,将元琼扯入怀中,紧紧抱住,轻叹道:“无论如何,有了你的心,就算真的死了,也算是无憾了……!”
  “不要胡说。”元琼竖眉道:“你骗了我的心,难道就想这样一去不回?若是如此,便是追到九幽地府,我也要将你带回来。”
  楚欢顿时大笑起来,翻身将元琼压在身下,凝视元琼脸庞,道:“心里记挂着你,多了一份牵挂,便是再难,我也会回来。”顿了顿,才道:“我启程要往西北去,你现在也收拾一番,随我回西北……!”
  元琼轻轻摇头,含笑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天不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天,你一年不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一年,直到等到你回来为止。”竟是难得的俏皮一笑:“我已经老了,可别让我等太久!”
  第两零四二章 归府
  元琼开始等楚欢回来之时,罗多和琉璃已经等了楚欢一个晚上。
  好在两人都知道楚欢毕竟是西北楚王,手下兵马众多,在通州也难免会交代一些事情,自然不可能想到楚欢却是为了与元琼分别。
  楚王西行,如此大事,楚欢自然是尽可能地保密,此番出行,他与罗多都是一身普通的便装,便是马匹,也换乘外表并不起眼但是脚力极佳的良驹,尽可能不让人看出端倪。
  楚欢进出通州,知道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楚欢更是吩咐不可对外泄露。
  虽然有裴绩坐镇,楚欢并不担心,但是他却也知道,如果天下人知道他突然离开了河西,各方势力未必不会生出乱子来。
  三人汇合之后,也不耽搁,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过数日时间,已经是赶到了朔泉。
  比之关内的战火连连,关外西北倒显得太平安定,各州府县井然有序,便是朔泉,也是安定有加,城内车水马龙,繁华热闹,更加上再有两天便是信念,所以城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楚欢本以为罗多和琉璃会跟随自己一同前往朔泉的总督府,但是罗多入城之后,却是让楚欢先且回府,暂作准备,他却是与琉璃稍后才能前往总督府与楚欢汇合。
  进了朔泉城,楚欢便已经是归心似箭,心中挂念家人,特别是安容被绑,家中诸人也不知急成何样,特别是身为母亲的林黛儿,定然是又悲又急,也就没有多问,与罗多分别之后,立刻赶回了总督府。
  楚欢虽然已经称王,但总督府却还没有重新改造,倒是这边得到楚欢称王的消息,将门头的总督府匾额换成了楚王府。
  楚欢还没有进王府,就显然感受到王府加强了防卫,周遭都是人马,到得正门,兵士认出楚王,急忙入府禀报,楚欢匆匆进入府内,还没到正厅,一群人便已经迎了过来,当先一人却是素娘,多时不见,素娘的肌肤显然又白皙几分,衣着得体,竖着妇人的发髻,倒也是显得颇为端庄。
  其后则是跟着数人,见到楚欢一脸疲惫风尘仆仆出现在自己眼前,素娘却已经是眼圈一红,站在楚欢身前,也不知道说什么,楚欢却是上前轻轻抱了抱素娘,柔声道:“没事,我既然回来了,一切有我……!”问道:“黛儿现在如何?”
  素娘哽咽道:“林妹妹已经几天没吃没喝,我们也劝不住,如果……如果不是杜总管相劝,林妹妹早已经……!”却是没有说下去。
  楚欢松开素娘,这才向后看去,却只见到杜甫公和白瞎子都在其中,媚娘也站在不远处,似乎想上前来,但却终是没有过来。
  “大王!”杜甫公神情凝重,上前拱手,白瞎子却已经跪倒在地,低头道:“卑职守护不周,求大王降罪!”
  楚欢已经上前伸手拉起白瞎子,道:“先不必急,到底发生何事,细细说来……!”
  白瞎子懊恼自责道:“大王,卑职……哎,卑职该当千刀万剐,您将府中安危交托给卑职,可是卑职却连连守卫不周……!”
