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听到钱汝君的说话，已经有人退出去查资料了，没有把钱汝君的祖宗十八代搞清楚，是他们的失职，但皇帝太急了，他们还没来得回收消息呢！
“还是谈谈沙拉酱的作法。如果你把作法教给朕和朕的御厨，那么朕就赐你自由如何？”
钱汝君绝对想不到，她这次要做亏本生意，她的奴籍早就已经解除了。高兴地同意下来。
皇帝刘恒召来御厨，并问钱汝君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要知道，钱汝君进皇宫可是通过女官全方位的检查，按道理，身上应该一无长物。
钱汝君摇头道：“你们的东西不行，我有准备，然后钱汝君从宽大的衣服里，变出一陶壶油、蛋、柠檬、糖。
看到钱汝君拿出的东西，御厨们和皇帝都有点傻眼。
除了鸡蛋，他们竟然认不出其他东西来。
唯一比较眼熟的是油。起码跟动物油脂，还有一点类似。
在场只有皇帝有主动发言的权利，所以他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第一一五章 现场操作
幸好，负责搜身的女官并不在现场。要不然她看到钱汝君从宽大的汉服里，能拿出这么多东西，估计要晕倒。她明明详细检查过，甚至摸过身。至于脱衣服的要求，她倒是没有提出。要不然，害羞的钱汝君一定不会就范。
大汉时期，对身体的尊重，反而没有后世那么注重。但不管是什么时候，钱汝君都不想再别人面前脱衣服。这也是她当老处女习惯的后果。
有些事，只要做过一次，就不会害怕了。至于让薄庆看光光的那次，在钱汝君心里，并不算数。那只是一次失误。
钱汝君也不知道，事后这个女官，被上司鞭打了几十下，好几天不能起身。事后更被发配到洗茅厕的单位去。她负责的可不是皇帝御用的厕所，也不是后宫贵人如厕的厕所或便盆，而是宫女们使用的茅厕，那可是真正的茅厕，堪称后宫最令人廻避的工作。
但是就算钱汝君知道会害到那位宫女，也爱莫能助。毕竟，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才能顾及别人的幸福。钱汝君时常觉得要做一个不会危害别人的好人很难。
皇帝的问题，当然要认真回答。钱汝君摆出一副你是皇帝，她绝对不乎忽悠你的态度说道：“这些东西分别是油、蛋、柠檬、糖。”
钱汝君边说边手呈刀状摆在旁边介绍道。很有后世产品介绍的风范。只是她一直注意着不能抬头看皇帝，感觉很累。因为，她真的习惯注视着别人说话。
皇帝苦笑，虽然钱汝君的声音清脆，回答得也很清楚。但事实上根本解决不了他的疑问，偏偏对方是小孩子，又不能计较对方不懂得分辩问题。虽然贾谊曾经跟皇帝刘恒提过，钱汝君是天才儿童，但他根本没往心理去。
皇帝刘恒除了鸡蛋，他都不认得。勉强让识油，但这油很显然跟他看过的油不太相同。
虽然皇帝不认得这些低俗的食物是正常的事情。但刘恒不是一般皇帝，而是是会亲自下田的皇帝。而且他后宫所有的饮食和衣裳，都是宫里的皇后和妃子们，一手打理出来的。每天，皇帝也会亲自下田耕种。跟别的皇帝比起来。他的作为已经相当亲民。
一般蔬菜和粮食他是清楚的。
但是他发现，不但蔬菜沙拉里的果菜他有大半不认得。现在连沙拉酱的材料，他都看得一头雾水。如果不是他太低能，那就是钱汝君太过高竿。
大汉以农业为立国的根本，对于能增加的农作物，当然会特别看重。
皇帝刘恒突然觉得，他对蔬菜沙拉的重视还不够。
钱汝君也不知道，她拿出的东西到底大汉时，传进来了没有。大量的物品传进大汉，似乎在张骞要通西域以后，甚至要到后来班超开始经营西域，大量西域的东西才传进来。此时大汉习惯吃的东西，在钱汝君看起来，好吃的不多。
没有甜、没有辣，有苦味、盐味、酸味，但又过于单一。其中盐，对百姓还是高端存在。钱汝君也买盐，不过她发觉盐不像她习惯的洁白如雪，而是掺了很多的沙子，让人觉得很体，就像雪地被人踩过一样。害她必须教绿儿如何将盐重新泡水，然后再煮出来，浪费很多柴薪。
