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莫清云看到老夫人、二夫人和那个黑脸的堂妹穿金戴银，可不真像暴发户吗？她们身上佩戴的首饰将人的眼睛都晃花了，子晚说话还真不客气。他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老夫人她们心中带气却也没有办法，谁叫子晚失忆了。和失忆的人计较，要是传到外面没脸的还是她们。所以，几个喘着粗气刚想开口阴损两句子晚。
可惜莫子晚没有给她们机会，“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姨娘还想管正房的人，真是笑话。哥哥，下次这些下人再敢过来吆五喝六的话，直接打出去再报官。”子晚语不惊人不休。
老夫人三人直觉地天雷滚滚，原来死气沉沉的莫子晚就够不讨人喜欢了。不过看在她时不时让莫府的人操心的份上，她们还是不怎么讨厌她的。可是这一失忆怎么这么讨厌，让人恨不得打断了她比划的双手。要是莫子晚能开口讲话，那不是得气死所有的人。
“你们现在可以滚出去了。夏嬷嬷，将这些讨厌的人给撵出去，还有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她们。”末了，她转过头吩咐夏嬷嬷，将自己嚣张跋扈表演的淋漓尽致。原来的莫子晚好欺负不代表现在的也好欺负，反正失忆了，就从现在开始让她们重新认识一个重生的莫子晚吧。
夏嬷嬷像踩了大便一样，脸色难看极了，身体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狗咬狗下不了口，子晚心中冷哼，坐在边上看笑话，“夏嬷嬷怎么不动？”她在后面继续烧火。
“够了，莫子晚。我是你们的长辈，有这么样对长辈的吗？传出去，你一个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了？”莫老夫人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声色俱厉地站起来教训子晚。
“你这丫头，老夫人真是白疼你了。怎么说，老夫人也是莫府的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二夫人也跳起来跟在后面叫唤。
“就你这样子，难怪那天会受到大家的讥讽。”莫含烟那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主，以往她就不喜欢阴森森的莫子晚，要不是莫府和秦府护着她，莫子晚算什么东西呀？
“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们还真以为是莫府的主子呢？再怎么样，那也是庶出的，到哪里讲理，那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莫清云怎么会任由她们欺负子晚了。特别是莫含烟的话，让他更是怒火滔天，子晚的心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些不相干的人就过来挑事了。平时由着她们在莫府走动，那是看在子晚和她们有些亲近。现在子晚都厌烦她们了，她们在莫府还算哪根葱？
“你们将她们都打出去。”子晚正想看看她院子里那些丫头对她是忠心的，这些讨厌的人可以当一回试金石了。
夏嬷嬷和雪莹惊讶地看着子晚，似乎不相信她“说”的。
雪鸢、雪雁早就看不惯这些人，明明是欺负小姐的，还说得那么富丽堂皇的。可是小姐特别相信夏嬷嬷和雪莹母女，她们说得话只会引起小姐的不高兴，所以，一般来讲，她们只能想着法子护住小姐，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几个虚伪的人打着疼爱小姐的幌子在口头上欺负小姐。
现在小姐知道保护自己了，雪雁和雪鸢真是万分高兴，得了子晚的命令，当然是照做不误了。她们拿起鸡毛掸子上去就开始抽打二夫人、老夫人和莫含烟。
因为料定这里没有人敢对她们不敬，老夫人和带来的人都没有防备，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还真让两个丫头抽了几下鸡毛掸子。
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这么多年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雪雁、雪鸢又因为带着气，下手都是用了十分力气，顿时疼得她们哇哇直叫。“要死呀，还不快拦着她们。这些小sao蹄子一个也不能留，全给我卖到窑子里去。”二夫人恶毒地喊着。
跟随她们过来的婆子、丫头才一涌而上拦住雪雁、雪鸢，上去准备夺了她们手中的鸡毛掸子。院外的小丫头听到了吵闹声也围了过来，但是上来帮忙的只有一个，其余的二三等丫头只是站在边上缩着脑袋不出声。
