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节

  “无中生有。”曲刚继续手指对方,“我要求做笔迹鉴定,要求鉴定指纹。”
  姚兵一副嘲弄口吻:“老刑警会留下指纹?刚才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还有必要鉴定笔迹?”说着,他猛的一拍桌子,“曲刚,老实交待。”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赵伯祥主持全局
  今天的雨真是没完没了,就那样一直下着,从早晨下到了晚上。
  整天下雨,人们确实烦,但更烦的是,下班了还不让回家,今天许源县公安局的人就是这样的心情。本来已经下午五点,正打算穿过雨雾,回到家里的热炕头,却被告之“留下开会”。人们坐在单位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嘀咕着,有的人更是骂了娘。当然,也有“权威人士”在悄悄散布着“内部消息”。
  就在局机关这些坐地户牢骚满腹的时候,一些所长、队长到了局里。看到这些外来户,坐地户们顿时心里平衡了很多,同时也觉得“局里出大事了”。人们在吃过晚餐后,由食堂餐厅去了大会议室,继续着他们的品评与议论。
  就在众人胡乱猜测的时候,局班子成员会正在召开。这个会议也只能暂且称之为班子成员会,实际参加会议的班子成员也仅有三分之二,另有一名参加人实非县级班子成员。
  相关议程进行完毕,在主持人说过“散会”后,众人起身离座。接着,主持人又说了声“继续参加全体干警大会”。其他几人没有回话,但显然已经听懂了主持人的意思,出了这间屋子后,径直向大会议室走去。
  ……
  大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百多位干警,这些干警在等着参加全体干警大会。说是全体干警大会,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称呼,实际上参加的人也就是全县干警的百分之三十。不过局机关的人基本都在场,除非今天请假或出差不在的人,各科、所、队、室的正副职也几乎全来了。人们分散在会议室的各个区域,对即将召开的会议进行着各种推测,并不时伸长脖子,看向门口或楼道方向。
  在众干警翘首期盼中,众领导走进了会议室。众干警并非是盼着见到各位领导,而是想听到他们期待的消息,但当看到领导们步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信息。
  众人看到,一共有五位领导步进会议室,当先一位是市局副局长兼警容警纪督查室主任姚兵,后面依次是楚天齐、赵伯祥、常亮、孟克。大家还注意到,几位领导大都面色严肃,只有常亮脸上透着喜色。
  众领导在主席台坐定,台下目光也被成功吸引过来。
  “同志们。”一个声音在台上响起。
  众干警发现,说话的人不是局长楚天齐,而是政委赵伯祥。虽说楚天齐已被停职,虽听说赵伯祥在两周前被指定为班子成员会召集者,但人们一直把楚天齐当一把手。现在局长没有说话,而政委却先出了声,众人还是感到讶异,同时也预感到今天会议确实要有不寻常的事。
  就在众人惊讶不已的时候,赵伯祥再次说话:“全部都集中到前面来,全体干警大会坐的稀稀拉拉,成何体统?”
  听到政委训斥,众人马上暂时收起心思,迅速从后面移动到了前排。
  只到所有干警都整齐集中到前半区的时候,赵伯祥脸上的严肃神色才退去一些,语气也缓和了好多:“同志们,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有重要事情宣布。请定野市公安局副局长兼警容警纪督查室主任姚兵同志讲话,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哗哗哗”的掌声过后,姚兵环视全场一周,开始讲话:“同志们,在大雨滂沱时刻,你们能够留下或是专程赶来参加会议,我非常感动,也深表赞赏。说明大家政治素质过硬,思想态度端正,大局意识强烈,服从理念扎实,说明我们是一支执行力、战斗力都极强的队伍。‘兵强强一个,将强强全体’,好兵还要好将带,好钢还要好刀磨。今天,我就给大家送来一个好的带头人。我宣布,经定野市局调查组研究,由许源县公安局政委兼副书记赵伯祥同志主持县局全面工作。赵伯祥同志是一名非常优秀的……”
  姚兵的讲话还在继续,但台下众人的思想已经溜了号:赵伯祥主持工作?那么楚天齐算什么?赵伯祥到底是政委还是局长,或者是两个职务一肩挑?好像没说,好像只说了主持全面。市局调查组又是怎么回事?听说是来调查连莲枪击案的,怎么又来宣布赵伯祥主持工作,难道说楚天齐出了事,或者说在连莲枪击案中他有责任?可怎么没听提到楚天齐?曲刚怎么也没来?
