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4 章

  第 304 章
  最近凤仪宫的夏皇后都要被气疯了, 她这才称病几日啊,前有丽婕妤有孕, 后有曦贵嫔晋封昭仪, 你说她心情能好的了。
  至于丽婕妤晋封丽贵姬之事,在她眼里,那就是给玉芙宫那位当陪衬用的。
  “长信宫那位也是够废物的, 怀了龙胎又如何, 还不是争不过玉芙宫的贱人!”坐在凤仪宫内,夏皇后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华嬷嬷就知道夏皇后会气不顺, 忙劝道:“娘娘消消气, 为这种事情生气不值当的, 她们位份再怎么晋升, 还不是要在您面前行妾礼。”
  她现在也只能用这些话劝劝夏皇后了。
  “那又如何, 皇上现在, 越来越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说禁本宫的足就禁足,说给后宫妃嫔晋升就晋升, 从来不找本宫商量, 而本宫呢, 也只能呆在凤仪宫生闷气, 什么都做不了, 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
  说到这些,夏皇后就气不可竭, 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华嬷嬷叹了口气, 这才多久, 自家娘娘就沉不住气了。
  现在丽贵姬怀有身孕,要是没有特殊情况, 夏皇后一时半会可能还真出不去。
  “娘娘无事的时候,还是多抄抄佛经吧,不仅能平心静气,到时候,老奴还能将佛经供到太后娘娘的小佛堂里,也许太后娘娘看在眼里,会为主子在皇上跟前说情的。”也只有这样,自家娘娘才能更快的出去。
  “本宫听嬷嬷的。”夏皇后端庄的脸上,终于选择了低头。
  不低头又能怎么样,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沉寂了一冬天的花草树木,终于开始吐露新芽。
  特别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那叶儿更是一天一个模样,嫩嫩的,绿绿的,让人看着心里就欢喜。
  而萧婉词后殿的那二分田地,也终于种上了各种瓜果蔬菜,当然,种的最多还是土豆。
  只因她无意间听秋果和细雨说,土豆是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就这一句话,让她决定多种一些土豆试一试。
  她知道,土豆产量极高,一亩地轻轻松松产个几千斤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她就可以买个庄子,种土豆,卖土豆,就可以发了。
  可当她将这个想法告诉秋果她们的时候,几人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几千斤,说笑话呢,她们整个大景,也没见过能种出几千粮食的作物啊,能有几百斤就不错了。
  不过,想了想,她们也能了解她的想法了。
  自家娘娘从没到过田间地头,没种过任何东西,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哎,她家娘娘也不想想,这种作物真要这么高产的话,哪里会只是富贵人家桌上的餐物,哪里会卖这么贵的价钱啊。
  萧婉词被她们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第一次激起了好胜心,不对,是激起赚钱的好胜心,她还非要种一个给她们看看。
  可等她让管理这块田地的小太监,将后院的土地种上土豆的时候,小太监却说,这种金贵的作物他没种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种植,他以前在家里,只种过最常见的一些农作物。
  金贵,这会轮到萧婉词傻眼了。
  她还真不知道一个破土豆,有什么金贵的。
  不过,小太监不会,好在她会。前世的时候,福利院缺衣少食,经常会在院子里种一些谷果蔬菜填肚子,由于土豆产量高,也是必种的作物之一,而每次种的时候,她也是小帮工之一。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她还是能模糊记起一些步骤。
  这不,指挥着小太监,按照她说的种植方法,终于将卫离墨为她寻来的种土豆,都种到了那片小菜地里。
  为此,秋果她们几个人还跟看热闹一般,专门去后殿好好围观了一把自家娘娘亲自种田的场景。
  就连卫离墨听赵庆说起此事,也专门跑到玉芙宫笑话了她一番,说她好好的主位娘娘不当,这是打算改当村姑了。
  可把萧婉词直接郁闷的够呛,让她更加坚定了种好土豆的决心。
  她心想,你们就使劲的笑吧,等她种出好多土豆来,看她不拿它们打疼她们的脸,特别是那个笑得最欢快的卫某人,竟然还专门跑来笑话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等六月份土豆收获的时候,看她怎么狠狠打卫某人的脸!
