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宝正帝没有马上接话，他把姬莲打量了好几遍，似乎在判断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过了一会他才向后一靠，缓缓道：“你可知这香囊从哪儿来的？里头装了什么？”
姬莲摇了摇头：“婢妾不知。”
“这香囊是从赵才人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搜出来的，这里头装的，正是今日让赵才人发了狂的药。”
宝正帝的一席话让姬莲的脸色白了白。这年头，嫁祸一直是个简单粗暴但是效率奇佳的除掉对手的方法，十次嫁祸里大约有七八次是能成功的，面对嫁祸，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都是做不得数的，有的嫁祸就是能让你身正影子却是歪的，还有的做法就是“弄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而姬莲现在感觉到了来自这位不知名人士的恶意。这一个蚕丝香囊虽然不一定能真的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却能让姬莲惹了一身骚，还能顺便再让李玉儿淌一把泥水。
姬莲身形摇晃了一下，似乎是整个人都要受不住一般，然后才略带了哭腔道：“请陛下明鉴，这事儿婢妾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陛下把蚕丝赐下来的时候正巧玉儿姐姐来看婢妾……陛下知道婢妾自进宫时便和玉儿姐姐关系最好，所以那蚕丝婢妾分了一匹给玉儿姐姐……婢妾自己那匹还没舍得拿出来用……婢、婢妾……”
花唯在宝正帝向姬莲扔出杯子的那个瞬间，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跳起来去阻止。见到姬莲的额角的鲜血顺着额头划过然后流向脸颊的时候花唯的眸色整个就沉了沉，先下见姬莲这做戏的样子他不由错开了眼神不再去看。只是他心中即使百般心疼，现在这事儿他也绝对不能插手，除非宝正帝能让他来查这事儿，可是明显宝正帝并不打算这么做。花唯知道宝正帝的想法，估摸着这位陛下又想起了几日前说姬莲与自己有染的谣言。
赵环中的药名叫“凝春”，这药即使在最下贱的青楼里也是极少有人用的，因为药性太烈，据说用了药的不做个三天三夜是停不下来的，所以若是用了可能爽上一时，却也可能纵|欲过度把命搭进去。所以这药并不好入手，而且若不是对这一行了解的透彻一般也不会知道“凝春”，所以这药的来路是怎么回事就很值得考究了。要把这药弄到手得在宫外花上些功夫，而这药要送到后宫宫女的手中就更是要运作了，那么有谁能比他花唯这位既能出宫办事又能随意出入后宫的大总管更有嫌疑？
花唯垂了眸站在一边，心里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这事儿他不好直接出手，可是他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就这么一路发展下去，得想法子把姬莲摘出来。
姬莲知道现在把李玉儿说出来听上去似乎有几分推卸责任的意思，可是这事儿她自己可没法担，而且若是回头她故意不说让宝正帝自己查着了到时候可能有得有另一场官司了。
听了姬莲的说法，宝正帝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然后他又盯着姬莲看了一会，突然就用平日那温柔的语调道：“那看来这其中有些误会，真是让爱妃受惊了。”
这么说完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让金公公送了姬莲回了她的帐子休息去了。回到帐子里，姬莲发现李玉儿还没有走，李玉儿瞧见姬莲身上粘着茶叶满脸是血的样子走进帐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来到姬莲身边扶着她在位子上坐下。
“阿莲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陛下那儿一次就这么……”说到这里李玉儿拿帕子一掩嘴，“莫不是叫了你去是为了赵环的事儿？”
因着姬莲额头上受了伤，全子已经出了帐子找太医去了。而姬莲任着书墨替她弄去茶叶，替她把头发擦干再替她把脸上的血擦去，最后转去了屏风后换干净的衣裙，直到这时姬莲才开口答非所问道：“玉儿可还记得前段时间陛下赐给我的那天青色蚕丝？”
“什么蚕丝？”李玉儿突然听到姬莲这么问愣了一下。
“就是今年只进贡了三匹的那个，陛下赐了我两匹，我是不是后来送了一匹给你？”
听了姬莲这么说，李玉儿才想起来好像隐约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因着两人经常会有些稀罕的物件互相赠送所以她也不是很记得住：“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来了？”
于是姬莲就把今儿在宝正帝那发生的事儿给李玉儿说了一遍。这么一听李玉儿立刻表情就变了，姬莲换好衣服见到的就是一脸凝重的李玉儿。李玉儿见她从屏风后转出后才认真道：“阿莲你送我的那一匹蚕丝我还没有用过。”
姬莲闻言，用同样认真的口气说道：“我的那匹也还压在箱子里头没有用过……那么那香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45章
