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见面了
像是看出她的意图，季南道：“其实燕北今天并不在公司。”
顾影面色一窘，“我……我没问这个。”
季南笑，“你没问我也清楚。真是不巧，你刚进公司，他就正好出差了。”
“哦……是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可是，季南的闷笑已经让她知道她失败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季南很‘识趣’的问。
“啊！不用了……”顾影摇头，“既然是出差，那边的事一定也不少。”
虽然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可能，可是，真正要见面了，她却还是免不了心里那份紧张。谁也不敢确定，这两年来彼此经历了什么样的变化……
“也是，那边的事确实挺多的。”不过，再多的事，在燕北心里，也比不得一个顾影重要。
这句话季南没说，但是他相信，燕北会身体力行的证明这一点。
“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季南问。
她微微颔首，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道：“宁夫人大部分业务都在欧洲和美国，和你们合作的这个案子完了，我就回纽约。”
“以你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国内任何一家金融公司立足，为什么一定要在纽约发展？”季南很努力在帮某人留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决定好。”
哦？
那也就是说……
某人完全是有机会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走？”走出公司大楼，季南绅士的道。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就行。”顾影伸手招的士，季南替她拉开车门，弯身进去之前，她还不忘提醒，“希望能尽快看到你们完整的方案，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我不确定的地方，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的。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季南笑，“求之不得。”
...........
上了车，顾影靠在后座上，视线始终落在前方的后视镜上，直到那栋大厦从镜子里消失，她才缓缓闭上眼。
.....................
暮色笼罩。
燕北匆匆从机场出来，站在天桥上，垂目看着整个城市的繁华。风吹着，有些微的凉意。这种时候，往往会觉得很迷茫，连奋斗起来都找不到目标。
“燕总，洛七来的电话。”安然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抽回来。
他默然的接过，将手机贴在耳边，还没等他开口，那边洛七已经激动的嚷嚷起来，“燕总！太好了！你快回来吧！季总说，他马上会去香港替你。”
燕北微皱眉，“出什么事了？”
他才刚到而已。
“出大事了！”洛七替他开心，“顾小姐回来了！”
燕北一怔，有些不敢相信，“你说谁？”
“顾小姐！顾影！季总说的，原来美国的那个客户竟然就是顾小姐的老板！”
顾影……
她回来了……
眉宇间刚刚还停留的阴霾此刻已经全完消散，唇角情难自禁浮起的笑容，让一旁的安然觉得诧异。
心里早已经激动不已，可是，他的语气却极尽压抑。只道：“我知道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
面对安然狐疑的眼神，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双手撑在天桥栏杆上，深吸气，平顺呼吸。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藏也藏不住。
“燕总，是不是出什么好事了？”安然到底还是没忍住，看着他笑意更深的侧颜，只觉得此刻的他像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
这让她既诧异，又好奇。
这一年多的日子，可从没见他这样效果。
他转过身来，没回答，只是吩咐，“你赶紧去给我订机票。今晚我就走！不，现在我就得走！”
说罢，他转身便往机场内走。
“现在就走？可是，明天一早还有个会……”安然太诧异了，这也太奇怪了吧。他们才刚到，出机场还不到一分钟。
“你没听错，我要立刻就走，一分钟都不多留！”燕北重复，“你留下来，在这儿接应季南。”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笑意也完全不解。脚下更是生风，走得极快。安然跟得有些吃力，只得小跑着跟上去，“哦，好的。我现在去帮您咨询航班的情况。”
好在就在机场内，要咨询情况很方便。
燕北坐在vip等候区，等机票。想到洛七刚说的话，眉眼飞扬。
她……到底还是回来了……
两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却已经足够让他煎熬。煎熬得，他快要撑不下去……。
“燕总。”安然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燕北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今晚的机票已经卖完了，最晚的也是明天上午的。所以……”
燕北提着行李就往外走，“我直接坐高铁回去。”
“可是，高铁过去还要转车，到家已经凌晨几点了。”安然匆匆跟在身后。
“你不用管我了。现在打车回酒店吧，之后的行程我自己会安排。”
“燕总，你到底是为什么非回去不可？才下飞机已经累了，再这么周转回去，身体会熬不住的。”安然也有些不忍。这来来回回就是十多个小时。
“我自己有分寸。”燕北快步走着，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一脸不理解的安然，笑道：“她回来了！”
眉眼间的笑容那样生动、温暖、澄澈。仿佛一瞬间，阳光穿透了云层，照亮整个清晨一样。连安然都看得有些失神。继而，也跟着笑了，“那我不跟着你了，路上小心。”
燕北没再说什么，和她对换了下眼神，拎着行李匆匆离开。
望着那迎着暮色而走的背影，安然欣慰的笑开。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没有自他身上看到落寞的阴影。
太阳，是不是再也不会落下了？从这一刻开始……
.......................................