  楚欢一怔,皱眉道:“连连守卫不周?白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安容,还有其他事情?”
  白瞎子低着头,一时不敢抬头,杜甫公已经道:“大王,你辛苦赶路,先进去歇息一下,事情已经发生,再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只能想办法解决。”
  楚欢微微点头,这才走向媚娘,不等他说话,媚娘已经幽幽道:“白瞎子已经尽力了,对手不是他能对付……!”
  媚娘当初跟随楚欢回到西北之后,本是在甲州保卫皇后元琼,后来元琼因为灜仁出关去了通州,媚娘本可以直接去楚欢身边,但是想想之后,则是直接回到了朔泉。
  她其实极为心细,楚欢挟持皇后从天宫逃离,她就一直担心定武会暗中派人前往西北,定武手下有暗黑衙门神衣卫,难保他们不会因为楚欢而潜入西北威胁到楚欢家人,虽然楚欢在朔泉做了安排,守卫众多,媚娘却还是返回朔泉王府,其用意实际上是为了就近保护楚欢家眷,好让楚欢后顾无忧。
  大厅之内,楚欢饮下一杯茶,这才示意白瞎子和杜甫公都坐下,等两人落座之后,楚欢才向杜甫公道:“杜总管,那份信函……!”
  “回大王,其实那份信函是白兄交给属下。”杜甫公道:“白兄,具体事情,你且向大王细细说明。”
  白瞎子点了点头,这才向楚欢道:“大王,那已经是多日之前的事情,卑职那天晚上如同平日一样,在子时之前检查了府里内外的守卫,确定大家恪守其位,这才回屋歇息。可是躺下来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就听到府内传来骚动,很快就有人过来禀报,说……说小姐不见了。”
  楚欢神色凝重,并无说话,白瞎子想了想,才继续道:“卑职当时还没明白过来,等闹明白,急忙去见……见黛儿夫人……!”说到这里,看了楚欢一眼。
  楚欢当初大婚,四凤入门,素娘固然是正房,但是其他三人却并无分出高下来,虽然如今已经称王,对军中的大小将领都做了封赏,却还并未封赏自己的家眷。
  白瞎子此时也不好做别的称呼,只能称呼林黛儿为“黛儿夫人”,虽说琳琅如今在云山帮助处理钱粮事务,但是府中还有素娘、媚娘和黛儿三位夫人,白瞎子只称夫人,倒是让人难以辨别。
  楚欢则是示意白瞎子继续说下去。
  “黛儿夫人当时急切非常,本来小姐就在屋内,黛儿夫人也就在她身边,可是半夜黛儿夫人忽然醒来,发现小姐消失不见,所以心急如火。”白瞎子神情凝重:“我们找遍了府中上上下下,都无小姐的踪迹,直到黛儿夫人在屋内的桌子上发现了那封信,我们才知道小姐被人劫走。之前黛儿夫人太过着急,一心找小姐,并无发现书信,等发现书信的时候,距离小姐被劫走已近过了大半个时辰……!”转视杜甫公,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就派人立刻通知了杜总官,杜总管赶回来之后,黛儿夫人已经准备出府去找小姐……!”
  杜甫公颔首道:“白兄弟没有说错,属下回来之时,黛儿夫人已经准备出去找小姐,可是对方只留下一封信,虽然说是带着小姐西行,可究竟要去往哪里,并无说清楚,又如何能找到?更何况对方既然能够前无声息在守卫严密的护卫眼皮子底下潜入王府,更是在黛儿夫人身边偷走小姐,那么对手的身手自然是异常了得,黛儿夫人……黛儿夫人擅自追拿,且不说追赶不上,就算真的碰上,又怎能从对方手中夺回小姐。”
  “安容被劫,黛儿失了分寸,那也是理所当然。”楚欢握拳肃然道。
  杜甫公道:“属下也是担心出现其他变故,所以和大夫人再三劝说,对方既然给了条件,那么就说明小姐暂时安然无恙,如果轻举妄动,只怕对小姐反而不利,黛儿夫人这才没有追赶过去,属下则是立刻写了信,派人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将消息送给大王。”
  楚欢道:“我接到消息之后,立刻赶了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此时我已经心里有数,知道怎么做……只是现场除了那封书信,是否再无其他的线索?”
