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凶狠狠地压低着声音问:“说,你是什么人?”
  只听那女子口中娇呼一句,一具软绵绵的身体就靠拢在了他的怀里,那股子奇香就更浓烈了。
  皇帝本能地觉得这一定是个阴谋,若不然在这深山密林里,怎么可能会有此等艳遇。碰上了个女人不说,还碰上了一个身带奇香的女人,难不成还能是遇见了寂寞空虚的神仙?
  他想将怀里的人往外推去,可怀里的人像是知悉了他的心思,忽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顿时引得他莫名就起了想要女人的心思。
  都说饱暖思淫欲,可眼下的情形是,他既不饱,也不暖,上头还有追兵想要他的命。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想起来男女那档子事情,只能说要不是怀里的女人使了诈,就是他禽兽到了后人无法超越的地步。
  皇帝的脑子很清醒,可是心已经乱了,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女人的手似不经意间搁在了他的胸口,他的脑子一闷,再也保持不了清醒,满脑子的苟且之事,满脑子的翻云覆雨。
  他一把将女人推在了石壁上,扯下了裤子,还涩着就直接抵了进去。
  果然,他遇见的若不是神仙,就是神器。
  那蚀骨的滋味,让他只觉做了这么久的皇帝,睡了那么多的女人,都像白来一场一样。
  他翻来覆去地变幻着姿势,直到有一缕阳光照进了这四方小洞里。
  发泄了这许久,皇帝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反而是精神百倍,连头脑也恢复了正常运转。
  他想,这么久都不见追兵,想来他们已经走远。
  他穿好了衣裳,借着阳光仔细去看女人的脸。
  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只要这女人不是丑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他一定会将其收到后宫。反正,灭了灯都是一样的,这神器不能白白浪费了不是!
  当他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光明,当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一下子觉得真个人都不好了。
  说什么都不能形容皇帝此刻的心情。
  若说他此刻的心理是睡了嫂子,充满了对不起哥哥的愧疚感。
  不不不,这根本不能足以说明。
  就算再加上一条睡了道姑,充满对不起太上老君的愧疚感,也仍旧不能足以说明。
  要知道,他这庶嫂可是姓庄的。想昨夜,他被姓庄的人带兵追杀,转脸又将姓庄的给睡了。
  在睡之前,要是有人告诉他这女人姓庄,他就是宁愿切了小弟弟去当太监,也是万万不敢睡她的呀。
  一阵山风吹过,皇帝忽然觉得有点儿冷,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汗流浃背。
  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真是死里逃了生。
  想那庄贤秀不过是按照神秘女人的吩咐,提前等候在这里,至于他大哥刺杀皇帝那一茬,她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她以为皇帝的惊讶和不安,仅仅是出于对林青峦的内疚。
  她光裸着身子,迎着透进来的阳光站了起来,像是如梦初醒一样,忽地尖叫了起来,“你,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的嘴角一抽,感觉整个人更加地不好了。
  难道昨晚又喊又叫又抓又拧的女人不是她?这是鬼上身了,还是怎么地?
  皇帝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怎么也不能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一起。
  会不会是她这庶嫂,知道她爹和她哥哥的祸心,阻止不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求自保。
  想了许久,皇帝终于想出了一个推卸睡了嫂嫂,这事故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庄老爹当时是按照祸国妖妃的标准培养的女儿,所以说人家真的是神器。
  ☆、第56章
  皇宫这边,时间倒退到皇帝出宫的这天晚上。
  到了宫门快要落锁之时,春宝再不敢耽搁,亲去了慈惠宫,向皇后娘娘禀告皇帝微服出宫,至今未回的消息。
  皇后一听吓了个半死,说春宝:“狗奴才,你们竟也敢隐瞒到现在。”
  春宝不无委屈地说:“皇后娘娘明鉴,您也知道,自打上一回皇上遇刺,小的在皇上面前就不大得用了。皇上此次出宫,奴才起初委实并不知晓,这还是觉察出了不太对,逼问了一直守在乾元殿外不让人进去的小安子,这才知道的。那小安子,奴才也给娘娘带来了。”
  皇后拿起案上的茶杯就砸在了春宝旁边的小太监身上,怒道:“快说,皇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小安子再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皇后一听说有虎贲中郎将跟着,不知怎地,眼皮一阵狂跳,她攥紧了手里头的帕子,高呼:“快,快,快去通知太子、赵王,还有,还有忠义王,让太子和赵王听从忠义王的安排,快去呀。”
  于是,才躺在被窝里,正美美地回忆着白天和高再婵相处情景的林枞,被裴天舒直接拽了出来。
  “快,带你的兵将庄府围了,再让刘通告诉刘子骞缴了虎贲营的械,然后让刘通派人护卫我府上的安危。”裴天舒像是被什么咬了屁股,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又急匆匆地往外走。
  林枞连鞋子都顾不上拔,跟在后头道:“怎么了?”
