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悠扬,这段时间是我不好,我之前也不知道陈紫云是那样的人,我都查清楚了,现在已经将她禁足,让她好好反省。
  还有我不该怀疑你,那天是我太激动了,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之,是我的不对,以后会好好对待你和孩子,你别生我气了,好么?”
  夏悠扬默不作声,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寂青觉见此急忙又说道:“悠扬,现在大局已定,我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忙碌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么,就看在孩子的份上,以后咱们一家好好的在一起生活。”
  夏悠扬见寂青觉的态度很诚恳,心中想着她毕竟是嫁给了他,在古代,一个已婚女子还怀着孩子,总在外边也不是回事,就把心头的所有不愉快都压下,跟他一起回去了。
  陈紫云被寂青觉禁足在庭院中,寂青觉每日从朝中回来就陪在夏悠扬身边,两人一起吃饭散步看日落,好生快乐。
  君南羽的皇位基本稳定,也遵照当时的约定将君东辰一家三口逐放到一处偏僻的村子。
  三皇子君北天被封了北亲王,并将才貌出众的吏部尚书千金陈静娴赐给北亲王做正妃,待登基大典后择吉日完婚,再去到封地就职。
  新皇登基昭告天下,改国号安庆。
  安庆元年五月六日,安庆皇帝于宫中设宴款待各国前来庆贺的使臣。
  骁南王云腾野带着女儿云梦芷亲自前来,云梦芷为安庆皇帝献歌一曲,皇帝对其大加赞赏,并称其才貌双全,封其为正一品贵妃,赐宫殿云泽宫。
  其他使臣带来的各国的公主郡主也都被指给了年龄相当的朝中大臣及他们的儿孙,一派繁荣景象。
  安庆元年六月六日,举行封后大典,君南羽的发妻魏德容被封为皇后。
  六月八日,安庆年第一次选秀。
  御史大夫千金白月婵温婉贤淑,封为正一品淑妃,赐宫殿望月宫。
  礼部尚书千金许梦瑶德才兼备,封为从二品昭仪,封号梦,赐住所瑶梦楼。
  户部侍郎千金张雅静活泼可人,封为正三品贵嫔,封号雅,赐住所听雅轩。
  世事瞬息万变,只是短短几日,朝廷上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夏悠扬身边的人也都走入自己的命运轨道。
  云梦芷与君南羽终于可以在一起,平时和夏悠扬有来往的五位千金,有两位入了后宫,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
  而陈静娴与北亲王大婚后就要随他一起去封地,按规矩亲王无诏不得私自入都城,夏悠扬与陈静娴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甚少。
  贺兰与他的哥哥随云梦芷一起进宫,大哨子在宫中离云梦芷最近的地方当差,贺兰也想要留在云梦芷身边,但云梦芷向皇上求了旨,放他出宫,让他与连理成婚。
  寂青觉本来打算销了连理的奴籍,让她和贺兰在外自立门户,但连理坚持留下想要帮夏悠扬照顾孩子,寂青觉便让贺兰在将军府中安顿下来,赐给他们府中的一座小庭院。
  云梦芷得了君南羽的允许,来到将军府,给连理和贺兰作了证婚人,二人便在好友们的在祝福下成了婚。
  陈紫云的母亲思女心切,想要来看望女儿,寂青觉便解了陈紫云的禁足,让她们母女团聚。
  之后陈紫云一直很低调,遵守本分,再未出过什么差池。
  夏悠扬则是安心在府中待产,平日里与连理和梓鸢给宝宝做了许多可爱的小衣服,太后因她有身孕未召她进宫,倒时常派人送来各种名贵补品。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夏悠扬临近产期。
  第三十九章 伤痛产子
  一日早上她觉得胸口发闷,本该是医生例诊的时间,可是等了许久,医生却迟迟不来。
  刚起身想到后花园走走,老医生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夏夫人请留步,老臣来晚了,望夫人恕罪。”
  夏悠扬还没说话,一旁的碧珠不高兴的说:“您老也真是的,夫人马上就要生产了,今天起了之后就觉得胸口不舒服,可叫我们担心死了。”
  “是是是,碧珠姑娘说的是,是老臣的不好,老臣本来今日来的还比往日早一些,还没到夫人的院子就被将军叫了去。”
  夏悠扬眉头微皱:“将军怎么了?”