现在钱汝君的柴薪已经是跟外面的农家购买，可不是顾俊辛苦的砍柴挑来。其实，钱汝君还是很照顾顾俊的。同被王姓妇人买去，她觉得顾俊就像她的兄弟。
反正大汉对新事物的包容性很大，她就当个领路者，让这些作物展现在世人面前好了。
只要让皇帝认识到她的重要，之后谈条件比较好谈。
其实最让钱汝君头痛的是，这个时期听说是没有糖的，没有谈到怎么解决甜味问题呢？大部分是直接吃甜的水果了。而糖是后制产品，她在空间用意念压榨简单，但是在外界要制作出来，她又模糊了。她隐约记得后世记载小户农家就能开糖廍赚钱了。
至于柠檬能够产生的酸，她们倒是解决了，因为醋老早就发明了。其实钱汝君很好奇，这么难闻的东西，怎么会有人把它说成琼浆玉液？
之所以知道汉朝有醋，还是钱汝君，在薄庆家吃饭时发现的醋。不知道外面价格如何？
其实钱汝君是故意拿柠檬出来，柠檬可以用醋取代的，不过钱汝君觉得用醋的风味不佳。
钱汝君以天真的语气回答皇帝：“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拿过来一个盆子，还有一个勺子过来。对了，只能留皇帝和御厨。再不济，你们也得转过身哦！
皇帝没办法，只好让其他人先退开，只留下御厨，至于保护她安全的侍卫。倒不能叫他们退开，只让他们背过身也就算了，贾谊当然也就不能留在现场之后。
皇帝，想想贾谊在这里也没啥用，就让他先回去了。
至于答应贾谊的好处，之后会由朝廷依照一定程序颁发下去。贾谊回家之后，得准备全家再次搬迁了。
要做沙拉酱，其实也不会太过困难，钱汝君见人差不多各就定从了，就开始动工了。她可是想早点回家，站着好辛苦。
她先将鸡蛋打入，然后将糖、还有盐放进打碎的鸡蛋里面，然后均匀搅拌起来，直到，鸡蛋微微起泡，当鸡蛋已经能牵出一条不会恢复原状的小山时，加入一匙又一匙的油。过程中当然要不断搅拌。直到搅拌完全均匀为止，直到油全部融合在里面去，他又加了一点柠檬，再继续搅拌。柠檬不只可以增加芳香，也起到润滑效果。
然后沙拉就完成了。
御厨看到这个结果并没有比较高兴，因为现场出现了太多他们没有办法掌握的食材。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去哪里拿到这些食材，所以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了皇帝。意思就是皇帝，这能不能拜托你想想办法，毕竟东西是你要吃的。
虽然替皇帝解决困难是御厨的义务，但是此刻，御厨认为这件事，恐怕不能由他们解决。
第一一六章 口水战
御厨们平时解决的食物问题，多半是如何在现有的食物中，找到最合皇帝胃口的饪调方式。而不是解决食物来源问题。
对宫廷来说，如何四季如常的供应皇帝菜肴是最重要的。
平时他们根本不会自找麻烦地去弄来奇珍异果，弄得皇帝想吃，他们又找不到的下场。
所以贾谊搞出来的这一出戏，对御厨来说，可是天下灾难。私底下御厨，已经把贾谊骂死了。
要弄来这些从来没有听过的蔬菜水果对他们来说太高大上了。
所以他们直能眼巴巴地看着皇帝，让皇帝自个儿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皇帝如果覇道一点，他们还是只能摸摸鼻子，想办法找钱汝君解决。毕竟，皇帝已经帮你开了一扇窗，你也只能爬出去看看外面是不是万丈悬崖。
简单一句话，御厨们很为难。
不过，不解决蔬菜来源的问题，他们也没有办法作出蔬菜沙拉给皇帝吃，最终承受着还是皇帝，皇帝总不能为了一道菜，就炒他们鱿鱼。
皇帝从御厨们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他问道：“你们几人，可看清楚蔬菜沙拉如何作？总不能以后朕想吃，都得找贾爱卿，或者钱……爱卿来为朕做吧？”
这么简单的作法，对厨艺火候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御厨们根本是小菜一叠，不值得一提。所以来学习的三个御厨们当然齐一的回答：“学好了。”心理想，但学好了，不代表做得出来啊？而且三个人心理打着小九九，这独门的作法，虽然简单，但不能传下去。
