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医女 第219节
二人无言,只有雪落在地上扑簌簌的声音与脚步声。
“我真希望时间能停下来,就停在这一刻,没有别人,只有你我!”
郝邵阳一改从前的油腔滑调,突然变得十分的认真。
他眼中的热烈与真诚让顾重阳不由眼睛发酸,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她从前喜欢贺润年,不过见他风度翩翩,儒雅斯文,就生了爱慕之心。她以为那便是爱情,可后来的婚姻生活将她的美梦打碎。贺润年从来没有这般珍重她,他贪恋的只是她的好皮囊。
郝邵阳跟贺润年是完全不同的人,两年的相处,她早已习惯了他在身边。如果时间真的能停下来,该有多好!她对郝邵阳,是完全不同的感情。在他面前,她不用伪装,不用担心,有什么就说什么,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跟他大闹,也可以欺负他。郝邵阳在她的心里,有个非常特殊的位置。
顾重阳没有说话,郝邵阳却道:“你看,这里有个秋千!”
话一落音,郝邵阳就跑到秋千旁边,抖掉了秋千上的积雪,右脚蹬在秋千上,左脚蹬在地上。
“你真真是个小孩子,这么冷,带我出来就是为了荡秋千吗?”
她的话没说完,郝邵阳已经左脚一用力,秋千高高地荡了起来。
来回荡了几下,秋千越来越高,郝邵阳道:“重阳,你看我!”
顾重阳抬头去看,郝邵阳突然松了双手,只两只脚站在秋千上,十分的危险。
顾重阳脸色大变,赶紧对着郝邵阳道:“快停下来,停下来!”
郝邵阳哪里肯听,他一边用力荡着秋千,一边在上面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一会一只腿站着,一会悬挂在秋千上,很惊险但也非常精彩。
顾重阳也从一开始的害怕中回过了神,郝邵阳在秋千上很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同时她也明白,郝邵阳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她开心而已。这些动作,肯定是他跟踩绳女学的。
顾重阳看得目不转睛,郝邵阳越发得意,只见他摸出一个弹弓,朝着空中打出一个石子。第一个石子还未落地,他又打出第二个石子,妙的是第二个石子跟第一个石子在空中相撞,发出“劈啪”一声,爆出一片火花。
原来他打出去的不是石子而是硝石。
这可真是别处心裁。
顾重阳惊叹连连,郝邵阳就哈哈一笑,有一种心满意足的高兴。在秋千荡到最高处的时候,他突然纵身一跃,从秋千上跳下,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翻了个转,稳稳地落在了顾重阳面前。
121.第 121 章
建兴四十三年二月,顾重阳去潭拓寺给母亲沈琼枝做了法事,回来之后就脱下了丧服,换上了正常女儿家的衣裳。二十七个月的孝期终于守满了。
郝邵阳兴冲冲地来找顾重阳,见她穿着鹅黄色的八吉祥朵花纹立领褙子,梳着双丫髻,头上戴着一个镶水晶宝石的发箍,明眸皓齿,人比花娇,甚是美丽可爱,不由就看呆了。
重阳她长大了,也更加漂亮了。他可真是有福气,能娶到重阳表妹这样漂亮可爱又有智慧的女子做妻子。
他的脸蹭地一下子涨的通红,重阳一定会同意嫁给他的吧。
怎么突然就脸红了,何时变得这么害羞了,顾重阳不由好笑:“天天都见面,你是不认得我了。”
“天天都见面,重阳表妹越来越漂亮,今天格外好看。”郝邵阳回过神来,笑呵呵道:“终于除服了,我等这一天,头发都等白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守孝期间不能议亲,他一直等顾重阳孝满。等了这么久,终于孝期满了,他光想想就高兴的不得了。
重阳表妹换上漂亮的衣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郝邵阳笑呵呵地挠头,心里美的直冒泡。
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穿着十分华美的锦袍,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气息。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眯成一条缝,嘴巴咧得大大的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整齐的牙齿,带着几分傻气。
“胡说八道!”顾重阳笑着瞪了他一眼:“明明守孝的是我,你怎么会着急?”
