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裹着毯子已经由克鲁姆带上岸的赫敏扑了上来, 她高举着自己的魔杖, 动作比庞弗雷夫人还快地在哈利身上扔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温暖咒, 直到哈利连连后退地第三次强调自己已经彻底地暖和了, 赫敏才放下手中的魔杖。
她后退两步满意地打量了哈利一圈,接着想起来什么似地, 飞快地扫了格兰芬多聚集的那个看台一眼之后懊恼地叫了声“天呐”, 甩了裹着的毛毯就转身飞奔离去。哈利惊愕地目送她狂奔的背影, 没来得及告诉赫敏, 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发疯的兔子。
而哈利注意力很快被耳边的哭闹声传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芙蓉•德拉库尔,她哭叫着要重新扑向水面,并用含糊的法语像是在呼叫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看来她把人鱼的歌声当了真。”罗恩略带嘲笑的声音在哈利身后响起,回头一看,韦斯莱家最小的儿子站在他的身后,满脸兴奋,“邓布利多当然不会让我们冒险,哈利, 你也没当真,是吧!”
“我没当真。”哈利微微一笑,在心中默默补充, 但是我解开了其他两个人质的绳子。
他不打算告诉罗恩这个, 因为他还有别的事要忙。从上岸能好好喘气开始, 他简直就不能控制自己目光地去瞄罗恩的脖子, 虽然那里就如同他所熟悉的那样正常无比,白,几块雀斑,还有点儿婴儿肥(好了他知道这真的不是重点)。
罗恩则完全没注意到哈利诡异的目光,他正忙着自顾自地伸长脖子东张西望,最后双眼一亮一溜小跑到湖边,捡起只搁浅在岸边,叠得玲珑精巧的叠纸紫色金鱼冲好友招手:“嘿哥们儿!看我发现了什么!——哦我的老天爷,它似乎还在动,这是个纸糊的金鱼,可是它会动!”
“——谁能让韦斯莱放下我的金鱼!”
斯莱特林看台上,斯科皮崩溃地叫道,“别拽它的鱼鳍,你这个粗鲁的格兰芬多——好了德拉科,别光看热闹,快去快去,把它抢救回来!”
“我可以预见今天有人回到宿舍将发现自己鱼缸里的金鱼一不小心翻了肚皮。”德拉科面带嘲讽地说,“但是你让我怎么阻止他,嗯?从这里跳下去?我目测这儿到地面有十来米高。”
斯科皮一脚踏上了栏杆,扭回脖子冲一众对他傻笑看好戏的斯莱特林们说:“想办法,不然我真的要跳下去了。”
德拉科打了个呵欠:“赶紧跳。”
……十秒后,一股强大的拉力拽走了罗恩正在手中摆弄的叠纸金鱼。
红发格兰芬多一骇,惊讶地抬起头顺着金鱼飞走的方向望去,结果他发现自己毫不费力地就看见了斯科皮•格雷特正张开双手,宝贝似地正好接住那只灵巧的小金鱼。他身边不远处是看台的最边缘,德拉科•马尔福正懒洋洋地依靠在扶手边上,手中握着他的山楂木魔杖,似乎感觉到了格兰芬多的仰望,铂金贵族垂下长长的睫毛,送给了他一个极其轻蔑讽刺的假笑。
一个相当漂亮的加强版飞来咒。哈利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转回去的铂金色脑袋非常淡定地想——这是当然的,那个书呆子德拉科•马尔福,嗤。
这时候的评委们已经开始打分了。
按照上来的顺序,这一次,哈利依然是第二,克鲁姆当然也还是第一。
排名顺序没有任何的改变,根据卢多•巴格曼的说法,这一次的排名将会印象到他们下一个比赛的成绩,排名最高的将会有一定的优势——换句话来说,哈利和克鲁姆在这一场三强争霸赛第三局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占住先机……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足够让哈利对着预言家日报该死的记者们展演一笑。
斯莱特林们没等分数全部公布完就几乎都撤离了看台——波特又得了第二,这足够让他们倒胃口了。
距离空无一人的斯莱特林看台的不远处德姆斯特朗贵宾看台上,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向前探身,拍了拍他前面高大的、如同小山似地人,疑惑地用德语问:“雷诺,你怎么了?”