一直到后来，后宫蔬菜沙拉大流行，三个御厨实在做不过来，不得已才把厨艺传了出去。至于钱汝君要求的法不传第五人，又有谁理她呢？
得到御厨的承诺，皇帝摆摆手，让他们下去。御厨们松了一口气，纷纷告退，退下去时，还不忘记把钱汝君眼前的蔬菜沙拉，连做菜的渣渣都不放过地拿下去。
要不是沙拉酱真的很少，少不得他们要尝尝味道。
不过，他们知道，皇帝等一下一定会想要尝尝，可惜，沙拉酱要配的菜色，他们也有三分之二看不明白。
这刻御厨尚不敢自由发挥，只能依样画葫芦。幸好他们没有自作主张，要不然他们真的得浪费这些沙拉酱了。
当皇帝让御厨下去，等于发出了隐形的招呼，侍卫们纷纷转了过来。刚才，他们只能用耳朵听动静，可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幸好钱汝君这次的表演用不到刀子，要不然，他们也要如临大敌。他们可不会因为钱汝君是小孩子，就放松警戒。
宦官们守在外头，更是焦急，看到御厨们走了出去，就一涌而入，迅间就各就各位，看不出有丝毫变化。
除了贾谊不在宣室殿里，宣室殿里的摆设一切如常，让钱汝君有种作了梦的感觉。至于皇帝表情有没有变化，只看得到皇帝衣角的钱汝君哪会知道。
钱汝君只能站在一旁，等着皇帝发话。她和皇帝都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只不过钱汝君只能备动迎战，皇帝却能主动出击。
但是皇帝刘恒，却很久没有发出声音，钱汝君实在很想抬头看，却知道不适合，想想这个姿势，本身就是一种弱势。你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又如何作出最合适的应对。
许久之后，皇帝刘恒总算叹了一口气，将宣室殿里一直提着的气氛，轻轻的落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受到影响，轻松了下来，钱汝君也不能例外。
皇帝刘恒开口了：“朕明白，你送来给贾谊的蔬菜，都极为珍贵，应当也是你费心收集种子，并且种出来来。朕也能知道，你的菜，美味天下第一，无人能比。菜里面，还有一种灵性，可以让人精神倍增。是养身健体最好的搭配。朕在宫里也开了几亩田耕种。朕和朕的皇后、嫔妃每天都是吃菜园里自家种的菜。甚至羊只、禽类，在朕的后宫，还有上林苑里也养了不少。然而，蔬菜沙拉里，大部分的菜，我们都没有种。听说外界也很少。最使少部分有种的蔬菜，也没有你种出来的好吃，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人都是朕的子民，替皇帝做些服务，似乎也是应该……唉，但你的年纪实在太小，你说朕该怎么办才能吃到好吃的蔬菜沙拉？”
钱汝君觉得，皇帝讲那么多，那是在套她的话呢！
其实，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实际上钱汝君知道，皇帝希望她自投罗网呢！但她不能，她跟薄庆和几户人家，都打有契约。钱汝君很有契约精神，不会随意废弃，就算有皇帝当靠山，也不会。
所以她要实际上拒绝皇帝，但话里又不能出现拒绝的意思，想了想，问题的根本所在，就是皇帝想吃你的蔬菜沙拉，最神秘的酱料，你已经交皇帝了，原材料问题，能解决掉，也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于是钱汝君只能尽量伪装成天真可爱的小萌妹，傻乎乎地说道：“皇帝要是爱吃，我可以每天派人到樗县的女学堂里。皇帝家里人那么多，只要找到女学堂里的萧阳，跟他拿就好了。至于那些果菜，就当作我的一片孝心。我不收钱。而且皇帝答应恢复我的自由身，我很开心，要感谢皇帝，每天供应皇帝蔬果，我很乐意呢！“
