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
94年出生的尔莎不仅是在英国有名，在全世界都有名，她进入种花国观众眼球的时间比较短，却很有冲击力。
在16年的时候，她帮英国本土的奢侈品牌拍了一组秋冬大秀广告图，图中的她很是劲爆地剃了小平头，看她的模样，绝对想不到，如此帅气的模特竟然是一名女性。
当时网上就有许多分嗷嗷嗷嗷嗷地叫着被尔莎掰弯了，女粉更是疯狂表白，说她们要给尔莎生猴子，就算她是女性也能生啊！
从那组大片拍摄过后，她的形象就发生了改变，其他超模都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只有尔莎，永远剃着小平头，将她冷硬的面部线条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而这个改变，不仅没有对她的模特之路造成影响，相反，让她从一众年轻美丽的女人中杀出一条血路。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时尚圈以及娱乐圈都掀起了一股中性风，各大品牌的设计师，也对短发的中性模特抛出橄榄枝。
然而，就算是女模特中有部分走起了中性风，却很少有人同尔莎这样如此彻底，她们身上有许多顾虑，如果他们撑不出中性风的气质怎么办，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部分同行的畏惧不前，以及尔莎得天独厚的面部特征，让她在几年后的今天依旧是全世界最有名的中性模特，并且还借此走入了更多的奢侈品秀场，成为了超模之一。
但，无论是孔宣还是江虹飞，在知道搭档女模是尔莎之后，他们都觉得有点微妙。
他们已经看了之前《vivid》所有的男女合拍封面，按照他们的尿性，在选择让两性同时出现在杂志封面时，主编会更加倾向于表现出两性差异。
那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了，如果说尔莎走她一贯的风格，表现出中性化的一面，那孔宣应该怎么做？
江虹飞与孔宣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vivid》的法国编辑部在巴黎的圣奥诺雷街，这里可以说是巴黎的上东区，chanel的第一家店、爱马仕旗舰店，还有法国时装工会等等等等在时尚界有一席之地的建筑物都在这条街上。
就连亚瑟的工作室，都在圣奥诺雷街的最边缘，这已经成为了法国时尚界的共识，所有大牌的工作室，不管大小，都会在这条街上有分点。
因为亚瑟的缘故，江虹飞他们对这条街都很熟悉，所以不需要任何人指点，便找到了《vivid》的总部。
瑟琳那是个精明强干的女魔头，她的时间安排得很紧，每天都要见各种各样的模特，时尚界各种各样的大人物，所以，你永远只能等待她，不能让她等待你，在预定约见时间半小时前，孔宣就坐在会客室中等待。
江虹飞都没有办法陪他进来，经纪人在将模特本人送进来后就被请出去了，因为瑟琳那女士需要见的只是孔宣，而不是他。
对此，江虹飞倒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混了这么久，他早就知道了时尚界的高贵之处，在这圈子中，金钱虽然能够起到作用，但却不是决定性的，像瑟琳那这样可以被称为四大天王的主编，你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不过，孔宣得到的待遇，倒是跟一般模特不太一样，他们约好见面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但一点十五，瑟琳那女士就踩着10厘米高的高跟鞋进入会客室。
她留着一头灰色的半长发，今天身穿一袭chanel的经典小黑裙，脚踩红底鞋，当瑟琳那走进会客时，孔宣站起来，冷淡地对她问好。
没错，他脸上的表情绝对能用冷淡来形容。
瑟琳那一点都不在乎孔宣的表情，相反，她的眼神严厉如同x射线，将孔宣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
孔宣是种花国的男明星，到目前为止，登上法版《vivid》的男明星都寥寥无几，更不要说是种花国的男明星了，她能做出这个疯狂的决定，甚至都没让孔宣面试，自然是因为她在孔宣身上，在他为亚瑟拍的广告上，看见了某种特质。
某种说不定能让整个时尚界都为之动荡的特质。
瑟琳那很确定，这种动荡，绝对不仅仅限于上一次时装周亚瑟宣布孔宣是他的灵感谬斯，或者这一次他让殷受当小爱豆。
对这种行为，她嗤之以鼻，甚至觉得这是哗众取宠。
瑟琳那想，亚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找了孔宣当灵感谬斯，并且让他拍了一系列颠覆传统的广告，这让她发现了，孔宣真正的潜力。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就行了。