吃过饭回到小区的房子，顾影蹲在地上开始打扫。两年没有回来的房子，已经积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从拖地到擦家具，每一个小细节都做得工工整整，而后再将全家福从行李中翻出来摆在床头。
又将衣服整理好，她才躺回床上给地球另一端的顾烟打电话报平安。打开电脑，整理方案。
一切事情都做好后，抬头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3点多。
完全没有睡意……
时差都还没有换得过来。
她很努力的想要自己睡过去，可是，合上电脑躺在床上，脑海里又有一抹身影在转悠。
现在，还在香港的他……恐怕早已经睡得深沉……
想到他，更是无法再睡下去，索性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了倒了杯热牛奶。撩开窗帘，站在窗口，从上而下迷茫的看着。
平顾面语。突然……
两束强烈的光线从小区门口照进来，而后，只见一辆车缓缓驶入。
是一辆……悍马？
楼下的灯光不算太明晰，可是悍马的车型太有辨识度，又或者说……这样一辆车，在她的心目中太有辨识度……
所以，她第一刻就能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心一紧，握着窗帘的手收紧。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这个时候，他还在香港，可是……
她竟然还是冲动的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
就当是睡不着，下来透透气吧！
...............
下了楼，站在小区院子里。离那辆车，仅仅有两米的距离。模模糊糊间可以看到那张牌照。
熟悉的四个字，让她猛然一震，几乎不敢相信的瞠目。
是她眼花吗？还是……根本就是她在做梦？
这样想着，车门，倏然被推开。
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兜在睡衣口袋里的双手下意识收紧，双眼盯着那个人影一眼都不敢眨，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的错过。
.......
昏暗的光影下，颀长的身影从车上缓缓步下。关上车门，他缓缓转身，面向她。
借着月光和灯影，那张绝俊的容颜就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眼前。两年的时光，几乎什么都没变。燕北……还是那个燕北……
深邃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有各种情绪在翻涌。激动却又不得不苦苦压抑。
一如，她此刻的心。
顾影下意识靠近一步，可是，复杂的情愫又让她再不敢往前。那一瞬，四目相对，任时光流转，谁都没有出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存在。
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直到……
“诶，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大半夜的怎么还站在这儿？”小区里巡逻的保安拿手电筒照过来，明亮刺目的光线在两个人面上一一扫过。
只是那一瞬间的光，顾影已经看到他眉宇间深深的疲惫。即使，他现在精神奕奕，笑容深邃，可是，她也看出来他舟车劳顿的辛苦。
心一紧，和他对视一眼，忙和保安解释，“我是这里的住户，我马上就上去。”
“那他呢？”手电筒的光又照到燕北身上。燕北也没有伸手去挡，那双眼只直直的看着顾影，仿佛她下一瞬就会消失一样。许是看出他眼神里的情愫，保安道：“你男朋友吧？一起上去吧，赶紧的，别在这儿晃荡。”
“你误会了，他……他只是我朋友。”顾影生涩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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