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原来,自从知道儿子看上一个从良的窑姐儿,还不肯回头后,吴氏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日除了出摊儿,就是托媒婆寻摸合适的姑娘。
吴家的条件在这里,合适的姑娘倒是有不少,铁头却根本不愿意。就在几天前,吴氏对邻村的一个姑娘十分满意,决定瞒着铁头,先将亲事定下来。于是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对金镯子当作信物,给女方家送了去,只等挑了良辰吉日就下定。
怎料,这件事情还是被铁头知道了,竟然连夜跑到那姑娘家里,只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不敢耽误那姑娘,让那姑娘另觅夫婿,气得那姑娘当场把信物砸到铁头身上,木盒子的尖角儿将铁头的额头砸出血来。
女方家里气不过,认为吴家欺负人,第二天就找到媒人要吴家给个说法。直到出摊回来,吴氏才知道铁头究竟做了什么。
吴氏怒不可遏,对铁头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只是铁头夜里才会回来,她就只能按捺着怒意等待着。
这一日,恰好是小年夜,铁头提前一个时辰从铺子里回来,原以为会有一桌好饭菜,可是一进家门,吴氏就一言不发让铁头跪在了堂屋里,让铁头明日一早,就和她去一趟邻村,给女方赔礼道歉,再将亲事定下来。
铁头心里只有柳清清,根本没有想过娶她之外的女子。对于吴氏提出的两件事情,他一件也做不到,于是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吴氏的提议。
见铁头如此执迷不悟,吴氏急怒攻心之下,再次动了手。很快,铁头的背上没有一块好的,全教吴氏打出了一道道血棱子,却咬紧牙关任吴氏如何打骂,就是不肯松口。
大妮儿看不下去,准备偷偷去莫家向莫颜求助,却被吴氏拦住了,把大妮儿三人赶去了各自的房间。见铁头始终不肯认错,一时失了理智,竟是将手腕粗细的木棒生生打折了。
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亦无法让铁头改变自己的心意,屈从母亲的意见。
吴氏气昏了头,竟然冲到厨房拿了菜刀驾到脖子上,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铁头。
铁头纯孝,哪怕再喜欢柳清清,也不会逼自己的亲娘去死。他满脸痛苦,最终答应了娘亲的要求,以后不再去找柳清清,与她断绝来往。
吴氏以为儿子“迷途知返”,很是高兴,安慰了他一番后,就放他回房休息了。岂知今天一早,她们母女准备好东西都要出摊了,平时比她们起的还早的铁头,房门却紧紧地关着。
吴氏知道昨天夜里下的手有多重,察觉到不对,连忙去敲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情急之下,她撞开了窗户爬进铁头的房间,就看到不省人事的铁头和满床的血迹……
“铁头,都是娘的错,娘不该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娘不该拿刀威胁你,只要你肯醒过来,娘再也不会打你,再也不会威胁你了,你醒来吧,醒来吧,呜呜——”
听着吴氏追悔莫及的哭泣,莫颜唏嘘不已。
这件事,不能怪吴姨心狠,铁头哥是她的儿子,突然变成这样,她比谁都难受;铁头哥就更无辜了,只因喜欢上了一个身份不够光明的女子,就要遭受来自至亲之人的伤害;能怪柳清清吗?不管一个人是何种身份,喜欢一个人却是没有错!
若真要归结是谁的错,那就只能怪世俗的眼光,容不下铁头和柳清清这份身份不对等的感情。
李秀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铁头,他和那位柳姑娘的遭遇,不经意就勾动起她曾经经历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被休弃,被人挤兑,走投无路之下又被人骗卖到暗娼馆,身份比之那位柳姑娘还要令世人唾弃,若非遇到那个给她希望的男人,她只怕早就一头碰死了。
可是,那个不介意她身份的男人,却死了!难道有过不光彩的经历的女子,就要一辈子背着这个沉重的包袱,永远没有资格得到幸福吗?
李秀想不明白,却是真心希望铁头能够熬过来,只要人活着,总还有希望,不是吗?
