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一直很清醒
今日顾敏要陪同唐仁修前往富蓝商贸商谈，整理好文件，她便随唐仁修一起上了车。司机在前方驾驶，两人就坐在了后座。工作时间，唐仁修没有说话，顾敏当然也不会开口。只是，忽而想到上周五的时候，沈澈突然出现，从而回绝了他的好意，她感到很抱歉。
顾敏默了下道，“那个，上周五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唐仁修微笑应声，却是侧目瞥向了她，他忽而问道，“只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顾敏也侧目瞧向了他，唐仁修问道，“他是你的男朋友？”
她和沈澈？顾敏急忙摇头，“不，不是的。”
“怎么会不是呢？你不是说过，只要牵手，就算是恋人了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唐仁修不疾不徐说道，但是莫名的，让顾敏觉得那目光是在审问，她木然一怔，却也被她问住了，其实之前当他问那个问题的时候，她不过是刚刚好看到前方路人的一对恋人在牵手，只是没有想到，他却是当了真。
“之前还说自己身边没有男孩子，原来都是骗人的。”他低声笑说，单手撑着车门，那目光斜斜的扫过来，在阳光倾倒下那张俊脸隐没在阴暗的光影里，“怪不得之前还拒绝了我，原来是因为这样。”
“不，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因为我和他从小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已经很熟悉了，他过来牵我的手，也只是习惯而已，并没有什么的！”顾敏却是急了，因为他完全都误会了，她着急的解释着，就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慌忙，最后轻声说，“真的不是那样……”
“从小一起长大，原来你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唐仁修低声幽幽开口，又是微笑说道，“之前在小餐馆吃饭的时候，你的好朋友陶思甜就曾经说起过，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该不会就是他吧。”
顾敏愕然，他的记性怎么能这么好，在这个时候将往事全都一一重提，“不是……”
“青梅竹马呢，难道一点也没有喜欢过？”唐仁修笑问，顾敏立刻回答，“我当然是喜欢的，是朋友的喜欢，是一起长大的情谊。”
日顾想往同。“我看你倒像是单相思或者暗恋。”他又是道，“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时兴那一套了，只会让人觉得好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第一眼就知道了，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心动。你和他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有在一起的话，那么只能证明，你们没有可能，他是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的。”
他的话语条理分明，字字句句刻进顾敏的心里，他说的没错，她也早就清楚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却让她觉得渺茫，她望着唐仁修，此刻分明那么接近，并肩而坐在一辆车子里，可是忽然之间是那么遥远的距离。他们认识那么久，也没有在一起，只能证明，他没有可能，他是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顾敏轻声回道，“我知道的。”12Zb6。
她一直都知道。
许是那番话的缘故，所以顾敏在会议中有点走神。而心思缜密如唐仁修，他又怎么可能会没有注意到。出了富蓝，回四海的路上，他不禁问道，“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有些心不在焉。”
顾敏一惊，“对不起……”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了。”唐仁修应道，“学妹，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的话，所以不高兴了吧？”
“当然没有……”顾敏急急回答，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因为都是实话。
“我的话是重了些，可能会让你难受，但也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学妹，早点清醒吧。”他好意提醒，嘴角的笑容扬在唇边。
顾敏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她轻声说，“我一直都很清醒。”
“那就好。”他微笑着点了个头，顾敏亦是微笑。随后唐仁修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目光望向了前方。
“恩，那中午见……”耳畔，依稀是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应着来电。顾敏也收回了视线，却是望向了窗外。车窗倒映，映出唐仁修的侧脸。她将窗户降下些许，那些风呼啸着吹过耳边，吹去那些杂念。
是的，她一直都很清醒。
※※※
正要临近午休时间，顾敏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瞧，这一次却不再是沈澈，而是林宛瑜。她们曾经在一所学校念书，更是一个年级的学生，也曾有一度在一个班级。所以联系方式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不单单是沈澈的号码没有变，就连她的号码，也没有变。还在手机的号码薄里保存着，一个电话打来，便又闪动了起来。
顾敏接起，“宛瑜，你好。”
“小敏，你好。”林宛瑜在那头轻声呼喊，而后柔声说道，“抱歉，突然又联系你，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我正好空着呢。”顾敏忙道。
林宛瑜又是询问，“那今天中午你有空吗？”
“有的，今天中午我有时间。”顾敏应道，这一次她主动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林宛瑜显然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她笑着应道，“好啊，我正好也想约你吃饭。那我来你公司这边吧，我知道你要上班，没有时间跑来跑去。我大概三十分钟后到，就在你公司附近的西餐厅，你看行吗？”
“行的，那一会儿见吧。”
