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晕过去之后还能杀人放火吗？

  打开卧室门，屋里的景象更加让他吃惊，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公寓，陈设极其简单——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沐文树快步朝厨房走去，推开门却看到汪媛昉围着围裙在准备晚饭。
  “你搞什么鬼？！”一股怒火冲上沐文树的心头，他猛地一脚踢在一侧的木门上，吓得汪媛昉手里的碗摔碎在地。
  “你现在是想来个死不认帐吗？”汪媛昉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碗，忽然之间显出一脸的落寞和失意。
  “我死不认帐？”沐文树上前一步，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可是汪媛昉却好像并没有做亏心事一样，腰板直直挺起。
  “你想打我？打啊，打死我最好，反正你还是会回到陆清离身边去。”
  那一巴掌，沐文树终究没有打下去。他瞪着发红的双眼看向汪媛昉，汪媛昉却只是沉默的蹲在地上把碎片捡起，捡完之后又拿着扫帚把现场处理干净。
  “你能不能放过我。”忽然间，沐文树的火气都不见了，他喉咙里发出温软的声音，语气是千真万确的哀求。
  汪媛昉背着他，沐文树看不见她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放过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呢？难道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吗？”
  沐文树扶着门，他不打算再和汪媛昉玩这个游戏，“我不知道你想演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就算你要请律师，也请你高抬贵手，另请高明，我太卑微，也很愚笨，完成不了你的计划。”
  说完，沐文树便不顾一切地离开厨房，打开门往外走。
  在等电梯时，汪媛昉幽幽地出现在门口，不过她没有追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你今天强要了我，你知道这点就好了。”
  沐文树只觉得恶心，别开头不想看她。这番话，沐文树根本不会相信，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今天下午的见面就是一出戏，他不愿再猜测席慕尧和汪媛昉之间又有了什么新的契约，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只想快点回到陆清离身边，然后跟她一起离开这座被人弄得乌烟瘴气的城市。
  “文树。”
  陆清离正要联系沐文树，问他回不回来吃饭时，接到了他打过来的电话。
  “清离到家了吗？”
  “嗯，一早就回来了，而且，杨凡还搬来我们家住了。”
  清离看着杨凡哄BOBO的样子，笑眯了眼，满心都是欢喜，迫不及待地将这份心情与沐文树分享。
  “那好啊。”沐文树笑得落寞，好在语气里听不出来，“我现在就回来，等我吃饭好吗？”
  “当然。你在哪？这个点打车有点难，要不要我去接你？”陆清离格外体贴，她都快被自己这份心思给融化掉。
  “不用，我打车回来就好。”
  “嗯，那你小心。”
  杨凡看陆清离挂了电话，便叫她过来。
  “怎么了，干妈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沐文树要回来了啊？”杨凡挑着眉看陆清离，然后拉她坐下，“我跟你说，虽然我是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是我知道一个真理，那就是自己的男人得看看好，外面狂风乱蝶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啊，你就要吃大亏。”
  陆清离笑得前仰后俯，“你这张嘴啊，没去当脱口秀主持人真是浪费了！”
  杨凡翻了个白眼，等陆清离笑完，又悄声问了句，“清欢恢复得还好吗？”
  “嗯，她都好，放心。”陆清离摇着BOBO的小*，眼神里满是爱意，“我只希望她把前端时间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忘了，然后养好身体，早日能和简阳再孕育一个新生命。”
  “会的会的，我是怕你太想她了。”
  两人闲聊一会儿，沐文树就到家了，秀儿推着杨凡先到餐桌旁候着，而陆清离则快步走到门口迎接沐文树。
  见面的那刻，沐文树像是久别重逢般，给了陆清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好想你。”沐文树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