铁头的脉象时强时弱,莫颜又相继将另外两颗救命丸给他喂了下去。暗自猜测铁头这场来势汹汹的疾病与吴氏暴打他有关,木棒都打折了,说不定伤到了筋骨,若是肋骨断了,刺破脏器那就严重了!只是若真的是内脏出了问题,不可能扛过一个晚上,看样子,只怕是心理方面的原因更多一些。
如果真是心理原因,不能妥善的解决他与柳清清的这份感情和吴氏之间的冲突,这病怕是很难好了。
众人心焦难安的等待着杜老大夫,只是柳杨村距离京城到底有四十里路,大红枣跑的再快,一来一回也需要一个时辰。
铁头始终没有醒来,好在三颗救命丸和灵泉水下去,没有让他的病情更严重,这多少让众人安心了些。
一个时辰还不到,莫家的马车就出现在吴家的院子外面。杜老大夫拒绝莫清泽和药童的搀扶,动作灵便的下了马车,飞快地冲进了吴家的院子,随即被等候在屋外的李秀请去了铁头的屋子。
杜老大夫只看了铁头的面相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当即坐到床边给铁头诊脉。
众人紧紧地盯着杜老大夫,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了他。只是看着杜老大夫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众人的心也跟着高高提起来,吴氏捂着嘴,带着悔恨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片刻过后,杜老大夫收回手,沉声说道:“这孩子有六根肋骨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虽然没有骨折,对以后会有影响,需好生休养治疗!最为严重的是他极哀极伤,导致心脉受损,这个,你们可知原因?”
其实看吴氏的脸色,杜老大夫就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是到底没有确定,须得弄清楚,才好对症下药。
吴氏悔不当初,哭泣着将铁头身受重伤,又吐血昏迷的原因说了出来,最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乞求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求求您了……”
杜老大夫心里原本对吴氏下这么重的手颇有微词,此时见她这样,倒是不好说什么,对莫颜等人喝道:“还不赶紧把人扶起来?”
莫颜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还在不停的磕头的吴氏强拉起来。
杜老大夫看着哭泣不止的吴氏,不耐烦的说道:“老夫现在要给这孩子行针疏通心脉,你若再哭哭啼啼,就去院子里等着,否则扰了老夫行针,这孩子有个好歹,就是你这个当娘的错。”
杜老大夫年轻时,也是养育过子女的,只因一些事情,几个子女接连早夭。他喜欢孩子,最见不得那些动辄对孩子打骂的父母长辈,且这次还是为了这种事情,这让原本性情温和的他,着实不想给吴氏好脸色。
吴氏一听,顿时紧紧地捂住嘴,不等莫颜等人劝说,就自己跑出了屋子,只是站在门外,不肯离开,好歹也没有再哭。
除了莫颜和药童,其他人皆被杜老大夫赶了出去。
杜老大夫要给铁头行针,势必要脱了铁头的衣裳。莫颜一个姑娘家,本不该待在这里,只是杜老大夫有心让她继成衣钵,想让她见识见识针灸的神奇之处,引导她用心钻研医术。
且在医者眼里,只有病人,并无男女之分。世人虽然计较这个,但是杜老大夫却不这么认为,就拿那些难产的妇人来说,真到了生死关头,还是得让大夫进产房。
这个时候,大夫也只会心无旁骛的给产妇医治,哪里会有腌臜的心思?
杜老大夫的这番良苦用心,莫颜自然感受的到,她又是来自前世那个开放社会的灵魂,男人的*虽然没有见过,半裸却是随处可见。她面不改色的看着药童褪下铁头的衣衫,认真的看着杜老大夫给铁头行针,感受着其中的奥妙,越看越入神。
杜老大夫一边施针,一边详细的解说每一针落点的原因和医理。他也不指望徒弟能全部学会,只希望她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能学多少是多少。
十数根银针扎下去,就见铁头面色变得极为痛苦,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来。这血不是红色,也不是液体状,而是一团泛着乌黑的淤血。
“好了!”杜老大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堵在心口的淤血出来,这病就算好了大半。
莫颜松了口气,见铁头慢慢睁开眼,连忙问道:“铁头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铁头神情呆滞,过了一会儿眼珠才转了转。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呛进了一口冷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一咳,又牵动了受伤的肋骨,五脏六腑更是像移位了一般,整个疼了起来,脸上皆是痛苦之色。
“铁头,你醒了,你担心死为娘了,你终于醒来了,呜呜……”房门外的吴氏一直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听到铁头的咳嗽声,心一急就冲了进来。见铁头果然醒来,激动地跪在床前的踏板上,趴在铁头身上哭起来。
铁头见到娘亲,一时情绪激动咳嗽的愈发厉害,杜老大夫摇了摇头,伸手在铁头的脖子上按了两下,竟然神奇的止住了他的咳嗽。
铁头原本灰白的脸因咳嗽多了一些血色,只是看起来依旧虚弱。
“娘,不、不要哭,儿子、儿子没事!”见娘亲如此难过,铁头心里难受极了,原想坐起身,却发现一动全身都疼,只能开口劝解着。
吴氏看着原本强壮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虚弱的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自己,心里愈发的自责:“铁头,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打你,不该打你呀……”
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很想说他不怪,眼眶却蓦地红了,说不出一个字来。
杜老大夫冲着莫颜使了个眼色就起身出去了,莫颜见状,跟李秀大妮儿交代了一声,就连忙跟了上去。
“师父,可是铁头哥的身子有何不妥?”
