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清迈惊魂
薛岐渊利眸微眯,盯着方凝,瞧瞧,这装得有多像?所谓近墨者黑,这方凝可是跟程一笙越来越像了!
他也不甘示弱,装得非常像,淡淡地对她说道:“钱总台亲口对我说的,这你还想装傻?”
方凝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她马上想到程一笙说过的话,装要装得彻底,如果不是当面拆穿,就一定要继续装下去,反正最坏不过是一样的结果。想到这里,她马上露出无辜的表情,看向薛岐渊说:“我真不知道这事儿,不然,咱们去找钱总台问问?”
这叫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像程一笙说过的,要豁得出来,既然薛岐渊没直接把她拎钱总台那儿,就证明这事儿兴许有假。
薛岐渊知道方凝一向性格都是大大咧咧比较单纯的,他一诈应该就能诈出来,现在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他反倒有些不确定了。方凝应该没有程一笙那两下子。
薛岐渊当然不会拽着方凝去跟钱总台对峙,在钱总台那边,这事儿就算是结束了,他要是傻乎乎的再折腾出来,兴许会引起别的事儿!但是他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只好警告道:“你没有程一笙的背景,最好别跟她学,否则迟早有你哭的一天!”
说罢,也不等方凝再说话,转身离开。
门大力地被甩上,发出“砰”的一声,方凝抚了抚胸口,过关了!看样子薛台真是诈她呢。她拿过手机给程一笙按了条短信,“安全过关”,然后发送出去。
方凝脸上表情轻松,至于那威胁,什么将来?她才不管,反正薛台已经把她跟程一笙安排成一起的了。现在她也不比从前,身价大涨,到处有电视台想打挖她,她一点都不愁将来的去处。
程一笙看到短信也就放心了,她起床吃过饭,自然不想浪费这难得的旅游机会,下午便动身跟殷权去了清迈!
清迈重点要去的就是寺庙与看大象了,大象估摸着时间来不及,所以殷权打算下了飞机先到酒店休息一下,然后去看寺庙,再去她喜欢的夜市!而大象会放到第二天,她喜欢大象,就让她跟大象呆上一整天。
程一笙哪里有心思休息,下了飞机就让殷权把行李让别人拿走,她要现在就去参观寺庙,为此她衣服都换好了。一件彩条背心,外面搭了件白色薄料棉麻衬衣,具有泰国特色,下身是条肥腿的白色灯笼裤,能够展现出她窈窕的腰肢,脚踩双彩花粗布鞋,看起来别具民族特色,头上一顶大草帽,架上她的宽大墨镜。
殷权跟她的衣服还是比较搭的,上身一件花衬衣,下面是条肥腿白色休闲裤,他这身行头用程一笙的话说,像个花阔少!
两人的第一站去的是素贴山的双龙寺,这里非常有名,程一笙刚到,就被震撼到了,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楼梯前两边的彩色巨龙,有两人多高,两边树木郁郁葱葱,那寺庙掩映其中,凭添了几分神秘感。
程一笙觉得心情顿时就庄重下来,心底压抑着兴奋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似的,她拉着殷权迫不及待地向上走去。
龙尾顺着楼梯向上延伸,一直到了寺庙大门,寺庙是不准穿鞋的,程一笙低头看着自己赤脚踩在小花地砖上,衬得双脚很白,她觉得有意思,便拿相机给自己的玉脚留了张影。
一路走上来,总有看到个别小懒狗趴在台阶上,进来后,依旧能见这种景象。可能是见惯了人多吧,这些狗狗们并不理人,就在地砖上趴着,懒懒的样子,很是可爱。
泰国的寺庙都是很金碧辉煌的感觉,去完双龙寺,赶到帕辛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寺庙被灯照成金色,让人心中一震,同时又是一敬,这样的景色,的确是少见的。
帕辛寺建得很优雅,大殿宽敞,让人感觉非常的舒适。
傍晚时分有僧人在诵经,虽然听不懂他们说得什么,但是那种平和的声音,从耳朵进去,涤荡着人的心灵,仿佛这一刻,所有丑恶都被打散,随之而来的只有善念。
只可惜,程一笙出了寺庙后,感觉自己又逐步地走回尘世中,依旧要面对各种竞争、各种丑恶,那种宁静,也终究是心中的希望罢了!
