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嘤嘤嘤,怎么不值得?”雪团子画风一变,声音忧伤无比:“在你心里,你的亲人排在第一位,接着是姓颜的小子,随后是你的朋友,再就是那六个没用的蠢货,我就只能排在了最后……呜呜,没人疼没人爱,我好可怜!”
  莫颜看着掉下两颗金豆豆的雪团子,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这家伙就为一个莫须有的排名哭了?
  “别,你别哭啊,你在我心里一直很重要,怎么不相信我是喜欢你的呢!”莫颜手忙脚乱的抱着雪团子哄,这家伙一哭,整个空间都是它的声音。
  “真的?你真的喜欢我?”雪团子立马止住了哭声,原本摇摇欲坠的泪珠子被它嗖的一下收了回去:“可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刚才还差点把我摁在你的洗澡水里淹死……”
  莫颜:“……”
  最后,为了安抚住又欲哭泣的某团子,莫颜愧疚之下作出了种种让步,约定以后不管有多忙,每日陪伴它的时间不低于一天(空间里外时间差很大),每日跟它说话的时间不低于一天(意识里),每日要给它讲三个不同的故事,跟它一起劳动一个时辰……
  好不容易讲完今天的三个故事,莫颜揉着被雪团子吵的胀疼的额角出了空间,准备上床睡觉。这时,窗户被敲的咚咚响。听出声音跟寻常的敲门声不一样,她连忙过去打开窗户,就见一只娇小玲珑的小翠鸟携着寒风飞了进来。
  小翠鸟在莫颜的头上叽叽喳喳的绕了两圈,才轻巧的落在了她伸出的手上。
  “范美娇明日成亲?”从雪团子的“翻译”中,莫颜知道了翠鸟带回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好些日子没有留意那个女人,差点就把她给忘了!既然明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我该给她送一份贺礼才是。”
  看着这样的主人,空间里的雪团子哆嗦了一下,却耐不住好奇心疑惑的问道:“颜颜,你要送什么东西?”
  莫颜知道瞒不住雪团子,也没打算瞒它,便将自己的恶意毫无掩饰的说了出来:“送她一包春药如何?”
  雪团子一听,肉肉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突然觉得主人对自己还是蛮仁慈的。
  “这……这不太好吧,那位穆二爷不喜欢女人,你若是把春药喂给那个女人,她指不定连穆家的狗都不会放过,狗是无辜的!”
  莫颜眼角一抽,觉得雪团子完全想多了:“穆家又不是只有一位穆二爷,穆不还有个穆大爷么?”
  雪团子的身子已经不抖了,而是整个僵住了,只有声音还出现在莫颜的意识里:“那、那不是有悖人伦么?不过我喜欢,嘿嘿!”
  那位穆大爷不是别人,正是穆家现任家主、云昭云笙俩兄妹的生父!穆老大和穆老二倒不是亲兄弟,一个是嫡支大房,一个是嫡支二房,因穆家的老祖宗还在世,两房就只分产没有分家,便依然住在了一起。
  莫颜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要是范美娇饥不择食扑倒穆家大爷,那就有乐子可瞧了。不过这其中的难度略大,毕竟穆家除了大大小小的主子,还有成堆的下人呢,范美娇就算想*,也不大可能做到。
  “这有什么难的?”雪团子抖着两个蜗牛眼,猥琐的说道:“你在春药里添些料,让她误以为穆大爷才是她的夫君……嘿嘿,到时候就算被人拦住了,她在穆家的名声也完了。”
  “额,你说的是迷幻药?可我没有这玩意儿啊!”莫颜无奈的摊了摊手,像她这么正经的人,怎么可能有那种害人的玩意儿?
  别说她没有,就是城里的药铺也不会有卖。
  噗!
