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是个可怜蛋05
第五章
一群人出来的时候，阮明池已经一个人在做热身运动，坐在沙滩椅上的余教只是用手指挥了一下，季浩他们就绕着泳池开跑。
热身。
训话。
布置今天的训练任务。
“4x100自由泳，4x100蛙泳、4x100蝶泳，4x100仰泳，2x200混合泳，2x400混合泳。”最后余教说，“训练结束后报名的留下，现在下水。季浩，你决定了吗？”
季浩说：“就200混吧。”
余教扬眉看向崔融。
崔融笑了一下，很有自信地说：“我帮季浩出的主意。”
余武摆了摆手，不再多说，撵着他们下水了。
前面的队友都下了水，最先下水的阮明池甚至已经游了半圈往回来，季浩踏上跳台的时候就看见水波动荡摇曳，阮明池用着标准的泳池朝自己游来。
“咻——”刺耳的口哨声响起。
余教展臂，挥手一划。
季浩的身体像是自带条件反射，身体弯曲，绷紧，继而双腿用力，往前一窜，就飞了出去。
“哗啦——
盛夏的上午，季浩在8：26分，跳进了水里。
季浩前世是会水的，狗刨，自以为游得很潇洒，可以撩小姑娘的那种。
直至真正成为了游泳运动员，他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他开了事业挂，所以现在这个身体自带“游泳buff”，肩宽腿长，身体的肌肉醇劲，无论划水打腿还是拧身换气，都从容自在。手脚随便一动就是几米，偶尔侧身换气，景色都在急速后退，好似自己风驰电掣，当真是一条飞鱼。
待到了岸边，身体自然用力，肩膀往下一压，朝前翻滚，“啪”的一声，双腿拍击水面，拧身蹬出。
水下三个蝶泳打腿，继而头冒出水面，“哗啦啦”的水流声，便重回人间。
游泳中途的时候，季浩在边上遇见了正在休息的阮明池。正在抽条的男孩瘦巴巴的模样，肌肉也是薄薄的一层，但润了水的眼睛很好看，像一对儿挂着水珠的黑葡萄，瞳仁很大，挺翘的鼻子配上丰润的唇，看的出来长大后会很好看，会是盛世美颜那一挂的。
但到底和阮上仙不同，少了那出尘的仙气的同时，死气横溢。
季浩抬手就在阮小仙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阮明池的眼睛倏地睁大，又惊又怒地看他。
季浩勾着嘴角笑，这就是差距，要是换了阮上仙，此刻估计天道正气已经打过来，要把他劈的魂飞魄散，换成了这个孩子，只会瞪他，也只能瞪他。
气极了的阮明池说：“你有病啊！”
“你会看啊？”
“你！”
“嗯？”季浩期待地看他，想激他多说些话。
阮明池却抿直了嘴角，蹬着池壁游了出去。
正休息的殷学林看见这一幕，抱着水线从隔壁泳道探头过来，说：“浩儿，你究竟什么意思？报名青训队这事，还有阮明池……这种人，三句戳不出一个屁来，和他说什么废话，打一顿就好了。”
季浩看向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抬手又往他脖子上伸，隐含威胁地说：“要再来一次吗？”
殷学林愣了一下，含糊地骂了一句，转身游了出去。
季浩收了手，也有点无奈。
阮明池这性格确实难以接触，要是打一顿有效，他早就打了，关键是打不得啊，不但打不得，还得好好宠着。
季浩收了心里翻涌的暴虐念头，反复提醒自己，主角惹不得，主角他师父也惹不得，不想死，就往死里宠！
……
上午的训练，季浩没有特别的安排，跟着大家一起训练，主要还是为了熟悉自己这个身体。等着训练完了，所有人起水休息十来分钟，余教吹着哨子，开始摸底测验。
“国家青少年暑期集训队”每年都有，但名额有限，各个省里也不过就是8个名额，男队女队先分一下，少年组和青年组再分一下，最后每个人能去争夺的也只有两个名额。
僧多肉少，身边的都是敌人。
余武名下7名队员，就三个要参加测验。
阮明池还差半个月满十五岁，卡着时间正好可以争夺少年组的名额，崔融代表青年组，多的季浩纯粹是在凑热闹，即便他都和崔融站在一个台子上了，也没人把他当回事。
余教宣布摸底开始的时候，第一个上去的永远都是阮明池。他是游自由泳的，短距离爆发不错，长距离的耐性也很好，阮明池作为“世界之子”，在事业线上，显然是开了大挂。
差点儿十五岁，独自一人进行测验，还是游出了让人眼睛一亮的成绩。
余教高声说：“阮明池，55.23！”
少年组，十五岁，这成绩简直太好。
“好好保持，个儿长起来了，随便进健将级。”余教高声说着，恨不得嚷嚷的全游泳馆都听见。