  “我仔细查过,屋内没有那人留下的丝毫痕迹。”边上传来媚娘声音:“我当时甚至都怀疑那人根本没有进过屋子,但是后来在窗子底下发现了一丝线索。”
  “哦?”楚欢转头过去,“什么线索?”
  “那人是否从窗口进了屋子,我无法确定,但是窗子下面留有痕迹。”媚娘道:“这些天积雪融化,地上潮湿未干,有些松软,特别是窗下墙根处的泥土,更是松软……!”她秀眉微蹙,想了一想,才道:“墙根泥土有两处向下微陷,但是几乎瞧不出来,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站在那里过……!”
  想到林黛儿母女在屋内休息,窗外却有个鬼魅般的幽灵,楚欢双拳握气,心下恼怒,却又感觉身上一丝发冷。
  “我本想循着那唯一的足迹找寻线索,但是除了那一处之外,再无任何踪迹留下。”媚娘轻叹道:“我想了许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并无进过房间。”
  “没有进去?”白瞎子一怔。
  “那人遍处没有留下足迹,可见他的功夫非比寻常,白瞎子,我先前说过,此事其实怨不得你,当晚就算你们真的有人发现他,他也可以在瞬间取你们的性命。”媚娘道:“他潜入王府,偷走安容,不惊动护卫,并非害怕你们,而是不想太过麻烦而已。”
  白瞎子张了张嘴,终是道:“他如果没有进屋,那小姐是如何……!”
  “我猜想这就是墙角留有一丝痕迹的原因。”媚娘道:“他很可能是用绳子卷住了安容,将他卷出窗外,长绳取物,难免会运动劲气,这也才让他踩踏的地方留下了一丝印迹,否则只怕连那一丝印迹也不会留下。”
  楚欢道:“你是说,他是在窗外用绳索之类的卷走了安容?”
  “这只是我的猜测。”媚娘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这种可能性最大。不过他如何劫走安容已经不重要……倒是那个如莲,那倒是真正被人劫持而走了!”
  第两零四三章 祸不单行
  楚欢脸色一沉,问道:“你说什么?”
  媚娘瞥了杜甫公一眼,没有说话,杜甫公却是与白瞎子对视一眼,终是道:“大王,就在前天晚上……如莲姑娘也……也失踪了!”
  楚欢这才恍然大悟,为何白瞎子刚才会说连连失职,却原来被挟持的不仅仅只有安容,如莲竟也下落不明。
  “杜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谁失踪了?”楚欢脸色冷沉。
  杜甫公忙道:“大王息怒,除了安容和如莲姑娘,其他人……其他人都是安然无恙,是了,有……有两名护卫被……被伤……!”
  杜甫公面有一丝惭色,而白瞎子更是低着头,似乎不敢再看楚欢。
  楚欢出关远征,特意将家眷交到白瞎子手中,可说是对白瞎子最大的信任和器重,如今不但安容被劫,如莲也消失,白瞎子实在是惭愧不已。
  “如莲……!”楚欢皱眉道:“他们抓走安容,是为了胁迫于我,抓走如莲又是因为何故?”眉头微展,“既然护卫被伤,那么自然是看到了凶手,是否有他的线索。”
  白瞎子这才微抬头,道:“小姐被劫走之后,卑职不好对外声张,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对小姐的安危越有利,卑职只是派人在城中搜找,一无所获。因为小姐之事,卑职更是加强了王府的守卫,日夜巡逻不休。便是前天晚上,卑职也是亲自带人巡逻,当时巡逻到如莲姑娘的院子外面,就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是自家兄弟,卑职立时知道出事,叫如莲姑娘不应,无奈之下,只能进了院子查看。”顿了顿,才道:“院子里十分安静,屋内还点着灯,我们再三叫喊,不见如莲姑娘出来,大夫人和……!”抬头看了媚娘一眼,“大夫人和媚娘夫人也被惊动过来,她们进屋查看,才确知如莲姑娘不见踪迹……!”