“我想带你出去玩,你每天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我都为你着急。”
“我前段时间不是还去潭拓寺了,怎么是哪里都去不了呢。伯祖母从来都不干涉我出门,也不干涉你进来找我。我在家里一点都不着急。”
“你还说呢,你除了去潭拓寺做法事祈福就是去广济寺做水陆道场,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都没有去过。”郝邵阳想着以后两个可以到处去玩,语气就充满了向往:“不过,你现在总算是可以出门了,快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哪里,是去见谁?”
向来爽朗的郝邵阳突然有些扭捏,他将手一摆,催促道:“你见到人就知道了。”
二人出了门,在庆阳侯府门前的大街上遇到了四老爷,他一脸的晦气,瞪着眼甩着袖子,气哼哼的,嘴里嘟嚷着:“真是个泼妇、祸天星,整日就回胡搅蛮缠,我顾占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媚才会娶了她进门,好好运势被这个灾星败坏光了。妻贤夫祸少,妻蛮夫有灾,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丹心就道:“四老爷又跟四夫人吵架了,这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闹得人尽皆知。如今谁不知道咱们四老爷娶了个母夜叉,日□□得四老爷有家不能归,有屋不能回?不用说,今天一定是四老爷又败下阵了,所以才跑出来了。”
“这是他自作自受,夫视妻为心腹,妻视夫为性命,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日子自然能过得红红火火。夫视妻为草芥,妻视夫为仇寇,针锋相对两败俱伤,这日子自然过得每况愈下。”顾重阳冷笑一声道:“四老爷能有今天,并不稀奇。他跟葛碧莲能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那我才奇怪呢。”
去年年底课考,四老爷评选的结果是最下等,失去了翰林院侍读的职位,如今闲赋在家,整日为候缺烦恼。没有了沈氏的嫁妆,他根本没有钱去打点,只好去问葛碧莲要钱,葛碧莲嫁进来,是想过衣食无忧的官太太生活的,丈夫不给她钱就算了,反而还要打她嫁妆的主意,她如何能忍得?
新婚的甜蜜过去之后,二人的矛盾渐渐多了起来。葛碧莲觉得四老爷无能不说,竟然还偷着养了外室,弄了个姚真真膈应她。四老爷却觉得葛碧莲不如刚成亲时温婉可人,一毛不拔,分明是没有将他这个丈夫看在眼里,简直面目可憎!
二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战,日子过得一塌糊涂。
这本就在顾重阳的意料之中。上一世舅舅以为母亲做了不体面的事情,将嫁妆作为赔偿悉数交给了四老爷,四老爷有钱,又有老太太扶持,仕途顺风顺水,葛碧莲自然捧着他。
这一世四老爷失去了母亲的嫁妆作为支撑,如今又没了官,一穷二白,虽然顾家长房次房没分家,他依然是庆阳侯府的老爷,但无奈长房崔太夫人根本不帮他,他几乎是举步维艰。
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自然就掐起来了。
四老爷跟葛碧莲吵架,顾重阳乐见其成。她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练字,要不然就是做药。每天听着四老爷与葛碧莲鸡飞狗跳,心里只觉得高兴,日子也飞快地滑过。
马车哒哒行驶在官道上,风吹过来掀起车帘。外面见不到商铺林立,而是空旷的郊野,路上也是尘土飞扬。
顾重阳掀起帘子,对外面骑马的郝邵阳道:“我们这是去哪,这都出了京城了。”
“是去我在京郊的别院,还有两柱香的时间都到了。重阳,你要是累了,咱们就停下歇息一会。”郝邵阳望着她的目光十分的缠绵温柔。
顾重阳觉得甜甜的,道:“我不累,倒是你,骑马累吗?”
“我也不累。”郝邵阳嘿嘿一笑,体贴道:“快把帘子放下来,仔细灰尘迷了眼睛。”
顾重阳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