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陈年旧事,远赴大明 (三更合并)

  诸葛璇玑纠结了俊脸,迷茫的道:“这,有是有,但是……”迟疑不决了半天,看着楚云赫焦灼不耐的眼神,却是为难的撇嘴道:“但是医者为救人,我不做害人的事。”
  杀人可以有千百种方法,他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是他从来不屑用药用毒,有刀剑就足够了!
  “谁让你害人了?”楚云赫陡然提高了音调,且带着怒气与冷意的将诸葛璇玑衣领一提,“跟我走!”
  “哎哎,去哪儿啊?到底怎么了?”诸葛璇玑被提离了座位,不禁嗷嗷大叫着,然,楚云赫却理也不理的扯着他朝外走去,面具遮了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现在情绪激动异常。
  “相公……”段锦初不知所措的站起身,看着他们出去,门因为甩的太重,发出的巨响令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书房里,楚云赫将面具一掀,径直问道:“璇玑,你说的可以令人得失心疯的药,到底有没有?是不是将人的理智可以完全抹去,跟疯子一般?”
  “八,庄主……”诸葛璇玑看着他,默了一瞬,点点头,“好吧,我说。这种药极少有,因为很难配制,叫做失心散。正常人服下后,大脑会出现一种幻觉,会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然后在药物的控制下,就会做出令人惊异的举动,而这药效是每隔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发作完之后,又如正常人一般,会如此一直反复。”
  闻言,楚云赫俊脸苍白如纸,呆滞的盯着一处,抿唇,久久不曾言语,诸葛璇玑虽不明所以,却知他定不是无故而问,是以,眉峰紧锁的静默着,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璇玑,你可知,我为何问你有关失心散的事么?”很久之后,楚云赫薄唇掀动,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
  “不知。”诸葛璇玑愕然的看着他,摇头道。
  “因为这事关我母妃!”楚云赫如哽在喉,深吸了几口气,又默了一瞬,才缓缓而道:“这都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当年父皇欲立黎贵妃娘娘为皇后,也就是我的母妃,可是在封后大典的前一夜,我母妃却突然精神失常的做出了行刺父皇的举动,父皇有惊无险,在大怒之下,因为深爱着我母妃,所以没舍得处死她,而只是把她打入了冷宫。”
  “那,那后来呢?黎贵妃娘娘是病逝在冷宫的吗?”诸葛璇玑怔楞片刻后,立刻追问道。
  “当年我才七岁,因母妃神经失常,父皇便把我交给当时同样颇受父皇宠爱的萱妃抚养,将我与母妃分离。有一晚冷宫突然着了火,我听说后,便奔去冷宫寻找母妃,但是途经冷宫外的荷花池时,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惊骇到了我,因为那是我母妃的声音!”
  正听到关键处,楚云赫却顿下了话语,神情悲怆而愤怒,双拳紧握着,眸中划过道道嗜血的狠戾!
  “八王爷!”诸葛璇玑跟着紧了心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直觉令他顿感这事定不简单!
  “父皇着急命人救我母妃,然而,冷宫里我母妃的房中并无一人,在冷宫大火被扑灭后,宫人却在冷宫外的荷花池边找到了我们,当时我母妃胸前插着一枝金钗,瞪着眼睛死不瞑目,而我的手中正是握着那支致命的钗子,于是,我便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杀母凶手!”楚云赫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看似在笑,却讥讽的意味十足,墨眸中又添了一道冷意。
  诸葛璇玑一震,眼波流转间,俊眉蹙的更深,“那支金钗是谁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楚云赫微眯了眸子,嗓音已至哽咽,“那支金钗是我母妃头上的,真相……我也不知,我赶到的时候,我母妃已经倒在地上了,我急哭了,我要去叫御医,我母妃却拉着我不放,她想说话,却口吐鲜血说不出来,我不敢离开一步,只恨出来时太急,竟未带一个宫人,母妃闭上眼睛之前,只来得及在我手心写下一个草头,我当时太小,竟以为拔掉那支金钗便能让我母妃不要死,于是……”
  “什么,竟……娘娘竟这样死了?”诸葛璇玑震惊万分,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珠子。
  “嗯。”楚云赫点头,眼角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母妃竟这样走了,竟这样……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竟……”
  “那个你刚才说,娘娘在你手心写了一个草头?那代表什么?是在提醒杀死娘娘的凶手是谁吗?”诸葛璇玑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思索着问道。
  楚云赫摇头,情绪缓了缓,说道:“不确定,母妃应该是要给我写一个字,但是这个字是否代表凶手,我不敢肯定,也有可能是要交待我别的事。当时,父皇大怒,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几乎杀了我,我对父皇生恨,便处处与他不和,又想查出杀死母妃的凶手,无奈我年纪太小,什么也不懂,加上寄住在萱妃宫里,没了生母庇佑,父皇又恨我,萱妃待我虽好,却不敢太明显,生怕惹来父皇不悦,我便时常遭到三哥和夭折的四哥欺凌,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何谈查找凶手?”
