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师小蕊朝浴室走去的脚步一顿，她看着秦新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竟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来。
  秦新解释：“霖霖不是受伤了么？我问过医生最好不要碰到水，我怕你一个人不方便，所以……”
  师小蕊犹豫不定。
  坐在床上的霖霖在此时开口：“妈咪，就让蜀黍帮我洗吧。”
  秦新看过去，既激动又感激。
  霖霖别扭的把头转向了一边，并不想和秦新对视。
  师小蕊同意了：“那等会儿吧，我先给萱萱洗澡。”
  “妈咪！”萱萱搂着她的脖子看了秦新一眼，“萱萱也想让蜀黍帮我洗澡好不好？”
  她说完，还调皮的朝秦新卖了卖萌，语气特傲娇：“蜀黍，萱萱给你个机会哦，要不要给萱萱洗澡澡？”
  秦新激动的不能自已：“好啊，蜀黍也帮萱萱洗澡澡。”
  师小蕊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是这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她的孩子怎么就和秦新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妈咪！”萱萱兴奋的重新看向师小蕊。
  师小蕊无情的拒绝了她：“萱萱是女生，妈咪帮你洗澡澡就好了。”
  “妈咪……”
  “乖，听话。”师小蕊很坚持。
  萱萱默默的看了秦新一眼，失望的撅了撅小嘴儿：“好吧。”
  秦新想再争取一下，但瞧着师小蕊的脸色，到底没再说。
  师小蕊抱着萱萱走进了浴室。
  秦夫人正好帮忙把洗澡水放好，装作无意的替秦新说好话：“小蕊，在这个浴盆里洗吧，秦新亲自买的，方便，也安全。”
  师小蕊顺着视线看过去，就见秦夫人旁边是一个原木色的浴盆。
  眸色不由自主的深了深。
  她曾经在育婴店见到过这个牌子的浴盆，质量很好，主打的又是健康安全，自然，价格贵的离谱。
  她没舍得买。
  萱萱一见澡盆又兴奋了起来，不停的催着：“妈咪！妈咪！快帮萱萱洗澡澡！”
  “好。”收回思绪，师小蕊笑了笑，没再多想，熟练的替她洗起澡来。
  半小时后，小美人出浴，接下来轮到霖霖洗了。
  师小蕊不放心秦新，替萱萱穿好衣服，托付给秦夫人后，犹豫了两秒，还是走进了浴室。
  “妈咪！”一直处于傲娇状态不跟秦新说话的霖霖，见师小蕊进来后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
  “霖霖。”师小蕊走过去，和秦新保持了一点距离，“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都累了一天了。”秦新摇摇头，很坚持。
  身躯半蹲，他骨骼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先把霖霖的身体打湿，然后抹上新买的沐浴露。
  他的动作不熟练，甚至有些僵硬。
  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小孩，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
  他缺失了三年的陪伴，暗暗发誓，往后的每一天，都会加倍弥补回来。
  两个孩子的肌肤都很白嫩，秦新都不敢用力，生怕留下什么印记。
  师小蕊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不像刚才的热闹，这会儿浴室显得有些安静。
  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妈咪……”霖霖的眼珠转了转，没受伤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霖霖想洗头。”
  “我来。”师小蕊还没说话，秦新就把话头接了过去。
  起身，他去拿莲蓬头。
  试了试水温，又调到最小，他走了回来，看了师小蕊一眼：“要不让霖霖趴你腿上？”
  师小蕊点头：“好。”
  霖霖的小脑袋很快就趴在了师小蕊的腿上，秦新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头发淋湿，再涂上洗发水，轻轻的按摩着。
  避免不了的，他和师小蕊一下子靠的近了起来，仿佛呼吸都交缠在了一块。
  师小蕊不由晃了晃神。
  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和他，没有争吵，没有冷漠，气氛良好的待在一块，为孩子洗澡洗头。
  不止是她，秦新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而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霖霖原本抿着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十五分钟后，霖霖和萱萱一块躺在了大床上。
  秦新杵在房间里，不舍得离开。
  “孩子要睡觉了，你出去吧。”师小蕊背对着他给孩子盖被子，没看他。
  “我……”喉间的话转了又转，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好吧，我就睡隔壁，有事叫我。”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两个小家伙躺在师小蕊怀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师小蕊却失眠了。
  睁着眼睛，她看着房顶心绪复杂。
  脑海里浮现的，毫无意外，都是秦新。
