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凌迟

  遵义府,王祥的淫窝内。
  一脸正气的王命臣,将自己的主子捆住押了过来,大表忠心。
  侯玄演屁股都来不及坐下,手执马鞭狞笑道:“我怎么听说,这批粮食是你出手劫的。”
  王命臣一听脸色大变,王祥跪在地上破口大骂,两个人就差在堂上打了起来。
  其他的将领看到两个主将的丑态,都羞惭地低下了头。
  侯玄演望着这群害民贼,根本没有心思看他们表演,对着胡八万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他们一手一个,提在空中。
  “王祥帐下所有将官,斩首示众一个不留。首恶王祥、王命臣,遵义府闹市凌迟处死,马上执行。”乱世用重典,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其他军阀。
  不一会,张一筒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督帅,在后院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侯玄演把嘴一撇,摇着头说道:“那不是金银珠宝,那是民脂民膏,是血,是肉,是妻离子散,是家破人亡。”
  这几天积聚了滔天的怒火,终于在黔西释放出来,遵义府杀得人头滚滚。
  王祥以下,所有的参将、游击、把总,一个个押解出来,分批次带到菜市口。令旗一挥,明晃晃的钢刀劈头砍下,血流如注。
  黔西百姓,这才敢走出门来,看着一个个作威作福,奸淫掳掠的兵贼被杀,整个遵义如同过年一般。
  最后王祥和王命臣被押上来的时候,围观百姓彻底沸腾了。这两个人手上,实在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呼喊声逐渐停止下来。刽子手走上刑台,百姓们紧张万分地盯着他们,生怕会有突发情况。
  两个刽子手,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凌迟又称千刀万剐,讲究的是让受刑人受尽疼痛,还不能痛快地死去。共需要用3357刀,并且要在最后一刀,也就是第3357刀,要将两个人刺死,才能凌迟成功。
  这可是个技术活,两个大师傅呼了口气,拿起小刀,专注地切割起来。尽管两人哀嚎不断,两个刽子手已经完全沉浸其中,丝毫不受影响。
  很快,百姓们默默地跟着数了起来,细微的声音汇聚起来,一刀一刀,都伴随着低沉的闷吼。
  血腥气弥漫整个遵义府,据说一个月后,仍然能在菜市口闻到血腥。
  王祥来到遵义之后,每家每户发了一张免死牌。但是想要这个牌子,必须缴纳文银三两。三两银子,那是很多殷实人家的所有积蓄,普通百姓根本拿不出来。百姓家中有牛的,每头牛还要买牛票一张。
  过了三天,王祥手下的大兵,挨家挨户检查免死牌和牛票。只要没有免死牌的,全家杀光,烧掉房子。没有牛票的,统统牵走,宰了吃肉。就这样一家家的杀下来,整个遵义府剩下的人口不到十分之一。
  家中有积蓄买了免死牌的,也没有完全的安全,各种苛捐杂税统统落到了幸存者的身上。王祥胸无大志,根本就没想着长期占据遵义,他竭泽而渔地榨取残存的黎庶,让这片土地上的惨状不亚于满清的屠杀。
  漫天的欢呼声中,侯玄演率兵离开,临行前留下了两千人,为首的是湘兵一个参将,侯玄演就地提拔他为遵义府总兵。让他们好生恢复遵义府的民生,农民给与耕牛粮种,愿者从戎入伍。将王祥搜刮的钱财,全部用于遵义府民生的恢复。让这个饱经蹂躏的地方,尽快恢复生机。
  皮熊替贵州三司答应下来,侯玄演通过潜象营,了解到张耀等三人,也还算是好官。只不过军阀割据,他们手里没兵,做起事来根本毫无资本。明末就是这样,尤其是在川黔云桂,各种高官的名头毫无作用,只有手里有兵才是最重要的。历史上永历帝朱由榔封艾能奇为信国公,艾能奇直接扔掉圣旨,嘲讽道:丈夫自王耳,何必封?
  王权在这兵荒马乱,群雄割据的川黔,已经是毫无尊严。本来准备入川杀伤吴三桂的侯玄演,突然发现,整顿地方,肃清军阀,才是重中之重。不然就算把吴三桂赶出去,四川也是老样子,甚至彼此间互相攻伐,会更加严重。
  川蜀不比其他地方,侯玄演发现,这个地方需要一个绝对的权威。不然扫清了一批军阀,很快就会冒出另一批,如同雨后春笋。
  对于贵州的官员来说,眼下侯玄演,摇身一变就成了他们的靠山,有王祥在前,皮熊这个贵阳总兵也不再担心其他军阀敢目无法纪了。他拱手道:“国公爷放心,我等黔官,必不负国公所望。”
  侯玄演又嘱咐了一些运粮事宜,这一路已经是耽搁了很长时间,估计巴县的吴三桂已经有所行动。
  果然,一匹飞马本来,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垂首抱拳说道:“督帅,巴县传来消息,吴三桂和鳌拜退走川北,眼下或许已经到了保宁府,夏将军正在挥军收复重庆各县。”
  骑在马上叹息一声,侯玄演也知道再去巴县毫无意义。
  吴三桂退兵是可以预见的,历史上豪格打进四川,比现在轻松很多,还是选择了退兵。临走前豪格只是指派了一个降将坐镇保宁府,尽管兵力很少,但是由于内部团结事权统一,反而在强兵林立的四川,始终稳握川北。如今吴三桂和鳌拜,亲自坐镇保宁府,只要四川内乱不平,想打他们都是难上加难。
  冷水关立下大功的彭柱泽,已经被提拔为从五品的武略将军。尽管他们土司品阶很高,但是那相当于荣誉官职,说白了只能在自家地盘上威风。所以能被进封,很明显可以留在侯玄演身边,整个保靖府彭家,对此都很看重。
  彭柱泽骑马跟在侯玄演身边,他本是家里的庶子,根本没机会袭取土司,最多是个弟弟手底下的土官。这次能够博取官职,对他来是一条康庄大道,他憨笑着问道:“督帅,咱们接下来打哪?”
  “泸州,马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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