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如果替容景生个孩子—
190、
这刺耳又凄厉的声音灼着两个人的耳膜,叫容景也是禁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不过片刻之后,那声线又似突然直转而下,变得温柔了起来。
“小师妹,你终于出现了。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十年、整整十年啊!摹”
玉念歌清眸一冷,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起来才。
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有着执念。
“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容景沉下双眸,屏气凝神,用雄浑的内力探索着周遭的气息。
突然,那双眸子猛的一睁,投向了西南方处的天空。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掌风自他的袖口喷薄而出。
带着气拔山河之势,铺天盖地的朝着那边劈了过去。
这花厅前面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天空之上亦是一派明朗,压根儿就不见任何人影。
偏偏就在容景那一掌劈出去之后,却是陡然划过一道耀目的白光。
紧接着,一抹黑色的身影竟然是凭空跃了出来。
那样子,就仿佛从另外一个空间陡然出现似得,叫人叹为观止。
那黑影从头到尾都是用一顶黑色的斗篷遮掩住的,只露出一个线条凌厉的下颌。
那薄唇一扯,勾出一抹诡异的浅笑。
“倒是有几分本事,竟能将本座逼出来!”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眨眼功夫,那黑影已经窜到了容景的面前。
话音未落,一只铁爪便从斗篷下面伸了出来,作势朝着容景的脖颈上面划过去。
容景双眸一冷,纵身一跃,飞至半空;
那黑影也是寸步不让,双足一点,追了上去。
自此,一紫一黑两道身影便缠斗在了一起。
同时,莹莹润润的红光从容景周身散发开去,那是他内力的迸射。
而那黑影四周,也是隐约有黑气冒出,带着至邪的力量。
两个人上下缠斗,约莫打了三十个来回。
容景俊眉一蹙,额头上似有冷汗冒出。
那黑影嘴角一咧,掌心又凝了一些力道,作势就要朝着容景身上打过去。
却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原地的玉念歌厉声开口。
“秦斩风,你够了!”
这清丽的嗓音里面,带着几乎要迸射的怒火和不满,叫那黑影身子一僵。
容景原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一掌伤了他,可终究还是双足一点,重新落回到了玉念歌的身边。
那黑影微微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容景一眼,眼底划过狐疑。
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收了周身的气势,落回了地面。
他缓步朝着玉念歌那边走了过去,就如同地狱来的恶魔。
“这整个天乾能够跟我并肩的,只有两人。除了他们之外,而能够接我三十招的,你容景是第一个。看来,你的确是比那小子有天赋!”
容景的俊颜之上,此刻仿若覆上寒冰。
他不理解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没兴趣去理解。
如今他要做的,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保护好身后的玉念歌。
很明显,这个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
周身的冷意,也是足够叫人血液凝固。
不过面前的黑衣人似乎压根儿就不在乎,若是在这么打下去,容景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还嫌你十年前造过的孽还不够多吗?”
玉念歌绕过挡在自己身前的容景,目光凌厉的望着对面的男人。
那双素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小师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吗?”
男人说话之间,语气已然是放缓和
tang了许多。
他一边上前,一边抬手,终于是将那张从未露出来的脸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五官凌厉,稍带几分阴柔之气。
而从右眉到右眼处,有一道淡红色的疤痕。
那刀痕将他的脸衬的有几分凶恶。
但依旧能看出来,年轻时候的俊朗无双。
“小师妹,这些年,我十分挂念你!”
说完这话,秦斩风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痴迷。
“当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的时候,甚至是师兄都认为你香消玉殒的时候,只有我——只有我秦斩风知道,你一定还活着。”
那双微扬的丹凤眼里面,也是露出毫不掩饰的依恋和爱慕。
再开口,情绪已然是有些激动了起来。
“你看,我猜对了吧?整个天乾,永远没有哪个男人会像我爱你那般炙热和赤诚。他们甚至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简直是太愚蠢了!小师妹,十年过去了,你依旧与当年一样美艳,美到几乎令人窒息。你知道吗?”
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就在容景想要绕到玉念歌前面的时候,却被她伸手一挡,堪堪给拦住了。
她甚至还冷着一张脸,朝他那边走了几步。
“你知道吗?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玉念歌冷冷的开了口,那双眸子里面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以为这十年我诈死,是因为害怕你吗?你错了!我是因为烦你,烦你永远这样无休止的纠缠,烦你永远都不能像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那样拿得起放得下!”
“小师妹?”
