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莫洪氏的屁股疼的厉害,又被莫吴氏吓到,正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此时听了女儿的话,先前升起的那点子心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莫吴氏痛苦的神情落在她的眼里,就完全变成了装模作样,不止在外人面前败坏她的名声,还要让她把到手的银子吐出来,实在是可恨!
“好你个贱人,敢在老娘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子,老娘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破烂货!”莫洪氏怒从心头起,蹭的一下站起来,抬脚狠狠地踹在了莫吴氏的肚子上:“让你装,老娘让你装!今儿个老娘要是不好好教训你,别人还以为我老莫家没规矩!”
一脚还不够让她消气,莫洪氏不顾莫吴氏的惨叫,再次高高的抬起右脚,重重的落下去。丝毫没有想,她嘴里的老莫家早就在柳杨村颜面扫地,她这个苛待媳妇又惯会作妖的恶婆婆,恶名更是传遍了周围的村庄,早就没有名声可言了!
这一脚落实了,莫吴氏单薄的身板儿根本承受不了。她惨白的脸色,越来越低的痛呼声,无一不向周围的人诉说着她的虚弱,又哪里能抗下这样的重击!
几个靠的近的村民看不下去了,想阻拦莫洪氏的暴行,却是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重重的一脚,落到匍匐在地上,坐都坐不起来的莫吴氏身上。
“不要!奶奶,不要啊——”
追着莫吴氏过来的莫大妮儿刚刚赶到,就看到让她目呲欲裂的一幕,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想也不想直直的朝着莫吴氏扑了过去,柔弱的身子将同样柔弱的母亲紧紧地护在了身下。
莫吴氏根本来不及阻止女儿,只觉得身子一沉,莫洪氏的那重重的一脚就踩了下来,她清晰的听见了落在女儿肩背上那道沉闷的钝响。
“啊——”
莫大妮儿发出一声痛苦地惨叫,脸上血色尽褪,右臂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莫洪氏这一脚,竟是生生的踩折了莫大妮儿的肩胛骨。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坐在石头上看好戏的莫牛氏,猛地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站起身,朝着莫大妮儿走去,走了没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她看着疼的满头大汗,几欲晕厥的莫大妮儿,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
“大妮儿,大妮儿,娘的儿,你咋这么傻?你咋这么傻呀……”莫吴氏痛哭流涕的抱着已经疼的晕过去的莫大妮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喊。
这一刻,她忘了心中百般的算计,忘了要和离,带着孩子们离开老莫家过安逸幸福的日子,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为受伤的孩子心疼的母亲!
莫吴氏无助的悲鸣回荡在古杨树下每一个村民的心底,不少人暗暗自责,没有早些站出来,阻止莫洪氏的暴行,让这对母女遭了这么大的罪。
那莫洪氏太狠心了,竟然对亲孙女下这么重的手,简直不是人!
有性子直的妇人,忍不住跳出来为莫吴氏母女打抱不平:“莫大娘,这娘俩好歹是你儿媳妇跟亲孙女,你下这么重的手亏不亏心呐?”
莫洪氏白了那妇人一眼,双手叉腰,毫无悔意的喷了回去:“你都说了这两个贱人是老娘的儿媳跟孙女,老娘想咋教训就咋教训,要你一个外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你才是狗,你们老莫家全是见人就咬的疯狗!”
被人骂作狗,那妇人气得倒仰,一边愤愤的骂回去,一边撸起袖子就要跟她干架。她早就看不惯这个老女人了,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好好教训教训她。只是没等她动手,她家的男人就瞪了她一眼,生生的把人拽回到人群中。
莫洪氏一听全家被骂,哪里忍的下这口气,也撸起了袖子就要冲上去撕那个妇人的嘴,却被莫永喜拉住了:“娘,你别冲动,大妮儿这个贱丫头的手臂让你折了,你要是再跟这些人起纷争把事情闹大,对咱们家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可别忘了当初村长说过的话。”
莫洪氏一听,再一看周围的村民看她的眼神,心里竟是有些发虚,到底没敢找那妇人斗狠。
见那个帮莫吴氏母女出头的妇人没落着好,其他几个好心的妇人便没有上去找骂。她们来到莫吴氏母女面前,分开了母女俩,又让一旁的男人回村子里找门板,准备把莫大妮儿抬回去,找城里的大夫来治伤。不然任由这伤拖下去,手臂怕是真得废了!
