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那人是顾影？
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就着对方的视线打量自己，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好笑到了极点。居然就这样跑了出来，且不说身上就只有几块钱的早餐钱，就算自己这副样子到了他那儿，然后呢？
教训他？又站在什么立场上教训他？时隔两年，他们之间还能像若无其事一样？
“小姐，到底去哪？”见她没动，司机又耐心的问了一遍。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师傅，我不去了。”
在对方狐疑的视线下，她推开车门走下去。看着来来去去、形色匆匆的人群，她的心情莫名低落。没什么胃口，也就放弃了买早餐，拖着身子重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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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七将热腾腾的早餐放在办公桌上，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眼里的血丝太明显不过。
“二少，不会是昨晚又没睡吧？”
燕北只含糊的‘嗯’一声，道：“让人冲杯咖啡进来。”
“安秘书说的，空腹喝咖啡不好。今儿一早就打电话叮嘱我买好早餐了，喏，您还是喝奶茶吧。”洛七将早餐推过去，燕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闻了闻衬衫袖口上的烟味，边摇头，“没胃口。先搁着吧。”
洛七看着他，一脸的不解，“顾小姐回来了，不是应该能好好睡上一觉了吗？怎么好像睡眠更差了？”
他正往休息室走，解着衬衫纽扣，便听到洛七嘟囔的话，脚步微顿。没说什么，推开门进去，往浴室里走，打算洗个澡，换身衣服。洛七突然道：“二少，该不会是顾小姐知道你和苏染小姐……”
燕北回过头来，幽暗的视线扫过去，让洛七硬生生打了个寒噤。几乎是立刻捂住嘴，身子站直，“瞧我这张嘴！”
“让人冲咖啡进来。”燕北没有再说什么，拉上浴室门，走进喷头底下。
热水氤氲着身体，他闭了闭眼，脑海里回荡的是洛七最后那句话。时至今日，顾影尚不知道自己和苏染的事，他甚至不敢想象，她知道后会怎么样。即使那张纸不过是一个牢狱的象征，即使这两年来自己见苏染的次数少之又少，可是，在顾影面前，他还是一个已婚的男人！
这样一个不完整的他，凭什么拥有一个完整的她？又凭什么想要牵绊自由的她？
“二少，太太来了。”洛七突然折回来，敲了敲浴室的门。
抽回神，皱眉，“哪个太太？”
“还能是哪个太太啊？您母亲大人啊！”
燕北微顿了一下，抽了浴巾卷住性感的身体，“知道了，说我马上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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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后，燕北剃了胡茬，换了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出来，短立的发丝还湿漉漉的，没有完全干。虽然比先前看起来要精神许多，可眼里的血丝却依然没有淡去多少。
柯容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见儿子这副样子从休息室里出来，叹口气，站起身来，抽了他手里的毛巾，心疼的道：“去坐着。”
燕北依言在沙发上坐下，柯容帮他擦着头发。看他掩不住一脸倦容的样子，心疼的问：“昨晚一夜没睡？”
知道瞒不过母亲，燕北只含糊的应。柯容揪着眉，“是不是又和苏染吵架了？”
“……没吵。”他下意识不想提这个人。况且，和她之间，有什么好吵的？只有情侣才会吵架。他和苏染算什么？
柯容垂目看着儿子，他面上的反感太过明显。她试探的问，“昨晚，你该不会是……睡在休息室里的吧？”
“不是。”
“哦哦，那就好。”柯容以为他是睡家里了，面上稍有了笑意。燕北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解释。只听她继续道：“小北啊，你最近要不要回老宅一趟，你爷爷奶奶身体越来越差，这如今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么得刻教。燕北从柯容手里拿回毛巾，边擦着头发，边不冷不热的道：“不是有苏染吗？你们那么喜欢苏染，有她代替我去就行了。”
“你……你这话是气谁呢？苏染是苏染，你是你，你才是他们二老的孙子，那苏染能比吗？”
燕北微掀目，抬头看了眼母亲，“妈，当年逼我娶苏染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这种觉悟？”