  陆清离笑得格外灿烂，“事情都解决了？”
  “嗯……”沐文树答得不算干脆，可他看上去又不像在说谎。
  看他面有倦容，陆清离也不打算站在门口多问，先牵着他一同去吃饭。
  晚饭吃得还算欢乐，只是快结束的时候，杨凡因为八卦，忽然就问起沐文树下午跟汪媛昉解决问题的事情来。
  陆清离也想知道，便没有阻拦她，由得她问，可沐文树心中没底，答得支支吾吾。
  “也就是说，她跟席慕尧私底下谈好了，愿意等他资金回转，只是多给些钱补偿就行了？”
  杨凡简要重复沐文树所说的话时，双眼瞪大，完全惊呆。
  “反正是他们商量的结果，跟我也没有关系。”沐文树说得淡然，杨凡却像侦探一样揪着他的细节不放。
  “你从头至尾也没有干预？”
  这回陆清离倒是替沐文树答了，“他有什么好插话的？”
  杨凡皱着眉横她一眼，“怎么说那个人渣之前也威胁过沐文树啊，还是在他生命处于危险的时候。”
  陆清离摆摆手，让她别说旧事。提起旧事陆清离就头疼，她心中对于自己央求沐文树不要起诉席慕尧这件事也是有愧的，要不是席慕尧父母都挺着老脸出面了，她应该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心软放过他。
  如今再提，陆清离担心沐文树又想起自己将BOBO送去给席慕尧照看的事情，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让好不容易重逢的两人心生间隙，那真是该让小人得志了。
  杨凡看陆清离的脸色，便转了个问题问，“既然他们这么轻易谈成了，为什么你去了这么久？”
  这个问题倒是问在点子上，沐文树忽然愣着答不上。
  陆清离看他神色略有些不对，也变得有些紧张。她想起沐文树没有回家之前，杨凡说的那番话，心里咯噔响了一声。
  “我陪汪媛昉去她新租的公寓看了一眼。”
  千万个为什么在陆清离的心里长出芽苗，遮蔽了她刚才所有的好心情。
  杨凡看两个人脸色都不对，这才缄口不言，她喊秀儿过来，把自己给推回客厅看电视。
  陆清离二话不说往楼上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真的不是那么好脾气的女人。
  沐文树随即跟上，走到卧室里，他轻轻关上门。
  终于只剩下他们俩，千言万语都被时间阻隔，没有说透说尽。
  “无论如何，你都要相信我。”沐文树笃定地看向陆清离，陆清离却皱起眉。
  “你不是说，这一次之后，不再与她联系的吗？”
  不理会沐文树的请求，陆清离只关心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设计我。”
  “设计你什么？”陆清离不忍心怀疑沐文树，可是他的不诚实又让她无法接受。
  沐文树笑得勉强，“这一切都是个局，席慕尧和汪媛昉联手在我的茶杯里下了药，我还没走几步就晕了，再醒来时，人已经到了汪媛昉的公寓，她正在做晚饭。”
  沐文树这番话说得格外顺畅，陆清离没有听出破绽，姑且相信他没有撒谎，可是她不明白汪媛昉绑架他的原因是什么。
  “然后呢？你醒来之后就回来了？”
  陆清离一头雾水。
  沐文树稍稍沉默，醒来时那一幕让他无法启齿。可是他不能再隐瞒，这一分一秒的时间都在消磨着陆清离的耐心。
  “我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穿衣服。”
  沐文树脑海中闪现过一千种陆清离可能产生的反应，可是没有想到她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独自坐在镜前。
  “清离，你不相信我吗？”沐文树忽然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咽了咽口水，陆清离接着道，“但是，你并不知道昏迷期间自己做了什么事。”
  “难道晕过去之后还能杀人放火吗？”沐文树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没关系，我相信你不会的。”
  话说出口的时候，陆清离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笑容给蒙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陆清离并非刻意要怀疑沐文树，只是因为经历过席慕尧的欺骗，她已经无法在这样的人心斗争中产生那样坚定不移的信任了。更何况对手是汪媛昉。
  陆清离并不担心沐文树背叛自己，她只是害怕她讨厌的那些事情发生，她只是希望她所爱的人事，不要沾染上某些灰尘。
  可是再担心也没有用，似乎这世上该发生的事情总是无法阻挡。陆清离独自在浴室待了良久，热水淋在她身上时，她变得格外清醒。
  无处反击，她只能时刻备战，等待着爆炸袭击来临。
  杨凡在陆清离家休养了半个月，终于也拆掉石膏慢慢走了。
  “啊，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杨凡站在后院的小花园门口高呼一声，惊得树上的鸟雀扑腾着翅膀飞远。
  “那就要更加珍惜你这双腿，珍惜生命，别再冒冒失失了。”
