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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因为逆光的原因有些模糊不清,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不断上升白雾。爱残璨睵
严漠臣的声音极冷,眼神即便看不清楚,向婉也能感觉到犹如冷光一般的落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作案被当事人抓住,还有比她更笨的贼吗?
她苦笑,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的男人。
严漠臣这时终于动了动,慢慢的从强光中走出,神情肃穆,下颌紧绷,连那双薄唇都抿成了让人心惊胆战的一条直线。他冷然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文件,这个眼神引得她下意识的将文件藏在了背后,好像那是对于她来说多么重要的东西,充满了保护意味玷。
严漠臣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距离进到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香烟味道。
他这是一个人躲在这里抽了多少烟?
磨人的寂静,向婉的心几乎要因此而停了,她避开他的目光,轻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狙”
“第一次就知道了。”
向婉不由得错愕的抬起头,从第一次盗窃他的资料,他就知道是她了?
可是.........
似乎能看懂她眼中的疑惑,严漠臣再次开了口:“我以为你没这么讨厌我的。纵然你帮助夏世东,竞标成功,也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向婉直直的看着他。
“第二次你又来了,我还是这样告诉自己,你只是气我,只是想要让我难堪一次,下一次你就不会了。所以我仍旧抱着希望,将文件资料原封不动的放进保险箱里。”严漠臣倏地冷笑出声,但是眼神却分明闪烁着痛苦:“可是接二连三,连我自己都再也找不到为你推脱的理由。夏世东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不惜出卖我?!”
最后‘出卖’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向婉看着这样面貌严漠臣,藏在背后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他答应给我夏氏的股票,答应我将来他百年之后,会把夏氏留给恩恩继承。”
“就因为这些?”严漠臣瞪着她,眼神可以用极端愤怒来形容,他低吼:“这些我也可以给你啊!你想要严氏,我也可以连我现在的位置都让给你,恩恩也会在我退休之后继承严氏。这些,我原本都打算给你们的,你懂不懂?!”
现在的严漠臣令她害怕,可是向婉仍是平静的望着他,唯有一双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暗光,一闪而逝。
忽然这时,严漠臣猛的上前一步,双手擒住向婉的手腕,牢牢地扣在门板上,两人纠缠着的身体后退到无路可退,向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严漠臣就已经低下头,唇覆上了她的。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却是最疼的一次。严漠臣霸道而又粗暴,在她反应不及时就撬开了她的双唇,舌探进来后却毫无怜惜,不断撕咬着她的唇瓣,直至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彼此的口中。
向婉终于有些怕了,但是却不担心这个男人失控。因为她知道,即便他多难受,终究还是不会伤害他的。
严漠臣永远有他自己的原则,有他自己的担当。
这也是她曾经深爱他的原因——表面冷酷,却有着一颗赤子之心。
一颗,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善良的心。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严漠臣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暗红的眼睛缓缓睁开,却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是平淡无波如同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水,就这么瞬也不瞬的紧攥着他的眼睛。
一刹那,冷从心头来。
严漠臣放开了她,猛的后退了两步,用手背擦去唇上的湿润,却染上了血丝,再去看她的唇,早就被他折磨得红肿不堪,甚至有几个小伤口还不断的渗着血。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严漠臣深呼吸,有些颓然的坐在了背后的单人沙发上,双手埋进了发间,他苦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向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冰做的?”
闻声,她轻轻的敛眸,掩藏住其中的凄哀。
这样的严漠臣,这样因为某件事而失落挫败的严漠臣,真的让她心疼。
可是现在她还能做什么,好不容易忍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真的要前功尽弃吗?
“对不起。”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已。
他仍是低垂着头,轻摇了摇:“钱对于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夏世东能给你的我照样可以千倍百倍的给你。可是,你却从不肯找我要过东西,哪怕一分钱,而你却可以跟着夏世东一起伤害我,伤害严氏。向婉,你变了。”
他缓缓抬起头,悲戚的目光对上她的双眸:“我以为娶了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以为你多少对我还有些情分,至少不会那么恨我。可是我低估了你,低估了一个女人那么小的身体里可以隐藏多少能量。严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太清楚不过,所以你不惜伤害严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有想过我在知道真相后会有多痛苦吗?”