好好的大姑娘要是落下残疾,这辈子就别想找到好婆家!
几个妇人七手八脚的抬起莫大妮儿,正要放到村民们寻来的门板上,有个人眼尖的看到莫吴氏的灰褐色的裙摆下,渗出了一滩暗红色的血,顿时吓得尖叫出声:“天呐,咋这么多的血?莫嫂子,你身下流了好多血,这到底咋回事啊?该不是……该不是……”该不是小产了吧?来月事可流不了这么多的血!
这一声叫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后,那些妇人急急忙忙的把自家的男人往家里赶,免得让他们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损害了莫吴氏的名声。
莫吴氏双目无神的看着身下的血迹,下意识的摸着小腹处那个已经瘪下去的东西,再一看虚弱的躺在门板上的女儿,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失声痛哭,像是一头失去幼崽的母兽。
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自发的理解成了莫吴氏因为小产而难过。
先是大女儿被打折了手臂,现在又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就算与莫吴氏没有什么交情的村民也同情起她来,心里对造成这一悲剧的莫洪氏,更是厌恶了极点。
在场的男人除了老莫头和莫永福父子,其余的男人全部离开。一直不曾吭声,纵容莫洪氏暴打莫吴氏的老莫头满脸阴郁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莫永福。
老莫头恶狠狠地瞪了瞪又丢他老脸的莫洪氏一眼,转而看着呆呆傻傻的莫吴氏,语气冷漠的说道:“老大家的,今天这事只是个意外,孩子没了是他没福气,你也不要因此埋怨你娘!真计较起来,要不是你大吵大闹,你娘也不会对你动手,说到底,是你的错!看在你失了孩子的份儿上,我跟你娘也狠不下心教训你什么,你现在就家去,别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说到最后,老莫头的语气已经变得格外严厉,那副神情,好像莫吴氏才是败坏老莫家名声的罪魁祸首,他和莫洪氏又是多么宽宏大量。
这番话别说莫吴氏听着锥心,就是留下来自愿帮忙的那些妇人都听不下去了,看着老莫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难怪老莫家的名声会坏到这个地步,有这么个刻薄自私的一家之主,名声好的了才怪。
莫吴氏似乎没有听到老莫头的话,沾着血迹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没有人知道,她在对女儿说“对不起”!她后悔不该为了达到目的,连累女儿受了伤,更不该对那个男人抱着那最后一丝幻想!
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老莫头分外恼火,他冷冷一哼,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大儿子莫永福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婆娘都管教不好,还不快把人领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呐?”
听了老莫头的吩咐,莫永福的身子微微一僵,低垂着头却没有动一下,更不敢抬头看莫吴氏一眼。
在母亲、妹妹、弟妹翻箱倒柜的搜寻妻子的银子的时候,他没有出声阻止,在妻子惨遭母亲打骂的时候,他不敢站出来替妻子说一句话,在女儿被母亲打折了骨头时,他依然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没有一句劝慰的话。
现在,面对老莫头的呵斥,他不敢反驳,更没有脸再去面对莫吴氏,他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更怕莫吴氏从此以后恨着他。
见他这副窝囊的样子,老莫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莫永福的鼻子呵斥道:“老子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给老子滚回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莫永福的头垂的越发厉害,身子像是站立不稳,隐隐有些颤抖。最后,还是对莫吴氏母女俩的担忧战胜了心底的怯懦,他鼓足了勇气走到莫吴氏面前,弯下腰身,伸手要把她扶起来,却被莫吴氏嫌恶的躲了过去。
“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莫吴氏死死地咬着唇,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话。她冷漠的看了莫永福一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个男人,多看一眼,她都嫌恶心!