  只听裴天舒气呼呼地说:“有人舒服日子过久了。”可不,嫌命长了,不想当皇帝了直说,别tmd折腾这些人。
  裴天舒的心里塞满了对皇帝的不悦。林峻游以前真不是这样的,虽不是心胸豁达之人,却也不失为一个头脑清醒的明白人。可如今……当权力到达了顶峰,连骨头都轻了起来。
  小安子可以提供的信息只有只言片语,譬如说知道皇帝是去了穆九的老家,可穆九的老家具体在什么地方,他却是不得而知的。
  裴天舒顾不得避嫌,连夜进宫,让皇后赶紧去查穆九的老家到底在何处。问询了许多人,哪怕跟穆九一起当差两年的人,都说不出他的来历。
  一直查到三更天,才有人战战兢兢地表示,和穆九喝酒的时候,恍惚听他提起过老家是在白樟山附近。
  裴天舒特地多看了那人两眼,尽管满心的疑惑,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赶快找到皇帝要紧。
  裴天舒故意道:“你叫欧海是吗?很好,若穆九的老家确实在白樟山附近的话,皇后一定会重赏你的。”
  那人道:“是是,奴才欧海,知无不言是奴才的本份,奴才不敢求赏。”
  一旁的太子却说:“若消息属实,孤一定重赏你。”
  就算你爹不在,可你娘还在呢,你充什么大尾巴狼。裴天舒无力吐槽,他们一家人个个是二缺。只让太子坐镇宫中,又千叮万嘱,甚至还教了太子让他以皇帝有疾的由头,宣布今日不早朝,切记不可代替皇帝早朝。
  太子满口答应。
  裴天舒这才和赵王一起急急出宫,往白樟山而去。
  赶到白樟山之时,恰好东方燃亮。
  此刻,也正好是皇帝发现自己睡了他大哥女人的时候。
  裴天舒带来的人,先是在樟树林旁发现了皇帝刀刺马股留下的血迹,又在林子里头发现了打斗的痕迹,虽然明显被人清理过,没有一具尸体,可那些被踩倒压坏的草却是骗不了人的。
  这就很快寻到了崖壁边。
  这时候,赵王心急火燎地对裴天舒道:“已经没有路了,难不成父皇被人……”
  不不不,你父王他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做了一晚上的活塞运动,小弟弟破了点儿皮,快活的时候没知没觉,到了这会儿一走动,才发现疼的不好受。
  方形山洞里的皇帝早就听见了上面的人声,一时没有分清敌我,并不敢出声。
  直到他听见了他儿子的声音,才向上呼了一声:“朕在这里。”
  想了想,又向上呼:“赵王留下,其他人退后。”这么狼狈的样子,自然是越少人看见越好。
  裴天舒刚才还在想,皇帝在下面,他要不要表现的积极一点,亲自下去接他上来。
  一听皇帝如此说,二话不言,带了他的人退到了樟树林外。临走的时候,还跟赵王说:“恐其他人报信,皇后有疑,我将人马留下供赵王差遣,亲自回去给皇后报信。”
  赵王千恩万谢地感谢了一番,然后亲自下去接他皇帝爹暂且不提。
  单只说裴天舒快马赶回了洛阳城,在宫门口碰见了刘通,就听他挤眉弄眼地说:“今早的早朝是太子主持的。”
  裴天舒冷笑,本念着自己抱过小时候的林浅之,总之还算是有些渊源,遂提点了他一句,也算是仁至义尽。至于他听还是不听,哼哼,怎么说呢,有胆子做就得有胆子承受后果。
  裴天舒才懒得理林家父子的事情,拍了拍刘通的肩膀,问:“我府上……”
  “放心,代王带着兵亲自镇守。”
  “庄家……”
  “林枞还在那儿呢。听说庄夫人林傲珊已经递出了帖子,要求亲见皇上。”
  裴天舒点点头,和刘通分开了。给皇后报完了信,提也不提太子主持早朝的事情,反而问了一句:“那欧海……”谁都不知道穆九的家事,就他知道,单这一点就很可疑。
  裴天舒本是想提点皇后一句,叫人看着欧海的一举一动。
  却听皇后有些不自在地说:“太子赏了欧海十锭金。”
  赏就赏吧,反正赏再多都是你们家的金子。裴天舒不语,只听皇后又道:“不想,居然有人见财起意,将那欧海捂死在了后花园里。太子已经找出了捂死欧海之人,判了斩立决,也算是不枉欧海尽忠一场了。”
  裴天舒彻底无语,就像在樟树林时一样,二话不说,告退出宫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线索全断了,他又不是神探柯南,这样的疑难杂案,他也无能为力了。
  一国的国运有多长,可不是一人的本事就可以素手翻转的。
  自打林青峦死后,裴天舒对林家的人越发的失望了。一个个自命非凡,自以为是聪明人,实际上还不如代王那个傻子哩。
  ******
  谁说代王是个傻子,裴金玉就觉得他比谁都精。
  自打四更起,不知道打哪里得到消息的代王,几乎将他府里的人全数招到了武陵公主府,侍卫们磨刀擦剑,小厮和粗使婆子则是人手一根粗木棍,发誓要守卫长公主。
  本是被他爹派来护卫长公主府的刘元枫打趣他道:“你不是恼了吗?”
  代王像是得了失忆症:“谁呀?谁恼了?”
  刘元枫不依不饶:“那你昨日走什么走?”
  代王瞧了他半晌,认真地道:“我不过是在快刀斩乱麻,表明自己的态度。一,不至于让令妹误解,时间越长,伤害越大;二嘛,我没必要说给你听。”
  代王很傲娇,仰着头,到处巡视去了。
  刘元枫气了个绝倒,转头就将他的话卖到了裴金玉的跟前,还说:“小师妹,我怎么觉得三哥……他不傻啊!”
  这位是才想过味的,裴金玉想通的比他早了一点点。
  对于代王这个怎么轰都轰不走的抖m。
  裴金玉表示,无话可说。
  可搁不住人家硬往上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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