清迈最有名的当然不能排除夜市了,昨天没能让她逛痛快,今天可不能再拦着她,否则等回了国,她肯定要埋怨自己没玩好。
夜市的东西可谓是物美价廉,没有女人不对夜市感兴趣的,程一笙自然也不例外,她迫不及待地涌入人群中,看起了琳琅满目的东西。
这一晚,殷权让程一笙逛个痛快,回到酒店也没有折腾她,明天还要去看大象,这也是她期待已久的。
大象其实在动物园里都见过,但亲密接触就没有过了。清迈看大象的地方也很多,有的是有大象表演,可以骑大象。还有一些动物保护的地方,专门花钱去伺候大象的,比如帮它们洗澡、除便便,还有喂食等。
殷权为了避免人多,所以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这里类似于散养的性质,可以看到本地人骑着大象狂奔的景观,实属少见。
第二天为了骑象方便,程一笙穿了件白色的收腰T恤,紧身牛仔七分裤,牛仔裤腰与裤角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优美的裤线勾勒出她完美而性感的身材。除去旗袍换上休闲装的她,依旧迷人,长长的青丝聚拢于脑后,梳成一个马尾,为她增添了几分清纯。
这副装扮,着实让殷权失神了一会儿!怎么办?他又想把她扑倒了!
程一笙哪里知道殷权心里不良想法,她将自己整理好之后,招呼殷权,“你快点换衣服啊,就等你了!”
殷权将自己的想法压下,她这么兴致高昂,让她在酒店里跟自己做那种事,估摸着她也不愿意。算了,去玩完了再说吧,反正后几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轻松。
殷权将程一笙带到大象训练营,程一笙看着脚下的土路,两边低矮的丛林,仿佛来到了野外。她与殷权步行向里走,就像要去野营一般,走进一片开阔的地方,像是牧场,程一笙侧头问殷权:“就是在这里?”
她看图片,骑大象的地方就像是马戏团,一个棚子下面关几头大象,人很多,十足的旅游区,与这里完全不同。
殷权脸上架着一副蛤蟆镜,上身白T恤下面牛仔裤,与程一笙的衣服呼应着,他的步代也不若往日那般正经,多了些懒散,看起来像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他目视着前方,手牵着她的手说:“这里你可以骑着大象走进丛林,爬坡、过河,体验泰国古代帝王及将领跋山涉水、驰骋丛林的快感。”
“真的吗?”程一笙两眼放光。
“如果是一般的地方,提供不了这些服务,但是这里可以!”殷权说道。
此时两人已经看到远处有人在骑着大象悠闲地向丛林那边走,大象很听话,根本就没有要将背上的人甩下来的意思。
原本心里还有些小害怕的程一笙,此时见到这么可爱听话的大象,不由对殷权说:“咱们赶紧开始吧!”
殷权转过头示意可以开始,极有眼色的巴裕立刻去安排,很快程一笙与殷权被带到骑象的地方,一只体型颇小的大象牵到程一笙这里。
巴裕解释道:“这头象适合女性骑,性情温和,又不太高大,不会觉得害怕!”
梯子也拿过来了,殷权对她说:“我扶着你上去!”
程一笙上了梯子,有点胆心地问:“它不会把我甩下来吧!”
巴裕笑道:“这里的象都是训练好的,不会,这您可以放心!”