德姆斯特朗魁地奇校队队长深蓝色的瞳眸在双眼中转了转,将手中的魔杖收回了腰间的魔杖夹中——那是英国魔法部傲罗们才配备到的东西,雷诺•迪尔佳布莱斯特顿了顿,将头摆正回原来的位置,淡漠地回答:“没什么。”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罗恩•韦斯莱成了跟哈利•波特齐头并进的名人。他孜孜不倦地向每一个愿意听他故事的人诉说他手拿魔杖和五十来条人鱼赤手空拳的战斗,终于在还剩下个位数的敌人时体力不支倒地,最终不得不束手就擒,被绑架到了海底。
终于有一天,在罗恩再一次讲到自己怎么灵机一动巧用“标记魔咒”(哈利告诉他的)击退了一个美人鱼时,潘西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叉子粗鲁地摔回盘子里,蹭地站起来,用整个礼堂的都能听见的音量问——
“他们到哪里去绑架了你,韦斯莱?你们格兰芬多的塔楼?哦我倒想见识见识,他们是用鱼鳍爬的楼梯吗?还是他们捅破了斯莱特林的窗户从地窖游进的霍格沃茨?”
罗恩涨红了耳根,最后一句话的创意足够让斯科皮坐在桌边笑得死去活来,而他也这么做了。
“我看你们俩都疯了。”在潘西气呼呼地坐下来时,德拉科嘀咕着,将黄油抹到面包上。
“那个家族过于可笑!”潘西说,“他们每一个人都这样,找一切机会出风头!”
德拉科放下手中的餐具,犹豫地说:“我倒是认为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还不错——最近和他们合作愉快,而我发现,他们更加合适拉文克劳。”
“哦得了吧德拉科!”这边,斯科皮终于停止了大笑,听了德拉科的话露出一个接受不能的鬼脸,“他俩才是最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代表人物。”
“家族劣根。”潘西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这话倒是严重了。”斯科皮指出,“还没到这种地步。”
“他们为了出风头不惜一切代价,在我上霍格沃茨之前,又一次曾经看见过韦斯莱家给《预言家日报》做了一次关于古老巫师家族的专访,我的天,那简直是噩梦,没人知道《预言家日报》怎么会想去邀请那一家子——”
“因为大多数的纯血统家族出自斯莱特林,而我们没有答应这样掉份儿的事。”德拉科在一旁冷淡地补充。
“好,就算是这样。”潘西面无表情地说,“我从来没想到有哪一个巫师家族会这样坦然地将自己的家族特性宣布出来,从来没有——对于巫师家族来说,那是一个绝对的秘密。”
“那个我也记得。”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你可以理解为那是因为他们的家族秘密除了能让报纸付给他们采访费,不值得花费半个纳特。”
“我有点儿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斯科皮插嘴。
“每个古老的巫师家庭都会有跟姓名挂钩的家族特性——那通常是保密的——和继承权完全不同的。他们跟随我们的血液而被继承,不是金钱,不是财富,那是天生的能力,生来便拥有。直到某一天,也许被家族除了名,而根据传统的规矩,在除名的时候会有一个除名仪式,在那个仪式上,家族的长辈会用祖传下来的、只有家主才能知道的咒语将这条血脉从你的身上拿走,那么,我们便会失去这个能力。”德拉科淡淡地说,“所以对于一个正常的巫师来说,没有家族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你通常会失去比你想象的更多的东西——甚至变成一个哑炮。”
“可是西里斯……呃,布莱克教授?”斯科皮犹豫地问,他记得曾经了解到,西里斯•布莱克是被他的母亲亲自除名了的,但是现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还各种被叫得欢实,登报啦,通缉令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祖母根本没有真正剔除他的名字。”斯莱特林王子满脸嘲讽。
“布莱克教授知道吗?”
“布莱克教授当然知道。”德拉科刻意加重了“布莱克”这个单词的发音,“所以他欠布莱克家的,欠他弟弟的,欠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哦,他还有个弟弟?”斯科皮觉得这个早餐吃得信息量有点儿太庞大了。
“已经死了。”德拉科看上去是完成了自己的早餐,他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是个斯莱特林,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德拉科看起来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半个字。
斯科皮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么布莱克家的家族特性是什么?”
德拉科:“我记得我叫德拉科•马尔福而不是别的什么奇怪的名字。”
斯科皮十分顺口地道:“好嘞,那马尔福家的家族特性是什么?”
德拉科:“我一分钟前才强调过,那是个秘密。想知道,除非有一天你变成一个马尔福。”
“哦该死的德拉科,你真讨厌。斯科皮,发现了吗?你被调戏了。”潘西放下手中盛着南瓜汁的银质小杯子,淡定地说。
“我没有。”“没发现。”
两个迥异的声音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