  陆清离还扶着杨凡，生怕她在自己面前倒下。
  “别用平常跟清欢说话的口气来教训我，我可是大人，不是小孩子。”杨凡倔强地跟陆清离说着，却听见背后其他人接话。
  “人是大人了，智商却还跟孩子似的。”
  还未见人，杨凡只觉得陆清离的手被人替换了去，扭头一看，正是林浩然那个家伙。
  “陆清离你看他又嘲笑我！我要跟他分手！”
  陆清离靠着沐文树微笑，“你呀，安分点吧！”
  看着林浩然把吵吵闹闹的杨凡接走，陆清离心里一下空了一块，她冲坐在车里的杨凡挥挥手，像是当时送清欢离开时那样依依不舍。
  等车开得不见踪影了，陆清离还站在门口舍不得回来。天气渐渐暖和，她穿着轻薄的针织衫在太阳下晒一小会儿就觉得热，于是低头开了两颗扣子。
  “这天气最适合去……”沐文树故意欲言又止。
  陆清离也不着急，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等他讲下去，沐文树却故意要卖关子。
  他牵着陆清离往楼上房间走，然后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环球旅行路线”六个明晃晃地跳动在陆清离眼前，她不是没有惊讶，这个男人居然这么细心，真的去准备了这件事情。
  “我们先去东南亚，然后一路向东，去中亚几个国家玩玩，再去欧洲，我特别想带你去北欧看极光……然后我们再飞非洲，看看埃及金字塔，然后去檀香山，沿着海岸线把南北美看遍，最后去澳大利亚，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的羊驼。”
  沐文树的声音极富感染力，他欢快地说着，就像以前劝说胆小的陆清离去坐摩天轮一样。
  “怎么了？不喜欢吗？”
  见陆清离一语不发，沐文树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太冒失，他沉思一会儿，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陆清离，“你的经期不是刚好过了么？这时候出发最轻松了啊，等到下个月来大姨妈的时候，我们应该到欧洲了，到时候就安排在当地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也没有所谓，等你好了再去看极光，好不好？”
  陆清离还是不说话。
  “你不想去？”沐文树有些沮丧了。
  “我是在想，我怎么能遇见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呢？”陆清离捧起沐文树的脸，深深地将唇印在他的脸颊，“为了这个计划，你准备了很久吧？”
  “你开心就好啊。”沐文树终于放心将陆清离揽入怀中，可是陆清离却没有站稳，歪歪地倒向了*。
  沐文树也被带得一同栽倒，陆清离用她水灵清亮的眸子近距离地注视着沐文树，和他交换着温热的鼻息。
  “我想像以前那样追你一次。”
  沐文树轻轻吻着陆清离的额头，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里，柔声道，“可以么？”
  陆清离乖乖点头，她太爱这种感觉，浪漫而真实。
  沐文树调整着手臂的姿势，希望让陆清离枕得更舒服些。他望向天花板，发出梦呓般的低声：“下个月，我们就去北欧露营，赶在极昼之前看一看那些神奇的光芒。到时候，你就这样枕着我的手臂，你靠着我，我陪着你。”
  陆清离却歪着头有些不解，“那BOBO怎么办？”
  “带BOBO一起去啊。”
  陆清离却不大高兴，“上一次带他从香港回来，他立马就呕奶了，我不敢再带着他满世界跑，BOBO还小，这样太受罪了。”
  “那你让BOBO在家乖乖等我们回来吧。”沐文树浅笑，并未察觉到陆清离的情绪变化。
  “你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陆清离猛然弹起，刚才那股娇羞气荡然无存，连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怎么能丢下我儿子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呢？”
  沐文树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冒失，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把BOBO当大人了。”
  尽管歉意是真，可陆清离却有些不快，沐文树毕竟是没有当过父亲的，她也不能强求这个男人做得尽善尽美。只是做母亲的心总希望给自己孩子最好的，她不放心带着BOBO满世界飞，又不能将孩子一个人留下，但也不希望辜负沐文树这片心意。
  卧室里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沐文树先开口。
  “那不如，等BOBO长大些了再去。”
  陆清离没有作答，她还在想这件事的第四种出路。就在这时，秀儿在楼下叫陆清离，说有人打电话找她。