程一笙小心翼翼地坐到大象身上,虽然这上面没有马鞍一类的东西,但因为大象的体型原因,坐上还是很稳的,不会觉得要掉下来。她见大象并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一动不动,连鼻子都乖乖地垂着,她的心这才放下,灿然的笑在脸上展开,高兴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殷权觉得她此时就跟小女孩儿似的,有着那么一股子单纯与可爱,他骑了另一头稍大些的象,与她并排向前走去。
两人的前面,一头象有一个驯象师在引路,大象沉默而又乖乖地往前走着,程一笙只感觉一震一震的,很稳。
她转过头,看到殷权的随行也都骑上了大象,就连巴裕也骑了头象跟在殷权的另一边,场面颇为壮观,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只象呢,一般动物园也就能看到几只。
前面的驯象师说了一句泰语,巴裕立刻解释道:“我们再往前就要走进丛林了!丛林里面会有山坡,会有洼谷,这些都能够体会到!”
程一笙见过大象涉水的,她不由好奇地问:“我们坐在象身上,水到哪里?”
巴裕答道:“这里的水位很低!”他说完哈哈打趣道:“不过您坐的小象,水会不会溅到您的脚上,就说不准了!”
程一笙郁闷,看了看自己身下这头象,的确比殷权跟别人的小很多。
殷权的唇淡淡地扬着,看向她问:“要不要来跟我坐一头?”
“不要!”程一笙果断地说。这头小象在她身下如此乖巧,她怎么能抛弃它呢?她小心地摸了摸象头说:“乖乖,我可不会扔下你!”
大象是具有灵性的动物,它能分辨出谁对它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它扬起鼻子轻嘶一声,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好像是笑一样,这下子程一笙可振奋了,她扭头对殷权说:“我坚决不换地儿!”
哪怕是水溅到身上,她也不换。
巴裕笑道:“看来太太跟这头小象很有缘啊,一会儿您可以亲自喂它东西吃!”
“那是一定的!”程一笙当然要伺候伺候这头小象了!这么给她面子!
大象进入了丛林,它们的姿态依旧在漫步,长长的鼻子时不时甩上一下,看起来很是静谧,似乎并未感受到身上骑着人。事实上身上的人都很安静,没有刻意喧哗与折腾,所以并不让大象们讨厌。
程一笙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她问殷权:“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可以骑着象跑起来了?”
“怎么?你还想跟我赛跑不成?”殷权挑眉,眼底自然升起桀骜神色。
程一笙眼前一亮,说道:“你这提议好啊,我看行!”她抚摸着自己这只象的头说:“我的小象这么挺我,肯定不输于你那只!”
“行,不过要有赌注的!”殷权看向她,眸中晦暗不明。
“赌什么?”程一笙颇有兴致地问。
“就赌谁输了就无条件听从对方命令吧!”殷权说着,眼底暧昧丛生。
程一笙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心底暗骂他流氓,不过一想,如果她赢了,岂不是可以让殷权给她穿花裙子看了?于是兴冲冲的就答应下来了,说道:“好,就这样!”她摸着小象的头说:“小象小象,一会儿就看你的了!一定要帮我跑赢啊!”
不知道这象是否听懂,反正人家很配合地仰头长嘶了一声,好似是答应了。
程一笙看得欣喜极了,转头冲殷权说:“你瞧它答应我了,看着吧,这回我定能赢你!”
殷权暗暗觉得好笑,她坐的这头象怎么跟她的性格似的?
此时巴裕说道:“一会儿就是水洼了,到时候象踩起水,景观很美,你们可以多拍些照!”
程一笙十分期待,说实话骑着象在这丛林中穿梭,闻着泥土青草与阳光的味道,真是一种享受。她现在还不知道,一会儿她就笑不出来了,危险正在向她慢慢挺进!
地微微震了起来,大象们有些不安,程一笙立刻扶住大象,问道:“这是怎么了?”
巴裕已经用泰语问了驯象师,得到回答后,巴裕说道:“听起来像是象群的声音,不过这里应该没有别的象群了,所以他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建议先往回走,等弄清事实后再玩!”
殷权自然不会拿程一笙的安危开玩笑,他立刻下令,“向回走!”
驯象师们牵着自己的大象准备调头,可是此刻大象们却明显慌乱起来,有的甚至不听驯象师的话。
殷权已经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伸出手对程一笙说:“来,到我这边来!”