  雪团子被自家厚颜无耻的主人彻底打败了,它用蜗牛眼擦了擦身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继续在鼓动主子干坏事的道路上狂奔:“你自己调配不就好了嘛!实在不行,我自我牺牲一下给那个女人下暗示,再不行就一包春药,把量下重一点,到时就算没有扑倒穆老大,也会扑倒别人,那么她在穆家的名声照样完蛋。”
  莫颜摸着下巴没有说话,思前想后最终选择了直接下春药:“明日就是那个女人大婚的日子,我连迷幻药要怎么做都不知道,更没有时间慢慢调配,再说你下暗示,范美娇又没有吃过空间里的东西,你下暗示太费灵力了,不值得。”
  自学医后,莫颜就了解过春药这玩意儿,不是她口味重,实在是前世从影视剧、小说里看多了这样的桥段,就特别想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厉害。
  那会儿她没能摁住心里的好奇,仗着有灵泉水就以身试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虽然很难受,但是能忍受,她连灵泉水也没用就撑过来了,等睡一觉醒来,又活力满满,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后来,她才知道未婚的少女若是中了春药,最多是浑身难受,到冷水里泡一泡就能缓解,可若是换成已婚的妇女,就很难抵抗被放大无数倍的欲念了。范美娇成过一次亲,又不是什么意志力强大的人,单单春药就够她受的,根本用不着另外加料。
  不提雪团子心里如何感动,莫颜很快就找到上回试过后还剩下的春药,对小翠鸟交代了一番,就让它衔着飞走了。
  正待莫颜关上窗户,就发现窗户上多了一只大手,她下意识的惊叫出声,下一刻嘴巴就被另一只大手捂住了:“颜儿,是我。”
  萧睿渊看着双目圆瞪,明显被吓到的莫颜,心里一阵懊恼,连忙把手松开了。
  莫颜一手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一手握拳没好气的砸在了萧睿渊的胸上:“大半夜的跑来吓唬人,真当我不会生气是不是?”
  女子的拳头不痛不痒,萧睿渊却担心她的手砸疼了,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声解释道:“我本来在门口,见窗户开着就过来了,并非有意吓唬你。”
  莫颜抽了抽手,见抽不出来,瞪着面露愧疚的某人说道:“我快被冻死了,你在不进来我就关窗户了。”
  萧睿渊一听,目光就落在了女子仅着里衣的身子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莫颜只觉得眼前一闪,下一瞬窗户就被关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冷风透进来,只是身边却多了个放冷气的人。
  萧睿渊动作奇快的把莫颜摁在床上坐好,抖开棉被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
  然而,这样一张美人脸,萧睿渊却没有心思欣赏,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如此冷的天气你只穿里衣站在窗户边上,是想冻坏自己是不是?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自己的媳妇,若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早就摸清了某人的脾气,莫颜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颇有兴致的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若是有下次,你要怎么收拾我?”
  萧睿渊一听,脸色愈发的黑沉:“既然你不会照顾自己,我就只能把你带回将军府亲自照顾。”
  莫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小心思:“这样的美事你想都别想,真让我爹知道,他只会把我带到状元府去,每天看我有没有多穿衣裳,到时候咱们想像现在这样见面,可就很难了。”
  萧睿渊紧抿着唇不说话,这样的结果,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他太想早些把莫颜这个不省心的媳妇娶回家,因此拒绝接受现实罢了!
  莫颜看着男子郁闷的脸,裹着棉被仰倒在床上,笑的没心没肺:“你就耐心地等我长到十八吧,放心,才两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看着床上眉眼弯弯,面颊微红的女子,萧睿渊突然觉得手指有些痒,等他回过神时,拇指和食指已经触碰到一片细滑的肌肤,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感十分不错。
  啪!
  莫颜一掌拍开在脸上作乱的手,一边揉一边不满的抱怨:“手这么重还敢随便捏,捏坏了怎么办。”
  萧睿渊也不气,顺势收回手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进去,却没有挨着莫颜,担心身上的寒气冷到她。
  屋子里还算暖和,又是躺在被窝里,莫颜没觉得有多冷,主动靠了过去:“今天这么晚你怎么就过来了?”
  就这么一翻身,莫颜后背的被角就翘了起来,冷风嗖嗖嗖的往被子里灌。萧睿渊的手迅速探过去给她掖被角,又把她往怀里一揽,见她的身上不似他想的那样冰冷,心里最后那点不高兴也没有了。
  “没有特别的事,就想看看你。”感受着莫颜脸上的细腻,萧睿渊声音柔和的说道:“原本打算今天早上同表哥一起过来,只是边关突然传回急报,就没有过来。听表哥说你亲自给那些将士看病,是不是很累?”