秦斩风看着曾经温婉的小师妹如今眼底流露出的憎恶,心中不由一窒。
玉念歌又逼近了两步,“为了得到我,你不惜背叛师门,陷害大师兄。甚至破坏师门规矩,与外人勾结。你当真以为,这样的你,我还会再多看你一眼吗?”
玉念歌这毫不留情的话语,像是最锋利的尖刀,将秦斩风的胸口一层层的剖开。
让他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可是我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秦斩风一直就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恋至深。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之人,不择手段,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和魄力。
可是今日,却从最心爱的女人口中听到对自己那样不堪的评价,秦斩风只觉得胸中夯实的感情正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崩塌。
那张沧桑的俊颜之上,表情似乎也要崩裂。
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烧。
不过,在他的目光转到容景脸上的时候,脸上又浮起了一抹诡异之色。
他缓缓地朝着容景那边走了过去,“小师妹,若说我当初对容景下毒是卑劣的手段,那么,你今日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哪般?”
此话像是触到了玉念歌的痛脚,她双瞳骤然一缩,面上似乎露出难言之隐。
“怎么,小师妹,你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么?”
秦斩风冷冷一笑,“既然你不敢说,那就由我亲自来说好了!”
“秦斩风,你若是敢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玉念歌双眸骤然一睁,里面似有怒火喷射出来。
倒是秦斩风冷冷一笑,“即便我不说,你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原谅我了。倒不如,让你恨我一辈子。这样,你就会记我一辈子!”
说完这话,他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瞬,便有数位黑衣人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花园之中。
而他们手中拎着两个人,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
玉念歌定睛一瞧,正是花无漾和花清波两兄弟。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玉念歌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起来。
曾经的她是会武功的,在她诈死之后,受了重伤,只能放弃了一身超凡
的武艺,才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放心,他们不过是晕过去了。你知道的,他们两兄弟,我永远都不会杀。”
秦斩风那阴鸷的脸上露出一抹叫人汗毛直立的笑容。
他转了转身子,朝着容景。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跟花无漾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是奉了谁的命令,一直呆在你和另外一个人的身边;又或者,你也不想知道,他们曾经发过怎么样的毒誓,发誓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对方的宿主面前吗?”
见秦斩风说完了这么一席话,玉念歌心中唯一的念想终究是崩溃了。
她周身发颤,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本,她想潜移默化,将这件事交给秦沐歌和容景两个人。
却没有料到,秦斩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来。
秦斩风的这一席话,明显带着一些挑拨的意味儿。
但是,他所说的,却恰好是容景想知道的。
他缓缓的转过身,那一双原本应该妖冶夺目的眸子,此刻平淡如水。
静静的、深深的望着玉念歌。
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
不过,他却并没有如同秦斩风所期待的那般去愤怒的质问,反倒是静静的看着玉念歌,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当初花无漾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曾经怀疑过他的企图。
不过,日久见人心。
十年,并不是一个短暂的轮回。
当年的花无漾也不过十三岁,若是一个那样的少年可以用整整十年的青春来筹谋、算计自己,而不露出任何马脚……
那,便是他容景看错人了!
玉念歌冷冷的看了秦斩风一眼,终于收敛了自己那复杂的眸光。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才缓缓的动了动眸子,看向了容景,“这是一个意外,若你愿意相信我,那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说着这话,玉念歌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绣袋。
她轻轻拨弄了两下之后,里面的东西便滑落了出来。
容景定睛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颗夜明珠。
此刻虽然灯火通明,但只要一接触到阳光,它便立马发出一阵阵莹莹翠翠的微光。
随着暴露在阳光下的时间越久,那光亮竟然是有越发敞亮的迹象。
容景那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一缩——
这不是秦沐歌一直戴在身上的那一颗夜明珠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玉念歌的身上?
不对……
容景微微蹙眉:秦沐歌那颗夜明珠他见过,只有在夜晚,才会发出璀璨夺目的亮光,白天是不可能的!
心中浮起了千万的疑惑,容景却没有说出口。
他重新将目光落回了玉念歌的身上,静默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她。
见到容景这个反映,玉念歌心头微微松了松。
她几乎是再也未曾用正眼去看秦斩风,只是尽量用最平缓的语气道。
“这珠子原本是一对,据传是当年女娲造天遗留下来的精魄。一颗能够在夜里发光,名叫梵天珠;而另外一颗便是我手中的,名唤福地果,是能够吸收所有光亮的。这两颗珠子相辅相成,相依共生。但凡是其中一颗消亡,另外一颗即便是相隔万里,也会在同一个瞬间销毁……”
秦斩风听见玉念歌做了这么多的铺垫,终究是冷哼了一声。
“小师妹说的没错,不过这些传说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了。你为何不告诉他,原本这颗福地果应该是放在他身上,而另外那颗梵天珠是放在我徒儿——夙玉的身上呢!”