  “唉!皇家薄情啊!”诸葛璇玑长叹,看着楚云赫心里不禁酸涩,本该集爹娘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却一夕之间,等于成了孤儿,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才使得他性子如此阴冷淡漠吧!
  书房里陷入了沉静,楚云赫不知在想什么,双唇紧抿,俊眉紧锁,良久,突然开口道:“璇玑,我母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神经失常的,该是被人下了你所说的那种叫失心散的药吧?”
  “有可能。”
  “但是,父皇曾宣了太医院所有太医来给我母妃诊过脉,都说没有问题,是我母妃受了什么刺激之下神经错乱的。”
  “失心散这种药因为害人不浅,很少有,人服下后,脉相也并没有多大的异常,非一般医者能诊出来的,我也只是曾听师父说过而已,并不会配制。”
  “气死人!若我当时能大些,能早些结识你,结识你师父,就让你们来给我母妃诊脉,洗刷我母妃的冤屈!现在听你说到真有这种药,由此判断,给我母妃下药者,兴许和杀我母妃的是同一个人!”
  “完全有可能,凶手一手策划这场阴谋,推算起来应该很简单,黎贵妃娘娘因发疯而未被立成皇后,凶手要达成的目的,是不是这般?但又为何要将娘娘杀害呢?是为了争得皇后之位吗?那当时,除了娘娘之外,还有皇上的哪位妃子有可能登上后位?”
  这一言,令楚云赫眼眸一亮,却又很快黯下去,“我记得,当时除了母妃受宠之外,就是萱妃!母妃有我这个皇子,萱妃身边只有一个十公主,当时好像才一岁左右的样子,后来听路开明讲,萱妃入宫也才不到两年,却一入宫便深得父皇喜爱,侍寝不久,便怀有龙种,继而产下了十公主。但父皇虽风流,对母妃的宠爱却与别人不同,母妃于父皇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女人,是以,在母妃逝后,才那样伤心绝望,空置皇后位至今,将永乐宫也留置,经常一个人宿在永乐宫,这十六年来,对我是爱之深恨之切,我的存在,提醒着他母妃的存在,却也一并提醒了他,他爱的女人是我害死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萱妃有没有可疑?她后来怎样?她……她的萱字不就是草头吗?”诸葛璇玑点点头,突然烔亮了眼眸,激动的问道。
  “萱妃也死了!在我母妃逝后半年,突然得了猛病不治身亡,她死的那个夜里,宫里闹刺客,嬷嬷照看不周丢了十公主,为此,父皇震怒,发下全国海捕文书捉拿刺客,寻找十皇妹,却杳无音讯,至今不知生死。”楚云赫叹气,停了一会儿,又道:“关于那个草头,我盘算了好多年了,也曾联想到萱妃,又不确定什么,何况她也早死了,宫里上下,名字里带草头的还有很多人,有太监,有宫女,有嬷嬷侍卫,还有其它娘娘。”
  “晕……”诸葛璇玑刚燃起的希望,又落空了,不禁郁闷的撇撇嘴,“这还真是一件复杂的案子,那个萱妃得的是什么猛病?刺客是去刺杀皇上吗?”
  “什么病,我记不清了,不过钦天监能查到的,要等回宫后再查,我们先得带初儿解毒去。刺客自然是刺杀皇上的,在被发现后,一路逃蹿进萱妃寝宫,十公主应该就是被那名刺客抱走的。”楚云赫沉声说道。
  诸葛璇玑越听越晕,拍拍额头,长叹不已,“天哪,这淌水有多深啊!竟然成无头公案了!”
  “这几年,我已将宫里凡是带草头的人彻底暗查了一番,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无论有多难,我还是要继续查下去,我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的!母仇不报,我枉为人子!”楚云赫攥紧了双拳,冷峻的面容上,冰寒一片,眼中除了恨意与杀意,再无其它。
  “嗯,这仇是得报,娘娘含冤待雪,老天太不公了!八王爷,凡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璇玑万死不辞!”诸葛璇玑正了身姿,神情严肃的道。
  楚云赫舒展了笑颜,“呵呵,璇玑,这八年来你是我的福星,我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这份情,我都记在心里了!”