  “啪啪”的掌声从台上传来,台下也跟着拍起巴掌,顿时又掌声一片,原来是姚兵的讲话停止了。
  掌声过后,赵伯祥又说了话:“同志们,姚局长一行,盯风冒雨来到县局指导工作,我十分敬佩,也十分感动。现在市局让我暂时主持全局工作,我深感责任重大,也不免诚惶诚恐,深怕辜负上级重托,也担心有负大家期望。我自认不够聪明,也颇感能力一般,但我有锐意进取的心态,有永不服输的劲头,我坚信勤能补拙,也请大家给我力量。我相信,有上级的关心和帮助,有战友的支持与配合,再加上班子成员的努力,县局工作一定能够百尺杆头,再创辉煌。”说到这里,赵伯祥停下来,喝了两口水。
  在政委停歇的间隙,人们自是用掌声暖场。
  姚兵又开了腔:“同志们,这次调查组受市局委派来到县局,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调查连莲遭枪击一案。经过紧张、有序的调查、取证,经过与相关当事人、见证人谈话、了解,调查组对整个案发过程有了清晰的认识,也统一了处理意见。”
  台下众人全都竖起耳朵,想要听一听处理意见。
  姚兵的话继续:“现有证据表明,常务副局长曲刚在此次枪击案发生过程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细节暂不便透露。经过研究,决定暂停其所有工作,并接受进一步调查。”
  什么意思?枪击案跟曲刚有关?不是说柯晓明开的枪吗,当时也是赵伯祥和柯晓明在车上呀?哦,明白了,柯晓明是曲刚的铁杆下属,柯晓明既然开枪,那就很可能是曲刚的意思。可曲刚为什么要让柯晓明开枪呢?成功抓捕连莲不也是大功一件吗?哦,曲刚不想让连莲活着,不想让连莲说话,那……我的妈呀,杀人灭口?
  人们根据刚才听到的信息,做着自认为合理的解读,结果好多人都得出一个震惊的结论——杀人灭口。根据这个结论,人们马上又推理出了另一个结论——丢车保帅?连莲是车,曲刚是帅,这也太离谱了,但这可是调查组信息中透露的呀,那句“细节暂不便透露”就很能说明问题。
  任由人们脸上表情急遽变化了一番,赵伯祥才继续说话:“同志们,当前县局面临的形势很严峻,局势也很复杂。这就要求我们,要有坚定的信念,要有明辩事非的能力,要紧跟市局领导步伐,要坚决服从县局领导指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度过难关,才能在诡异多变的惊涛骇浪中,保持全速、平稳前进。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台下众人回应。
  “有没有信心?”赵伯祥提高声音,再问一遍。
  “有。”这次的声音要洪亮的多,也整齐的多。
  赵伯祥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头和姚兵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着话筒说:“同志们,由于曲刚被停止工作,以前他分管的工作内容会有新的领导负责,在县局班子做出决定后,会第一时间向大家宣布。在此期间,大家要安心工作,要守好各自的防线。在这里,要提前向大家做出要求,对于局里指派的新的分管领导,大家一定要坚决服从、密切配合,决不允许搞私下的团团伙伙、搞小山头。散会。”
  人们注意到,赵伯祥最后几句话讲的很有气势,就连眼神也是无比的凌厉。
  赵伯祥请姚兵先行,然后他紧随其后,在走到会议室门口时,他回身说道:“班子成员立刻到小会议室,研究分工工作。”
  听着赵伯祥的这句话,台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禁暗道:真是雷厉风行,作风强势啊!