“或许你是知道的,或许你想要看的,就是我因此而痛苦的表情,是不是?”严漠臣倏地苦笑。
向婉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的表情如数落入她的眼中,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在彼此之中蔓延,她等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那就离婚吧,严漠臣,我们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
闻言,他猛的看向她。
目光犀利而冷酷,有那么一瞬间,向婉几乎要以为他要冲向自己。
“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是不是?你不惜费劲千辛万苦,不惜做商业间谍........你真正想得到的,就是和我离婚,是不是?”他突地笑了,低低的笑声夹杂着让人听了觉得悲哀的声音。
向婉没有回答,或者是默认了这一切。
严漠臣闭上眼睛,静默了很长时间,终于,他点头了:“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想要做成的事情,我不成全你似乎就真的太不体贴了。”
这个时候,他还在挖苦他自己。
向婉攥着两个拳头,死死的,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里,疼痛异常。
“我答应和你离婚,文件你也可以拿走。向婉,你期盼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做到。”严漠臣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再放任严氏被你们糟蹋了,因为那是我仅有的东西了。”
她的行为让他失望了,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伤到了严漠臣的心,的确,她太清楚严氏对于严漠臣的意义。这个男人为了事业可以甘愿放弃一切。所以当这个男人说她仍可以拿走文件的时候,她有多惊讶。
是啊,她离开之后,严氏就是他的全部了。
“我........周一的时候请律师过来一起去办手续。”她咬咬唇,不知道还应该对他说什么。对不起?恐怕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了吧。她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了一句:“你.........好好保重。”
向婉像是身后有猛兽在追一样,头一次怀孕后身手还能这么矫健的快速离开。
她和严漠臣的第一段婚姻,是勉强。她爱他,他却不爱。
她和严漠臣的第二段婚姻,还是勉强。他爱,她却已经心死了。
有时候感情就像是银行的借记卡,当你不断的索取,终于透支之后,想再从那里得到什么,却已经不会再有了。
她也想将事情变得简单化,也想过如果这么和严漠臣过下去也没有什么坏处。可是她不爱他是事实,难道要他永远守着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过一辈子?他那么优秀,那么多女人爱他,可以甘愿为他付出一切,她怎么还能让他的人生变得那么悲哀?
向婉离开后,严漠臣一直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烈阳越来越炽烈,阳光越来越强,他只是盯着光芒最盛的那一点,直至眼睛因不适而有湿润的液体落下来。
努力了,终究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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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彦看到向婉的脸色不太对,关心的问她是否不舒服,向婉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回到公寓后,她的一颗心才平静下来,有点担心严漠臣的接下来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思虑再三还是拨了通电话给陈邵阳。
陈邵阳听完事情原委,就直接开车到了严漠臣的公寓。当时严漠臣已经铭咛大醉,醉倒在地毯上。后来接到陈邵阳的电话后,向婉才算放下心来。
严漠臣是个理智的人,就算有多难受,总还是会挨过来的。
挂上电话后,向婉看着那份文件出神,其实她最错愕的,就是从第一次开始严漠臣就知道盗取文件的人是她,可是却没有阻止她,而且接下来的几次也都是因为他刻意毫无防范才得了手。
他有多么失望,她几乎可以想象到。
他给了她一次次机会,但她还是选择了帮助夏世东。
他一定失望透顶了吧?
很快,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向婉接到了夏老爷子的电话,无非是询问她资料到手了没有。
向婉告诉他,不仅资料到手了,甚至有关煤场那块地皮的企划案她都拿到了,夏老兴奋极了。
他们约在了第二天下午,仍是夏老在夏宅的茶室。
向婉先在刘律师的审视下,签了那份百分之五的股份赠与合同,然后才将煤场的企划案拿给夏世东。
这一次,夏老亲自翻看了一番,看到最后倏地笑起来:“好个严漠臣,竟然想出这么个翻身的计划,只可惜了,被我知道后恐怕又要办不成了。夏氏如果可以争取到这块地皮,那么真是如虎添翼了,严氏恐怕也会大受打击。到时候想要拿下严氏,只要在有些耐心就可以了。”
“不过.........我就是好奇,这么重要的文件,向小姐怎么这么轻易就拿到手了?”
对上夏老怀疑的目光,向婉在心里冷笑一声。夏世东生性多疑,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严漠臣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恐怕这一点夏老也派人查到了吧。可是唯一可以进入的人除了他自己,还有安嫂。不过安嫂在严家工作了二十几年,定然不会跟着你背叛严漠臣。而且就算安嫂被你们收买了,你们也不知道严漠臣的保险箱密码。所以,你才冒险找上我的不是吗?”
