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我这就帮你弄,可以吗?

  夜色更深。
  身旁肆虐的男人已经睡着,舒沐晚却在经过一段小小的晕厥后,毫无睡意——她的全身都酸软得没有力气!他的身上也不好过,布满了她抓出来的道道血痕!
  像是一场鲜血淋漓的爱,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伤害对方。
  舒沐晚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休息了良久,她才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挪得离他远一点。可是,他明明是睡着的,手臂却本能地够过来,再度捞住了她,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
  身上横着他结实的手臂,他以爱人之间的亲昵姿势搂着她……舒沐晚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她讨厌这种被他豢养在侧的感觉!讨厌他这种强势的占有煨!
  她已经明确知道他不是南宫辰,所以她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凶狠地吼她,冷冽地讽刺她,直接叫她滚,或者直接叫人把她送走……毫不犹豫!
  对!
  她不要现在这样组!
  像是理清了某种烦杂的思绪,舒沐晚猛地用力,拨开他的胳膊扔到一边,然后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如果和他虚与委蛇不能得到自由……那就不用讨好了!
  惹他,或者激怒他……都可以。
  她光着脚踩在绵软的地毯上,捡了地上的睡衣随意套上……纯白的丝质睡裙刚好长及她的小腿,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让她整个人显得更为单薄。
  蹙眉望了眼床上安睡的俊脸,她不虞地抿了唇,转身就想离开、房间,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停了脚。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无处可去!而且带着这枚戒指,她走出房间又怎么样?根本不能算离开!
  负气地捏紧了拳头,她骤然转身重新回到了房间中央,然后打开了电视机,背倚着床直接坐在了地上——声音爱开多大开多大,根本不用顾忌他在睡觉!
  反正……她不好过,她也不想让他睡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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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屏幕在昏暗的房间内光影闪烁,午夜时分上映的都是无聊的新闻重播——
  经济频道上,老秃头唾沫飞溅地分析一日经济走向,画面上赫然是“唐氏制药毁于一旦”的爆炸新闻,唐氏在一日之间出现了数十亿的经济亏空,蒸蒸日上的产业瞬间面临破产威胁!
  还有白天记者电\话采访唐氏执行总裁的报道,电\话对面的人声音沙哑而激动:“这是一场商业的阴谋!有人要故意整唐氏!唐氏本身的运营没有问题,这完全是一场阴谋……”
  舒沐晚的眉头皱紧,拳头无声无息地捏紧:他就是唐氏制药的执行总裁?那么爸爸的事情……他应该都知道!找到他,也许就找到了真相……
  一切调查的结果,终于近在眼前了!
  “唐氏还在彻夜进行资金整顿,后续新闻本台会跟踪为您报道……”她静静地看着这篇新闻,心中不由涌起报复的快意,直到——身后的床上传来轻微的翻动声……
  他终于被她吵醒。
  听到属于他的动静,舒沐晚的神经便紧绷了几分,但表面上却还佯装着视若无睹,继续用遥控器调转着频道,正好看到社会新闻的血腥画面——
  “今日在我市城西**路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死者女性22岁……尸体在今日中午被发现,现场惨不忍睹,据警方报道,死者在生前受过虐待……”图文并茂的讲述,社会意义的新闻做得堪比午夜凶铃。
  身后在这时伸来一双手,他从背后扶住了她,轻而易举地把她拎回到床上。
  她颤了一下,意识到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漠然。
  刚刚清醒的南宫墨,眼神还带着几分迷蒙,嗓音也残留着沙哑的睡意,他疲惫地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大掌顺势环上她的腰:“睡不着,恩?”
  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又经过一场精疲力竭的放纵,本已睡得很沉,直到听到电视的嘈杂声,他在困倦中本能地伸手抱她,却什么也没碰到……于是,瞬间清醒,看到了独自坐在地上看电视的她。
  “恩,睡不着。”舒沐晚淡淡地应声,目光依旧停留在电视屏幕上,不想回头看他——屏幕上正在播放尸体被发现的现场,打了少许马赛克,那具尸体凄凄惨惨地倒在血泊之中,身上都是狰狞的伤口……
  南宫墨的视线跟着转移过去,在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眼底轻不可见地暗了暗。
  这具尸体……他白天就看到过了!
  也是因为这具死相惨烈的尸体,他才会暴怒至极,直接订了追踪器戒指,然后不管不顾地找到她,再发泄一通……
  心中闪过无数种复杂情绪,南宫墨的表面上却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他伸手,不动声色地拿了她手上的遥控器,直接关掉了电视,然后淡淡地开口补充:“晚上别看这种血腥的东西……”
  房间内再度恢复一片即将,南宫墨收手,修长的指尖碰上她冰凉的脚踝,他的眉心微微一蹙,掀开被子将她带了进来,手掌很自然地包裹住了她的脚……
  舒沐晚在这个时候仰头,平静地和他对峙,柔柔弱弱的嗓音,带着低凉的嘲讽,一字一句地反问出来:“这些……比你平时做的事还血腥么?”
  她是故意的!他熟稔而自然地对她温柔,她根本适应不了,只会越发觉得难堪……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惹他!突然很想激怒他!
  南宫墨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样尖锐的问题,他搂住她的手臂微微紧了紧,最终却还是把所有的情绪抑制下来,无可奈何地喟叹:“睡吧。”
  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拍了两下,他柔声安抚着她,脾气好得不像话……越是知道她想干什么,他越是能隐忍。
  他拉了被子示意她躺下,舒沐晚却没有动静,她静静地瞪了他两秒,越发得寸进尺:“睡不着,我饿了!”说话的同时,冰凉的脚底蹬了他一下,嫌弃地把他往外踹了踹……
  “饿了啊?”他耐心地询问,同时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时候……管家他们应该早就睡了吧?