  “哈哈,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步要走,这天英会现今破城夺寨势不可挡,你又不准我们的人有任何行动,是计划持观望状态,待此趟回京,若朝廷拿不下,才打算出手相助,借此夺兵权吗?”诸葛璇玑爽朗而笑,猜测的问道。
  楚云赫只笑不语,卖了一会儿关子,直到诸葛璇玑等不及要出声,才缓缓说道:“你知道驻守西凉关的方元帅吗?”
  “嗯?听说过,西凉关是天溯国和南诏的交界地,由平西元帅方煜显镇守,手中握有雄兵三十万,对不对?难道你和他也有交情?”诸葛璇玑一听,立刻瞳孔灼亮,激动万分的道。
  楚云赫摇头否决,“不,我和他没有交情,他身在关外十多年,我们几乎没见过面。”
  “啊?那你提他干什么?”诸葛璇玑忍不住翻白眼,却不敢太明显,只敢小小的发泄一下不满。
  “呵呵,我认识方元帅夫人,和他没交情,却和他夫人交情极深,只是,也有十多年未曾见过面了!此趟从大明返回时,我们绕道去一趟西凉关。”楚云赫唇瓣微掀,深如幽潭的墨眸中,涌上淡淡的笑意,“去攀攀交情,适当的时候,借兵一用!”
  “噗——”
  诸葛璇玑喷笑到半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死死的憋住,满脸黑线的道:“你和人家夫人交好,人家不拍你就算好的,还借兵给你?我汗颜了……不过,等等,你说十多年没见?难道你十岁左右就与女人……”
  “啪!”
  脑门上被重拍了一巴掌,诸葛璇玑立刻抱头,哀嚎的保证,“我不说了,我就当不知道,也绝不会告诉小初子的!”
  “胡说八道什么?方元帅的夫人,是我大皇姐!”楚云赫脸更黑,瞪着诸葛璇玑的眼神,似想瞪出几个窟窿般。
  “什么?”诸葛璇玑凌乱了,“那你干嘛不一次性说清楚?害我联想半天!”
  楚云赫继续瞪眼,“我大皇姐是长公主,我排行老八,我们相差九岁,我母妃生下大皇姐后,身体一直不好,便未再孕育生子,直到九年后才又生下我,我母妃出事前一年,大皇姐十五岁,父皇招了当时还是将军的方煜显为驸马,成婚后,大皇姐便跟随驸马奉旨去驻守西凉关了!
  “哦?你们是同母的亲姐弟?那感情该深了,哈哈……那借兵的事可谈!”
  “哈哈……”
  …………………………
  翌日清早。
  段锦初被丫环扶出慕氏山庄的大门,放眼望去,一辆超级豪华的大马车停在台阶下,后面还紧跟着两辆中型马车,两侧各停站着十匹骏马,由玄衣卫手牵马缰,凛冽而立。
  这阵仗,有些吓到段锦初了,侧眸去看她身边的男人,却看不出什么,因为楚云赫还戴着面具,身后跟着的诸葛璇玑同样以面具示人。
  彼时,严榆已通过秘道返回八王府去了,聂风聂玄劲装配剑,面无表情的走在大马车前,放下了上马凳。
  孙策俯首请示,“主人,一切已备妥!”
  “好。”
  楚云赫牵了段锦初的手,朝着马车方向走去,扶她上马车,自己再上去,诸葛璇玑与聂风聂玄乘第二辆,桑儿四丫环乘第三辆,二十名玄衣卫翻身上马,在大门外无数的下人跪礼中,缓缓驶动离开!
  “恭送主人!主人一路平安!”
  车厢里,段锦初好奇的左右瞧个不停,嘴里惊叹着,“有床榻,有矮几,有软凳,有点心鲜果,有书,有水壶茶具,有衣箱梳妆镜,胭脂水粉,竟然还有棋盘!天哪,这不是把房子给搬来了吗?天哪!这比楚云璃的马车还豪华!”
  “小初儿,这下坐我的马车不会觉得委屈了吧?”楚云赫摘了面具,看着段锦初,嘴角笑意深浓。
  “你,你什么意思呀?原来坐你的硬马车,我也没觉得委屈!不要提别人!”段锦初厥起了小嘴,不悦的嗔道。
  “呵呵,好,不提,我也懒的提他,免的小初儿时不时的还能想起他。”楚云赫轻笑着,张开手臂,“过来!”
