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
聂瑾萱失踪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瞬间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随即,在殷凤湛的通知下,没过多久,左巍,墨玉珏,瑞王殷凤翔等人,便匆匆赶了过来。而等着刚刚一到别院,左巍便首先问道
“宸王殿下,怎么回事儿?三小姐怎么了?失踪了?怎么可能啊?”
左巍一脸的难以置信。可闻言,坐在聂家别院前堂里的殷凤湛,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是失踪了。”
此时的殷凤湛,嗓音低声,但脸上却是阴沉一品,往日那双深邃而冷然的眸子里,更是不时的划过一抹说不出的阴鸷,让人忍不住心里生寒。
可听到这话,还不等左巍要说什么,刚刚也是匆忙赶过来的墨玉珏,却是脸色一沉,然后冷冷的看向殷凤湛
“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
墨玉珏这话透着指责和质问。而这让本就阴沉的殷凤湛,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
殷凤湛本就不是好脾气。而他这话一出口,房间里瞬间弥散出浓郁的火药味儿。见此情形,左巍赶忙打圆场的说道
“好了好了,玉珏啊,你也少说两句吧,现在关键是找人,宸王殿下也心急啊!”
殷凤湛是王爷,左巍可没能力却说他,便只能说墨玉珏。而等着这边左巍的话音一落,旁边的殷凤翔也点了下头
“是啊,左大人说的是。并且,眼下三小姐失踪,如果不出所料,定然还是那凶手做的。只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凶手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是想用三小姐换金静雯?可关键是,之前听着四皇弟的说法,三小姐是一大早坐马车过来的。但即便是身边没有侍卫保护,也不能这么顺利的让人凶手得逞啊!再说,这光天化日的,凶手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殷凤翔的表情,少见的凝重,皱紧的眉头,透出说不尽的忧心。而此时,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坐在房间角落的聂瑾惠却是都要急哭了,随即忍不住插话道
“怎么可能出这种事儿啊?再说,就像刚刚瑞王殿下说的,这光天化日的,并且瑾萱还坐着马车……这,这怎么可能啊!”
聂瑾惠急的坐立不安。而此时,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人却是同时转头看向她,接着便只见殷凤翔微微眉头一动,然后径自和旁边的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缓声说道
“二小姐也先别急,也许三小姐是中途去了别的地方,现在我们也已经派人去找了,所以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来之前,二小姐先冷静一下……另外,说起这事儿,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着外面站着很多下人,却是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哦,瑞王殿下是说他们啊……别提了,还不是宝琴嘛!”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聂瑾惠神情沮丧的说道
“瑞王殿下有所不知,那宝琴是我的丫鬟,可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随后我问了院里的一些下人,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这不是怪事儿吗?这好好的大活人,睡一宿觉,人没了……所以,没办法,我就把别院里的人都召集起来了,然后挨个问,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可我这边还没等问呢,宸王殿下就来了……”
说着,聂瑾惠转头看了眼神情冷然的宛若万年冰封的殷凤湛,然后便敛下眸子,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却只见钟离快步走了进来
钟离动作迅速,转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殷凤湛的面前。见此情形,一直脸色阴沉的殷凤湛瞬间眸光一挑,然后头也不转的对着旁边的聂瑾惠说道
“二小姐,本王这边有事儿,你先出去一下。”
“哦,好的,不过要是有瑾萱的消息,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一会儿也让人通知父亲,到时候再一起找找。”
聂瑾惠也是聪明人,所以听着殷凤湛这么说,自然是知道他们这是有事儿要说,因此在简单的说了几句后,便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而等着聂瑾惠一离开,还不等钟离开口,旁边的左巍便赶忙追问道
“钟侍卫,三小姐有消息吗?”
左巍问的急切,可闻言,钟离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便对着殷凤湛低声说道
“回禀王爷,属下已经查过了,早上的时候,三小姐确实是坐着马车出来的。但刚刚出了城门,马车就坏了……”
“马车坏了?”
“是!”
恭敬应声,随后钟离才又说道
“之后,三小姐因为赶时间,便到城门口一个租马车的地方,租了一辆马车。而本来我们的人是暗中跟着马车的,但却没想到,等着我们的人跟着那出来的马车一路出城,然后在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却发现那马车根本不是去别院的。后来我们的人拦住马车,结果却发现,那马车里坐的根本就不是三小姐,却是一个穿着和三小姐极为相像的女人。而等着我们的人快速回去的时候,却已然找不到三小姐了。”
当着众人的面,钟离没有说殷凤湛是派自己的暗卫死士去保护聂瑾萱的。但却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而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左巍更是忍不住的说道
“怎么可能?难不成那凶手已然算出三小姐今天要出城不成?!要不然怎么会……”
“是啊,这事儿也太巧了!并且这么天衣无缝的调虎离山,暗度陈仓之际,如果不是计算准确的话,怎么会这么清楚?可三小姐要去别院的事儿,也是昨天晚上在见过金静雯之后才决定的吧,可当时已经都那么晚了,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儿呢?”