柯容一时语塞。如今这样的局面，可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如大家所愿娶了一个苏染，可是，果然如老太太当天所说的那样，和孙子越走越远……
又岂止是如此？
燕北几乎是和所有的长辈都越走越远。连去年的春节他也只是匆匆现身，匆匆离开。
“小北，家人毕竟是家人，当年也不是迫不得已才让你娶苏染的吗？”柯容握住儿子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既然都已经结婚了，苏染对家里长辈也还不错，那你就安安心心的和她过下去，不是很好吗？”
燕北并不答话。
柯容只继续说着：“你看，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你和小染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尤其是小染，再过几年就三十了。”
“妈，您到底想说什么？”燕北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
“当然是孩子了。小染说，是你要求要避孕的。我告诉你，我和你爷爷奶奶可都等着抱你们的孩子，不许再避孕了！无论怎么样，今年必须得给我将孩子生下来！”说到后面，柯容的语气又变得强硬起来。
燕北却低低的笑起来。柯容睨他，“你笑什么？”
“她告诉你，我们有避孕？”燕北问。
“难道不是？她骗我们？还是……她其实根本生不了孩子？”柯容脸色微变，连连问了几个问题。
似乎因为想到不能生孩子的这种可能，她变得有些坐立不安。“不行，如果真是一直要不上孩子，我得亲自带她去医院一趟。”
燕北嗤笑一声，“妈，您不必费苦心了。即使是去了医院，她照样也怀不上孩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北缓缓站起身来，从上而下的看着她，神情平淡，没有一丝感情的起伏。可是，说出的话却让柯容震得脸色惨白。
“我、从、没、碰、过、她！”
似乎怕柯容听得不够清楚，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
柯容震得瞠目，轰然起身，“你……你刚说什么？”
一定是她听错了！
“妈，你没听错。”燕北神色自若的继续：“我没碰过她，将来也不会碰她。如果你们还想谈孩子的事，就不用再谈了。我让洛七送您下去。”
燕北说着，转身就要去按内线电话。
柯容怒不可遏，更快一步的将他的手摁住。她瞪着他，“你……燕北，你太让我失望了！！”
燕北笑了一下，缓缓转目对上柯容的眼，那双眼里，却没有一点儿笑意。
“妈，是你们让我失望在先。”
柯容一怔，有半刻说不出话来反驳。深吸口气，才继续道：“小北，古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再不喜欢苏染，也不能这样！”
“妈，现在您来和我谈无后的问题，当初，顾影有我的孩子时，你们有在乎过，有正眼看过吗？如果你们真在乎孩子的事，当初怎么会在明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还拍那种照片陷害我？”
燕北一连串的问题，让柯容噎住。她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半晌，只扭过脸道：“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她人都不在国内了，还谈这个干什么？况且，现在你都和苏染结婚了，就算如今她回来你们也……”
燕北眉目暗淡，将柯容的话直接打断了，“我会和苏染离婚。而且，会尽快！”
“什么？小北，你开玩笑的吧？”
“我像开玩笑吗？”燕北神情凝重，面上写满了坚定。
“你爷爷奶奶不会准的。好，就算我们准了，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对苏染，苏染能甘心和你就这样离婚吗？”
燕北望着柯容，那眼神凉得让柯容觉得心惊，“妈，如果您还想抱孙子，那就祈祷我顺利离婚吧。你们能逼我结婚，但总不能替我生孩子。”
柯容无法接话。儿子的性子，她不是不了解。当初能逼得他和苏染结婚，她本以为往后她不用再操任何心，可是，万万没想到，事情恶劣到这个地步。他怎么那么犟？
洛七送柯容下楼，站在电梯内柯容还寒着脸，洛七一声不敢吭。
“你是不是都知道？”突然，柯容问洛七。
“啊？太太说的是什么事？”没头没脑的话，洛七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柯容刚要脱口而出，想了想，洛七又是个外人，到底没说出口。只道：“以后小北要是再不回家，你好歹也劝劝他！”
洛七面有难色，但还是连连点头。电梯恰巧到了一楼，这会儿门打开，柯容率先往外走。
走出去，脚步蓦地一顿。
视线，就落在一个女子的背影上。那年轻女子正快步走进另一座满满当当的电梯，门也立刻关上了。
“洛七，那人……是不是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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