秦斩风的话一说完,玉念歌面色骤然一变。
就连容景一时间也凝住了双眸,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玉念歌掌心那一刻灼灼其华的福地果。
那
耀目的光芒闪烁着,格外的刺眼。
而刚才从秦斩风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更是刺耳。
“夙玉——”
原来秦沐歌身上那颗夜明珠,就是他送的么?
那这颗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福地果到底在暗示着什么,似乎已经是昭然若揭……
那耀目的光芒映入眼帘,似乎也在逐渐吞噬着自己的理智。
容景骤然觉得左心口一阵猛烈的刺痛,眼前的物件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木质长廊那边急速而来。
“夫人,王爷不好了,素雅阁出事了,出事了!”
狂奔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侍奉在二夫人身边的仆妇。
刚才二夫人受了刺激,破了羊水,这会儿正大出血。
秦振刚先是派人请了大夫,这边又唤了这仆妇前来通风报信。
他则是与秦沐歌在那边守着。
那仆妇前脚才刚刚踏进花厅,目光一触及到那只露出一张刀疤脸的秦斩风,便像是突然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怎么后院竟然会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出现,而且打扮的还如此诡异可怖,就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
秦斩风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仆妇,便吓的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玉念歌冷声道,“怎么回事?”
那仆妇战战兢兢的抬头,尽量忽视秦斩风那恶意满满的目光,牙齿打颤的道,“二、二夫人大出血,恐、恐怕是要生了。老爷、老爷说请夫人和王爷过去——”
听她结结巴巴的说完这话,玉念歌与容景对视了一眼,几乎条件反射的就要迈开步子。
容景胸口那一闪而过的痛意突然消失,原本开始模糊的视线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就朝着长廊那边走了过去。
而就在玉念歌还没走上两步的时候,突然一阵风由后而至。
秦斩风完好无损的左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师妹,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天真的以为,我今日只是为了来挑明容景那件事?”
阴寒的声线响起在了玉念歌的耳畔,秦斩风几近变态一般贪婪的隔空嗅着玉念歌身上好闻的梅花清香。
只是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便瞧见玉念歌骤然转过身子。
而这次,她手上却是多了一把锋利尖锐的小刀。
那小刀明显就是被她绑在手腕之上,准备随时取出来的。
而那小刀这会儿正不偏不倚的抵在她细致白皙的脖颈大动脉之上,若是手上的力道再稍稍重一些,便会即可没入肌肤,血流如注——
此刻的玉念歌双眸里面似乎没有了怒意,却是与世隔绝的至寒。
那声线,也是冷的如同雪山之巅上万年不化的冰川,“既然我回来南陵,就做好了跟你见面的准备。我需要多一点时间与我女儿相处,若你现在就要带我走,那你带走的只有一具尸体。”
说完这话,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力道重了两分。
尖刀瞬间刺破肌肤,几滴鲜血从雪白的肌肤上冒了出来,格外刺目。
秦斩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如此决绝,一时间也怔住了。
玉念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左手一甩,轻而易举的挣脱了他的禁锢。
然后,转身优雅离开——
秦斩风气的浑身发颤。
十年了,过了整整十年,他终究还是无法掌控这个女人。
不过,既然她的心注定只属于那个男人,那么自己就夺了她的身子便是!
身后,传来了秦斩风压低的了黯哑嗓音,“十天,你只有十天时间。若十天之后我见不到你,那整个洛阳,便会成为一座死城,皇宫也不例外。”
此话一出,他满意的看到玉念歌身子一顿,终于是低笑了两声,身形一闪
,便消失于无形。
倒是容景顿住了脚步,回头便恰好瞧见秦斩风转身离开的一幕。
他快步走到了玉念歌的身侧,见她面色泛白,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正当容景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玉念歌莞尔一笑,“快走吧!”
待两人一并到了素雅阁的时候,里面已然是乱成了一团。
秦振刚是男人,本就不被允许进入卧室。
这会儿略显焦急担忧的在门外晃悠。
即便是二夫人和秦素雅做的再过火,但总归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自己的亲骨肉。
孩子是无辜的!