自从杜老大夫教授莫颜医术,尽管没有正式的拜师礼,莫颜还是称杜老大夫为“师父”。对此,杜老大夫欢喜的很,喝了她的一杯拜师茶,算是认了她这个徒弟。
杜老大夫点点头:“心病还须心药医,那小子看着没事,可心病不去,怕是个短寿的命。”
莫颜理解的点点头,吴姨疼爱铁头哥这个儿子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这一次让铁头哥赔进去半条命,出发点也是为了铁头哥好。不过,经此一事,吴姨不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想法,说不定还会是铁头哥和柳清清之间的转机。
若真如她猜测的这样,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莫颜的猜测确实没有错,不等她把送师父回城,吴氏就主动提出要见柳清清。
“如果那位柳姑娘真是个好的,我不会再计较她的身份,愿意接受她这个媳妇,也愿意拿她当亲闺女待,只要她是个好的!”吴氏说这番话的时,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巨石,神色轻松看不出一丝勉强。
因为爱,所以这位母亲,心甘情愿的为了儿子做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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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也是把双刃剑啊,所幸吴氏及时醒悟,没有酿成更大的祸事。哈哈,和上一本种田文相比,感觉这一本我把人性写的好美好啊,如果现实中也是这样,大概会活的轻松许多。
☆、第272章 重生之因,猜测
吴氏的动作很快,叮嘱大妮儿在家照顾铁头后,当天就一个人进城了。谁也不知道她与柳清清说了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虽然没有直说,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柳清清的满意,若无意外,这桩亲事算是成了。
自己还没有想到妥帖的办法,事情就得到圆满解决,对此莫颜也是狠松了口气,只等着吴家把日子定下来,就欢欢喜喜的去讨杯喜酒喝。
不过,莫颜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些许疑惑,就问起了雪团子:“如果吴家没有从老莫家脱离出来,铁头哥和柳清清就不会有结果,是因为有莫洪氏压着,铁头哥不敢反抗吗?”
“当然不是!”雪团子说道:“他抗争过,吴氏最后也心软妥协了,可是他们一日没有脱离老莫家,自己的一切就由莫洪氏做主!莫洪氏根本不在乎铁头这个孙子,又怎么会心软妥协?”
莫颜一听,感叹道:“看来无论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事情一定要掌握主动权,不然就只能被别人摆布了!不过,依莫洪氏的贪婪,知道柳清清养得起丫鬟,那就肯定知道她手里攥着银子,看在银子的份上,她应该也会同意吧?”
提起莫洪氏,莫颜又想起了老莫家。自从莫永喜的所作所为在村子里传开,又被罚去石矿服劳役,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再与老莫家来往。
老莫家自此沉寂下来,鲜少看到他们在村子里走动。偶有零星的八卦传出,也是莫洪氏瘫着身子,半死不活如何凄惨,莫牛氏又如何跟莫永禄闹腾,要把浑身臭烘烘的莫洪氏赶出去住草棚,否则就和离云云。总之,对老莫家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听了莫颜的疑惑,雪团子哼了哼:“你当莫洪氏不会动歪脑筋?如果不是你请柳清清帮忙,让烟雨楼的老鸨卖了你一个面子,痛快的放了柳清清的身契,你以为她能带着那些傍身银子走出烟雨楼?”
“额,难道老鸨会把要离开的姑娘的家当扣下?看着不像啊!”莫颜觉得颜君煜建烟雨楼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有价值的信息,根本不是缺银子的主,难道连人家的傍身银子也能狠心的搜刮走?
雪团子翻了个白眼,语气颇为失望:“颜颜,你真是太天(单)真(蠢)了!姓颜的小子是不缺,可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缺!烟雨楼的老鸨可是心狠又贪财的主儿,只要没有耽搁上面的正事,她捞那些黑心银子,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被揭发也不会受到上面的惩罚,她为何不做?”