在姬莲离开之后，宝正帝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若是仔细想一想，这香囊的事的确有些蹊跷，宝正帝自己也知道这事儿未必就真的是姬莲做的，只是这证据直指姬莲而宝正帝又在气头上，所以把她叫来发作了一顿。今日赵环这表现简直就是在打宝正帝的脸，他的女人脱了精光当着主帐这么多人的面扒着他的皇弟不放，而且瑞和王来找宝正帝的这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一场好戏，宝正帝只要回想起这一幕他才稍许冷静了些的心里这火一下子又蹭地窜了起来：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做的这事，他绝不轻饶！
正在这时，金公公回了主帐，宝正帝随口问了一句：“姬美人情况怎么样？”
“回陛下的话，姬小主回了帐子后子小主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去请太医了，婕妤娘娘现下也在帐子里陪着小主呢。”金公公连忙仔细答道。
“哦？玉婕妤现在在姬美人那儿？她消息倒快。”
“回陛下，奴才之前去请姬小主的时候，婕妤娘娘就在小主那儿用午膳，看样子是没有走，一直在帐子里等着小主回去呢。”
金公公的回答让宝正帝发出了一声哼笑：“朕这两位感情倒是好的不像话。”而花唯则冷冷扫了一眼回答地事无巨细的金公公，恰巧金公公也正偷偷抬眼瞧花唯，于是两人的眼神就这么碰上了，视线接触的一瞬间金公公立刻移开了眼神，那样子倒有几分慌乱。
兀自思考着的宝正帝并没有关心身边两位宦官的短暂的对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站起身：“走，花爱卿，陪朕走走散散心。”这么说完宝正帝率先大步走出了帐子，花唯则快步跟上。
出了主帐之后随意走了一会，宝正帝突然开口问道：“爱卿，你说今天这事儿会是谁做的？”
“回陛下的话，臣也想不出到底是谁。”花唯实话实说，他的确想不出这事儿能是谁做的，若是他知道他现在一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只是明面上能做这事儿合适人选瑞和王虽然不太按常理出牌但是那个男人不太喜欢自己亲自打头阵，所以今天他既然自己上了那这事儿他策划的可能性就低到微乎其微了。而其他人，花唯也一下子不能分辨个清楚。只是刚才金公公那一下慌乱地错开眼神，倒是让花唯觉得这事儿越发蹊跷了。
金公公姓金名善，原来是御用监的太监，因为办事妥当得了宝正帝青眼后才被调任到宝正帝身边伺候的，在花唯不在宫中的时候一直由这位金善金公公御前伺候。金公公今年已年近五十了，他六岁入的宫，若真算起来宝正帝是他伺候的第三位皇上了，能稳稳当当在这后宫伺候到现在还身居高位的绝对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所以这位金公公回突然偷瞄自己还移开眼神让花唯觉得非常奇怪。莫非他也混到赵环这事儿里去了？
宝正帝这么问花唯原也没打算他能回答个子丑寅卯出来，只是想要随便聊聊顺顺气而已，所以他继续说了下去：“今年这秋猎还是应了‘多事之秋’一词儿，这事儿从秋猎开始就没停过，也不让朕消停消停。”
那么多事儿都挤在秋猎里花唯其实非常能理解，毕竟宫里的规矩多，戒备也更森严有些事儿想要下手也不容易。不过宝正帝既然这么说了花唯也就顺着说了下去：“若是能一举把那些作怪的一口气给拔了也就不枉陛下这次秋猎不够尽兴了。”
宝正帝闻言低笑了一声，然后蓦地转了话头道：“这次赵才人的事儿，朕打算交予你和皇弟一起查。”
听到宝正帝这么说，花唯便知这事儿宝正帝是想让他和瑞和王互相牵制，若是他花唯或是瑞和王两人中的一个做的那么按着两人的恩怨绝对不会有任何“包庇”若是是有其他人做的，按着他和瑞和王的能力绝对能把那人的八代祖宗都挖出来，于是花唯很干脆地便接了旨。
见花唯接旨，宝正帝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若是瑞和王到时候要拖你后退不用与他客气，这罪名往他身上栽就是。”虽然宝正帝这么说，但是花唯自然不敢真的应，而宝正帝这么随口一说之后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对了，朕这儿有些祛疤的药，一会你替朕给姬美人送去，今日她伤了额头，一会又该委屈地要哭了。”
“是。”花唯这次虽然是应了，但是心里却非常的不是滋味。
一君一臣又随意走了一会便回了主帐。宝正帝回来的时候正巧有个侍卫前来说是有事禀报，于是宝正帝直接就让那侍卫说什么事儿，那侍卫低着头用极快地语速回禀道之前被送去猎犬那儿的赵才人身子受不住已经去了，现下不知要怎么处理这尸体才好。
宝正帝听了侍卫的汇报后连眉头也动一下直接说道：“就喂了那群猎犬吧。”
听得宝正帝这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虽然这事儿处理的不是自己，侍卫还是抖了抖才应了，然后退下传旨去了。花唯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在宝正帝说了怎么处理赵环之后金公公又瞅了花唯一眼，这让花唯不得不考虑一会是不是要找这位金公公好好聊聊了。