“是啊,这也太……”
左巍和殷凤翔感到不可思议。而墨玉珏却转头看向殷凤湛,接着果然只见一直面色阴沉的殷凤湛微微薄唇一抿,然后看着眼前的钟离问道
“可有盘查那被弄错的女子?”
“回王爷的话,盘查过了。那女子是城外的一个寡妇,今天天一亮,便有一个神秘男人去找她,说是给她一百两银子,然后让她换上衣服到东城门这边的一家租马车的地方等着一个容貌美丽,自容出色的女人。接着等那女人一到,便马上坐上租来的马车离开。”
“然后属下之后也找了那家租马车的地方,并找到了之后送三小姐离开的车夫。但听那名车夫讲,早上的时候,他是送了一个漂亮女子到城外,并且送到的地方确实也是这里,但刚刚一到门口,对方一下车,那车夫便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这么说,那名车夫也不能肯定,人是不是进来了是不是?”
听着钟离的解释,殷凤湛马上抓到了重点。闻言,钟离果然店了下头
“是的,王爷。并且属下也让人调查了王府那名赶车送三小姐过来的车夫,结果那人一听三小姐失踪了,便马上吓到不行,不能我们问呢,他就全说了。说也是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外面有人给他送了一个字条,说是让他在城门口的时候,让马车坏掉,如果不照着做,那么他的家人就要死。”
“字条呢?”
“在这里。”
说着,钟离便将怀里的一张字条拿出来,然后双手递给殷凤湛,而此时一看到那字条,殷凤湛却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殷凤湛本就是个冷然的人,而此时,看着他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更是惊惧的骇人。而这顿时让在场本想着追问的左巍闭上了嘴,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成了对方脚下的炮灰。
所以一时间,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之中,房间里的几个男人盯着殷凤湛,却又不好开口追问。最后还是殷凤翔微微皱了下眉,然后低声问道
“四弟,怎么回事儿?莫不是这字条上的内容有什么问题?”
殷凤翔很是疑惑。而闻言,殷凤湛却是瞬间的抬起头,然后看了他一眼,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内容没问题,但字迹……是本王的!”
……
凶手的字条再次出现,可这一次出现的字迹,却是殷凤湛的。这个消息,着实让在场的几人为之一惊!
“怎……怎么可能啊?”
“是啊,对方竟然模仿四弟的笔迹……可是这也没用啊,那车夫虽然认字,但估计不会看得出是四弟你的笔迹,那凶手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左巍和殷凤翔接连表示不解。可这时,一旁的墨玉珏却是在微微眯了下眼睛后,然后冷冷的说道
“凶手在示威!”
墨玉珏说着,话落转头看向殷凤湛,却只见殷凤湛果然瞬间手里的字条握的更紧。见此情形,墨玉珏只是眉头一动,然后说道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凶手应该不是聂家二小姐。”
“呃……墨侍卫为何如此肯定?”
“瑞王殿下不要忘了,之前聂瑾惠受伤,手废了。连字都写不好,怎么模仿别人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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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瑾萱的失踪,让本来大有突破的案情,瞬间停滞不前。所有人都去找聂瑾萱,但三天过去了,却依旧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聂瑾萱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一点儿踪迹都没有留下。
而这三天的时间里,殷凤湛等人找了所有的地方,甚至将整个京城都翻了好几个圈,但却依旧没有线索。
殷凤湛越渐暴躁。墨玉珏更是连续几夜都没有休息。众人彻底陷入了困境。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第四天一大早,却有人报案,说是在城外护城河中,再次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
尸体依旧毁损严重,并且没有头,墨玉珏带人过去一看,便知又是那连环凶手所为。
凶手再次犯案了。随即便展开调查,接着在半天之后,终于确定了这第八名死者的身份——兵部侍郎黄柏齐那个腿上有些残疾的大儿子黄龙。
而尸体被孟显尸检后,得出黄龙的死亡时间是在发现尸体的当天凌晨。可当天晚上整整一夜的时间,聂瑾惠都一直在别院里,没有外出。因此,聂瑾惠的嫌疑再次被洗白。
并且,就在发现黄龙尸体的第二天晚上,刑部大牢也传来消息,说是金静雯在吃饭的时候,咬舌自尽了!