“小姐落水，头脑不清醒，你们也魔障了。老夫人、二夫人和小姐那也是你们能打的吗？”夏嬷嬷竟然帮着二房的人过来欺负雪鸢、雪雁。
这边三个人怎么是一群人的对手。子晚将院子里所有下人的表现看在眼中，雪雁、雪鸢和后加入的小丫头已经被人打了不少下，但是三个丫头还是勇敢的继续对抗，没有一个退缩的。
子晚忽然跳起来，上去给那些乱成一团的人一脚，然后、然后就华丽丽地晕倒了。
“子晚？子晚？”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耳边响起莫清云凄厉的叫声。
闹成一团的人顿时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屋子里安静下来。
“子晚，子晚，你没事吧？雪雁，赶紧找郎中。”莫清云一边照料着子晚，一边心急火燎地嘱咐雪雁。刚才战况激励，他是男子不好加入女子的争斗，没有想到子晚会冷不丁的加入进去。
“小姐快醒醒呀，你要是有什么事，可叫老奴怎么活呀。”夏嬷嬷也紧张起来。要是莫子晚今天有什么事，老爷夫人第一个就不会饶了她，二公子在边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在莫府得威这么多年，还不是依仗的是子晚。莫子晚倒下了，她夏嬷嬷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也怕了。一直巴不得莫子晚出事，但是如果是因为她们才出事的，那她们二房也就完了。这边莫丞相和秦府绝不会饶了他们的。
“子晚、子晚怎么呢？”不大一会儿，莫夫人和刚回府的莫丞相就得了信，知道莫子晚出事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的赶紧过来。
到了屋子里一看，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正惊恐地站在一旁，她们看起来很狼狈，梳理整齐的发髻都歪了。带来的婆子和丫鬟正站在边上瑟瑟发抖，莫子晚在莫府中的分量那是谁都知道的。要是她出事了，她们一个也跑不了，必死无疑。
“子晚，子晚，我的女儿。”莫夫人差点晕过去，可是为了女儿，她硬是挺着。
不能让爹娘担心了，感觉到床边只围了爹娘和二哥，子晚偷偷地半睁开眼，挤了挤眼睛，向莫丞相等人传递一个信息，自己没事。
心中像火烧似的莫丞相和莫夫人，还有自责的莫清云看到她可爱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愣住了。虽然不知道她唱的是哪出戏，但是子晚愿意玩，他们陪着就是了。
第10章清理
女儿要演戏，老爹和老娘是无条件的支持。莫夫人见到女儿递过的眼神后，虽然眼还是红红的，但是却没有刚刚那撕心裂肺的决绝之情了。莫清云在心中暗笑，现在的子晚不仅有头脑还很俏皮，这才是十几岁少女该有的性子。这些妄想伤害子晚伤害莫府的人也该给些教训，否则的话，这么多年的纵容都差点让她们忘记姓什么了。
“周御医快看看我的女儿怎么样呢？”虽然知道是在演戏，但是莫夫人还是很担忧自己女儿的身体。子晚的身体刚刚有些好转，这些人就过来闹，也不知道女儿受不受得了？
“请让开一些。”周御医看到老夫人她们狼狈的样子，心中有些惊讶，但是他长期在大户人家转，知道这些富贵人家后院里龌蹉的事多着了。所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该看，他还是拿捏得当的。就那么一眼后，周御医就心无旁贷地给子晚开始把脉了。
莫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因为有了外人看到她们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有些难堪。而莫丞相和莫夫人自打进屋后望她们的眼神就像刀子割似的，更让她们胆战心惊。莫子晚躺在床上一丝生气也没有，她们的心就像那十五只掉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谁也不敢提出离开了的话。
莫老夫人在心中还不停地抱怨莫子晚，这个死丫头，事情是她挑起来的，你好好呆在一边就罢了，还冲出来干什么？
二夫人和莫含烟也在心中不停的诅咒莫子晚。这个死丫头越来越让人难懂了，一失忆就像变个人似的。这事情是她挑起来的，怎么现在她倒成了受害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却将烂摊子丢下来给她们。你说你自己想寻死，也别拉上她们呀。
“小姐这是受了惊吓，一定要静养才行。我再给她开些安神的药。”周御医目不斜视，将医嘱写下来交给了莫清云。
听说子晚没有事，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二公子，将药单交给老奴吧。我这就派人给小姐抓药。”夏嬷嬷讪讪地上来做好人。