在花唯带着宝正帝赐的药膏来到姬莲帐子的时候，李玉儿正走了没多久，而姬莲刚歇下想要睡一会养养精神，不过听得花唯来了之后她还是起了身，不过犯了懒还是坐在床上，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凉所以也没让书墨给自己披外套只穿了一件有些宽松的睡衣。
花唯见到姬莲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姬莲懒洋洋地靠在垫子里，对襟的睡衣松松垮垮的都快从她肩膀上滑下来了，于是她胸口那一片雪白的肌肤，还露出了她石榴色的肚兜，属于少女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花唯只是扫了一眼后便移开了眼神不敢再看，所以他没有看到在自己移开眼神的那一瞬间少女唇角扬起的有些狡黠的弧度。
“花总管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因为有些累了，姬莲的声音也有些懒洋洋的。
听到姬莲开口问自己花唯才道明了来意，然后便把药膏转交给了一边伺候的书墨。姬莲瞅了一眼那药膏后让书墨收了起来然后便让书墨退下了，然后才问花唯：“之前我收到消息，说赵环已经去了，陛下拿她的尸体喂了狗？”
花唯给了姬莲一个肯定的答案。听了花唯的确认，姬莲皱起了眉头，好一会才松开，露出一个自嘲似的笑来：“哎呀，和赵才人比起来，我这待遇还真是算不错了的。”说着她伸手轻轻摸了摸额头上已经止血上了药的伤口。
花唯顺着她手的动作看去，然后道：“太医怎么说，可会留疤？”
姬莲听了花唯的话，笑容立刻一转变得有些高兴起来：“有阿唯送我的那些药，这疤想留估计也留不住呢。”然后她又接着道，“说起来今日我这一下挨的可真是冤枉，简直委屈的不行呢，阿唯不安慰安慰我吗？”这么说着姬莲还真就做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神色来。
“……”花唯见姬莲这样子不由一下子接不出话来，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陛下的东西臣已经送到便不打扰小主休息了，臣告退。”
姬莲瞧花唯完全不理睬她的话，这就打算走一下子也不乐意了，就想下床拉住他结果却让被子勾住了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眼见着就要从床上摔下来。姬莲闭上了眼睛做好了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准备，没想却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一下子属于花唯的那凉薄的香气充斥在鼻尖。
既然花唯自己送上门来了姬莲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容易跑掉了，她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蹭在他的怀里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花唯无奈，只好抱着姬莲把她放回床上，而姬莲摔下床时穿着的睡衣完全散了开来，花唯看到她那肚兜上绣着的那一对漂亮的蝴蝶时呼吸一窒，紧接着他就要起身离开没想姬莲却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将他拉近了自己，然后姬莲索性扯住了他的领子，让他压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抬起头吻住了花唯。
少女的唇附上来的时候花唯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可是他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任由姬莲吻着他，属于少女的馨香诱惑着他回应她的吻，当这个吻深入的时候花唯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想要将姬莲占为己有，不再让任何人染指的想法来。
待到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姬莲露出一个餍足的笑容，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似乎是才吃下了什么绝世美味一般：“甜吗？”
这样仿佛在问“我好吃吗？你不想吃吗？”一般的发言让花唯的眼神闪了闪，鬼使神差地他就回道：“很甜。”
☆、第46章
明明不应该再有更多的纠缠，可是却无法控制地沉溺下去。
花唯俩开姬莲帐子走出很长一段路之后他的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制的想姬莲，她的笑容于他来说愈发诱人了。说实在的，那一吻结束后，姬莲说的她用了他送的新胭脂什么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跳的脉搏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将他不断地向下拉扯，沉溺进他最不应该去的属于少女的馨香中去。第一次，花唯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要用如此轻浮的方式接近姬莲，现在他们依旧以最开始的方式相处着，可是这样的暧昧倒让他自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在姬莲靠近他的时候，光是不让自己伸手紧紧抱住她便已经用尽了全力，他如何还有余力推开她？所以，他只能越陷越深。