瑟琳那对孔宣道：“转个面。”她是用法语说的，瑟琳那很清楚，这年轻人会说法语。
果然，在她说完之后，孔宣就转了个面，让女王一样的主编将他从前到后，细细打量。
瑟琳那道：“我需要一套黑色的西装。”她看了一下孔宣道，“s码。”
s码对孔宣来说肯定有点小，因为他的身高很高，是典型的模特身材，但他们马上拍杂志封面，并不需要拍全身，相反，他只需要上半身。
如果穿孔宣习惯穿的m码，大小会刚刚好，但瑟琳那认为，她需要更小的，更窄的，能显现出孔宣腰身的衣服，s码真穿上会不舒服，但无疑会勾勒出他性感的身体曲线。
她想展现出的，是精致、性感的美，只有极端剪裁才能更好表现出她想要的感觉。
随后，孔宣就真正意识到，《vivid》法国版的主编究竟有多大能量了，半个小时之内，亚瑟、芬迪、巴宝莉……各个大牌的黑西装都出现在了《vivid》编辑室的试衣间内。
全是s码。
这让他不由对眼前全身散发着女王气的人族女子另眼相看，在法国时尚界，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瑟琳那拍拍手，对孔宣道：“开始换衣服吧。”
……
在孔宣拍杂志封面时，江虹飞也没有闲着，他直接跑到了亚瑟的市场部，开始与跟他一样的生意人切磋。
他们要好好讨论一下，孔宣下一季的代言费。
奢侈品的代言人基本上都是一季一签，因为代言人都是品牌设计师决定的。
任性，基本上就是品牌设计师的共同特征，在他把你当作灵感谬斯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但一旦设计师离职或者他无法从模特身上汲取灵感，就只会毫不留情地离开模特，开始寻找下一个灵感点。
出于这种原因考虑，即使现在亚瑟对孔宣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热爱，他同这品牌签约也只不过是签了一年而已，这一次江虹飞来到法国，除了带孔宣拍《vivid》封面照以外，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谈下一季度的代言费。
哦对，这一次代言费还不仅仅是孔宣一个人的，殷受也有，他已经成为亚瑟童装线的代言人了，虽然童模的出场费用与正常模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合格的经纪人总是要尽量从羊身上薅更多毛的。
亚瑟市场部的负责人是个中年老帅哥，别看他长了一副绅士的皮相，实际上却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在谈生意的时候，很容易把对手杀的鬼哭狼号，恨不得从总部的窗户中跳出去。
然而，这人同江虹飞已经打了几次交道，知道这外表年轻的种花国青年是个狠角色，他身上一点都没有这年龄应该有的浮躁，相反沉稳地不行，又惯用四两拨千斤的招数，自己若不小心，在他手中讨不到一点好的。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了两分。
江虹飞也笑咪咪地在另一张沙发上落座，脸上那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但等他开口，内容就很有铜臭味了。
他递上几张纸：“上一季度种花国销售额同比增长43%，在全世界奢侈品销售额放慢增长甚至是倒退时，创造了新一代的市场奇迹。”
他道：“我们都知道，这跟孔宣的代言是分不开的，所以，今年的代言费，应该要动一动了。”
老绅士道：“孔宣先生作为代言人确实很优秀，对我们品牌的推广作出了卓越贡献，我们准备在正常全球代言人的代言费用向上调15%，你看怎么样？”
江虹飞心说不怎么样。
在代言费上，并不是说牌子越大，给的代言费就越高的，相反，品牌的代言费用基本上与牌子的逼格呈反比。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像是一线奢侈品，就算是一分线都不给，明星们都会抢着当代言人，对他们来说，成为奢侈品大牌的代言人，简直就是高端上档次的象征，对国际影响力也很有提高。
相反，只有那些野鸡牌子，才会愿意拿出高端代言给请明星，因为他们需要明星帮忙拓展知名度。
换言之对大牌来说，明星最多就算是点缀，他们甚至还会嫌弃哪些人平时走的路线不够高端，让他们来代言有点毁形象。
这些牌子，都很有挑剔的资本，在给钱上，自然会吝啬好不好。
但因为孔宣的带货能力，还有他是亚瑟放在心尖尖上的灵感谬斯，在这段合作中，明星与品牌的关系就变得不同了。
现在是品牌在渴求孔宣，而不是孔宣死皮赖脸想要争取代言人的身份。
江虹飞很确定，只要自己提出的费用不是特别过分，远远超过他们的心理预期，那就肯定能涨上去，毕竟，在这一年中，亚瑟光是靠种花国的市场，销售量就飞涨得不行，如果这样持续两年，他们说不定就能成为销售额最高的奢侈品品牌。