  是以,闲来无事的萧婉词,每日的工作,就变成了到后殿巡视一圈她的小菜园领地。
  有时候兴致来了,她还会换上利落的旧衣,亲自除除草,捉捉虫,俨然将此事当成了一件正事来做。
  当然,随着天气一天天转暖,趁着阳光正好,无风的日子,她会抱上元宝,带上几个伺候的宫人,到处逛一逛,有时是御花园,有时是桃花盛开的桃林,就连后殿的小菜地,那也是她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
  夏皇后不出,不用每日到凤仪宫请安,后宫一时安静了不少,就是有了身孕的丽贵姬,也是老老实实的躲在长信宫里养胎。
  嫣嫔倒是跑慈寿宫跑的勤了些,每日都会抽出空闲,到谢太后跟前陪着说说话,表表孝心。
  她虽然只字不提让谢太后帮她在皇上美言几句的事,可心里还是想着皇上能看上她,宣召她侍寝的。
  随着丽贵姬胎满四个月,有时候会出长信宫到处逛逛,有一次正好被嫣嫔巧遇到,从那以后,嫣嫔就会时常幻想,要是她能跟丽贵姬一样,侍寝一次就怀上龙胎就好了。
  再加上柳容华经常在她耳边蛊惑,让她早点想办法侍寝,她想侍寝的愿望,那就更激烈了。
  这一日,嫣嫔专门选择了下午落日时分去的慈寿宫,因为这个时辰,正好是皇上要去慈寿宫给谢太后请安的时间。
  陪着谢太后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卫离墨果然姗姗而来。
  卫离墨也没想到,嫣嫔会在这个时辰还停留在慈寿宫。
  以前的时候,她都是选在在清晨,他来请早安的时候与他巧遇,没想到今日竟然换了个时辰。
  谢太后笑道:“皇帝许久未陪哀家一起用膳了,今个正好嫣嫔也在,就留在慈寿宫一块陪哀家用晚膳吧。”
  嫣嫔眼神顿时一亮,接着笑盈盈道:“那今晚嫔妾可有口福了。”
  卫离墨很想拒绝,要是没有嫣嫔在,陪谢太后用个晚膳也就用了,就因为嫣嫔在,他才更不想留在慈寿宫用晚膳。
  可还没等他开口呢,谢太后却已经吩咐身后的向嬷嬷到膳房传膳了。
  卫离墨知道,今日他不在慈寿宫用膳都不行了。
  不过,唯一让他庆幸的是,这次嫣嫔乖巧了不少。
  没有故意给他抛媚眼,没有刻意的表现出一副娇滴滴、羞红着脸偷看他的情况发生,而是很积极的伺候着谢太后用膳,这让卫离墨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
  膳毕,嫣嫔伺候着谢太后漱口后,又亲自倒水沏茶,给卫离墨和谢太后重新上了茶盏。
  谢太后一边喝茶,一边对卫离墨道:“丽贵姬的胎也快四个月了吧,太医可有说什么?”
  卫离墨放下手中的茶盏,回道:“是快四个月了,李太医说,只要好好养着,平安诞下皇嗣,应该不成问题。”
  谢太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只要丽贵姬能平安诞下龙胎,到那时,宫里就会又多了一个皇嗣。”
  皇上膝下子嗣太少,也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
  两人说着闲话,卫离墨却觉得手里的茶越喝越渴,浑身还带了几分燥热感,他心想,这天果然要热起来了。
  “天色不早,母后早些休息,朕就回乾元宫了。”他起身告辞道。
  “回吧。”谢太后点了点头同意道。
  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嫣嫔,对她说:“天色不早,嫣嫔也回去吧,而且路上黑,正好让皇上顺道送你回福阳宫。”
  嫣嫔心头一喜,眼神微闪,羞红着白皙的脸颊,道了一声“是”。
  其实谢太后就是不说,她也要提出告辞的。
  卫离墨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瞧谢太后这皮条拉的。
  不过,他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他最多送嫣嫔到福阳宫宫门口,嫣嫔要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他是断断不会做的。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慈寿宫正殿,等他上了御辇,嫣嫔就随在御辇旁边跟着。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卫离墨终于感觉身上那股轻微的燥热感,稍稍退了一些。
