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有史以来最大走宝
第三八五章有史以来最大走宝
不过后一种说法的可能性要小很多,至少目前藏在故宫博物院的那幅宋代摹本,还是以顾恺之作为最初的作者来宣传的。 如果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和证据,故宫博物院的那幅早就更改介绍内容了。
那位号称“大师”的易专家当时正是故宫博物院的高级工作人员,他的说法和解释连本单位都不认可,又怎么去说服其他的更多人呢。
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张辰依旧是记忆犹新,就因为董老当时是坚决站出来反对那位易专家说法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位易专家和他的猢狲们,还在四处为他造势,宣传他的理论,把他的很多没科学根据的鉴定拿出来炒作,言必称“易大师”如何如何……
那位易专家鉴定《女史箴图》为魏孝文帝朝宫廷画师作品的理由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太高深的理论,也许是他拿不出更多的理论依据来给自己撑腰吧。
首先,他认为第六段的图画内容有问题,他把第六段的画面内容定义为山水画,说山上老虎的个头几乎与山一样大,比例上严重不协调。而真正的山水风景画要到六朝时候才出现,顾恺之所在的时代还没有**的山水画。
他以东汉古墓中出土的砖雕为依据,断定那个时候的绘画技艺还不能将山水背景和人物结合起来;但是甘肃酒泉丁家闸出土的十六国北凉时代墓室壁画,却要比汉代的更好一些,已经有立体感了。
到了南北朝时期,大量的佛教浮雕作品中已经有了超越《女史箴图》上面那段山水画的内容,解决了比例不协调的问题。
所以,他确定《女史箴图》的创作时间不应该是东晋,而应该在北凉之后,也就是南北朝时期。
他的第二点论证则是指向了创作背景,他很聪明地没有区找顾恺之不可能作出《女史箴图》的依据,而是费尽心机去查找还有谁可能会有创作这幅画的动机。《女史箴图》是按着《女史箴》创作的,而原文是为了要规劝后宫的妃子们遵守道德礼教,那么画作会被创作出来的原因,就必须要有一个手握重权,又对后妃干政深恶痛觉的人去主使和支持。
千辛万苦的,还真让他给找到了,那个人就是魏孝文帝。孝文帝五岁就登基做皇帝了,但是却因为年幼无法理政,被太皇太后冯氏执掌权柄二十五年。 冯氏掌握了绝对的政治权利,对待孝文帝相当的恶毒,孝文帝一直隐忍到她死后,才有机会亲自主政。
这个时候孝文帝的皇后又蹦出来了,这也是一个喜欢干政的女人,出于对皇后干政的反对,以及对女子干政的极度厌恶,孝文帝绝对有这样做的必要,因此就成了易专家的最佳人选。
这位易专家还给孝文帝加上了一个不得不这样做的借口,那就是对冯氏的报复。根据易专家的说法,《女史箴图》中《冯媛挡熊》这一段内容和冯氏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在冯氏当政期间,经常会到花园去游玩,有一次突然遇到了一只猛虎,有一位据说是冯氏情人的将军出现杀了猛虎,把冯氏救下来。
事后,冯氏命令画师吧这个将军杀虎的场面画出来,在宫廷内四处张贴,来彰显他忠心卫主的行为,也当做一个有教育意义的典范来宣传,估计和现在树典型的做法差不多。
冯氏找人树典型宣传,想来孝文帝当然也不会闲着,他也命令人画图,画的内容绝对就是《冯媛挡熊》,以此来暗讽冯氏的作风。
所以,易专家很确定,《女史箴图》就是魏孝文帝命令宫廷画师创作的,而且还不止画了一幅,应该是画了很多幅,张贴在宫廷各处,里讽谏他的后妃们,要遵从道德礼教,安分守己地做人。
而第…就更加的让人无语了,易大专家甚至提出了一个假设的思考,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是有人要借顾恺之的名声来保存一些画作。在他的假想中,从古到今有很多的画作被人借用顾恺之的名声保存了下来,这就是顾恺之对中国古文化最大的贡献。
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位易专家颇有一种当年了*子还想立牌坊的豪壮,他认为顾恺之可以流芳千古了,但是那些画出了《女史箴图》这些至宝的宫廷画师们,却是被人们永远遗忘了。
零一年参加那次研讨会的专家组成员中就有董老,易专家提出他观点的当时,董老就曾经反对过,认为他的立论根本站不住脚,但是也没能阻止易专家出风头的**。
时候董老和张辰也有过讨论,对于这种极端的做法,哪怕是想要以此来恶心老外,也不能用如此不负责任的借口,事到最终只会被人家笑话和鄙视。
对于易专家的所谓论证,张辰也说过自己的看法,终究还是离不开四个字“自作聪明”。
他所提出来有异议的那段画面并不能叫做山水画,要表达的意思和山水无关,只是要讲述一个道理而已。