  他早上的生气，无奈，对孩子的温柔，还有在别墅外说的那些话……
  她不能否认的是，那会儿听到霖霖受伤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如果不是他在身边陪着自己，安慰自己，恐怕自己不会那么快冷静下来。
  想的多了，她更加睡不着了。
  没多久，她觉得很口渴。
  轻手轻脚的下床，她决定下去倒杯水喝。
  却没想到刚下楼梯，就瞧见了客厅里亮着微弱的光。
  而沙发上，秦新就坐在那里。
  寂静的夜晚，有一点响声秦新都格外注意，一转头，就瞧见了楼梯上的她。
  “怎么下来了？”放下酒杯，他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她站在楼梯上。
  他停在楼梯下。
  四目相对，一瞬间似有说不出的情意在空气中流转。
  他的嗓音温柔，很容易让人沉沦。
  半晌，师小蕊率先瞥过头，淡淡开腔：“下来喝水。”
  “睡不着？”
  师小蕊微微一怔，没想到被他看穿。
  她没说话。
  秦新想了想，转身走向厨房，一边走，声音一边传来：“给你热杯牛奶吧，你喝牛奶容易入睡的快。”
  师小蕊来不及出声阻止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熟练的拿出牛奶放到微波炉里转。
  垂下眼眸，她心中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说不上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的习惯？又或许，是他今晚太过温柔？
  两分钟后，秦新端了牛奶过来：“过来坐吧，别在那站着了。”
  师小蕊犹豫了两秒，最后走到了沙发那。
  牛奶温热，散发着香味儿，她拿在手里，静默不语。
  “喝吧。”秦新朝她笑笑，想了想，又问，“吃饭的时候看你吃的不多，饿不饿？要不要弄点东西给你吃？”
  “不用了。”师小蕊摇头，迟疑了两秒加了句，“我不饿。”
  “咕……咕……”
  可惜，她的话音才落，毫无征兆响起的肚子叫声戳破了她的谎言。
  师小蕊尴尬脸红。
  秦新却是宠溺一笑，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很快，等着。”
  说罢，他不待她拒绝就转身又去了厨房。
  师小蕊唇瓣动了动，最后随他去，心中却是好奇的，甚至是隐隐有些期待，他会做什么给自己吃。
  十五分钟后，阵阵香味飘了出来。
  师小蕊心中一动，竟然是她最爱的番茄金针菇面的味道。
  鬼使神差般，她走了过去。
  秦新正好把面放到餐桌上：“吃吧。”
  诱人的汤汁，被切的整齐的红色番茄块和金针菇交缠又分明，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大开。
  “谢谢。”师小蕊没敢看他，只是低声道了谢。
  看着她低头吃饭的模样，秦新心中异常满足。
  偌大的客厅里，两人一坐一站，谁都没有再说话。
  昏黄的灯光下，是难得的和谐，仿佛有什么在悄然发生改变。
  一碗面吃饭，师小蕊站起来就要收拾。
  “我来吧。”秦新立刻凑了过去，伸手去拿碗筷。
  师小蕊拒绝：“不用，我来吧，已经麻烦你了。”
  她很坚持，秦新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她走进厨房，在水龙头下洗碗的模样，他突然有种家的幸福感。
  有她，有孩子，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真好。
  即便没有回头，师小蕊都能感觉的到身后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
  收拾好，洗完手，转身，她低声说道：“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小蕊……”就在她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秦新拉住了她的手。
  师小蕊身体不自觉的有些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急促起来。
  秦新喉结上下滑动，低头凝视。
  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像是笼罩了层淡淡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就想轻抚。
  情不自禁的，他向她靠近。
  师小蕊想动，却移不开脚步。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
  安静的厨房里，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就在秦新的唇即将碰到她的脸颊时--
  “妈咪……妈咪……萱萱要上厕所……”
  楼上传来了萱萱的叫喊声。
  师小蕊身体一僵，随即像是突然回过神般推开了秦新。
  她下楼的时候特地没关上门，为的就是防止孩子突然想要上厕所自己会听不见。
  秦新瞧着她红着脸跑开的身影，眼里染满了笑意。
  他和她之间在慢慢改变，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觉得开心。
  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澡，正要躺床上，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阿枫。
  “喂。”秦新接起。
  片刻之后，他的脸沉了下去：“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