只要他在她身边,就不会让她受一点危险。
程一笙已经觉得身下的小象很是不安,她自己也没有安全感,殷权说了这话,她毫不犹豫地就伸出手,想要到殷权身边,可是此时已经晚了,地被震得轰隆隆响,真跟地震地般,程一笙身下的小象已经受惊地向回跑去。
程一笙尖叫一声,扶住象,眼睁睁看着自己未拉上殷权的手,却跟他的距离越拉越大。
“一笙!”殷权高声叫道。
驯象师们嘴里也不知道在叽哩哇拉说着什么,显然他们也慌了,此时是断然指不上的。巴裕则不知道被象带到哪里去了。再看殷权这些人,他们没跟象打过交道,在象背上显然有些气短,此刻也有点不知所措。
来得的确是象群,因为此时已经听到大象的长嘶声,呼啸着传了过来,那是一群时速很快的象,地震的感觉更大了。
程一笙被象震得头晕,她能做的只有趴在象背上,用手紧紧地抱住象的身子,生怕被它甩下来。其实象脖子上有供客人抓扶的绳子,但是此时,这绳子已经不能让程一笙有安全感了。
象开始飞蹿,丛林中,很多象不知蹿到哪里去了,不过还好她在殷权的视线中。
后面追赶而来的象终于露出了身影,伴随着象的嘶叫声,还有男人们张扬的笑声,那是一种充满了野性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好像一群土匪一样!
象群将这边的象冲得更散,殷权转过头,看到象背上一个男人格外醒目,因为那明亮具有侵略性的鹰眸一看就是这群人中的首领。
那个人驾驶着象,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的手,伸向了他的妻子。
“住手!”殷权的眼睛都瞪直了,他大声喝道,只不过他的声音淹没在群象的嘶叫声中。
程一笙只觉得她的腰被勾了起来,她的手抱不住那滑溜溜的皮,然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拉走,撞进一个人的怀中,她以为是殷权来救她了。
殷权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像演杂技一般,从象身上半立,然后将程一笙抓住,勾到那人的怀中,象迅速跑走。
那个人还留下一阵张扬的口哨声!
殷权嘴里一边喊,一边控制身下的大象企图去追赶那个人,但是他并不懂得驯象技术,这象不但不听他的,还逃命似的往相反的地方跑!而殷权的手下们,也都在乱蹿的象身上,下都下不来!
程一笙被象颠得已经晕了,再加上极度的害怕,她以为这是殷权,又害怕自己会掉下来,所以将手环上了男人的腰,然而这一环,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触手的是一片光滑的肌肤,殷权可是穿着衣服的,程一笙抬起脸一看,不由花容失色,这个陌生的男人是谁?
男人那双利眸,直直地看到她的眼底,她本能地去伸手推他,但是触碰到他黝黑的肌肤,她又将手缩了回来。男人看穿她的害怕,张扬地大笑,放肆地将她往怀里楼得更紧。
程一笙扭头看去,这里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了,不是来时的地方,也不是那丛林。前面有一个低低的水洼,大象奔腾而去,程一笙所期待的水洼是过了,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形下过的。
大象速度虽然快,但是现在时间毕竟还短,跑不了多远,程一笙知道坚决不能让这个人将自己带走,否则殷权连她人都没办法找,所以她努力挣扎,调整自己的姿势,想要跳下去逃走。
她知道这样会摔得很痛,但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象上的男人显然没想到刚刚乖顺下来的她会突然挣扎起来,他以为女人不都应该遇到这种情况就吓得一动不动了么?这倒是有个不怕死的,有趣儿!他挟着她的腰,让她怎么都挣扎不开。
程一笙突然伸手掐进那个男人的肩头,男人吃痛本能地手一松,程一笙身子柔软地一扭,便脱离了他的手臂中,她推了一把那个男人,就要跳下去。男人反应极快,一手抓紧绳子,身子向下倒去,一把便精准地抓住了向下跳的程一笙手臂,他一个大力,她又被扯了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由于惯性的原因,程一笙觉得手臂生疼,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肯定是受伤了,她疼的额上冷汗直冒,眼底泪花不断翻飞。
他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两下子,那人跟他说过,他没在意。想不到她的身体这么软,他将她按在自己胸前,大手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抬头看他,他看到她眼底翻出的晶莹水花,看到她疼的小脸都缩成了一团,他不怀好意地笑,用英语警告她,“疼吗?再乱动,保证你更疼!”