  ……
  小会议室里,班子成员会正在召开。
  连续空着肚子,参加大小三次会议,人们理应困乏。但会议室里看不到疲倦,有的只是紧张的气氛。
  孟克黑着脸说了话:“曲刚以前一直做常务工作,在张天彪病休期间,又具体分管了刑侦、交巡警等业务,这是一人在做两人工作。但在他担任常务之前,刑侦、交巡警工作一直由他分管,这几年也继续做着具体指导和领导,因此他还能得心应手,忙的过来。
  现在要把这么多工作,全部交由常亮同志去管,相当于一人做三人工作,这很不合适。毕竟他以前一直辅助做党务,缺少刑侦管理的经验,而且又一下子增加这么多工作内容,我认为常亮同志难以胜任。我个人对常亮同志并没有成见,之所以提出疑义,是对县局工作负责。”
  “孟克,你一直对我不服气,还说什么没有成见,说什么对县局工作负责,这纯属就是借口。谁天生能什么都会?难道你孟克有这种特异功能?现在一下子增加这么多工作,确实够我忙活一阵子,但我可以八小时变十六小时,可以牺牲我的休息时间来做工作。并不是我想做这些,而是组织信任我,要让我多承担一些。”常亮“嗤笑”一声,“如果曲刚没有问题,我还懒的接这些呢。”
  “常亮,你真不客气呀,恐怕你早就谋算上这一天了吧?”孟克的话不无讽刺。
  常亮一拍桌子:“孟克,你……”
  “常亮,干什么?你勇挑重担的精神值得赞赏,你不畏艰难的心情也能理解,但你也不能因此就听不进同志的意见吧。”赵伯祥对常亮训斥一番,然后话题一转,“孟组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看到了,现在就咱们四个人,局长正在暂停职务期间,也正好可以稍微歇息一段,显然不适合再加工作。你呢,又主管纪检,也不适合再兼业务,那样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也相当于在陷害你。”
  停了一下,赵伯祥看似为难的说:“这样吧,常亮暂时就不要辅助做党务了,那些工作我再多担一些。常亮把全部工作都放到刑侦上,这也是对他的一种历练。怎么样?”
  “我看行。”姚兵接了话。
  “时间不早了,大家还空着肚子,我看就举手表决吧。同意我刚才建议的,请举手。”说完,赵伯祥先举起了手。
  常亮跟着也举手。
  “我也算一个。”姚兵举手响应。
  “三比二,通过。”赵伯祥以一种强势方式,通过了分工表决。
  从进入会议室开始,楚天齐一言未发,听赵伯祥说完此话,站起身,走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很令我失望
  时间到了七月二十五日。
  今天和一周前的那天一样,整天都在下雨。一会是瓢泼大雨,一会又是淅淅沥沥的雨丝,有时还是零落的雨滴,更多时候都在下着“哗哗哗”的中雨。
  狂风裹挟着雨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泥泞不堪的地面早已积起了一汪汪浊水,几根纤细的花草摇摇晃晃,在风中极力挣扎着,不甘就那样歪倒在泥土中。
  看着外面的一切,孟克的心情糟透了。其实他的糟糕心情已经七天,只不过今天又加了个“更”字。
  宣布赵伯祥主持全局工作那天,是七月十八日,到现在仅仅过去一周,但孟克却感觉很漫长,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发现,在这一周中,赵伯祥真可谓意气风发,又是出席活动,又是召开会议的,当然还有一项重要工作——找干警谈话。这倒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短短几天,赵伯祥改动了好多规矩,而且这些改动根本就不符合程序。
  和赵伯祥一样,常亮那更是活跃异常,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几乎二十四小时不离开单位,这一周一直住在单位。看的出,常亮也想搞出点明堂,但实在是能力不足,经验欠缺,整天就知道玩虚的,那些刑侦业务根本就拿不下来。
  反观楚天齐,不但没有赵伯祥、常亮的精神头,好像更焉了。一个三十不到的人,看起来就像五十岁人的状态,不说话、不出屋,也什么事不干,好像还经常带着酒气,显然就是一个酒囊饭袋、窝囊废。孟克不明白,是自己以前看错了楚天齐,还是对方本来就是没火气的软蛋?