  “不是将军,说是陈夫人身体不适,让老臣先去瞧瞧。”
  “呵,先去给她瞧瞧是么?”夏悠扬冷笑一声:“陈夫人可是得了什么病?”
  “不是,陈夫人也是有了身孕,已有三个月之久。恭喜夫人,将军府双喜临门。”
  然而这些恭喜的话夏悠扬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才明白,她回家的这段期间,寂青觉用温柔给她筑起一个囚笼,囚住她的心。
  他每次来到夏悠扬这里都说刚下朝回来,有时候饭也吃的不多,竟是因为他已经先去了陈紫云那里,吃过了饭。
  夏悠扬突然觉得自己好傻,竟然天真的以为,自陈紫云被寂青觉禁足之后,他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但现在才发现,他对自己的爱,还是敌不过他对陈紫云的感情。
  开始的时候,夏悠扬告诉自己,寂青觉是因为利益才宠爱陈紫云,但她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是啊,陈紫云对他百依百顺,不像她,会与他耍脾气,会与他置气,任何人在面对这样两个女人,怕是都会倾向温柔的那一个吧。
  原来,是她一直高估了自己。
  可是纵然如此,她却仍旧放不下。
  夏悠扬推开老医生诊脉的手,也不让丫鬟跟着,鬼使神差的向陈紫云的院子走去。
  她站在一颗树后面,看到寂青觉陪着陈紫云在院中晒太阳,还亲手剥了橘子给她吃,柔声说:“你想吃什么就和下人说,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养咱们的孩子,等我下朝后再来看你。”然后低头一吻,转身离开。
  夏悠扬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耳中回响着寂青觉刚才对陈紫云说的话,本以为那些温柔的话语和充满爱意的吻都是属于自己的,却没想到,那些只是寂青觉对付女人的手段而已。
  曾经的种种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她已记不清哪些记忆是真正属于他们两个的,那过往的誓言,娶你为妻,只爱你一人,现如今都变成了天大的玩笑。
  她想笑,却没有力气嘲笑自己,她想哭,眼睛干涩的没有一滴泪水。
  麻木的迈着双腿,脑子渐渐变得模糊,只是腹中阵阵的绞痛还拉扯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自己逐渐被鲜血染红的衣裙,刺目的红把她惊醒,孩子,我的孩子!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向回走,终于在碧珠和梓鸢的喊叫声中缓缓倒地。
  一众产婆丫鬟进进出出,一盆盆清水进去,出来时都变的血红,屋中只能听到微弱的呻吟。
  两个时辰的煎熬,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夏悠扬的手被梓鸢紧紧握住,梓鸢跪在床边对她说:“小姐,你别放弃,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就好。”
  夏悠扬虚弱的说:“梓鸢,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他,还没有回来么?”
  “将军进宫去还没有回来。你千万不要放弃,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孩子坚持下去啊。这八个多月好不容易捱过了,难道你忍心让孩子就这样没了吗?”
  夏悠扬听了梓鸢的话,神情一怔,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我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身边?我来到这里,是不是真的错了?”