几个妇人见状,隐晦的看了脸色苍白的莫永福一眼,随即上前将莫吴氏扶了起来。
莫吴氏被搀扶着漠然的从莫永福面前走过,先前对这个男人仅有的那点期盼,也已经在女儿的骨头被踩断,他却不敢站出来阻止的时候,彻底消失,眼里再无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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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计成
正在家中午睡的莫颜等人,根本不知道古杨树下发生的一切,直到帮助过莫吴氏母女一个妇人敲响了莫家的院门,要借马车去城里给母女俩请大夫,她们才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
莫颜她们听完,愤怒至极,得知老莫头、莫洪氏等人压根儿不愿意掏银子给莫吴氏母女俩请大夫,更是气红了眼,恨不得立马冲去老莫家,把母女俩接到家里来,让那些黑心肝的被村子里的人的唾沫淹死。
请大夫要紧,莫颜亲自驾着马车去请大夫,来不及细想莫吴氏在实施计划前,为何没有跟她说一声。
虽然知道莫吴氏不是真的小产,但是莫大妮儿的肩胛骨却是实打实的折了,她催促着小黑跑快些,就怕耽搁久了,莫大妮儿的骨头接不好落下残疾。这里可不是现代,有各种先进的医疗设备作辅助。
小黑脚程快,路上的行人也不多,马车很快就到了城里。莫颜直奔相熟的杜老大夫的医馆,把人请上车后,又急匆匆的往柳杨村赶。
杜大夫就是之前给馨儿看过病,也给莫颜开过安神药的那位大夫。
莫颜觉得杜大夫医术高超,医德也不错,便把空间里长成的药材陆陆续续的卖了一些给他。
空间里的药材品质自不必说,称的上是同类药材中的极品,杜老大夫自然求之不得,本身又很喜欢莫颜这个个性爽朗的小姑娘,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至于药材的来源,自然是莫颜从“山里”采来的。
路上,莫颜就对杜老大夫坦白了莫吴氏并非真正小产一事,对他说尽了好话,请他在老莫家面前,坐实莫吴氏小产,元气大伤,以后干不了重活儿,也受不得累,总之说的越严重越好;莫大妮儿也是如此,直接说骨头碎了接不好,以后还得精心的养着,以免碎掉的骨头移位,扎伤肺腑。
杜老大夫医术高超,为人正直,就算喜欢莫颜,也不愿意违背医德说谎话。莫颜愣是嘴皮子说破了,他就是不肯答应。
直到莫颜说了莫吴氏母女这些年来在老莫家遭受的委屈和虐待,也不知那句话触动了杜老大夫,最后,他竟然同意帮这个忙,不过,却是有代价的,让莫颜给他采五十斤好药才成。
莫颜知道这老头儿的脾气,自然不敢拒绝!
……
莫家与老莫家大年在大年初一那天,就断绝了来往,就算跟莫吴氏母子几个相处不错,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平时遇上了,莫洪氏等人总会指桑骂槐一番,未免这几个极品借机生事,等到了村子,莫颜把杜老大夫送去到老莫家屋门口,让他自己进去,她则站在不远处看着,要是莫洪氏等人又要作妖,折腾莫吴氏母女,她能及时上去帮忙。
只是,没过多久,老莫家门口就陆陆续续的聚集了好些村民。原来,莫洪氏一脚踹的儿媳妇小产,又狠心的踩断亲孙女肩胛骨踩折的事,早就传遍了柳杨村的角角落落,谁不骂莫洪氏一声“歹毒”,就连三岁的孩童一听到她的名头,都能被吓的哇哇大哭。
这些人从送莫吴氏母女回来的几个妇人嘴里,听说了老莫家的人不愿意请大夫给母女俩看病的事。莫颜带着杜老大夫进村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传遍了。
这些人过来看热闹,无非想知道老莫家会不会又闹腾起来,莫洪氏这个恶婆婆会不会再次折腾儿媳妇和亲孙女。
现在,看到莫颜候在这里没走,他们更想知道她会不会替莫吴氏母女出头。莫颜跟莫吴氏母女关系好,这是整个柳杨村都知道的事。
这些村民就是八卦的心思强了些,本身没什么坏心眼儿,不然莫吴氏母女恐怕现在还躺在古杨树下!
莫颜没有心思理会他们试探性的话语,跟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老莫家的大门,任由那些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
此时,杜老大夫已经给莫吴氏把完脉,给莫大妮儿接了骨上了药,正在堂屋里说诊脉的结果。
他装作没有看到老莫头、莫洪氏等人拉长的脸,文绉绉的把母女俩的病情说了一番,最后神色凝重的对脸色灰败的莫永福说道:“以贵夫人的年纪,孕育子嗣本就艰难,这次受到重创小产,更是元气大伤,即便表面好了,内里也彻底败了!若平日里用好汤药养着,就算不能下地干活,也能平安到老,倒也无事!倒是你女儿凶险的很,以后最好躺在床上静养,否则里面的碎骨移了位,伤及肺腑,恐怕性命……”
“啥?你说啥?”不等杜老大夫说完,莫洪氏就扯着嗓子尖声叫了起来:“不能下地干活,还要用好药养着?我呸——那两个贱人就是个祸星,还想让老娘把她们供起来,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有没有这个富贵命!”