然后就是崔融和季浩站上了出发台。
队友还在开玩笑地叫：“浩儿加油！”
季浩笑了一下，活动着肩膀，那气势也随着他的肩膀一转一转，变得莫名地强势，黑色泳镜后面的眼，深如黑墨。
其他人隔得远了，倒是没什么察觉，但正好从水里起来的阮明池从季浩身边走过，不知道怎么的就停了下来。他视线落在季浩的后背上，又落在他的肩膀，最后落在了那侧脸上，定定看了一会，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控的视线。
总觉得……季浩好像和他印象里的那个人有些不一样。
但要说具体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出来。
所以。
大概是错觉吧。
“咻咻。”余武吹着哨子，提醒他们测验就要开始。
阮明池收回目光，从季浩身后走开，走远了。
200混很快游完，季浩游得不好也不坏，诚然他开了事业挂，但不该浪费力气的地方真的是多出半分力都觉得没必要。
最后季浩比崔融慢了一个身位到达终点，一个身位就是一秒多钟，在分秒必争的游泳比赛里，这就是很大的差距。
在水里做了两个深呼吸的崔融抱着水线笑：“游得不错啊。”
看那笑容，简直膨胀的不行。
季浩对证明自己兴趣不大，笑了笑，转身游走了。
等他上了岸，大家似乎都认为这个结果理所当然，余武也是表情淡淡的把两人叫到面前说了时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让他们散了。
一群人进了更衣室，各自先是去了淋浴间冲了一下身上，季浩洗了头，今天下水没戴泳帽，泳池里加了太多的药剂，特别伤头发，免费染金发，不过季浩不喜欢，所以就洗的时间长了一点。
出去的时候，其他队员已经快换好衣服，聊的正欢，季浩不知道他们之前聊到了什么，只是过去的时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有人说。
“浩儿这就是无聊陪游。”
“对啊，之前我还挺期待的，他大张旗鼓的参赛又换项，我还以为他真能逆袭。”
“算了吧，不可能的。”
季浩甩着毛巾大咧咧的走出来，身材一览无遗，他也没一点儿不自在，正往宽了长的身体裹着线条清晰的肌肉，走出来的瞬间，更衣室里安静了一瞬。
“别在背后说人闲话，听着呢。”季浩视线扫过一圈，最后看向绷着矜持笑容的崔融，说，“没好好游，下次会认真。”
其实场面挺尴尬的，大家聊这个话题也没什么恶意，单纯开玩笑，但被当事人听见又说出来，大家的脸上就有点儿挂不住了。
尤其最后季浩还挑衅了一下。
崔融抿着嘴角笑了一下：“那我还真期待了。”
明显是不高兴了，季浩的话满是挑衅，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说完话，崔融又嘴欠补充了一句：“名额有那么好拿吗？我努力那么多年还没拿到呢。”
季浩打开衣柜，头也不回地说：“实力不够当然拿不到。”
“……”崔融笑不出来，这话简直诛心，恼羞成怒，“你实力够，你怎么没进国家队，拿世界冠军？”
季浩拿出衣裤，合上了柜门，转头看过去的眸色很深，他并不说话，只是咧嘴笑着，所有人都觉得他笑出的牙齿尖利的像头猛兽，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拿不到？”
崔融被那双眼看着，有一瞬间都快信了，继而回过神来，“哈”了一声，“世界冠军？傻吧！”轻蔑地看了季浩一眼，转身离开。
一群人跟着崔融走了，更衣室里瞬间空了一半，剩下了殷学林和季浩面面相觑，靠门边的地方还站着阮明池。
阮明池不说话，深深看了季浩一眼，转身撩开了门帘。
剩下的殷学林说：“你这是……说什么置气的话啊？扇自己脸好玩吗？真是从昨天起就怪怪的，咱们能正常点吗？”
季浩也不说话，阮明池不在他懒得装，收了笑容的脸像是取下了面具，有种暴虐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然后他舔了一下牙槽，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衣服。
虽然并不想刻意去证明什么，但这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还真不怎么让人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