  楚欢看向媚娘,媚娘这才道:“那两名被伤的护卫,应该是发现了来人的踪迹,那人怕惊动别人,出手伤了他们,能在瞬间出手击伤两人,不让他二人发出叫声,此人的武功也极为了得。”
  “媚娘,依你之见,劫走安容与如莲的可是同一个人?”
  媚娘立刻摇头道:“虽然前后两人武功都是神出鬼没,但是相较而言,劫走安容的凶手武功应该更为高明一些。那人潜入王府,便是从……黛儿身边劫走安容,黛儿竟是没有丝毫察觉,以黛儿的武功,如果那人武功不是神出鬼没,黛儿绝不至于一丝察觉也没有。”顿了顿,向楚欢这边微微靠近一些,才道:“后来那人,武功虽然不低,但是既然要出手伤人,应该还做不到无影无形,武功比之前面那人应该是稍逊一筹。”
  楚欢却是觉得媚娘分析的极有道理,想了一想,才问道:“劫走安容之人留下了一封信,劫走如莲那人又是什么目的?可留下什么东西?”
  “我们仔细找过,如莲院内的泥土上,却是有很淡的脚印,脚印时有时无,一直到了王府外墙,不过外墙的道路是石板,便见不到脚印了。”媚娘道:“我们可以判断他是从何处离开王府,但是离开王府之后往哪里去,却找不到踪迹。”想了一下,才道:“不过院子里那时有时无的脚印都是离开时留下,应该是挟持着如莲,身体重了,这才踩下了脚印,并无查到他进来时的脚印。”
  楚欢心中窝火,暗想真当王府是公共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却也明白,能够悄无声息潜入进来,甚至挟持人离开,这两人自然都是顶尖高手。
  “除了脚印,可有其他东西留下来?”楚欢问道:“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告诉咱们他劫持如莲的目的何在?”
  楚欢此时确实是感到异常疑惑。
  劫走安容他能够理解,可是突然劫走如莲,就实在让人疑惑了。
  如莲只是自己当年收养的一个小尼姑,自己视若妹子,一直以来悉心照顾,而如莲为人内向低调,莫说与外面的人,就是与王府之中的家人接触也不多。
  这样一个与别人全无瓜葛恩怨之人,却为何被人所劫持?
  媚娘摇了摇头,道:“除了脚印,再无其他线索,不过通过脚印倒也看得出来,那人应该是一个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
  楚欢微微颔首,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才起身道:“你们这些时日也辛苦了,暂时好好歇息一下……!”看到白瞎子一副难以掩饰的筋疲力尽模样,心中知道安容和如莲被劫走之后,他必定是内疚无比,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白瞎子肩头,温言道:“白兄,你心中不必介怀,这一次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他们武功高强,便是我在王府,也未必能够阻止他们。我知道如果有机会,你是不要自己性命也会护住他们……!”
  白瞎子抬起头,感激道:“大王,卑职……!”
  “你看看你,定是好几天都不曾歇息。”楚欢含笑道:“这王府还离不了你,你若是累垮了,这王府的安危由谁负责?”