  一路上,两人无话,只有众人的脚步声,还有空气中微微散发着不知什么花的幽香,让人忍不住想多闻一闻。
  眼看着福阳宫就快到了,卫离墨也终于觉得自己要完成任务了。
  可这时,只听嫣嫔“啊”的惊呼出声,随后蹲下了身子,而嫣嫔带的宫女,也忙紧张的问她怎么了。
  “嫣嫔,怎么了?”卫离墨坐在御辇上,居高临下,问身后蹲在地上的嫣嫔。
  嫣嫔忍着痛,娇滴滴的回道:“皇上,嫔妾不小心扭到脚了。”
  卫离墨闻言,心里立马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扭到脚,想博取他的怜惜之心,让他亲自送她回福阳宫呢。
  想到谢太后的嘱咐,他蹙紧了眉头。
  让抬辇的小太监放下御辇,他随后从辇上下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她跟前。
  只一靠近她的身边,今晚一直缭绕在鼻端的那抹幽香,愈加浓烈。
  他就说嘛,慈寿宫甚少有这种香味,原来是嫣嫔身上带来的。
  晕黄的宫灯照耀下,嫣嫔小脸煞白,捂着受伤的右脚,楚楚可怜的看着从御辇上走下来的卫离墨,双瞳剪水中更是盈着泪珠,真是我见犹怜。
  卫离墨前一刻在御辇上还认为她是装的,可等见了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特别是看到她那双楚楚可怜、带着雾气的双眸后,他竟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想好好呵护她、想跟她做男女之事的冲动。
  他不自觉得抿了抿唇,蹲下身来,柔声对她道:“可是不能行走了?”
  “皇上——”娇软的声音从她口中而出,让他心里更是一颤,那会儿被压下的那股燥热,瞬间又升了起来。
  不仅如此,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那抹幽香,他心底的那种渴望更强烈了。
  他抬手抚上了她瘦弱单薄的肩头,刚想开口安慰受伤的美人一番,心里却突然升起了一股警惕之心。
  不应该啊,想他最讨厌嫣嫔了,怎么会对她有那种不可言说的想法呢。
  “皇上!”站在卫离墨身后的赵庆,这时候突然喊了一声。
  一瞬间,卫离墨心思电转,就明白过来,自己可能已经着了嫣嫔的道,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也不自觉的用上了力。
  “皇上,您捏疼嫔妾了?”嫣嫔娇呼出声,修剪过的精致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含在眼里的泪珠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
  “贱人,竟敢算计朕!”卫离墨面露狠厉,更是狠狠用力的将嫣嫔推到在地,然后转过身来,就向着御辇走去。
  嫣嫔这时候一下子慌了。
  “皇上,皇上!”她在身后一边叫喊,一边起身。
  卫离墨哪里还会再管她,一挥手,御辇又行了起来。
  起身后的嫣嫔甚是狼狈,还想再追御辇,却被赵庆直接拦住了去路:“嫣嫔主子还是早些回福阳宫吧。”
  然后指着身后跟着的两个御前宫人,道:“你们两个送嫣嫔回福阳宫。”
  不是他说,这位的胆子可真大,夏更衣的前车之鉴,还没有吸取教训,竟然敢算计皇上,真当身后有太后罩着,皇上不敢把她怎么样呢。
  “是。”两个御前宫人上前。
  而赵庆转过身,不再管嫣嫔如何挣扎,快步追赶御辇去了。
  *
  玉芙宫内,萧婉词正陪着还未睡觉的元宝,坐在榻上玩着小游戏。
  只见卫离墨一掀帘子,大跨步的就进了正殿,直奔向她坐的位置。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横抱就将她抱了起来,并对秋果她们道:“你们照顾好小殿下”说完,抱着她就往寝室的位置而来。
  萧婉词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等他把她放到寝室那张宽大的黄花梨木床上后,她抬脚对着他就是一通乱蹬,试图掰开他的钳制。
  同时樱桃小嘴还嚷嚷道:“是皇帝就了不起!是皇帝就能耍流氓啊!”