叹了一口气，花唯重新集中了精神，接下来他要去瑞和王一处，告诉他陛下让两人联手查赵环被下药的这个事儿。而就在前往瑞和王帐子的路上花唯被金公公给拦了下来。
“花总管。”金公公似乎等了花唯有些时间了，一见到花唯路过便上前行礼。
花唯受了礼后才开口，口气也是客客气气的，“不知金公公有什么事儿？”
金公公左右瞧了一下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才郑重说道：“花总管近日还是稍许避一避姬小主为好。”
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花唯脸色沉了下来，他冷冷瞧着面前已经上了年纪的宦官，沉默了一会才道：“金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总管莫要生气，下官没有恶意。”金公公见花唯脸色不善便连忙说道，“花总管以前遭的事儿下官多少知道些，您刚入宫那会儿下官也在直殿监当差，和您的师父魏公公也是有些交情的。”
突然听见有人提及了自己已故的师父，花唯的表情略微缓了缓，不过那双眸子里依旧暗沉沉的。花唯以前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宝正帝都不知道，毕竟那时候花唯还没到他那儿当差，虽然有心要查的话未必查不出，不过谁敢去触现在花唯的霉头去挖他以前的糟心事儿？而那先原本参和进去的后来一股脑全被花唯直接收拾了，有些知道些底细的自然也就闭了嘴不会多话去找死。
见花唯听得魏公公的名字后脸色稍许好一些了，金公公才接着说了下去：“您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过下官那时候入宫已有些时日了……下官绝不是想要戳您的心事儿，只是下官以前受过魏公公的恩惠，这事儿不得不提醒您一句。下头想要把您咬下来的狗多了去了，这事儿您差一步便是要命的事儿……您应该还记得小燕的事儿吧。”
在听到小燕的名字时，花唯的眼前浮现出了十多岁的小女孩梳着双丫髻穿着绿色的宫装笑嘻嘻瞧着自己的样子来。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若是小燕还活着她也已经到了能出宫的年龄了，不过就连花唯也有些惊讶，过了这么久了他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姑娘。他略微沉默了一下，才道：“金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广夏比您早入宫一年，原来是在下官手下当差的，他的性子下官比您更清楚些，虽然这些年他去了瑞和王那儿当差人内敛了不少，不过这本性可不容易改，更何况是在这宫里。”金公公继续道，“下官别的不敢说，不过这看人还是有些准的，这事儿虽然没个证据，不过赵小主这事儿虽然不一定是广夏自个儿办的但是恐怕有广夏插手的地方的……还有您与姬小主的事儿……”说道这里金公公顿了顿，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道，“这事儿下官不好说什么，您和那位小主都是慎重的，只是若是真有心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您瞧那位小主的眼神儿实在有些看重……您请千万小心，莫让姬小主步了小燕的后尘。”
金公公话说道这个份上，虽然有些话戳花唯戳的厉害，不过他也不好有什么发作的了，于是他回道：“多谢金公公提醒了。”金公公话说完了也不多留，两人稍微有寒暄了两句之后金公公便离开了。
在这宫里，能活到金公公这年龄的确都是人精。花唯把金公公今日说的话重新理了一遍，这金公公猜是广夏帮着办了赵才人的事儿，可是花唯判断瑞和王并没有参和这事儿，那是广夏背着瑞和王办的事儿？若是如此，那这广夏与瑞和王的关系倒是值得揣摩揣摩了。花唯这么想着便抬步继续向瑞和王那处帐子走去。
当瑞和王听说花唯求见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惊讶的，而当他见了花唯听他说了自家皇兄的主意的时候瑞和王的表情基本上就算的上是很精彩了。瑞和王手里拿着金泥牙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掌心，然后抬了眼瞧向花唯：“皇兄说这事儿让本王和花总管一块儿来查？”
“是的。”花唯站在瑞和王面前，双手拢于袖中，神态恭敬。而广夏则站在瑞和王身侧，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其实若要真说起来，广夏生的也不算差，也算是个俊秀的小生，只是他眼睛下青的厉害，看人的时候总透着一股子阴郁劲儿，人也瘦的厉害，若不是他是去了势的，不然说他是因为纵|欲过度才变成这样的一定不少。
瑞和王轻笑了一声：“本王这位皇兄还真是多疑的很……也亏得花总管你能跟了他这么多年，还劳心劳力把他扶上皇位啊。”这么说着瑞和王露出了一个似乎颇为诚恳的表情，“不如花总管索性跟了本王吧，为本王那皇兄效忠可是半点好处都没呢。”