钱汝君心想，恢复自由身以后，她就要应付大汉官员收税，有了皇帝蔬菜供应商的身份，那些官吏应该会网开一面，不会额外加零零碎碎的东西。钱汝君可看过一本小说，提到大汉文帝时期，官员私底下把税都收到十几年后了。
虽然钱汝君说的很美好，甚至钱汝君没说到忠心而是孝心这等口误时，那一瞬间，他的脑子转过收乾女儿的念头。但皇帝刘恒没那么容易忽悠，还是专注在问题所在。
第一一七章 长安屋宇
皇帝刘恒没办法，只好直接张口提出诉求，要不然眼前这个没心机的傻娃子还不知道要给他绕到哪里去呢！
“你能不能来宫里替朕，打打下手？”
钱汝君脸色一黑，听说皇帝和大臣最喜欢绕弯弯，怎么不按照规则来了，欺负她是小孩子吗？
她真心不想入宫，这时候她失去分寸，再也不能跟皇帝绕圈子，虽然知道拒绝皇帝很得罪皇帝，但是不拒绝不行啊！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她绝对不想当一个笼中鸟，她还要环游世界呢！满足她在后世的愿望。虽然没有高铁、飞机、大船，但她可以用一双脚走到。还可以坐在马背上。
钱汝君背脊发冷，突然理解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跟皇帝讲话时，根本不能像平常一样自然，还不能随便拒绝皇帝。因此讲话就得花脑力，不是普通能干的工作嘛！
难怪在皇帝身边的人，都得是一些妖孽一般的人物。钱汝君当然不承认，她正在像妖孽的路途前进。不然，在这个位置，她随时都可能被击倒。
钱汝君半真半假的抖着身子道：“民女年纪太小了，不适合入宫……皇帝伯伯，你要不要找别人啊？”
皇帝伯伯？这名词如果是他那些各地封国兄弟子女叫，他可能会觉得很腻歪，此时，他竟然有一种新鲜的感觉。加上刚才突然想到的点子，他突然觉得收一个乾侄女或乾女儿似乎很不错。不过，皇帝想收乾女儿可没这么容易，在大汉就算是公主都有封地，还要宗族那边同意才行。
当然，如果没有太多反对的理由，他们一般也不会违逆皇帝的意思。
但是皇帝觉得还是在看看，如果钱汝君表现好，多收一个女儿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进宫的问题上，对民间的女人来说，进宫的唯一途径似乎真的是成为宫女，而宫女本身都是皇帝的后备妃子。虽然他即位以后，潜退了好几批宫女，甚至有些宫女是上一代，甚至上上一代，无去可去的宫女，真要论起来，还真是可以**的关系。
但相对起来，后宫对女人来说，并不是太大的禁区，时常有些贵妇，会进宫陪皇后、妃子们说话。对此，他并没有禁止。只不过皇帝回宫的时候，都会事先通知。那些不相干的人如果在皇帝要去的地方，都有人会请她们事先回避。而回避的方法，通常都是出宫。
“咳咳‥…只是入宫种田，不是入宫当宫女。我在长安赐你一个宅子如何？要不然，你说有人能帮我种出那么好吃的蔬菜吗？”
不是入宫当宫女就好，钱汝君松了一口气，回答道：“要种出民女家的蔬菜，需要一点特殊的配方，皇帝派一个人负责。民女教她就是了……至于长安城的房子，民女过来教她的时候，可能要借住一下。这样可以吗？”
钱汝君想了一想，长安城的住宅，应该，要价蛮高的吧？在后世的北京城，房价涨到非人哉的地址，并不是说北京有多好。雾霾那么重，呼吸都困难，但是为什么那趋之若鹜？还不是中央政在这里，重点大学集中，所以才吸引了各种人的聚集。
现在的长安城，可以说是世界文明的中心所在，即使是现代的罗马城都远远不如。虽然钱汝君觉得长安城很臭，不想注在这里，但转手卖掉也能赚很多钱吧？
不过，她不打算卖，这里可以成为她商业王国发展的据点，想要环游世界，那么就要赚足够的钱，想要盖出她梦想中的现代化城市，前期的投资，也需要很多钱。
进长安城来做生意，有一个到聚点对她们来说会很方便。
想到以后发展的需求，钱汝君又不想放弃这栋免费房子。可她又不想把自己绑在长安城，她建立的女学堂还她并不想放手，她知道最初建立规矩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