  看着赵伯祥、常亮整天胡闹,再看着楚天齐的浑浑噩噩,孟克心情怎能不糟?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结束,会不会出现转机。同时心情也很矛盾,他想找楚天齐谈谈,又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知楚天齐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再去登门。
  死马当活马医吧,再争取一次机会。带着这样的想法,在吃过晚饭后,孟克走进了楚天齐办公室。
  不知是心情不佳导致过于敏感,还是真的世事变幻莫测,一走进屋子,孟克就感受到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
  在孟克进屋的时候,楚天齐正从套间出来,显然刚才在里屋,看样子一直躺着,否则头发不会变成杂草窝。
  衬衣松松垮垮穿在楚天齐身上,从第二粒钮扣开始,就没扣对位置,衣襟下摆也是里一半外一半,没有系到裤子里。他的裤子也是皱皱巴巴的,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连袜子都没穿。
  “孟组长,坐。”说着话,楚天齐先坐到了办公桌后面。
  看着对面的人,孟马不禁心中发凉,但既然已经来了,他还是坐到了对面椅子上。
  怪不得感觉屋里没有生气呢,桌上的土几天没打扫了?带着闷气,孟克拿起报纸在桌上掸了几掸,顿时灰尘飞了起来,呛的他一阵咳嗽。当然,导致孟克咳嗽的,不只是这些灰尘,还有对方身上那浓烈的烟草味。
  越掸气越大,孟克恨声道:“明天我倒要问问,内勤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卫生也不打扫?这里是局长办公室,不是……不是仓库。”虽然孟克没有说出“狗窝”两字,但显然已经非常气愤,明着是说内勤,其实就是在提醒对方“你是局长”。
  “也……也不怪内勤,我这几天起得稍微有点晚,她有两次敲门,我还没起呢。后来我就告诉她,什么时候需要打扫再叫她,这几天我也忘喊她了。”说此话时,楚天齐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听对方这么一说,孟克不由得转头四顾,怪不得觉着别扭,原来窗帘都拉着呢。他迅速起身,走到墙边,打开了灯管开关,才又坐到椅子上。
  心中暗叹一声,孟克开了口:“局长,这几天单位的事,你知道吗?”
  楚天齐不以为然:“什么事?不还是那样吗?就是干警看见过,笑容多了。”
  怎么会这么麻木不仁?人家那是耻笑你。孟克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讲。他沉声道:“这几天赵政委的做法可有些出格,常亮更是胡闹,你不知道?”
  “我……”楚天齐支吾了一声,便低下头,没了下文,显然他应该也知道。
  见对方这样,孟克继续说:“老赵这几天不断找人谈话,又是主动报销票据,又是旁敲侧击的拉拢人,这很不正常,这不符合正常的组织形式。我听说,他前天还专门到乡下,召开所谓的全县派出所现场办公会,其实就是给人们训话去了,要大家效忠他个人。这成什么啦?他是党的干部,还是占山头的大王?山大王还得有规矩呢。”
  “没这么严重吧?”楚天齐疑问。
  “那还要多严重?”孟克没好气的甩了一句,然后接着说,“老赵在做这些的时候,多少要含蓄一些,最起码还找个冠冕堂皇的说辞打掩护。常亮的做法更恶劣,直接就是封官许愿,现在他已经让几个副队长、副科长架空了队长、科长,更是把他的亲信安到了重要位置。仇志慷、高强他们没说吗?”
