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爱不得怨更不得

  大雪消融春光洋溢时分,大乾一所住宅却传来一阵忍痛的呜咽声。
  “回主子,属下确实没有寻到小公子。”
  披头散发的平先生眯起了一双冷眼,瞧着他来回滚动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他才将手中的药瓶扔给了他:“在徐家没有寻到吗?”
  那个人狼吞虎咽地将瓶中的解药吞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徐家确实没有小公子的踪影,而徐谨枫和霓凤公主这些天一直待在府中并无外出。”
  “霓凤还病着?”
  “是。”
  那霓凤公主已经请了好几个太医,可听说感染了风寒,将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最近一直拿药吊着,也不知道主子为何一定要说小公子在徐家。
  平先生平素儒雅的脸孔已经不见,留下的只是无比的凝重。他原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不料原来所有的东西都是宫御的圈套,这个男人居然敢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和他对弈这无名之局。
  ——果然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若不是站在对立面他或许会引为知己,可惜当自己被冠以姬姓的时候,与宫家的仇冤只能不死不休。
  “时刻盯着徐家的人,我不相信他们不接头。”
  那些秘密出现将玉冥带走的人,应该是传说中镇国公府历代累积的暗卫,而能调动镇国公府暗卫的只有戴家的人,当然作为姻亲的徐谨枫也极有可能。
  戴家人没有救姬家人的由头,可徐谨枫却有不得不救的理由。
  霓凤近日来情况虽然已经好转,可为了做戏做全套她还是吹了两夜凉风,将身子整的孱弱气来。
  “你有心事?”
  “没有。”
  徐谨枫笑了笑,将手中的汤碗放置在一边:“我当日便说你米娥友必要这般,如今受罪的还不是你?”
  “能转移视线总是好的。”
  霓凤有着不输男儿的智慧,自然也不是那矫情的人,虽然遭了罪却能将帝王怀疑的眸光转移,就算日后东窗事发总有机会圆过去。
  “徐谨枫,为了我累及镇国公府值得吗?”
  她手中无可用的人,徐谨枫这些年从事的都是文官职位,而且帝王的掌控手段,怎么会让那些人去给自己的上司卖命?
  唯一能选的也只有寻求镇国公府的帮助了,老牌的簪缨世家,他们手中掌握的势力纵使帝王也相当的眼热,否则不会接连着铲除那些贵族了。
  “他们不会有事。”
  就算他有事他也不会让镇国公府出事,当初劫人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事发的退路,那个时候凭着帝王对青颜的欢喜,不会对戴家如何。
  “你很自信?”
  “一个人可以无敌无畏是因为他无情,而帝王有了情便有了软肋。”
  他其实很不想利用帝王的软肋,也不想将青颜当成自己计划的一部分,可那个时候他别无选择,似乎面对死亡的时候别的一切都是空的。
  霓凤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身子靠近床背,声音听上去有些自嘲:“这么看来,我你你似乎都是失败者。”
  “你同他说过吗?”
  徐谨枫一直奇怪宫御的举止,他那么聪明的人应当不难看出霓凤的心思,然而却在她感情最浓的时候将其嫁给了自己。
  “他不蠢自然知道。”
  宫御那样藏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男人,对于周边的感知远超别人,所以他对自己的心意清楚的紧,可他挥出的斩情刀更狠。
  “徐谨枫,若是我当初遇到的是你该多好?”
  虽然她知道他心有所属,可这日子终究有了盼头,然而爱上宫御那样的男人,她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迄今为止最大的幸运或许便是他从未给过自己希望,所以她还能站在公正的角度去看待这些问题,否则她会疯掉的。
  听着她这貌似感慨的话语徐谨枫只是摇头苦笑,对的时候碰到对的人,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太过少有,所以他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并不存在别样的幻想。
  “你还爱她吗?”
  两个人就像是好友似的,说道着深埋砸内心深处的秘密,而对于他的发问徐谨枫眯了一下眼睛,他还爱她吗?
  当初金童玉女一般的存在不可能说忘便忘掉,纵使现在为了她拼命他也甘之如饴,可人不可能原地踏步,他或许爱她却没有以前那般爱她。
  ——或许当他奉旨娶霓凤的那一刻,他已经无法对她做到一心一意。
  “你恨宫御吗?”
  他和中宫那位的事情她这些年也听说不少,原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人被硬生生的拆散,他心中难道一点怨气都没有?
  “有缘无分罢了,没有谁对不起谁,也谈不上怨恨。”
  他和青颜彼此习惯了自己,所以一度以为两个人也是最为契合的,可宫御的出现打断了这所谓的年少之情。刚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命运的不公,可当经历的多了这些想法自然不会有了,人总要在一次次失去中学会成长。
  “徐谨枫,若是这一劫侥幸度过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她纵使再聪明也是 一个女人,她在孤独无助的时候也想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迄今为止都心有所属,可她有信心他会爱上自己。
  在宫御身上跌倒,那是因为自己迟了一步,可同徐谨枫相守他们的起点是相同的,他爱而不得,她也爱而无奈。两个饱受情之损伤的人,会比别人更加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好。”
  他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温和,与宫轩的清润颇为神似。宫御也曾经不止一次怀疑戴青颜的品味,怀疑她对这类笑容没有抵抗力——他甚至私下反反复复训练,可最终差强人意。
  而此时,一脸冷肃的他却在展阅着自己手中的书信,一双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大坤那边传消息过来,听说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一旁的白启泽微微抱拳,如今大乾内政已平,和大坤的关系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一环,若是这环节出现了问题,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会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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