  白瞎子却是跪倒在地,坚定道:“大王,卑职誓死保护王府,此番失职,还请大王惩处。”
  “你真要我惩处?”楚欢沉声道。
  白瞎子立时道:“无论怎样的惩处,卑职都甘愿领受。”
  “那好,我惩处你现在下去好好歇息,至少要睡六个时辰。”楚欢肃然道:“若是少睡一刻,本王还要从严惩处。”
  白瞎子一怔,抬头看着楚欢,独眼之中已经有了泪光。
  “杜总管,你也先去歇息一番,接下来还有事情要交待你们。”楚欢道:“我现在去瞧瞧黛儿。”
  杜甫公起身拱手,与白瞎子先退了下去,楚欢这才轻叹一声,转身看媚娘,见媚娘脸色也是颇不好看,没有往日的光艳血气,脸色颇有些苍白,眉宇间亦有遮掩不住的疲劳之色,心知媚娘这几日定然也是没有好好休息。
  他回到王府看到媚娘在府中,不用多问,心中就知道媚娘的用意,那显然是留在王府守卫家眷,府中家眷,虽然黛儿也会武功,但是真要比起来,媚娘的武功自然是首屈一指,白瞎子也是大为不及。
  他轻步走过去,将媚娘揽在怀中,柔声道:“这阵子可辛苦你了。”
  安容失踪,王府上下乱作一团,媚娘却是始终保持着冷静,楚欢不在,她自然而然就肩负起王府之中的压力,此时被楚欢搂在怀中,一直支撑的心头柱子顿时松塌,不无自责道:“欢歌,我本想好好护住她们,可是……!”
  “我明白,我明白!”楚欢轻轻抚着媚娘秀发,“无论有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我会救回安容和如莲,媚娘,你也先去歇一歇,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如此辛累,我看着可是要心疼的。”
  媚娘幽幽叹道:“我倒无妨,不过黛儿现在应该是伤心欲绝了,她一直撑着,就是在等着你回来,你快去瞧瞧她吧。”
  楚欢“嗯”了一声,也不耽搁,松开媚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这才往黛儿屋里去。
  刚进到黛儿院子内,就看到布兰茜姐妹正蹲在院中的树下,百无聊赖,瞥见楚欢进来,布兰茜立马站起身来,显出欢喜之色,叫道:“楚,你……珍妮丝,是楚!”
  珍妮丝立刻抬头,看到楚欢,也大是欢喜,两人迎上前来,布兰茜已经拉住楚欢胳膊,焦急道:“楚,你可回来了,都急死我们了,快去看看黛儿姐姐,她……哎,她可是伤心死了。她现在也不说话,只是发呆,我们在她旁边她就像没看见一样……对了,她一直不吃东西,这样下去可是要饿死人的……!”
  她爽朗明快,三言两语便将黛儿的状态说出来,珍妮丝等她说完,才轻声道:“楚,你……你快去劝劝她,她很伤心,谁也不理,现在只有你能让她吃东西了。”
  楚欢知道布兰茜姐妹与黛儿交情很好,自从黛儿生下安容之后,这对双胞胎更是黛儿这里的常客,见她们一副焦急模样,都是在为黛儿担心,微笑点头,柔声道:“这些日子可是多谢你们了,你们先去歇息,我去劝她吃东西。”
  布兰茜还要说什么,珍妮丝已经拉住了她手臂,示意赶快离开,布兰茜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跟着珍妮丝离开,只是边走边回头,显然还是十分担心。
  楚欢这才进了屋子,堂内无人,进入厢房之内后,便见到黛儿不施粉黛,坐在一张凳子上,正呆呆地看着床榻,床上却是摆放了几件孩童的衣衫,楚欢一看,便知道那应该是为安容准备的春衣,寒冬过后,初春即将来临,黛儿这自然是早早准备了孩子的衣裳。
  楚欢进到屋内之时,黛儿却还是动也不动,依旧呆呆看着床上的衣衫,楚欢走到黛儿身前,见到她脸色惨白,比之上次分别时要瘦削一些,眼圈却是泛着一圈红,知道定是安容被劫之后,日夜忧心悲伤所致,轻轻在黛儿身前蹲下,伸手握住了黛儿一双手,只觉得这双手却是异常冰冷,心下一酸,更是自责,凝视黛儿,柔声道:“小孔雀,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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