夏世东眼里划过一抹赞赏,讳莫如深的笑道:“不错。”
“夏老既然用我了,就不该怀疑我。更何况我的一举一动不是在您的掌控之中吗?何必还要用这样的话来试探我?”向婉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浓浓的不悦:“既然您不相信我,那么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再加上上次的百分之三的股份,我可以一同还给您,我想这份企划书有的是企业想要得到手,就算是卖,我也可以卖个大价钱。”
夏世东看着向婉片刻,见她神情严肃,并没有任何心虚之意。他的确如向婉所说,查到了严漠臣的习惯,也明白自己唯一可以收买的人就只有向婉一个人。而且他派去的也告诉他,从他们跟踪到向婉的行踪来看,她似乎也没有动过手脚,再加上前几次向婉助他成事,怀疑也就一点一点的消退了。
而且,现在被夏世东拿在手里的企划案,井井有条,预算和其他数据的确很真实,就连他这个在商圈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头子都看不出任何破绽,可见向婉是真的站在他这边。
夏世东连忙大笑,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向小姐为了夏氏做了这么多的贡献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还希望向小姐原谅这个老头子。”
向婉扯了扯嘴角,算是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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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向婉在家足不出户,不断的抱着剧本改改写写,这过程中莫濯南来过几次,但是都被向婉拒之门外,后来男人从莫仲彦那里得知她情况不错后,同意给她几天冷静的时间。
直到周一早上,向婉接到了律师电话,才知道和严漠臣离婚的日子........到了。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但是镜中的女人还是有些憔悴,不想被别人看出来,向婉刻意上了个很淡很淡的妆,这才勉强好看了一些。
车子停在约定好的地点,向婉从车上远远地就看到了严漠臣的跑车。此刻,男人正依靠在车门上抽烟,双脚的周围已经落满了烟头。
她下了车,刘律师跟在她的身后。
严漠臣听到动静后只是略微抬头,扫了向婉一眼后,便又低下头去。
基本上,没有眼神的交流。
向婉苦笑,也不知道该和严漠臣说什么,只好朝着里面走去。
两位律师都在将各自的文件整理出来,向婉安静的等着。看过严漠臣提出的条款后,刘律师讲给向婉听,向婉听后皱眉,直接看向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我不想要严氏的股份,也不想要你的房子你的钱。这些,我自己都有。”
严漠臣抬眸看向她,沉沉的眸中看不出半点的情绪,须臾后,他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律师说:“将这些东西全部捐出去。”
向婉皱眉,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
然后,轮到严漠臣的律师讲解她的条件,刚说两个字却被严漠臣打断、他挥挥手,明显有几分不耐烦:“拿来我签字。”
律师一怔:“严总真的不在看看?”
严漠臣抿唇,面露不悦。
对方律师轻叹一声,所幸里面没有对严漠臣不利的条件,否则他就算冒着被辞职的风险也要给严漠臣解释一番。
签离婚协议似乎比想象中的简单,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律师帮助他们去有关部门挂档就可以了。
向婉先走出律师事务所,走到车旁时,不禁回头向后看了一眼。
严漠臣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遥遥的看着她。因为距离太远了,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向婉还是不由得心里一紧,像是被谁扼住了喉咙一样喘不过气。
“向小姐,我们该走了。”身旁的刘律师提醒道。
向婉回过神,点了点头。
又看了严漠臣一眼,这才上了车离开。
她怀孕后身形变得有些圆润,但不得不承认比之前瘦骨嶙峋的样子好看太多。严漠臣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离开,手却不自禁的伸进裤子口袋,找烟抽。
可惜,最后一颗烟也在刚刚抽完了,现在想要借助什么东西纾解一下堵在胸口的痛意,却找不到任何东西。
他苦笑了一下,上车。
驶向与她相反的方向。
因为车内太过沉闷,才去打开收音机,舒缓带着一点悲伤的隐约一点点的流泻出来——
你终于对我说,分手
我们走到分岔路口
多希望这一秒,永远停留
当一转身离开以后
我站在原地没有走
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流
流着泪说分手
我不愿让你走
嘴边还有残留的爱没有问候
你却说走就走
狠心让爱这样到尽头
不愿让你走
我还没有罢休
我伤心的颤抖
这无力的双手
我只能够回忆
当初对你的,曾经拥有........
吱的一声,车子猛的停在路边。
车上的男人再也不能维持平稳的情绪,将座椅放倒,闭上眼睛,弓起的手臂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只有在这一刻,身边没有人的地方,他才敢将失落的情绪流露出来........
这次,是真的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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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向婉出卖严氏并不是这么简单。我想我不出来解释一下会被大家吃掉(o(╯□╰)o)。
歌是金志文演唱的《流着泪说分手》,当初第一次听到就想起我家小严严了,一结合情节就真的挺想哭的。宝贝们可以去听一听,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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