  莫颜摇了摇头:“我就是打打下手,最累的还是师傅和那几个大夫。”
  虽然她把脉很准,但是还不能单独开药方,毕竟把脉不会死人,若是开错药却能把人吃死,别说师傅不许她开,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个信心。
  萧睿渊仔细地看了莫颜的脸色,见她的状态的确不错,便相信了她的话,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轻松:“往年冬天,总会有年老体弱的将士病死、冻死,今年兴许不会再这样了。”
  莫颜闻言,又想起功德珠上多出来的一大圈红文,语气肯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那边,两人躺在床上跟老夫老妻似的聊着天,这边,安置房里的三百名将士同样没有入睡,顶着寒冷的夜风齐齐站在房屋外面的空地上。
  三百个人分散开不觉得有什么,一下子全部聚在一起就有些站不开了。此时,他们围成五个大小不一的圆圈,大圈套小圈,腿脚能站的皆身姿笔挺,不能站的就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神情严肃的看向正中间的那个人,周身气势凛然,不见一丝颓败之意。
  相比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站在正中间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如果是在白天,就能看出他的脸色不大好,清瘦中透着病态的青白,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这人名叫赵沐,事实上他还不到二十五岁,只因去年在战场上肺腑受过很严重的创伤,即便被军医全力救治捡回一条命,肺腑却留下了很严重的暗伤,让他无法再提刀上战场,也不能做重活。
  赵沐是名孤儿,连名字也是参军后军中的一名书吏给他取的。因他为人舒朗仗义,在退役将士中颇有威信,这一次,他被其他人推举为小队长,由他负责三百名将士的衣食起居等大大小小的事务。皎白的月色下,赵沐有些粗糙的大手在衣角上摩擦了片刻,开口说出了今晚要说的第一句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暖和的棉衣,你们是不是这样?”
  “是,俺是,这棉衣比俺娘做的还厚实好看,可以给俺娶媳妇穿了。”一个身材略壮,裤腿却空荡荡的中年男子乐呵呵的说着,静谧的月光照在他满是憨笑的脸上,显得各格外鲜活。
  “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赵沐也笑了,冲着中年男子竖起了大拇指:“有志气!”
  别看这三百人平均年纪很大,成过亲的人却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尽管肢体残缺,他们对美好日子的向往从未变过。
  中年男子脸红红的摆了摆手,躲到人堆里不肯再出来。众人渐渐止住了笑,再度看向了赵沐,听他接下来的话。
  赵沐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就说出了这一次将众人聚集起来的目的:“这一次,托和嘉郡君的福,我们这些人才有了安身之所,我知道你们不大愿意接受这份好意,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当是我们欠了和嘉郡君的,等我们把身体养好,好好打理这一片果园,就能偿还和嘉郡君的恩情,你们心里不要有负担。”
  正如莫颜所想的那样,这些将士虽然没有健全的躯体,但是去不希望别人把他们当作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看待。
  此番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齐楠千里迢迢的来到柳杨村,也是因为齐楠说有一份活计他们可以做,能够凭借自己的手脚养活自己,不然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来,可是来到这里后才发现,他们仅在这一天得到的一切,似乎余生都偿还不清了。
  或许在旁人眼里,他们连命都快没有了,这种坚持根本没有意义,但是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他们把自己的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对他们自己而言,这不是无谓的坚持。
  ------题外话------
  昨天晚上电脑出了问题,键盘失灵,文档打不开,就拖到现在,对不起啊亲们
  今天中秋,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咳,我还在上班,明天继续上,嘤嘤嘤~
  ☆、第344章 报复
  早在莫颜决定安置边关数万名无法再上战场,又没有多少劳动力的将士的时候,齐楠就把事情的情况大致跟赵沐说了一遍。