“劳烦朱嬷嬷派人跟着周郎中将药抓回来。”莫清云理都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医嘱交给了莫夫人身边的朱嬷嬷。
“老奴这就派人去。”朱嬷嬷压下望着场中几个罪魁祸首的怒火找人去了。
“再买些外伤药给雪雁雪鸢和暖琪，她们忠心护主，身上还有不少的外伤了。”莫清云又多嘱咐一句。
“晓得了。”朱嬷嬷高声答应一声。
雪雁三人站在一旁听了感动的热泪盈眶。
是时候苏醒过来了，子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迷茫的环顾了四周，当看到场中莫老夫人和二夫人她们时，顿时睁大眼睛露出害怕的神情，不住往被窝中缩。
虽然知道她是在演戏，莫丞相和莫夫人还是很心疼的。“别怕别怕，有娘在了。”莫夫人疼爱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丞相脸上布满了阴霾。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嫡子，心虚地将身体向后缩了缩，就是不作声。
“清云，你是怎么做哥哥的，妹妹在你的眼皮底下被人打成这样？”莫丞相语气里怒火滔天。
老夫人、二夫人和莫含烟差点倒下去，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说得就是莫丞相吧。明明是她们挨打了，莫子晚冲出来然后就倒下了，怎么就是被人打倒了？
“是她们。”子晚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莫清云心中还是有自责的。他毫不留情的指着老夫人她们，“子晚不待见她们，也不想见她们。她们就死皮赖脸的在这不走，还拿话刺激她，妹妹气急了才让雪雁雪鸢她们将人打出去，可是她们竟然仗着人多，反过来将雪雁她们打了。妹妹舍不得雪雁她们，想出来劝架，就被打了。全赖我没有将她照顾好了。”莫清云将责任全推给了莫老夫人她们。
“乱说，明明是子晚先挑事的。”莫含烟见莫清云偏袒子晚，忍不住出来跳脚。
“子晚怎么挑事啦，你倒是说说看。”莫丞相戾气地问。
看着威严的莫丞相，莫含烟有些害怕，但是想到事情的确是子晚挑起来的，她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子晚对长辈不敬，竟然对祖母出言不敬。”她昂起头就像只高傲的公鸡。
“我只是说，她只是一个姨奶奶，怎么敢到正房这儿指手画脚，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子晚疑惑地样子显得很委屈。“要是子晚说错了，就给她们道歉。难不成，姨奶奶也能算长辈？”
看着女儿急急比划的样子，莫丞相由衷地心疼。“你没有错，一个姨娘也想爬上枝头当主子，真是可笑。姨娘在府中也不过是个下人罢了。”
又是身份的事，莫夫人的脸和二夫人她们可谓五彩缤纷，为什么莫府就喜欢打她们的脸。
“所以，我想将她们赶出去。今后再也不想看到她们了。”抱怨委屈的小脸上有些神采了。
“好，子晚做得对。”莫夫人摸着她长发顺着她的意思。
“没有听到吗？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许到莫府这边来了。”莫丞相更是双手赞同，这几位是什么秉性，他还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子晚，哪里轮到她们在莫府里称大？
老夫人真想晕过去，丢脸都丢到家了。可是她反驳不了莫丞相，走到哪里，她姨奶奶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不说嫡子是可以不理会她的，就是相爷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那也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
“对守门的说，从今天开始，莫府再也不吮许这几个人过来。”还没完了，莫丞相的话等于又甩了她们一耳光。
老夫人、二夫人再有不甘，也只能跺跺脚带着婆子和丫头回去了。
“你们是小姐的人，也真是好样的。”莫丞相说着反话，吓得院子里一干的丫鬟和婆子瑟瑟发抖，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主子有难，被人打，你们做下人的竟然就在边上看着。任凭主子随被人欺负，来人呀，将这里欺主的人全发卖了，山子，让人将牙婆找来。”怒发冲冠的莫丞相是很吓人的。
听说要被发卖出去，这些人全哭了，嘴里不住哀求莫丞相能放过她们。跟随莫丞相多年的山子面无表情地去执行任务了。
下人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可是莫夫人和莫丞相这次铁了心，这样的下人留在子晚的院子里，自己的女儿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大会儿，牙婆就被找来了。而莫夫人这边的卖身契也准备好了。是家生子的丫头一律送到了外庄子里，其余的毫不犹豫全卖了。