  只是半秒钟的犹豫,他便转身下了床,随意地套了身家居服,临走前甚至还帮她掖好了被角,放低了身段去哄:“我这就帮你去弄,好不好?”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里,舒沐晚望着空荡荡的大床,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他难道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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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快回来。
  一手拿了块小巧的起司蛋糕,另外一只手则拿了杯温好的牛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这样的他,和平时那个冷冽暗沉的形象格格不入,让舒沐晚不禁错愕。
  像是浑身闪耀着金色光泽的神,居然亲自做了人类的琐事。
  南宫墨坐上床沿,在距她最近的位置,把这些递到她唇边,看着她呆愣的模样,他的唇角不由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缓缓开口:“要不要我喂?”
  她骤然清醒。
  从这种如梦幻般的温情中清醒!
  “我不想吃这个!”她负气地别开脸,像是任性的孩子一样无理取闹,竭尽所能地挑战他的底线,“我想吃咸的。”
  气氛顿时一凝,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臂一僵,胳膊上的青筋隐隐暴起……他生气了。
  舒沐晚始终都低着头,心里却涌上一股无比的快意:南宫墨,你发火呀!用牛奶砸她呀!冲她大吼大叫啊!今晚就让她滚吧……她求之不得!
  僵持了好几秒,她没等到预想中的狂风暴雨,而是听到他颓然的叹息——
  “……好,我去弄咸的。”
  他起身,端着蛋糕和热牛奶再度离开卧室,留给她一个宽厚的背影,和让人无法揣测的心绪。
  为什么还不生气?
  放在被子里的拳头紧了又紧,舒沐晚很想追上去冲他发飙:南宫墨,你忍什么?看我不爽就直接吵啊!反正大家只要爆发了,就能一拍两散、互不相干了!
  *****
  这一次,他没有很快回来。
  在卧室里等待着,舒沐晚越发坐立难安,索性也穿好了衣服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探了出去——整栋别墅都是静悄悄的,她沿着楼梯一步步下去,在快走到客厅时,才听到厨房里传来细小的锅碗碰撞声,还有油烟的“嘶嘶”声……
  他在……做饭?!
  给她做饭?!
  心中越发难以置信,脚步却难抑地一步步朝声源处靠近,终于看到他高大清冷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正将一碗热气腾腾地蛋炒饭盛到碗里……
  南宫墨……
  舒沐晚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此刻的心情又恨又复杂:南宫墨你是傻子吗?要吃咸的你就真做吗?
  她在故意折腾他,他就看不出来吗!!!
  “下来了?”他一回头,便看到了怔怔地站在门口的她,南宫墨很自然地冲她微笑,把炒饭端到了餐桌上,询问她的意思,“就在这里吃?”
  舒沐晚的喉咙莫名地哽咽了一下。
  本来她都想好了:等着他端“咸的”到房间里来,然后再傲慢地告诉他“不想吃”,他不生气,她就在他的底线上再重重补两脚……可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
  看着那碗简单新鲜的炒饭,舒沐晚缓缓地过去坐下,再缓缓地拿起筷子,一点点地开始吃——这是……他亲手为她做的,而且是……半夜里起来做的……
  干嘛要这样迁就她?
  “好吃吗?”他在她旁边坐下,倒了杯温水推过来,“冰箱里只有鸡蛋。”
  舒沐晚一僵,只觉得心上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在这种陌生的柔情中瞬间慌乱……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乒”地一下重重放下筷子,丢给他一句冷冰冰的评价:“不好吃!”
  视线紧张地躲避着他,她逃避似的站起来,在橱柜中胡乱的翻找,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要蘸酱才能吃得下!”
  她要站起来冷静一下,才能适应他的好。
  ***
  橱柜里只剩下一瓶鱼子酱,海鲜口味。
  她不忌口,坐下大大方方地剜了一大勺,铺在炒饭的上面,似是对他的厨艺嫌弃至极,只有配酱才能勉强入口……而他也不生气,只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直到她吃了大半,他才缓缓地开了口:“现在好吃了?”
  咸!
  加了酱咸死了!
  舒沐晚忿忿地咬牙,却不想承认加了酱的难吃,更越发想击碎他超出凡人的隐忍。于是,她直接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冷淡要求:“你吃吃看!”
  她明明知道——这是她吃过的!
  而且他对海鲜过敏!
  但是,她就是这么要求了。
  以为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舒沐晚傲然地和他对视,等着他在这一刻发飙,他却支持迟疑了一秒,真的张开了嘴,就着她吃过的勺子,把大半勺的酱都吃了进去……
  “乒!”
  舒沐晚猛地丢下勺子站了起来,他没发飙,她却终于忍无可忍了!
  “南宫墨,你干嘛要真的吃?”
  “你给我吐出来!你不是对海鲜过敏吗?”
  “南宫墨你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我在整你吗?”
  “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和我吵吗?让你吃你就吃……你干嘛要忍受我!”
  累积了一晚上的憋闷终于爆发出来,舒沐晚歇斯底里地朝着他吼,冲动地想要掰开他的嘴巴让他吐出来,眼眶已然发红,视线早已模糊……明明叫骂的人是她,她自己却先哭了出来。
  他喟叹一声,陡然伸手,搂住了吵闹的她,一把将她按在怀中:结实的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身体,他的唇附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无可奈何——
  “我有什么办法?你一直在和我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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