  因此这几个月以来,赵沐就一直在留意每个将士的情况,等消息确定后,就把很难熬过这个冬天的年老的将士挑选出来,就算最终逃不过死亡,也希望他们能够得到最后的温暖,不至于在寒风中凄惨的故去。
  除去这近半的老人,剩下的一半人则保留着部分劳动力,重活不能做,除草、植树、浇灌、松土却没有问题。他们在边关靠种地生活,早就熟练的掌控了不健全的身体,真要说其中的差别,不过是干活比正常人慢一些罢了。
  然而,这一半人不仅不是边关过的最苦最累的,反倒是过的还算好的。一下子送来这么多彻底丧失劳动力的老人,已经是占了便宜,再把剩下剩下的一半名额又分给其他没有劳动力的将士,不说赵沐做不出来,就是那些将士也会觉得耻辱。因此经过一番商议,另一半就变成了几万名退役的将士中最能干那群人。
  只是来到这里后,他们才发现得到的一切似乎偿还不起了,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安,甚至生出了离开这里返回边关的念头。
  赵沐很清楚同伴们在想什么,他没有直接劝说同伴们接受,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说服他们安心留下来。
  众人沉默的看着赵沐,心里对他所说的话很是认同。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一无是处的废物,那就不能没有底线的接受别人的帮助。既然接受了,就要有所偿还,只是现在他们得到的一切远远超过了他们预料,他们担心穷尽一生也偿还不起。
  许是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赵沐继续说道:“今日给我们看病的大夫皆是京城有名的,虽然不能让人重新长出手脚,但是至少能治好我们的暗伤,让我们活的久一点!和嘉郡君的恩情,我们一年还不完,那就两年,两年还不完,就三年……只要我们好好地活下去,总有一天能够还清。”
  说到这里,赵沐停顿了片刻,开玩笑似的说道:“要是咱们活不了两天就死了,这才是真正对不起和嘉郡君,也对不起为我们这群人来回奔波的齐将军,就连萧将军和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也要辜负了。”
  听完这一席话,众人若有所思。有几个人当先回过味儿来,站出来对赵沐大声说道:“木头,哥哥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哥哥会好好治病保重自己,不会辜负郡君他们的一番好意。”
  “嗯,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别到时候我们长命百岁,你小子先走到前头了。”
  “哈哈,你小子就是多事,今晚你就是不说这些,咱们这些人难道就是傻子拐不过弯儿来?这里这么好,你现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就留下来养好身子,好好当一个农夫。”
  “……”
  回应赵沐的声音越来越多,就连不知道自己能否熬过这个冬季的老人们,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自问清清白白的活了大半辈子,不想临老了再欠下更多的人情债。既然有机会偿还,谁也不愿意把这债拖到地底下去。
  赵沐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脸色依然青白却掩不住他的高兴。能够唤起这些日后与他朝夕相伴的同伴们生存的意志,他真的很高兴,也不枉齐将军对他的嘱托。
  翌日,莫颜从睡梦中醒来,摸着身侧尚有余温的地方,暗暗唾弃自己越来越像猪了,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时,毛团哼哧哼哧的闯了进来,看着换衣裳的主人,小眼神儿格外幽怨。
  莫颜面上一热,走过去摸着它的头安抚道:“别难过了,今晚他不会再来了,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毛团一听,虎眸大亮,伸出粗糙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莫颜的手,借此表达自己的欢喜。
  夏天天热,毛团也十分怕热,通常会自觉的睡自己的小木屋,再要么趴在莫颜的床底下。可是到了冬天,它就黏人的很,非要赖在莫颜的床上跟她一起睡。
  今年进入十月后,天就很冷了,毛团又开始往床上钻。只是这回有个让它十分讨厌的人经常过来跟它抢被窝,这让它极为不满。碍于莫颜,这口气它也只能暂时忍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狠狠地报复回去。
  “嗷呜——嗷呜——”
  想到晚上能抱着软软的香香的主人睡觉,毛团兴奋的低叫着,尽管已经将力道减到最轻,可是它舌头上的倒刺太锋利,还是舔红了莫颜的手背。
  毛团一看,立即不再舔了,改用硕大的脑袋蹭着莫颜的腰,行动间全是对主人深深地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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