程一笙以为这个男人只会说泰语呢,没想到会说英文,她立刻同样用英语说道:“你为什么要劫我?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男人听了她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仅用大拇指固定住她的脸,另四指向上,拍着她的脸,恶意地说:“你以为我为了钱?我只是喜欢你这种白嫩嫩的小美人儿!”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程一笙一听,脸瞬时白了,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是马上她就想到了其中的漏洞,殷权找的地方肯定是安全的,肯定是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的,如果说弄这么多象只为了劫个色,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猜测,这次看起来精密的行动,应该不是劫色,劫钱的可能性也不地太大,最大的可能就是背后有人叫他这么做的。
她顿时冷静下来,也不顾他那带有羞辱性的动作,盯着他问:“是谁指使你,让你这样做的?”
男人脸上露出个意外的表情,然后就是别有深意地盯着她,程一笙被他那具有侵略性的鹰眸盯得心里直发毛,但是此刻她不能退缩,所以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到他的眼底。
她确定,她说对了!她的脑中已经迅速地在想这个人是谁,是她的敌人还是殷权的敌人?她马上就将她自己否定了,因为他的那些称不上算是敌人的不和者吧,是没有能耐跑到泰国来弄这么一群大象的。更何况此刻掳走她的男人,看样子也不是一般的小喽喽,像个头领一样的人物。
他突然张狂地笑了起来,洒脱、肆意,他有力的臂膀将她又往上托了一托,让她更加靠近自己的脸,他认真仔细地盯着她,扬眉说道:“聪明,看来我没有白费功夫!”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说道:“放心吧,他很快就要露面了!”
程一笙不自然地别开脸,既然如此就没必要跟他废话,看看到底是谁要掳来她。她的手臂很疼,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现在想逃跑是不可能了。如果掳走她另有其人的话,她的状况可能不那么差。
她不再说话,而是用心地看着四周的路,如果万一能够有机会逃出来的话,最起码她可以找到这里。
男人看清她的打算,笑着说:“别想了,我那个地方,院子里可都是烈狗,只要你出屋子,就会被分食!”
程一笙想到那场面,不由打了个寒战,不仅是害怕,还有恶心!
男人一见她怕了,更加恶劣,说道:“我们的狗可是从来不喂的,不老实的人,直接丢进去,优胜劣态,饿肚子的,就只能等死!”
变态,简直就是变态,程一笙判定这个人一定是黑帮一类的不良人物!
大象跑了一段路,越跑她越绝望,就算那男人的地方没有烈狗,这么远的距离,凭她的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她怎么这样倒霉?出个国都能遇上这样的事儿,到底是谁?她恨恨地想,如果是她认识的,非得给扒了皮不可!
当然……她很快地意识到,扒皮这种事,她是做不了的,还要交给殷权。
远远的,她看到一队车停在前面,她心想不会还要坐车吧,那她离这个地方,不定要多远了。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大象们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在车前不远处恰恰停住,他粗壮的手臂夹着她的腰,轻松地从象身上跳了下来,大步跨到车前,拉开吉普车门,将她扔到后座上,然后他跟着坐上,关上车门,说了一声泰语!
车子开动了,程一笙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爬起来,坐正,向外看去,看到这一排绿油油的吉谱车在土路上开了起来,顿时黄沙漫天,估计远处的人都看不清这里的情况。
这个地方,好似没有为烟的地方,车子开得很快,路虽然不平,但是这种车抗震很好,程一笙坐在上面没有觉得太难受。
旁边的男人一直在暗中打量她,发现她现在毫无惊慌,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她的双眼镇定而又明亮,里面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的任务就是把她掳来,所以他没打算把她怎么样,他也不是缺女人的男人,对那种硬上弓之事也并不热衷。更何况对方说明了,不让他动她,这点信誉他还是有的。
程一笙是很会自保的人,所以既然他没有伤害自己之心,她肯定不会主动地惹怒他,给他伤害自己的理由。她只希望在这路上,她与他能够相安无事!