  卫离墨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心里一阵好笑,瞧她这模样,怎么就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呢。
  “让你耍流氓!让你耍流氓!”说着,她又挠了上来。
  卫离墨一边躲闪,一边将她牢牢的固定在自己身下,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反应这么激烈,他进殿后就应该先跟她解释清楚,而不是猴急的就把她抱上床。
  看吧,激起她的反抗情绪了。
  “婉儿,你停下来,好好听朕说,好不好,朕受不了了,朕想……”他的呼吸明显带着几分粗重。
  特别是看着她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还有挣扎,每喘息一声,都让他喉咙一紧,深邃的凤眸更加幽暗。
  心里想着,这个小妖精,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萧婉词这会儿都想骂娘了。
  受不了,受不了管她屁事啊!
  这人一来,就粗鲁的抱着她,往床上的锦被堆里一扔,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压了上来不说,还赤红着一双眼睛,粗鲁的想办她。
  真是哔了狗了!
  她娇喘着道:“你说——”她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解释出一朵花来。
  “婉儿,朕被人下药了。”他趴在她身上,微微喘着粗气道。
  萧婉词顿时一愣,终于停止了挣扎,睁着一双波光涟漪的秋水明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仿佛在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卫离墨被她波光粼粼的双瞳剪水一扫,浑身又酥了几分,趁着她愣神思考的功夫,将自己的头颅埋进了她的香肩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声音,不知不觉中柔了几分。
  要真是这样,他的行为,倒不是不可以原谅。
  “婉儿,朕怎么可能骗你,朕被嫣嫔下了媚药,是一路撑着到玉芙宫的,朕怕宠幸了其他妃嫔,婉儿心里会难受。”他呢喃出声,呼出的火热气息,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脖颈之处。
  “你……”萧婉词原本想说两句的,可看着他意乱情迷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想他中了媚药,还能在最后关头跑来玉芙宫,她真是又欢喜,又甜蜜,心里不觉得又心软了几分,动作上也不再反抗,而是配合了不少。
  在媚药的驱使下,卫离墨更是情难自禁,浑身欲火中烧,特别是纱帐内灯火朦胧,她一身冰肌玉肤,媚态尽显,让他凤眸更是红的滴血。
  ……
  要不是嫣嫔下药,她岂会受这番遭人的罪。
  第二日萧婉词起不来床了。
  就连风雨无阻、日勤不辍的卫离墨,今早也是让赵庆去前朝宣了旨意,今日罢朝一日。
  一时间,皇上没上早朝之事,就在后宫前朝传了个遍。
  *
  而惶恐不安、一夜未合眼的嫣嫔,也在今早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御前太监。
  是的,赵信奉卫离墨之命,带着一众御前太监,在谢太后和后宫众妃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早就突袭了嫣嫔的住处福阳宫紫竹轩,更是从最隐秘之地,搜出了没有用完的媚药、媚香。
  要不说嫣嫔厉害呢,她用的这种媚药媚香,跟一般的媚药还不同,而是需要这两种东西合起来使用,才能对男人产生巨大的诱惑。
  一种呢,是放在水里无色无味的媚药,另一种呢,是熏在衣裙上的异香。
  要是只喝了药,而不闻香,也只会让人觉得口渴燥热而已。只闻了香,而不喝药,也没什么事。
  可要是喝了药又闻了香,那对一个男人来说,那就是致命的了。
  不过,这种药用起来虽然麻烦一些,可是对人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而且还能在事后,不残留一点痕迹,让人根本无从查起,这才是这种东西的恐怖之处。
  只是嫣嫔人傻,又有点急于求成,更怕卫离墨不上套,稍微加重了一点分量,这才让卫离墨察觉出了异样。
  应该说,卫离墨自夏更衣之事后,警惕心比以前敏锐了不少,加上心底对嫣嫔不喜,自然在中招之后,能快速醒悟过来。
  要是以往,宠幸嫣嫔也就宠幸了,可一想到上次宠幸丽贵姬之后,玉芙宫那位发的那顿脾气,他竟生生忍住了。
  这才有了后来他夜闯玉芙宫之事。
  就在众妃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时候,一道嫣嫔降为更衣、禁足紫竹轩的旨意,迅速在后宫传播开来。
  动作之迅速,那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嫣嫔当场就傻了眼,再然后,就是哭着喊着要见谢太后。
  可是,此时的紫竹轩,早就被皇上派来的太监看守住了,哪里会让她轻易出去,房门一锁,任你在里面哭天喊地都没用。
  有太后护着又怎样,皇上想办你,谁还能阻拦得了。
  再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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