其实之前两次拒绝了林宛瑜，顾敏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她也是好意。她本来也想空了找她出来，请她吃饭算是赔罪，而今天无疑可以当是弥补了。只怕会迟到，所以休息时间一到，顾敏就立刻起身离去。
那家西餐厅就公司旁边不远处，顾敏赶到了之后，瞧了一眼周遭，林宛瑜还未到。她便在服务生的招待下，走向了窗口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十分便利，一眼就可以看到外边来往的车辆行人，也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外边进来的客人。
“我一会儿再点餐。”
“好的，小姐，那请问要喝点什么。”服务生微笑询问，顾敏的视线在菜单上找寻着饮品，恰巧瞧见了柠檬水，她便说道，“我要一杯柠檬水。”
很快的，服务生送上了柠檬汁，顾敏笑着接过。
喝了一口后，那酸涩的滋味，从牙尖一直酸到了牙根去，让顾敏蹙眉。其实她一向都不大爱柠檬，更不喜欢酸的东西，从小她就偏爱甜食，喜欢吃糖果吃巧克力。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身上就似乎总是带着淡淡的柠檬清香。真是奇怪了，为什么闻起来那么好闻，可是喝起来却那么酸涩呢。
她不禁轻吐了下舌头，有些受不了柠檬的刺激。
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切，早就被另一个人瞧见了。
就在餐厅上楼的VIP层，隔空的楼层上边，一双温润眼眸一直注视着她。自她从外边进来后，唐仁修就瞧见了她。瞧着她点了柠檬汁，瞧着她喝了一口，而后也瞧见她因为受不了那酸涩，轻吐舌头的滑稽模样，这让他不禁玩味微笑。
“你们认识？”对面的女子，一张清冷的脸庞，她的声音也很是冷漠。
唐仁修的视线从顾敏的身上转移，落回到对方的脸上，“恩，她是我的学妹，现在暂时在我的手下做事。”
“暂时？”那就是还不是正式。
“她是富蓝的员工，暂时借调来四海。”
“你是有打算将她招安？”
“还有待观察。”唐仁修应了一声，那余光又瞥向了楼下的她，却见她正张望着餐厅入口的方向，似乎是在等待着谁。
顾敏不时地望着餐厅入口，终于在不久后瞧见了一道靓丽的身影闪现，曼妙的身影，纤弱的，穿着一条象牙白的裙子，裙摆很垂很直，将她修长的美腿修饰的更为漂亮。她长发披肩，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依旧是那那般的秋水剪瞳，正是林宛瑜。本就是跳芭蕾舞的女孩子，气质更是好到不行。
而林宛瑜也在第一时间瞧见了顾敏，这个位置太过方便，一个抬头望去，就一眼瞧见了，她微微一笑，便朝顾敏走了过来。那头长发，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飞扬起来，真是一步一辉映，周遭的服务生眼睛都瞧的直了，一些男性顾客也不禁回眸瞩目。
顾敏捕捉到了旁人的侧目，瞧着林宛瑜在面前坐下，她这才确信，女孩子留长发果真是好漂亮，是那样的轻舞飞扬的姿态。怪不得，沈澈会喜欢，怪不得，学长也喜欢。
“对不起，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林宛瑜抱歉笑问，顾敏回道，“没有，我也是刚刚到的。”
“点什么了吗？”
“还没呢，等你来了再点。”
说话之间，两人便瞧起了菜单，点了两份套餐。食物上来了，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顾敏动手拿起刀叉，林宛瑜亦是。她是会用刀具的，以前在沈家的时候，就曾经被沈澈逼着一起学习西餐礼仪。而林宛瑜却是更为娴熟，她笑着说，“小敏，你的刀叉用的很好呢。”
“以前学过一些。”顾敏抬眸，林宛瑜笑道，“我知道，小澈跟我说过，小时候家里让他学西餐礼仪，他就拉着你一起学了。”
顾敏微笑，确实是如此，林宛瑜又道，“本来我是不会西餐这些刀叉的，只是去了国外，也不得不会了。你知道的，美国那边都爱西餐，只有唐人街那里的中餐馆比较多，很少能吃到中餐的。都怪我不好，连煮饭都不会，小澈倒是找了个厨师的，可是煮的饭菜味道真的是好怪……”
林宛瑜微笑着聊起了他们在国外的生活，顾敏安静聆听着，她只觉得那些离她很遥远。聊了半晌后，林宛瑜这才收了声，忽而想到什么，她的声音一沉，歉然说道，“对不起，小敏，其实今天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恩？”顾敏微愣。
“我不知道那天是你弟弟的忌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还以为你是不想和我出来吃饭。”林宛瑜说话的时候，眼睛泛红，顾敏急忙摇头，“不，也是我不好，没有说清楚，那天让你误会了，还害你病了。”
“我是老毛病了，总也不见好，也幸好小澈在我身边照顾我，不然的话，我都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有。”林宛瑜笑着说道，又是询问，“小敏，那你不生气了是吗？”
“我当然没有生气，也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顾敏微笑，“今天这顿我来请。”
“不行，一定我来请。”林宛瑜坚持道，“是我来向你赔罪的。”
“那下次我来请吧。”顾敏也没有再坚持了，林宛瑜点了个头，便又吃了起来。顾敏是饿了，一早上工作下来，整个人都空了，林宛瑜却是吃的极少，只动了几口后，就没有再吃，偶尔的，才会又尝上一口沙拉。顾敏瞧见了，不禁说道，“宛瑜，你还是吃这么少哦，要多吃一些才好。”
“我知道，小澈也一直这么说，他也嫌我吃的少，可是你也知道的，我总是吃不多也吃不下。而且，我是跳芭蕾的，要保持体形啊，要是走样了，那就不好了。”林宛瑜是个芭蕾舞者，时刻都要求保持身材美好，顾敏也是理解，却也叹息，“只是这样，你就会失去好多享受美食的机会了。”
“是啊，所以小敏，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林宛瑜双手交握，胳膊肘撑在桌子上，而后双手托着下颚，她望着顾敏道，“我羡慕你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其实你也可以的，偶尔吃一下，身材也不会走形的。”顾敏笑了，林宛瑜却是眼眸微眯，继而又道，“可是小敏，我更羡慕你，能被沈家认可，能被他们一家人接受。”
顾敏一时哑然，其实她也知道，沈家是不待见林宛瑜的。因为林宛瑜的母亲，是一家夜总会的舞小姐。沈母当年就说过，这样的出生，又怎么能配得上沈澈。不要说是沈母了，下至沈清清，上至沈老太爷那都是不肯的。
顾敏望着她，听见她轻声说，“你轻易的做到了，我却怎么也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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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半夜更新晚了，写的比较慢，明日继续来着。本书慢热，但是一定会很精彩，相信维的，就请继续跟随，我相信我自己不会让大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