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刘氏作死5
“啊!嗯!”
罗清漪疼得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了。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产,但云盛还是紧张到不知该怎么办了。
云舒和云馨睡得正香,突然听到楼下痛苦的尖叫声,云舒猛地睁开了眼睛,自打洪郎中说罗清漪快到日子了,她每天睡觉都不踏实,睡觉的时候连衣裳都不脱了。
胡乱抓了件外套穿上,云舒赶紧往楼下跑,正好在门口碰到了要出门的云盛:“舒儿,你娘快生了,我去叫你干娘,你,你陪着你娘点儿!我马上就回来!”
不等他说完,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口。
云舒也没见过生孩子的,让她留下来陪着罗清漪还不如让她出去跑腿叫人呢!
想了想,云舒还是先去隔壁作坊里把余阿香叫了起来。
一听罗清漪快要生了,余阿香一边穿衣裳一边嘱咐云舒去烧热水,自己则跑到屋里去看罗清漪了。
几个孩子还小,饶是外边已经闹成了一团,他们还都睡得跟个小猪似的。
云舒把两个灶全点着了,又怕烧得水不够,就跑去作坊也把作坊里的灶一起点着了。
房间里,罗清漪的尖叫声越来越响,王婶子和李婶子也赶来了,云盛和王瀚则赶着牛车去邻村请接生婆子了,云舒云馨都是这个婆子给接生的。
余阿香担心独自睡在房里的两个孩子,中途出来了一趟。
云舒赶紧抓住了她:“阿香姐,我娘怎么样了?生了吗?”
余阿香脸上全是汗珠,摇摇头:“还没呢!按说你娘已经生过两胎了,这次好生的,不过,不过这次孩子大了点儿,可能熬得时间要长一些。”
大?长?
云舒很担心,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医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女人生孩子永远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危险事。
余阿香安慰了她一会儿,看了孩子们一眼又赶紧进屋投入战斗中了。
听着房间里的惨叫声,云舒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她突然有些羡慕云馨,若自己此时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多好,至少不用经历这般惊心动魄的一刻。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滚着,云舒在门口不停歇地来回走着,期间王婶子出来要了一趟热水,还让她把提前准备好的棉布和剪子拿去在开水里煮了煮。
云舒想借着送热水的空档溜进去看看,还没挨到门边就被王婶子和李婶子合力给推了出来:“你一个小姑娘看什么看!出去等着,出去等着!你要是晕了,还得再照顾你,这不是添乱吗?”
“我不添乱,我不怕,我连……”
后边的话都没说完,门又关上了。
云舒垂头丧气:“我连水匪都不怕,还能怕女人生孩子?”
不过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当余阿香端着第一盆血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双腿打起了哆嗦。
云盛和王瀚终于把接生婆子接来了,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两只小脚颠颠地,走路都颤颤巍巍得了。
接生婆子经验丰富,她一进去,房间里的声音顿时就变了:“来,不错,孩子的脑袋已经到口上了,别泄气,使劲儿就行!吸,呼!使劲儿!”
云盛已经坐不住了,在门口来回走着,第三次当父亲,就意味着他第三次经历这种这种折磨人的煎熬。
知道他很紧张很担心,云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父亲身边一直祈祷着,祈祷罗清漪母子平安。
不知是云盛外出找人时惊动了村里的人,还是牛车进村出村的吵闹声,村子里不少人都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韩爱兰当先赶了过来,跟云舒说了两句话就借着送热水的功夫把余阿香给换了出来。
余阿香也累坏了,先回去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就又回来了,这边孩子不落地,她也实在是没心思回去休息。
云舒家里乱成了一团,外边也热闹极了。
刘氏不知是怎么了,耳朵居然这么灵,一下子就听到从门口路过的牛车,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
自从家里接连出事,她就越发神经质。云富贵以防她半夜出去,就趁她睡着了在她脚边拴上两根绳子,另一头则拴在自己的胳膊上。
刘氏一动,云富贵也醒了:“你干什么去?”
黑夜中,刘氏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个贱人生孩子了,我要去看看!”
贱人?生孩子?
云富贵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说的可不就是云盛的媳妇儿罗清漪吗?
“你去看什么看!躺下好好睡觉!不许去!”
云富贵突然想起周氏死去那天云盛说过的话,他心里一直忐忑着,好像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似的。他甚至都盘算着赶紧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里,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个家。
可儿子孙子一大家子,不是说走就能走的,哪像他当年和刘氏来云水村那么简单?
倔劲儿一上来,刘氏才不会听云富贵的话,随手从枕头底下就掏出了剪子把腿上的两根绳子给剪断了。
云富贵吓坏了,跟刘氏在一个炕上睡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刘氏居然还会在枕头底下藏剪子。
若是哪天她犯了病,会不会用剪子把他戳成筛子?
趁他发愣的时候,刘氏已经穿好衣裳翻身下炕了,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云富贵骂了声娘,也赶紧穿好衣裳追了出去。
罗清漪的尖叫声还在持续,不过声音似乎小了一些,云舒知道,她肯定是没劲儿了。在这个生孩子完全靠自己的时代,若是产妇没了力气,那就相当于是一条腿都迈进了棺材里啊!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洪郎中要点儿人参回来,云舒突然听到门外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锣声,在这个寂静的深夜显得分外响亮。
除了敲锣声,云舒还听到了欢天喜地的叫喊声:“贱人生娃了,贱人生娃了!这次肯定又是个赔钱货啦!哈哈,大家都快来瞧瞧啊!”
云舒眸光深沉,操起门边的笤帚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