她睁大眼睛看着窗外,想看些参照物之类的东西,方便做记号,但是让她失望的是,这里黄土漫漫,两边除了空地就是植物树木,连户人家都看不到,别说人了,就连这树都长得差不多,她上哪儿能记住到底有什么不同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从希望到失望,然后又振奋起来不放弃,她这种韧劲儿倒是让他颇为欣赏,只不过可惜了,是个女人!对于女人,他觉得只是玩物,本事再大,那也只是玩物!诸如他的那些女人们,供他玩弄不敢有任何怨言,反而她们想尽办法讨好他,想取得他的青睐!
车子拐的弯,程一笙都暗暗记在心里,她想如果能逃出来,最好能偷辆车出来,否则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她肯定会不知被莫名的野兽给吃了,或者被坏人给再次掳走。
车子驶到一处庄园停了下来,男人拉开车门,说道:“下车!”
到这儿了,他是不怕她会跑,相信她这么聪明的女人也不会乱跑。
程一笙很识相地乖乖下了车,转头看向自己要去的地方,不由愣住了,四周是由栅栏圈起来的,园中低矮的草中有木头铺成的路,一块块石板砌成的路,两条路蜿蜒向前,通往里面的木屋,真是美如仙境!绿草中时不时有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别有番风光。
“真是太美了!”程一笙禁不住感叹,这个地方,如果作为度假的地方,那真是惬意不过的。
男人笑了,“你还有心情欣赏美景,看来我对你太优待了?”
通常女人看到他的眼睛就害怕,这个女人除了最初表现出惊慌害怕之外,后来还真没表现出太担心自己的样子。
程一笙转过头,抬了下眉说:“其实你这地方我挺喜欢,不过仅限于度假!”她刚说完,转言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敢问他的名字?这下他真是意外了,不过告诉她也无妨,他是不怕被别人知道,他将她掳走的,他随意地说:“我叫塞!”
程一笙礼貌地说:“我叫程一笙,在你这儿的日子,多多关照了!”
搞好关系是没错的,从这个男人的表现来看,他肯定不是要求掳她的那个人的手下,如果关系好了,或许她可以说服他放自己出去!
塞十分的意外,怎么着?这还交开朋友了?这女人真是朵奇葩,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人,他倒想吓吓她,看看什么是她害怕的。
此时程一笙已经自顾自地走进那条木制小路了,塞走在后面,刚走了没几步,程一笙便突然停下,搞得塞差点撞上她,他不悦地厉声问:“你干什么?”
程一笙转过身,紧张地左右看看,问他:“你说的烈狗呢?不会突然蹿出来吧!”
她刚想到猎狗这事儿,还是问清楚比较有安全感。
可是这多么像对他的挑衅?她的态度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阴恻恻地对她说:“有,他们指不定从哪儿蹿出来!”
程一笙眼中划过害怕的表情,但是马上,她就镇定下来,看着他说:“你逗我呢吧,饿狗出来不把你也吃了?反正有你呢,我怕什么?”她说着,绕到他身后说:“你在前面领路吧,搞得我好像主人一样,多不礼貌!”
对于这样的女人,是不是有一种生不起气的感觉?你觉得令女人害怕的,她不但轻松给你扔回来,还像一团棉花似的,让你的拳使不上力气。
塞低过头,盯着她,心里有点气闷,想着如何吓她,动又动不得,吓吓总是可以的吧!
程一笙抬起头,问他:“走啊,你看我干什么?外面晒死了!”
要真是那种残暴的男人,对她早就动手了,从她下车的时候,他给了自己尊重,她就意识到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她才在努力化解两人的对立感,希望可以改变劣势,哪怕不能逃出去,在这儿过得舒坦一些,也是好的,总比被人绑着扔在角落里来的好是不是?