  楚天齐接话:“他们也发了几句牢骚,我要他们安心工作,后来他们就没再跟我说。我总感觉人们的说法有些危言耸听,也不合常理。常亮想许官就许,说话就算数?那是要走程序的。再说了,公安局也不是他家开的。”
  孟克道:“当然要走程序,可现在常亮有老赵罩着,如果我们再不说话的话,他的许愿就能成为现实。所以,我才来找你,你该发声了,用实际行动阻止他们的胡作非为。”
  “我?”楚天齐叹了口气:“我现在可是在停职期间,能有什么作为?前些天抓捕连莲,本来以为能立一功,以为能恢复职务呢,可到头来,空欢喜一场。现在我能说什么,说什么能管用。”
  “你毕竟是局党委书记、局长,现在也只是停职,不是免职,而且你还是县党组成员、政法委副书记。只要你说话,号召力肯定非常大,何况还有那么多骨干,也肯定能听你的。”说到这里,孟克压低了声音,“局长,你只要有动作,我肯定配合。”
  “孟组长,我怎么感觉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我能说什么,做什么,直接反对老赵?我现在自身难保,那不是引火烧身吗?”楚天齐不无担忧。
  孟克不由得怒气上升,但还是尽量压制着,说:“不是说直接反对,而是要据理力争,比如要求召开班子成员会,在会上表达你的观点,我会直接支持。”
  “会上?会上你可以发声呀。对了,你是纪检组长,你的话反而更有份量。”楚天齐把球踢了回去。
  “我已经发过声了,三天前,姚兵要带走曲刚,那是在我极力坚持下,才把曲刚留在了县局,但却是由常亮派人看管。”孟克说,“我对曲刚印象也一般,但这次的事,市局处理显然不妥。假如曲刚真的在连莲枪击案中有什么不妥,那你调查组就应该告知县局纪检,而不是以一句‘不便透露’为由进行搪塞。假如要是曲刚问题很严重,那就直接让纪检委介入好了。既不把人交给纪检委,也不知会县局纪检,市局就要直接把人带走,这也太霸道,太的让人不可理解了。”
  “还是孟组长厉害,有魄力,姚兵也给面儿。”楚天齐奉承了一句。
  “不说那个了,你刚才说让我发声,可以。但你要响应,现在班子成员就只有四个人。”孟克说到这里,看着对方,显然在等答复。
  楚天齐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叹了口气:“不妥吧,毕竟我现在被停职,这么一弄的话,好像我想抢回权利似的。”
  “你……”孟克真是无语,但还是继续说了话,“要不这样,咱俩一同到市里,向市局反映情况。我们也不是要告老赵的状,只是督促他们纠正一些不妥做法,否则照此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县局就乱套了,非出事不可。”
  “出事?”楚天齐“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说是去反映情况,其实就是告状呀。”
  听着对方露怯的话,孟克“蹭”的站了起来:“楚局长,你变化太大,变得让我都不认识了。我记得你刚到县局的时候,那也是踌躇满志,斗志昂扬。面对同僚挤兑你能从容应对,面对领导打压你也能奋力反击,你就是一个不屈的斗士。这一年的成绩有目共睹。曾几何时,你是好多年轻人的偶像,也让我这个中年人佩服不已。
  你被停职后,虽然不再履行局长职权,但还在关注着很多事情,我认为那段时间你摆正了自己位置。但是,从调查组二次来过,从赵伯祥被指定主持全局后,你一下子就蔫了。那天开会,你一言未发,我还以为你在考虑什么谋略,可是这一周以来,哎……”叹了口气,孟克停了下来。
  “哎。”楚天齐也叹了口气,“孟组长,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可我……哎,外来户,没靠山呀。”
  “现在局里的形势,很令我失望。”说完,孟克走了出去。
  对方其实是对自己失望,楚天齐焉能听不出来?但他只是注视着对方背影发呆着,并没有其它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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