  “嗯。我还困着,正好躺一会儿。”段锦初爬上床榻,枕在楚云赫的腿上,美美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困,还是假装的?”楚云赫俯下身来,贴近她光洁的额头,噙着笑毫不客气的戳穿道,“昨晚你可是整整睡了一夜哪!”
  “那,那人家也困嘛!”段锦初俏脸一热,囧囧的侧过了身子,耳根红透至纤颈,他那话太让人容易联想了……
  “行吧,要实在困就睡吧,这会儿睡好了,晚上陪我。”楚云赫邪气的扬眉,然后将段锦初抱到里侧,他自外侧躺了下来,伸手探过一本书,偏首看书去了。
  段锦初本是真睡不着,经他这么一说,粉颊红了又红,无趣的翻着白眼儿,如此装睡了一会儿,便不耐的悄悄睁眼,悄悄侧起身子好奇的去看楚云赫手里的书,想知道他看的是兵书还是史书,结果——
  “啪!”
  肩上被猛的重重拍了一巴掌,还未等楚云赫扭过头去,耳朵便被一只小手揪住了,“你这个色狼!你不学好,竟然看……看这种书!你不要脸!”
  “初儿!”楚云赫抿唇,拿下那只小手,尴尬的道:“就是消遣的书,看看又没什么!”
  “还说!你,你看看就没什么吗?你不会拿来在我身上试吗?”段锦初余光扫一眼那书上赤身**的男女,脸红耳斥的咬牙道。
  “那什么,偶尔换换姿势,可以增加情趣不是?”楚云赫俊脸微红了,“我,我也是第一次看,就被你发现了。”
  “说!谁给你的?能给你春宫书的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段锦初牙齿咬的更响,胸脯起伏不定,“这个坏东西有没有撺掇你找不同的女人感觉感觉?”
  楚云赫立刻道:“没有!这个他不敢,他知道我有一个厉害的夫人,更知道我是一心爱夫人的,所以,只是送来让我看看。”
  “他到底是谁?”段锦初粉拳扬起,凶神恶煞,外加被气的七窍生烟。
  “不说可不可以?”楚云赫试着商量,并一侧转身子抱住段锦初,讨好般的笑,“初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啊?”
  “休想转移话题!”段锦初一听,更气的满脸黑线,将那只在她身上不安份的色爪一把拍掉,“你说可不可以?快点说!不然,我三年五年也不给你生孩子!”
  “好好好,我说,为了我的子孙后代,就牺牲一下璇玑吧!”楚云赫痒痒的收回手,无奈的坦白。
  “什么?是那个破鸟毛?我,我一脚踢死他!”段锦初哇哇大叫,恨不得立刻跳出去拔了诸葛璇玑的毛!
  “咳咳!初儿,姑娘家的温柔点,璇玑也是为我好嘛,我……我……”楚云赫词穷了,一张俊脸不停的抽搐。
  段锦初不屑的哼鼻,“哼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天到晚净想着这些床第事,简直是……”
  “初儿!”身边的男人往她身上又蹭了蹭,略带委屈的口吻道:“男人有生理需要是很正常的嘛,你们女人不是也有需要吗?”
  “我没有!”段锦初嘴一张,立刻为自己辨驳。
  “嗯?是么?那前夜里,你抱我干嘛?我记得,那会儿好像是我困了想睡觉……最后不得不勉强的与你……”楚云赫挑眉,噙着笑慢条斯理的说着,故意拉长了音调,那双漂亮的眼睛暧昧的一眨一眨的……
  “闭嘴!不准说!”段锦初顿时红了小脸,恼羞成怒的按住了楚云赫的嘴巴,“我没有,我就是抱下你而已嘛,是你自己色心不改,还施恩说勉强,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坏蛋!”
  “哈哈哈!”
  楚云赫一把拿下段锦初的手,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声直穿透马车外,引得玄衣卫纷纷侧目,脸上震惊万分,他们何曾见主人如此开怀大笑过?
  段锦初又急又羞,忙又趴过来按他,却被他一带,两人在床榻上翻了个滚,四片唇精准的贴合在了一起……
  唇齿间,溢出他魅惑的低语,“初儿,给我生个女儿,跟你一样漂亮,一样俏皮讨人喜欢的女儿……”
  “不要!生女儿会像她妈妈一样被色狼欺负的,我要生儿子,让我儿子当色狼欺负别人家的闺女去!”
  身下,传来她不满的抗议,他顿时脑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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