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谢宇先是劈头盖脸把他痛骂了一阵子,后来简单说了一下颜父的事情。
  最后,他问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蒋云宁想,蒋宁渊的手段不过尔尔。
  不过,按照时间算,颜父一旦上当,他们又在吵架,估计蒋宁渊过来的日子,也快了吧。
  终于,终于可以等到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蒋云宁挂上电话,目光落在床上昏睡的女人身上,顿了顿,他伸出手,轻轻替她擦掉眼角的泪珠。
  “他们吓你了?”
  “别怕。我会帮你。他们怎么对你,我会加倍奉还。”
  正巧,电话响了。
  颜书开的震动,蒋云宁接了电话。
  那头,陌生男音嚣张的声音传来。
  “怎么样,颜小姐,钱准备好了吗?说好的今天给钱,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们不遵守礼仪了?”
  蒋云宁笑,“钱我们准备好了。不过银行一下提不出这么多来。这样吧。明天晚上七点,江北港口。我们还钱。”
  “蒋总果然爽快。”
  那头笑嘻嘻答应了。
  蒋云宁挂了电话,摸了摸床头烧得迷迷糊糊的女人,“乖,很快就完事了。”
  ☆、第39章 046-047
  颜书模模糊糊的,记起了初中时候的那次夏令营。
  那一次,是颜书少女时代和蒋云宁交集最多的一天。她扭伤了脚,被蒋云宁背下了山。
  老师下山后终于发现他们失踪,很惊慌地跑过来。
  她吓得哇哇大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时候,面前伸出了一双干净的手,递给她一颗包装漂亮的糖。
  “这是我爸从加拿大带回来的。”
  男孩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嘴角裂开,弧度漂亮。
  他真友善。
  她似乎也是第一次吃国外的糖,道了谢,满怀感恩地吃了那颗糖。
  好像,她现在还能记得那颗糖是甜的。
  好甜好甜,从来没有吃过那么甜的糖。
  然后,她就很累了。
  累得趴在了房间的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晚梦见了蒋云宁漂亮的身体。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同龄男孩的身体。
  看着很瘦弱,却异样的结实。身体修长,肌肉漂亮,虽然头发长长遮住了他的面目表情,但她依然觉得他很漂亮。
  她宛如梦中,到后来更是难以启齿。
  谁知道,那是真实发生的。
  半夜的时候,她清醒过一次。
  她听到了呻吟的声音。
  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听到了隔壁有声音。
  少年沙哑的,说不出愉快还是痛苦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走到窗前,看到了少年漂亮的身体。
  她从来没见过,因为呆滞,也因为沉迷,她移不开眼睛。
  少年冷冷的眸子,透过那散碎的头发,射了过来。
  她心里一颤,正要逃开,下一秒,漂亮的少年被狠狠摔打在地下。
  他赤guo全身,如小犬。
  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狗铃铛,皮绳握在身后的那个漂亮少年身上。
  他坐在椅子上,握着皮绳,笑道:“蒋云宁,味道怎么样?”
  蒋云宁发出几声粗喘,他毫无抵抗力,任由身后男孩欺负。
  男孩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女,看着这一幕,出声道:“宁渊少爷,别……”
  “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宁渊浅笑,忽然站起来,走到蒋云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最讨厌你这样的杂种了。”
  说罢,他一脚,狠狠踩在了蒋云宁腿心。
  “给你你不要,那你就一辈子别要了。”
  “啊……”
  颜书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身边,没有一个人。
  地板上散落着几块毛巾,脚下放着几个还盛着水的盆。
  她取下脑袋上的毛巾,已经一片冰冷。昨晚上照顾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后扬起手捂住了眼睛。
  “抱歉。真的很抱歉。”
  蒋云宁说蒋宁渊欺负过她。
  她一直说没有。
  蒋云宁说的对。
  不是没有。是她忘了。
  那段记忆太可怕,在她的少女时代,那段记忆,承载了最美和最恶的两个画面。太美的,她记住了。但太恶的,她尘封了。
  而且,她更尘封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蒋云宁救了她,可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救蒋云宁。
  她逃走了。
  就连老师问起来,她也嘴巴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才是害了蒋云宁的人。
  手挡住眼睛,却挡不住眼泪。
  做错事情的是她,不顾一切指责人的也是她。
  她才是彻头彻尾的罪人。
  手被温柔拿开,蒋云宁温柔擦去她的眼泪。
  “还难受?”
  “嗯。”颜书扑到男人怀中,嚎啕大哭,“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她当时真的太害怕,明哲保身,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所以她逃走了,不管不顾。
  抱歉,她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的原地。
  明明,是他把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但最后,她依然留下了他。
  蒋云宁大概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他懂把她抱在怀中。
  “别怕,事情已经解决了。”
  老旧的房产证,放在了颜书手心。
  颜书眼泪都忘了落下,“你……你什么时候?”
  “已经解决了。”蒋云宁擦了擦她的眼泪,“已经不发烧了。我去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嗯。”颜书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乖乖听话。
  蒋云宁换下的衣服就在床边。颜书平复了情绪,擦干了眼泪,起身替蒋云宁收拾起外套。
  灰色外套很脏,抖一抖,一层的水泥灰。
  “你去哪里了?”
  洗澡的蒋云宁似乎没听到,颜书也没多问,把衣服收起来放到了洗衣机。
  蒋云宁的好多衣服都需要干洗,但每次两人都没这么讲究,怎么方便就怎么洗了。
  抖出衬衣,颜书决定手洗。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病糊涂了,总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血的味道。
  颜书在蒋云宁身上发现了血味道的来源。
  “你的手怎么了?”
  颜书发现蒋云宁的手关节处,破皮了,有些还露出了腥红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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