程一笙向来不喜欢做无用功,她的心思从来都是缜密的。
塞无语了,转过身向前大步跨去,心里想着怎么收拾这个女人?
走过长长的木板路,终于走上木制平台,他并没有带她进前面的屋子,而是向后走去。这里的屋子都是小木屋,一栋栋的,看起来很别致,这儿的景色自然也没得说,关键是她看不到这里有谁在看守!
没人看守?不可能吧!
绕到后面,原来后面有个小湖,还有小桥,像花园一样,地方不小,花园后面又是几栋小屋,程一笙指着前面的屋子说:“这里景色不错,住这儿吧!”
其实她是觉得这里视野开阔,过来什么人,都能够看到,一目了然,方便她观察地形!
塞转过身,好笑地看着她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人质还挑住的地方,你当我这儿是酒店?”他说着,鹰眸中流露出嗜血的神色,这种眼神,只有在残酷搏杀中脱颖而出的人才有,也就是说,他肯定是杀过人的。
程一笙压下胸中翻滚的骇意,强迫自己的脸上露出笑容,有些羞赧地说:“我就是觉得这儿真的很漂亮!”然后小心地问他:“行吗?”
他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那狂狷的目光直直探向她的眼底,希望能看出一丝害怕,只不过那眼底,除了些害羞之外,没看到什么害怕。
他厉声警告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心机太深,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程一笙连连点头说:“你不为难我,我不会跑的,我等着我老公来救我!”
她的言语间,表现出对殷权的信任,还有毫不怀疑。
塞听了,放声大笑,他剑眉斜飞,飞入梳得油亮的鬓发中,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给笑了出来,他硬声道:“我不知道他在你们那里是什么人,但是他在我的地盘,想救出你,那是不可能的,别想了!”
程一笙明白了他的身份,地头蛇,怪不得呢!她对他的话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语气坚定地对他说:“我不相信你的话,我相信我老公能保护我,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不管我的!”
塞摇摇头,“真是个傻女人,连这种话都信!”说罢,他转过身,大步向前继续走去。
程一笙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刚才她让他警惕了,现在还好她又扳回了局面。一个对男人迷恋并且坚信的女人,肯定会被塞这样的男人所轻视。
塞带着她走进她指的屋子,原本他就打算让她住这儿的,因为如果她想跑,跑过这里的时候,可以一目了然。这个傻女人,挑了个对她最不利的地形。
程一笙却不这样想,她是想跑,可是她知道自己跑出去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危险,所以要跑也要稳妥一些!
木屋里的装饰带着泰式的风格,一张大床看起来很舒适,房间里摆着不少泰式的饰品,以象为主。这里的格局简单,除了边上有卫生间,别的房间就没有了,进门就是床,这样安全感差一些,只要不是随时有人会闯进来,就没有事!
“你先休息吧!”塞负着手,盯她一眼说:“别乱来!”然后大步离开了。
程一笙透过窗户看到,他负手向外走,后面用彩带编的长发垂在颈间,上身赤着,黝黑的皮肤上沁着汗珠儿,下面穿了条黑色的工装裤,走起路来步伐稳健有力。程一笙见他走到刚才自己来时的地方,身影消失了。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到门边,将门关上,上面有锁,她把门锁上,然后坐到沙发上,擦了把额上的汗。此刻的她定是狼狈不堪的,因为紧张,她身上已经几乎出汗虚脱了,粘粘地很不舒服。但是这个时候,她可不敢要求洗澡换衣,她知道对方是有底线的,她不能一再地触碰。
她看着窗外,心里哀伤地想,现在殷权会多么着急呢?他一定快疯了吧!她很想告诉他,她没事,让他不要急,慢慢地想办法。
她知道他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也知道他害怕再失去,她很心疼他,除了对自己的担心,还有对他满满的心疼,让她此刻的心情,翻涌起来,又酸又涩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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