  陆清离跑下楼接电话，看了看号码是陆景豪家里的，接起来一听却是个女声。
  “柳妈？”
  “诶，清离，是我，你现在能回来一趟吗？”
  “怎么了，柳妈？”陆清离心里腾升起不好的预感。
  “老爷高血压又犯了，这会儿又不肯去医院，说吃药就好了。现在正躺着，我劝不动，你来劝劝吧……”
  “好，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陆清离本来想跟秀儿交待看好BOBO，因为孩子这会儿在睡觉，陆清离实在不忍吵醒他。可是她正要出家门时，BOBO在摇篮*里大哭起来，陆清离心里一软，便又扭头回来，让沐文树帮着手，给BOBO换了新的纸尿裤，然后抱上他一同去往陆景豪家。
  门口的大金毛一如往常般迎接了陆清离和沐文树，陆清离知道这是沐子扬原先养的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陆景豪还那么好脾气留着它，原先陆景豪是不大喜欢长毛动物的。
  不过如今沐子扬不在，也许唯有睹物思人，留来做个念想吧。陆清离没有多逗留，抱着BOBO走进大门。
  柳妈正站在二楼走廊上，看见清离开门进来，赶紧跑下楼，“小姐你快去劝劝老爷，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嗯。”陆清离点点头，然后小心地走上二楼，径直往陆景豪房间过去。
  “爸，我带BOBO来看您了。”
  一进门，陆清离便甜甜地打了声招呼，本来脸通红的陆景豪看到BOBO时，竭力展开了笑颜，面色也稍稍和缓。
  “柏舟呀……”
  陆景豪小心从陆清离臂弯里接过陆柏舟，轻轻拍着他的背，小家伙像是认识外公似的，笑得露出了粉红的牙龈。
  “长重了些啊。”
  陆清离点点头，“看着看着就长大了好多呢，现在自己都能稳稳当当坐着了。”
  沐文树端着柳妈准备好的热水，晚一步进屋，见到陆景豪时也客气地叫了声“叔叔”。
  陆景豪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陆清离担心陆景豪本身不舒服，抱BOBO久了会太累，便坐到他身旁，想接过孩子，可是陆景豪却舍不得，紧紧抱着BOBO的小身体。
  “多久没见过我这外孙了，我多抱一会儿都不肯啊？”
  陆清离微笑，“爸，您不能这么任性，要是不舒服，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
  沐文树将热茶递给陆清离，陆清离却悄悄使眼色让他直接给陆景豪，于是沐文树的手立刻转了个方向。
  茶杯送到面前，陆景豪不接显得不近人情，他只好让陆清离把BOBO抱过去，接了沐文树递来的热水。
  “清离，你去楼下给我拿个苹果上来吧。”
  沐文树摁着清离，不让她起身，“我去吧。”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开。
  陆景豪是故意借要吃苹果的借口支开沐文树的，他望了望门口，然后扭头轻声问陆清离，“你们私底下在准备婚礼吧？”
  “爸在说什么？”陆清离有些讶异，陆景豪这话问得一点前兆都没有，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跟席慕尧离了婚这么久了，难道一直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呢？”
  陆景豪靠着*头舒了口气，“以前算是我顽固不化，阻碍着你们俩的感情发展。如今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盼着你好，柏舟能健康长大就行。沐文树比起席慕尧的条件是要差一些，但是我看对你还行。”
  “爸……”陆清离情不自禁地靠着陆景豪的肩膀，千言万语卡在心头却说不出口。
  “你们也算是错过谈情说爱的年纪了，早些成家立业，两个人携手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曾几何时，陆清离一直都盼着陆景豪以这样的态度来包容她，给予她自由，如今这些梦寐以求的幸福无声降临时，她却这般手忙脚乱。
  “爸，谢谢您。”
  “你不怪我就好。”
  陆景豪的这句话含义深重，可是陆清离不愿多想，那么多风雨都已经过去，人生终于要拨云见日，迎接彩虹的到来了吧。她望着怀里的BOBO，又想起了自己打算离开的计划。
  想要告诉陆景豪时，却看见他深情注视BOBO的目光。她忽然又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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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因为扫黄，部分章节被退稿，如果有新读者，请耐心等两天，我修改完毕就会放粗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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