如此难听的糙话,莫洪氏说的格外顺溜,杜老大夫只觉得极为刺耳,他淡淡的睨了莫洪氏一眼,说道:“老夫所言皆是事实,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别的大夫过来看一看!老夫言尽于此,治不治是你们的事!”
说完,他懒得在跟这些人继续掰扯,挎着药箱径直出了老莫家的大门。
杜老大夫说话的声音并不小,老莫家的茅草房子隔音又差,站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听的清清楚楚,一时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心里对莫吴氏母女的同情又深了几分。
一些心思深的村民联想到老莫家那些人的德行,开始替莫吴氏母女担心起来。只是这份担心太脆弱,谁也没有那个魄力和能力,替母女俩解决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困境。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村民陆陆续续的散去了,莫颜也带着杜老大夫回到了莫家,询问起了莫吴氏母女的情况。
得知莫吴氏母女俩的身子没有大问题,莫大妮儿的肩胛骨也接的很正,莫颜这才放心下来。她兴冲冲地钻进厨房,打算下好料做一桌好菜招待杜老大夫,以示感谢。
……
“娘,那两个贱人这样,到底要不要按照大夫说的治?”杜老大夫一走,莫永喜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治病就得花钱,她可不想家里掏银子填这个无底洞,那可都是她的嫁妆银子!况且大夫都说了,那两个贱人就算好了,也是不中用的废物,治了也是白治!以后,不光大的要用好药养着,小的吃喝拉撒还要人伺候!哼,没用的东西,就该扔了好!
“治治治,治啥治?两个不孝的贱人,把她们治好了再来气老娘不成?”莫洪氏瞪了莫永喜一眼,罕见的对老闺女没了好脸色。
莫永喜心里一喜,眼珠转了转说道:“可是娘,就这么拖着,她们好不了,死又死不了,还得躺在床上等吃等喝要人伺候,不治也不行呀?”
莫洪氏一听,本就拉着的脸愈发的阴沉。她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莫永喜的话,眼里却在酝酿着什么,显然跟莫吴氏母女有关。
莫永福神色犹豫的看了看莫洪氏,又看了看面色同样不好的老莫头,脸上闪过一抹挣扎,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先前对妻女的那份愧疚,在听说妻女不仅要花费大量的银钱医治,且落下病根再也不能劳作挣钱后,已经慢慢地开始消散,更多的是对今后生活重负的无力和惧怕……
懦弱、自私的男人,可怜又可恨!
磕着瓜子的莫牛氏,视线在老莫头、莫洪氏、莫永福、莫永喜的脸上各自停留了片刻,将他们眼底无情和妥协一一看在眼里,突然迷茫了。
她也是老莫家的媳妇,跟大嫂一样,是这些人眼里的“外人”,可她却为了几两银子,跟婆婆、小姑子一起,逼的大嫂孩子没了,女儿残废了,又落下一身病根!这么做,她真的对了吗?跟这么冷血无情的一家子过日子,难道她还能落个好下场?
不,不一样,她跟大嫂不一样的!大嫂的心太软了,太好欺负了,再摊上大伯这么个懦弱无能的丈夫,才会被欺负成这样!自己就不一样了,狠的起来,丈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她怎么可能跟大嫂一样的下场呢?
除了一早就去米铺的铁头,到城里打短工的莫永禄和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堂屋里的五个人各怀心思,又像是受到某种牵引,隐隐之中,产生的那个阴暗的心思,出乎意料的碰撞在了一起,默契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房间里,脸上复些许血色的莫吴氏坐在床上,温柔的安抚着受到惊吓的三女儿和小儿子,眼里散发着灼人的光芒,那是一种心愿即将达成,充满了喜悦和希望才会有的光芒。
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对面的那张床上,看着脸色依然苍白的大女儿时,那抹光亮瞬间一黯,溢满了愧疚和自责。
莫大妮儿正好看过来,一眼就对上了母亲的眼神,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柔声的安慰道:“娘,女儿没事,您就别自责了,不然女儿可就真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