夏嬷嬷看着被打发、发卖的人，脸上的汗珠都流成河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她提拔留用的，几乎就是她的心腹，这一清理等于断了她的手脚。这些被发卖打发的丫头婆子还不停地哭喊着请她向夫人老爷求情了，没有看到她自身都难保了吗？
第11章清理（二）
子晚躺在屋子里没有到院子中，她打了手势对莫清云说，“姓夏的和雪莹留着，我还没有玩够。”她调皮地挑着眉。
莫清云一愣，转眼就明白了。“好。”
宠溺地答应她以后，莫清云就跑出了屋子外面，走到了莫丞相和莫夫人耳边轻声将她的话转给了两个人。莫丞相夫妇喜欢现在这个聪慧的女儿，但是还有些担心，毕竟女儿对夏嬷嬷母女言听计从，而对他们夫妻却有些疏远。这一回会不会又被她们哄过去了。
可是纵然是这样，夫妻两个也不愿意违背了子晚的意思。两个人对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夏嬷嬷、雪莹，你们可知道错了？”该处罚的人都处罚结束了，院子里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夏嬷嬷母女两人站在那里发抖。
“是老奴被猪油蒙骗了心，只想着给小姐留下清誉，没想到让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夏嬷嬷就是个老油条，到了这时候还为自己开脱。
莫丞相夫妇心中有气，却也没有办法，“看在你以往对小姐尽心尽力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了你们两个。”莫夫人忍住，咬牙切齿地说，语气来带着威胁，“要是小姐再受到什么委屈的话，你们也就不用留了。”
夏嬷嬷和雪莹面上一喜，看来小姐还是离不开她们的。
“但是活罪逃不了，你们两个护主不力，每个打十大板子。”话锋一转，莫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夏嬷嬷眼中的得意她怎会看不到呢？
夏嬷嬷和雪莹刚想开口求情，可是抬头一看到莫丞相那阴霾的神情就有些焉了。
平时夏嬷嬷仗着子晚的缘故，总是昂头看人，府中不少人吃过她的亏，很多人恨着她们了。所以，打板子的粗壮婆子手下一点儿也没有留情，那板子落在屁股上都是实实在在的。
母女两个人逞威得福许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刑罚？所以，第一板子下去，两人就喊得惊天动地的，希望子晚听到声音能救救她们。
“闭嘴，没听到小姐要静养吗？”莫夫人严厉地呵斥。
这句话的潜台词大家都能听懂了，谁能担那么大的名呀。夏嬷嬷和雪莹咬着嘴唇，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也不敢再喊出声了。
子晚和雪鸢、雪雁、暖琪，还是有莫清云听到外面噼噼啪啪打板子声十分解气，觉得那就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了。“你们两个要留意她们的动向，一有把柄就通知我。”看到小姐的手势，三个小丫头心领神会的点着头答应了。
“等过些日子，娘再给你选一些好的丫头过来。”惩罚完夏嬷嬷，莫夫人和莫丞相又进屋来。
“等等先不急，屋里有这三个丫头就行了。我喜欢清静，以后我自己选丫头。”子晚笑眯眯地比划着。“爹娘，这个夏嬷嬷和雪莹心术不正，今后不能留。我都知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有了子晚的保证，莫丞相夫妇终于真正松了一口气。“那先就这样，院中打扫的人，我会先挑人过来顶着，守门的人我也给先找人盯着。”
子晚歪着头想想，这些人暂时还真不能少。她点着头答应了。
“爹进宫求皇上了，皇上也答应明天给你下旨。”莫丞相看着变得开朗也和他们亲近许多的女儿，感动得只想流泪。
子晚听了眉开眼笑，十分满足。
“你叫暖琪？”她“问”一直没有出声的小丫头。
这个丫头只有十四五岁，清秀靓丽却不失文雅。“是。”她回答的不卑不亢，赢得了子晚的欢喜。“从今天开始，你就调到我的屋子中来升为大丫头吧。”
子晚随意的话却换来暖琪感激的目光，她给子晚跪下来认真磕了响头，“谢谢小姐的提拔。”
子晚笑着点头了。
见子晚没有什么事，莫夫人和莫丞相就带着人回去，准备找人过来了。
到了晚饭时，院中补给的三等丫头和守门的婆子就到位了。
子晚睡得太多，晚饭也不用再吃。莫清云也不回去留在她院子中随意吃了一些，然后就兴冲冲开始和子晚下棋玩。他只当是陪妹妹消遣来的。
子晚在现代出生豪门世家，下棋什么的当然不在话下，但是她也不愿意到了这儿就展露锋芒，所以，她就马马虎虎下，始终都和莫清云下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