莫颜哪里听不出雪团子在嘲笑她,气得牙齿一阵阵发痒,恨不得爬上树去,把它从树杈上扒下来,狠狠地胖揍一顿。
不过,雪团子的话确实很现实,前世这种事情更常见,尤其是体现在那些规模较大的企业,只要没有损害企业的利益,一些人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通常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虽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想到以后自家酒庄建成后,势必要雇佣很多人,到时候这种事情也会存在,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些事情既然避免不了,多想也是无意,莫颜很快就抛到了一边,转而问起了另一件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雪团子,若是我没有来到这个时空,我爹他们的结局会如何?”
每当想念起前世的亲人,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老天爷。可是只要一想到如果没有来到这个时空,她慈爱的爹爹,可爱又懂事的弟妹,她喜欢的男子,以及李家祖孙皆会死于非命,她的心里就只剩下感激了,然而对前世亲人的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而且,从雪团子偶然冒出的一些话语中,她总觉得那些不幸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真真实实的会存在。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让她不舒服的很。
雪团子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将先前隐瞒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颜颜,莫氏一族的血脉有很多,能够开启空间的也不止你一个,但是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你?”
莫颜茫然的摇了摇头。
雪团子原本就老成的声音又肃穆了几分:“你身具九世功德,原是五福俱全的命格,但是你却灵魂不稳,随时有散去的危险!你奶奶把我戴到你脖子上的那一刻,我就给你推演了一番,然始终推演不出来……后来,还有了那场恐怖的爆炸,原本以空间的等级和我的能力,不足以穿过时空的乱流,将你带到这里来,可是,我竟然顺利把你带过来了!我以为是运气好,后来才知道不是这样……我恢复意识的那一天,就重新给你推演过一次,只是依然没有结果,就给你的父亲弟妹,还有你身边出现过的那些人一一进行了推演,通过他们的命运轨迹,才知道这一世,就是你聚而成灵,生而为人的第一世!”
莫颜的第一世,出身农家,自幼失母,好不容易把弟妹拉扯大,就遇到了那场天灾*。在逃难的路上,她把自己的食物分给弟妹以至于饿晕过去。最后,父亲和弟妹给她寻找食物,却遇到了一伙食人的流民……
昏迷的莫颜被秃鹫的啄食,最后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她拼着一股狠劲儿赶跑了秃鹫,跌跌撞撞的寻找父亲和弟妹们,却亲眼目睹了三位至亲惨死的一幕。
若非萧睿渊南下平叛,正好路过救了莫颜一命,莫颜最终也会成为那一伙流民果腹的食物。
莫颜不可能跟着萧睿渊一行南下评判,最终被安置在一户农家。那户农家只有一对年迈的夫妇,因无儿无女,就将她当作了亲孙女。只是没过两年,那对老夫妇先后去世,她被老夫妇的族人赶出了村子,结果进城谋生时,又被人贩子强行掳走,被带到了京城。
她的运气好,不等被卖掉,那伙人贩子就被人告发,被官府一网打尽。
莫颜恢复自由后,当了几天小乞丐,最后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杜老大夫,被杜老大夫带到医馆打杂。
有个秀才父亲,莫颜自小也是识文断字,见她时常偷看医馆的医术,且颇有悟性,杜老大夫起了爱才之心,一番考验后,将她收作了弟子。
经过二十年的精心钻研,莫颜以精湛的医术和绝佳的医品,成为京中医术最高明的女大夫。许多大户人家的妇人、小姐身子有恙,皆会请她过府医治。
莫颜凭借一身精湛的医术,将杜老大夫留下的医馆经营的很好,可是,这二十年,大楚却是风雨飘摇,内有外戚意图夺位,外有强敌环伺入侵。
当政者手腕不足,无以制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强盛的大楚慢慢走向末路。
那一世,当政者不是楚衡,也不是恒王楚烨,而是年幼的十六皇子被迫上位;那一世,萧睿渊被人暗杀,楚衡之毒亦未解,在临死前,他利用手中的势力,灭了林家满门,又杀了参与暗杀萧睿渊的恒王等九位王爷,以及林贵妃,最后毒发身亡。
楚衡死后,没过几年,惠安帝的身体也迅速衰败下来,驾崩前传位于精心栽培的十五皇子,十五皇子却在入宫受命的路上,被人射杀而亡,最后皇位就落到了十六皇子的身上。
而十六皇子,并习得治国之道,亦无治国之能,逐渐沦为那些争权夺利的大臣手中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