案件至此,再次陷入了僵局。
……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浑浑噩噩间,聂瑾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却只觉得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她的头有些昏沉,浑身无力,张开双眼,入目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聂瑾萱记得,那天早上她坐着马车去城外别院,结果马车在城门口的时候坏了,然后为了赶时间,同时正好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租马车的地方,然后便租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不算新,但还算是平稳,之后坐着那辆马车到了别院,然后因为时间还早,院子里并没有人,她便直接走进了后院儿去找二姐,可就在这时,她却忽然感到身后有人,但随后还不等她回头,便瞬间感到后脑被人打了一下,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说,自己是在别院被袭击的,那么袭击自己的凶手当时也在别院……可为什么对方不杀了她,而是将自己关起来呢?并且袭击自己的人,就是那名凶手吗?而现在这里又是哪里?
一个个疑问在聂瑾萱脑子里盘旋不去。头还有些疼,但随后聂瑾萱还是摸索着站起身,然后顺势摸着旁边仿若墙壁的东西,缓缓前行……
周围依旧黑暗一片,聂瑾萱极力的睁大了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这样,聂瑾萱一点一点的走着,最后不知道走了多久,聂瑾萱却忽然感到前面的路被挡住了。
又是一面墙。眼前竟然被一道墙挡住了!
顿时,聂瑾萱脑子里瞬间划过一抹绝望。但随即还是四处摸索,想要找寻最后一丝希望,但在黑暗中,聂瑾萱除了只感受到冰凉的墙壁,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黑暗中的绝望渐渐弥漫成了恐惧。最后,聂瑾萱不禁闭上眼睛,然后再次不放弃的重新将四周摸了一次,可这一回,就在摸到前面墙壁的下面,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凸起。顿时,聂瑾萱不由得眼睛一亮,随即用力的按了一下,接着便只听咕隆隆的声音响起,然后原本挡在自己眼前的墙壁,竟然慢慢的开始露出一个细缝……瞬间,一抹光线顿时从那细缝中射了过来!
黑暗中的一抹光亮,顿时让聂瑾萱心头一喜,但同时却也警觉起来。接着趁着那光亮的映照下,便只见眼前的墙壁越渐向后打开,最终敞开……
这时,聂瑾萱疑惑却又警觉的顺着眼前的光亮看去,便只见眼前又是一道长廊。两边是光秃秃的墙壁。光亮从长廊的尽头透过来的。见此情形,聂瑾萱微微眉头一动,但随后便迈步顺着光亮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此时的聂瑾萱每走一步,都分外的紧张。随后走了没多远,聂瑾萱便顺着长廊拐了一个弯,然后便又看到眼前有一道门。
门是虚掩着的,光亮就是从这里面透出来的。瞬间,聂瑾萱不由得眼角一动,然后伸手将那门打开,接着抬眼看去……可就在看清里面情形的瞬间,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只见,眼前竟是一个空旷的大堂。大堂的四周摆满了石凳。中间放着一个直径越有两米的圆形石台。那石台不高,接着在那石台的四周平均的四个位置上,竟然分别立着四根柱子!这诡异的布局,瞬间只让聂瑾萱想到了一个词——祭坛!
是的,就是祭坛。而此时,在那祭坛的旁边,更是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火盆,熊熊的火焰在燃烧,合着大堂周围墙壁上摆放着的火把,将这个大堂照的仿若白昼!
所以,见此情形,聂瑾萱有些愣了,随即慢慢的走上前,来到那圆形石台旁边,这时却见那石台上有些很多或是暗红,或是黑色的血迹,空气中更是隐隐弥漫着一股熟悉的腥甜之气。
那是血!
顿时,聂瑾萱越加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恐怖,随即微微推开,可随后就在聂瑾萱抬头,看向圆形石台前面的瞬间,却又猛的瞪大的双眼!
却只见,就在那圆形石台的正前面,竟摆着一个很大很高的梨花木桌案子。而在那上面,竟然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排的灵位。随即,聂瑾萱缓缓走进定睛一看,却见那中间位置摆放的灵位上竟写着两个字——金启!
而就在那灵位靠前一些的位置上,更是摆放着三个血肉模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人头!
顿时,即便是聂瑾萱也直觉的一股寒气瞬间从心底蔓延开来。可就在这时,却只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说话声
“瑾萱,你醒啦,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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