日月在天空中交换轮替,自然界的生物也注定会有势衰的时候;太阳出来的时候月亮就必须要落下,獐子吃兔子,又被老虎吃掉,老虎可以吃掉马,但是却难免被人类射杀。日月星辰、世间万物,都会有一个盛极而衰的必然规律。以此来劝诫女史们莫要得意轻狂,即便是得到了专宠,也不能因此而傲慢。
至于说顾恺之的画技,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具体的实情,谁能保证顾恺之这种绝世顶级画家不会偶尔率先使用一些新的技法,时间还有一个叫做“创新”的赐予呢。而且顾恺之本就是生活在六朝时代的人,要不为什么要叫“六朝四大家”呢。
而他的第二点论证纯属是牵强附会,为了反对而反对。历史上因为后宫干政而烦恼的皇帝多了去了,可不止魏孝文帝一个,随便数数就能找出一打以上来。最重要的就是,明明知道冯氏当政,孝文帝要夹着尾巴装孙子,哪里还敢这么旗帜鲜明地和冯氏唱对台戏啊,嫌活得太久吗?这绝对不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会有的白痴行为。
最后一点是张辰认为最可笑的,为什么想要保存画作就必须要用顾恺之的名声呢,和他齐名的画家,或者是差不多的画家也有不少的,至少就有六朝四大家和画坛四圣之类的人物,难道古代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吗,那么那些确凿的文字记载资料又是怎么流传下来的呢。
如今有了这幅真正的顾恺之《女史箴图》真迹,那位易专家的论证也就可以完全打碎了,真不知道他听说这个消息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也许会连着这幅画也一起攻击吧,不过那要是他的抗打击能力够强大才好,否则可是有前车之鉴在等着他呢。
张辰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些画展出之后的影响。《春游图》和《三顾茅庐图》还好说一些,毕竟京城故宫和台北故宫收藏的虽然是后期临摹的,但也都是真迹。
而其它的几件却是不一样了,就像这幅《女史箴图》,故宫博物院和大英博物馆的都是后代的人临摹的作品,而且还都是残缺的。估计这幅真迹一旦展出之后,那两件也就只剩下比较和参研的价值了,如非专业人士,应该没有几个会再去关注那两幅的。
展开了这幅《女史箴图》,案上还有不少的空间,张辰决定再把另一幅让人震撼的长卷也展开来,反正迟早都是要打开的,索性一次性震个够算了。
宁爷等四人正专心致志地欣赏着这幅绝世名画,张辰已经把另外的一只盒子打开了,解开系在卷首处的绸绳,把卷轴放在案上,缓缓向后滚动着。
很快就有卷首露了出来,是“髣(fǎng)髴飘飖”四个隶书大字,接着还有南唐后主李煜的题诗,以及众多的藏印、题跋等等,不下四五十处。
整幅画卷宽六米多一些,画面内容是根据曹植那首著名的《落shen赋》而创作的《落shen赋图》。对于这幅画,在场的几人都不陌生,流传下来的摹本众多,在故宫博物院、美国弗利尔艺术博物馆等多处博物馆院机构都能够见到。
但是相比起这幅原作真迹来,那些宋代或者更后期的摹本就完全不够看了,毕竟都是摹本,无法达到原作的那种神韵和意境。
案上的这幅《落shen赋图》,被顾恺之以高度的想象力和浪漫主义手法,把曹植遇到落shen,并且爱上她,但是最后却不得不让落shen无奈地离去这样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描绘的犹如真是倾诉一般。
尤其是落shen踏着凌波微步将要离去时的身姿,把她内心中那种“若往若还”的矛盾心情刻画的淋漓尽致,给整个画面增加了大量的浪漫元素。
已经不用再打开任何一幅画了,就案上的这两幅长卷,已经足以让所有收藏界的人达到震撼的程度,尤其是这幅《落shen赋图》,它的宋代摹本都已经是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了,真迹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已经无法想象了。
宁爷最先从震撼中恢复过来,依旧是带着一丝的兴奋,道:“好啊,真是太好了,其他的不用再看,《女史箴图》、《落shen赋图》,就这两幅画,不论是在谁的手里,都可以成就一段收藏界的佳话了。
曹子建除了《七步诗》之外,最有名的就要是《落shen赋》了,在经过顾恺之的神来之笔,不但清晰地表达了原文作者想要表达的思想,还增添了更多的神韵,果然是妙不可言。
真是难以想象,一件清早期的闷户橱里边,居然藏着二十八幅顶级的古画,其中还有《落shen赋图》这样的宝贝,那位惠灵顿伯爵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走宝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