  梓鸢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只能更紧的握住夏悠扬的手,希望能给她力支持下去的力量。
  可是她感觉到夏悠扬的手在她手中慢慢滑脱,眼睛也缓缓闭上,脸色越来越苍白。
  梓鸢急了,使劲扇了夏悠扬两个巴掌,怒吼道:“夏悠扬,你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孩子!夏悠扬靠着仅存的意志清醒过来,发泄般痛苦的嘶喊。
  下朝回来的寂青觉得了消息立即赶回来,刚跑到夏悠扬房间门口,就听到一声嘹亮的哭声,他也顾不得什么忌讳,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屋中的丫鬟产婆们见寂青觉回来,都跪下高声说:“恭喜将军,夫人为您产下一位健康英俊的小少爷。”
  寂青觉大手一挥只说了两个字:“重赏。”一屋子人都喜滋滋的退出去领赏。
  他看到夏悠扬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很是虚弱,但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身旁的小婴儿,婴儿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寂青觉握着夏悠扬的手,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悠扬,谢谢你,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夏悠扬什么也没说,一只手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孩子柔嫩的肌肤。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沐崇,沐浴的沐,崇敬的崇。”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寂青觉只觉得她是因为太累了。
  “寂沐崇,好名字,夫人功劳最大,就听夫人的。”寂青觉笑盈盈地说。
  夏悠扬满足地看了看襁褓中可爱的小娃娃,像是看不够,却抵不住疲劳,沉沉的睡去。
  从始至终,没有看过寂青觉一眼。
  这之后寂青觉有空就来陪她,夏悠扬也仿佛不知道之前的事,两人一起逗弄怀中的小婴儿,婴儿很乖,不怎么哭闹,身体也健康,很好养,连奶娘都说是个孝顺的孩儿。
  夏悠扬被强行禁在屋子里,连理说她受不得风,一直不让她出去。
  夏悠扬在屋子里憋了一周,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连理看她实在是憋得难受,就让她出去溜达溜达。
  有了孩子之后夏悠扬的身份水涨船高,然而陈紫云却因为得了严重的风寒掉了孩子,身体太过虚弱,以后恐怕无法再次生育。
  夏悠扬听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为陈紫云难过,便对寂青觉说让他多去陪陪陈紫云,寂青觉的高兴溢于言表,她低头掩住眼中的落寞。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她都生生压下。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因为爱。
  寂青觉,我已经为你付出了很多了,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寂老将军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夏悠扬一直有心结,不怎么喜欢她,但见了自己可爱听话的孙儿,也是喜爱的不得了,对夏悠扬也接受的多了一些。
  寂沐崇已经出生了一年,寂青觉为他办了隆重的周年酒。
  中午的酒席过后,宾客都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几位寂家二房的亲戚,寂青觉在前厅与寂家二房的家主,他的伯父聊天,夏悠扬则是抱着寂沐崇在花园散步。
  陈紫云和几个中年女人在凉亭中聊天,见她过来就招呼她过来一起坐。
  那几个中年女人是寂青觉伯父的两位夫人和几房小妾,夏悠扬礼数周全的微微一拜:“悠扬见过二夫人与几位姨娘。”
  二夫人声音淡淡的:“不必多礼。”显然是不待见她。
  夏悠扬懒得理这几个女人,她们都是向着陈紫云的,她和寂青觉刚结婚后这几个人来家里拜访时就对夏悠扬冷嘲热讽的,现在看她竟然先陈紫云有了孩子,更是为陈紫云鸣不平。
  旁边的王姨娘见到夏悠扬给她行礼,冷哼一声:“呦,侄媳妇,我可受不起你这礼,你可是先皇亲封的郡主,我们这小家小户又没什么封号,你还是别行礼了,免得折了我们的阳寿。”
  赵姨娘赶紧接话:“可不是么,我们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假装礼数周全反而是在咒我们。那个什么飞天舞,听说那几个舞女的服装很暴露,好人家的女子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哎对了,你们只不知道,前些日子张姓富商家的儿子娶了一个青楼女子,他家人不同意,那公子就与家里闹得不可开交。
  听说那公子本是博才多学风度翩翩,也不知那女人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那样低贱的身份,白白糟蹋了好好的一个公子,而且现在又有了孩子,得意的跟什么似的,真是不知廉耻。
  虽然那公子让她当上了正室夫人,可骨子里呀,还是个青楼出来的婊子。”
  二夫人看了看夏悠扬,发现她好像并没有上心听她们的谈话,咳了一声说:“平时怎么告诉你们的,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少些议论,记住自己的身份,别给老爷丢人。”语气中却充满了轻蔑。几个姨娘都唯唯诺诺的答是。
  王姨娘看了看夏悠扬手中的孩子,眼珠子转了转:“瞧瞧这孩子,长得真漂亮,粉雕玉砌,像个小藕人似的。这才一年的功夫,就长这么大了。”
  赵姨娘探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呢。”
  “哎,不对吧,按照这孩子出生的日子,算算你有喜的时间,那些日子,我可是听我们老爷说过,将军根本就没在府中啊!”王姨娘眼珠子转了转,假装惊讶道。
  第四十章 强势立威
  赵姨娘听闻惊呼一声:“什么?那这样说,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将军的,我还听说老将军有意让他继承世子之位,可是他明明就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夏悠扬只低着头逗弄怀中的孩子,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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