这对任何一个牌子来说，都是很能证明实力的殊荣。
想到这，他挂在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
虽然瑟琳那认为亚瑟没有好好发挥出孔宣的潜力，但她不得不承认，作为设计师，亚瑟还是有一手的，在换了无数套黑西装之后，最适合孔宣的，还是他们家的黑西装。
孔宣平时穿的是m号，换上s号，怎么都不舒服，裤子腿不够长，胳膊那有点窄，虽然上身效果挺好看的，但就是穿的不爽。
他觉得自己被一团布料紧紧地裹住了。
瑟琳那无视了他多动症儿童一样的表现，双手抱臂，打量孔宣的上半身。
最后她点点头道：“就这样。”
孔宣有些难过地拽拽自己的领子，心道：就哪样？
下一秒，瑟琳那就给了他解答，她先是对身边助理问道：“尔莎准备的怎么样了？”
那助理道：“她已经换好衣服了。”
瑟琳那点点头道：“很好，带他们一起去摄影棚。”随后她转头对孔宣道，“走吧，我们去拍摄。”
孔宣心说，这也太快了吧。
他也算是有杂志拍摄经验的人，一般情况下，拍摄过程并不会显得这么来去匆匆，挑选好衣服只是第一个步骤，后面的定妆啊，准备工作啊，还要花不少时间。
但很显然，《vivid》与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家杂志都不一样，他们工作起来雷厉风行，所有人都听从主编的指挥。
在摄影棚，孔宣见到了这一次他的搭档尔莎，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见过，自然不会特别热络，两人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瑟琳那对化妆师道：“给他用上vivi用的妆容，眼影要渲染得更加过分。”
孔宣听了之后，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vivi听起来就是女人的名字。
化妆师跟了瑟琳那这么久，早就进化到听见她发出什么指令都不会惊讶的地步，在瑟琳那说完之后，她就一把抓过孔宣开始上妆。
然后孔宣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变得越发妖艳贱货起来。
虽然还是他，但怎么看怎么妖艳。
最后化妆师还拿出了孔宣之前代言的亚瑟口红，在他嘴唇上涂抹一番。
孔宣：“……”
这啥情况？
他之前就算是给亚瑟拍口红广告，脸上也只是施了淡妆，所以即便上了口红，他那张完美脸还是能看出属于男性的精致的俊美，完全能用英姿勃发来形容。
但是现在，妆容的改变让他整张脸的布局都变了，特别是和尔莎站在一起，两人颇有性别倒错之感。
如果孔宣现在还不知道瑟琳那什么打算，他就不用在时尚圈里混了。
瑟琳那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想要坐稳四大天王的位置，可不仅仅是有才华就行的，瑟琳那的时尚敏感度无人可比，但在拥有敏感度的同时，她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工作起来更像是个偏执狂。
让她满意，几乎成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悖论，对大部分的模特她仅仅是能够忍受而已。
瑟琳那看着现在的孔宣想，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做错，他和尔莎是最完美的拍档。
他们能塑造出她想要的意境，甚至，瑟琳那怀疑，即将登上法版《vivid》的这组照片，可以引领时尚界的新潮流。
将小众的美展现在大众面前。
瑟琳那对两人道：“你们知道我要拍什么吗？”
尔莎点点头，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挺放松的，身为国际有名的中性模特，许多杂志找她都是为了表现中性的美感，当然，这并不代表她缺少女性化的一面，事实上，即使顶着小平头，她也能毫不违和地穿长裙。
可以帅气可以妩媚，这才是超模。
相对而言，孔宣想要表现出中性化的一面就有点难了，就算他的长相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但看平日里的举止，他身上的男性色彩却很明显。
瑟琳那看见孔宣皱眉，就知道他有点想偏了，所以她难得好心地对模特提点道：“我不需要你展现出女性的美，我的意思是，你的美得是超越性别的，无与伦比的美。”
她的耐心让助理都感到十分惊讶：“配合你现在的妆容，利用身体的所有部位，俘获镜头前的每一个人。”
她都不问孔宣能不能做到，因为在瑟琳那的字典中，根本就不存在失败者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