所以秦振刚这会儿也是心急如焚。
望着那丫鬟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秦振刚只觉得心都要揪了起来。
因着二夫人还过一两个月便会临盆,所以相府里早早的就有稳婆在一边闲住着。
如今二夫人受了刺激,破了羊水,那稳婆不一会儿便进了这素雅阁的后院。
只是,当秦沐歌也要求进去看看的时候,却是被那稳婆一把给拦住了。
只说是小姑娘家见了这场面不吉利,日后心中惧怕,生孩子更加困难。
秦沐歌哪里顾得了这些,她虽然没生过孩子,但身为军医曾经替一位军嫂在荒郊野外接生过。
但这会儿她却没办法直说,再加上秦振刚也一并拦着,所以两个人只能是在外面干着急。
当容景和玉念歌两个人出现在素雅阁的时候,稳婆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见二夫人哼哼唧唧的痛呼声,到后来,压根儿是连一丁点儿响动都没有了。
秦振刚心急如焚,可是又碍于心爱的女人在身侧,不敢对侧室表现出过多的关爱。
倒是玉念歌故意走到了一旁,轻声宽慰,“放心吧,她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说这话的时候,玉念歌其实心底也是没有什么底的。
她虽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医鬼仙”,但术业有专攻。
她的强项在制毒解毒炼丹之上,像接生这一类……
她还真真个儿是从未接手过。
否则,当初生秦沐歌的时候,自己也不至于九死一生,从鬼门关打了一个来回。
玉念歌的温婉的声线落在秦振刚的耳畔,叫他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而一边的秦沐歌有些焦急地立在门口,不时探头朝里面张望。
容景似乎能猜到自家小媳妇儿正在想什么,他缓步走到了秦沐歌的身侧。
如今,看到秦沐歌,心中压着的那块大石愈发沉重。
还不待他开口说话,秦沐歌便一把握住了他的双手,“景哥哥,我有点害怕。”
那柔腻滑嫩的小手陡然握住了自己的,那极佳的触感叫容景心头微微一颤。
而她那一声极其自然而又不做作的“景哥哥”更是如同一道细细的清泉,缓缓的淌入了他即将也要干涸的心田。
容景的眸子瞬间就柔和了。
她是他的太阳,照亮了他的世界,也温暖了他的世界。
教会了他怎么去接受,也教会了他怎么去爱别人。
两人心有灵犀,几乎不用秦沐歌开口说些什么,容景便能知道她心头所想。
他反手握住了秦沐歌的柔荑,毫不避讳的在她手背上印了一吻,“不要怕,一切有我。”
秦沐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弄的闹了一个大脸红。
不过,好在她偷偷朝着爹娘那边看的时候,发现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望着急忙进出的丫鬟,还有那一盆盆被泼出去的血水,秦沐歌脑袋一抽,突然就开口道。
“若是有一天我要生孩子了,而且还难产大出血,你是保大的,还是保小的?”
听到秦沐歌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容
景那张俊脸登时就黑了。
他抬手就在她脑门上不客气的敲了一下,“胡说八道!有我在,就没有这个万一!”
即便是容景变脸,秦沐歌吃痛,她还不依不饶,“我是说如果呢,万一呢?你会怎么做?”
容景自然是不知道,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秦沐歌,曾经听说过许许多多类似的新闻。
在某处乡下,媳妇难产大出血,或要切除子宫,或要威胁产妇性命。
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婆婆和丈夫选择了犹豫和放弃,拒绝签字导致了一尸两命。
这样的新闻看的越多,心便越发的凉了。
所以,现在的秦沐歌愈发的期盼得到容景的回答。
他是南陵最受宠爱的王爷,也是整个南陵少女都想嫁的男人……
他的回答,会是……
“保大不保小。”
容景一把将秦沐歌揽进怀中,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小小的身板与外面那血腥的一幕隔绝开去。
这五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了。
可听在秦沐歌的耳朵里,却是叫她眼眶微微发酸。
她几乎是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那一幕——
当自己被送进产房,才刚刚开始“嗷嗷”叫唤了两声,容景就在外面急的满头大汗,练练跳脚。
大声喊着,“娘子,娘子,你疼不疼啊,疼咱就不生了,不生了!”
又或者是,自己疼的受不住,才刚刚喊一声“我不要生了”的时候,容景就开始砸门,声嘶力竭的喊着“保大不保小,保大不保小”——
想到这里,秦沐歌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