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屏幕中画面转换,电影继续进行。
  气氛沉静下来,男女主的对话格外清晰。
  “你想象不到我多渴望和你做.爱,但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除非严刑逼供,否则我绝不会说。”
  “说什么?”
  “说我想和你做.爱,不仅做一次,是做完又做。除非发神经……否则不会透露,我想和你做.爱,现在就做,做足一生一世。”1
  闻言,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手,自后扼住他喉间要处。
  画面熄灭。
  萧珩放下遥控器。
  凉风习习,四围幽暗如谷。
  钟贞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哥,我找不到我睡衣了。”
  “我今天穿的,是你的衬衫。”
  作者有话要说:  1语出电影《美丽人生》
  ☆、二十
  夜里一场秋雨降临,潮气四起。
  临窗一棵香樟被风吹动,树影交错,黑雨割开路灯光线,映入室内,画面断续得像一瞬闪电。
  钟贞站在沙发上。
  他伸手想碰她,却抓到空气。
  她故意避开了,弯腰去拿面包和牛奶,拆开吸管的包装,塑料窸窣声在他耳边放大,她靠近他,手搭在他肩上,低声:“你不吃吗?”
  他看眼她手里的那盒牛奶,她贴心地连吸管都为他放好。
  萧珩望着她,她的目光居高临下,脸上笑意微微。她见他没动作,慢慢地挑眉,神情有点不耐。他正要拿,她手忽地背到身后。
  一个吻落下来。
  钟贞倾身吻他,太接近时,他反而遥远了。她以为他的吻应当冷静而克制,没有缠绵,简短理智得像他永远不会穿脏的白色衬衣领口。
  直到他第一次吻她。
  自此后她才知道,她以为的萧珩永远不是真正的萧珩。
  她含住他唇瓣,循着本能,舌尖轻轻描摹,一点点地、像精心勾勒一幅工笔画,他是她画上最美的那只翠鸟,她在为他点翠。
  每一下,指尖微微打颤。
  她算不准他的反应,不知道这么做是否越界。她现在想做的,都是梦里想做的。
  钟贞想要的,不过美梦成真。
  他捏住她下巴,低头吻入。
  她施与的一点点好意,足以令他长久地沉迷。
  她没有任何戒备地向他邀约,他迟疑了瞬,高傲败下阵。但表面上,他仍是萧珩。他半跪在沙发上,看似冷静地接受她的请求。
  钟贞笑了下,眉眼弯起。
  有什么倏地在唇齿间漫开,香甜、滑软、微微带腥的,在舌尖流动。
  他下意识咽了一小口,根本分不清是什么。
  从她舌尖送入的,他无从抗拒。
  余味很熟悉。
  是牛奶。
  中招了。
  她唇瓣贴在他耳后:“你不吃,我喂你吃。”
  不等他回答,又一个吻,牛奶送入他口中。
  她吻完他,习惯地一抿时,淡红唇间像含着一片薄雪。
  他欲吻,被她手掌轻轻盖住。
  她食指画着他唇瓣轮廓,他见她转头去,不知道做什么。他不想等,低头安静地去亲吻她乱动的手指,仿佛这样的追逐也成一种乐趣。
  再次吻,又是一小口的牛奶。
  她重复这样的事情,乐在其中。
  他重复等待她和她给予他刹那的甜头里,不眠不休。
  深吻控制不住。
  牛奶沿嘴角流下来。
  她所处比他高。
  奶液从她嘴角流至下巴,滴在他颈间、身上。
  冰凉凉的,一滴又一滴,弄脏他的衣服。
  钟贞吻罢,随即取抽纸给他擦,萧珩扣住她手腕,眼底幽沉。
  她定定地看他,说:“今天我听你的。”
  出乎意料的乖。
  “但是……”她想了想,“不是全听。”
  闻言,他打横抱起她。
  钟贞窝在他怀里,轻轻触碰他喉结,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衬衫吗?”
  萧珩敛眸,按她说的回:“为什么?”
  喉结滚动,她指腹微痒。
  她回得坦荡直接:“想勾引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勾引你吗?”
  “为什么?”
  “因为不爽,”她吸气,说,“今天运动会,你接了一个女生的矿泉水。”
  她越说,声音越小:“年级第一同学,我可是很小气的。”
  萧珩视线笔直地望着前方,想,她的指尖发梢,就足以令他沉沦。
  钟贞,无人及你。
  “还有一个原因。”
  “你比赛的时候,我没在你身边。我想弥补你,就这个晚上。”
  …
  他正要开房门,她陡然问:“是你房间?”
  萧珩:“你想要在你房间?”
  “不是,”她抱紧他,沉默了几秒,“哥,我们……”
  “换一个,”她咬唇,“换成别的。”
  太快了。
  她以前听女生们讨论过,第一次不能轻易交付。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太珍惜。
  假如按之前想法,即便萧珩不喜欢她,他要,她就给他,毕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的人,她愿意为无疾而终的感情做献祭。
  如今,他给她太多底气了。
  在没有彻底抓牢萧珩的心前,她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为了得到他,她也费了好多心思,不可以功亏一篑。
  她身上必须要有他想要却暂时得不到的东西,她可以借此引诱他。真正得到萧珩,这才是钟贞想要的。
  无解的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真正得到他。
  “好。”
  萧珩亲吻她额头:“那我们去浴室。”
  她攥紧他衣服,语气有些哀求,“我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他低低重复,“我知道你不想。”
  夜凉如水,他的声音清冽入骨。
  听上去,理智而无欲。
  他的怀抱似乎也只是怀抱。
  她有种身处梦境云端飘然之感。
  浴间,没开灯。
  她被他抵在移门上亲吻,窗外风雨飘摇,幽光时隐时现。
  风从窗缝钻入时,他在解开她身上的衬衣纽扣,那像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在巡视她的身体。
  骤然的冷,激得她浑身一颤。他又俯身亲吻,锁骨下,左胸口,随心脏跳动,他想一寸寸吻遍她,沿尾椎至眉间。
  她说要勾引。
  她不知道,在她还没开口前,他就预料到他会永远败下阵来。
  她说出口了,就等于不再给他清醒的可能。
  萧珩觉得,钟贞是残忍的、暗夜幻化出的妖魔。她企图一点点蚕食他,他明知结果,仍受到她的吸引,不可抗拒。
  沉浮中,萧珩抬头注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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