当着花唯的面这么说的瑞和王可谓是胆子大的很，花唯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瑞和王抛来的话头：“王爷说笑了。”
瑞和王也不多说，只是懒散地笑道：“查案这种事儿，本王还真不擅长……这事儿还要多劳烦花总管了，若是有需要本王做的事儿与人来知会声便好了。”
听得瑞和王这么说了，花唯自然也不会再多留这就告辞退了下去。
花唯一走，瑞和王就收起了笑容：“广夏，你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回王爷的话，这事儿先头最有嫌疑的就是那位姬小主了，下官听说陛下还把她叫去发作了一顿，想来陛下多少是听进了一些流言防着花唯和姬小主串通呢。”广夏微微躬了躬身后答道，“不然这事儿平日里陛下可不喜欢王爷您插手呢。”
“本王真是好奇，就周正珏那蠢到不行的样子怎么就能坐上皇位呢？他后宫的事儿居然也能让本王来查……那花唯还能一直跟着伺候给他收拾烂摊子。”瑞和王拿扇子抵住了自己的下巴，露出了些许不屑的表情，对着宝正帝直呼其名，“难道是傻人有傻福？”
“陛下这是体贴王爷您呢。”广夏听了瑞和王的话之后微微牵了牵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阴森的笑意来，“不知王爷您打算怎么办？玉儿姑娘身边的宫女这回可要留着？”
“不必，正好换个新的，也好让玉儿用的放心些。”瑞和王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姬美人那儿有花唯护着不好下手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若是王爷想要把事儿按到她头上也不是不可以……”
瑞和王摆了摆手打断了广夏的话：“打蛇要打七寸，这次的事儿虽然皇兄恼的厉害，不过未必就能拿那姬美人怎么了，毕竟她后头有个花唯撑着，她那两个哥哥也算争气。废了心思还伤不到根本可不是得不偿失？”
“王爷，花唯真的对那姬小主那么上心？那花唯向来心狠，更何况那姬美人虽然长得漂亮却也及不过前朝的丽美人和原来的德妃。
“真上心也好假上心也罢，只要他继续和那位姬美人有来往就行了。”这么说着瑞和王站起了身，勾起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这样本王就能把他拉下来，无论真假，只要皇兄信了，他便不能翻身了，没了花唯，本王那皇兄不知道还能不能成气候。走，咱们也出去走动下，替陛下查查案。”
“是，王爷。”广夏躬身跟上了瑞和王的步子，两人一前一后就出了帐子。
姬莲收到消息说花唯和瑞和王一起查案的时候她才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换了衣服，打算用些点心。听到全子的传话姬莲便知这是花唯让他来知会她一声的。不过说实在的，姬莲还真没想到宝正帝会这么不按常理出牌，虽说瑞和王和宝正帝是兄弟，他们关系好不好这另说，但是瑞和王毕竟是个外男，他要怎么查宝正帝后宫出的这糟心事儿？瑞和王又是那么一个长相，随便抛个媚眼估计就有姑娘家要脚软，宝正帝还真放心他往自己女人面前凑？
一边这么想着，姬莲拿起书墨端来的红豆糕咬了一口，却觉得今天这红豆糕味道有些不同，似乎放了什么很浓的香料。姬莲吃了一口后皱起了眉头看向手里的糕点，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然后招了招手让书墨给自己端了茶来，喝了几口才压下了嘴里这有些腻味的香气来。
可姬莲才放下了茶杯，便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人也有些发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凉凉的似乎也不像是又发烧了，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小腹向上惹得觉得有些痒痒的。这感觉……姬莲的脸色顿时有些奇妙，她一下子站起身，对书墨说：“书墨，去请陛下，就说我有急事。”
☆、第47章
“咦？小主有什么事儿……”
“哪里来那么多话？快去。”姬莲现在可没什么耐心，口气也有些差。她可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不知道身体里这冒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今儿她才看了赵环发起来的那样子，也瞧见了宝正帝是怎么对待赵环的，她可不想落到那么个下场。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宝正帝给拉到她这儿来解决了她身上这问题，然后么……姬莲眼神在点心和茶水上扫了一眼，到底是这红豆糕的问题还是这茶水的问题得让人来看看。
书墨见姬莲这样赶忙闭了嘴，行了个礼退出去去请宝正帝了。待到书墨一走姬莲就对全子道：“全子，你把这点心和茶水收起来，别动它们，去请太医来瞧瞧这里头放了些什么。”
全子是个机灵的，他一听姬莲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一大半。他立刻躬身应了：“小主身子可要请太医也来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