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全民动员令(2)
在离卡卡里亚尼王宫不远的街道上，慕拉汗停下了脚步：“你们先回去，我想独自走走。”
“陛下，我们的职责。”两名禁卫军士兵显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职责，慕拉汗心中重复着这样的一个词。职责代表什么，许多时候是一种借口，就象现在，他们这样一个借口让慕拉汗无法赶他们离开。职责，有时候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身为国王也就有一份职责。
慕拉汗头脑有点乱，最近发生了太多让他不曾经想到，也无法预计的事情。曾经问过玻琪，自收到那封会自己消失的信之后，当天慕拉汗就找过玻琪。
“玻琪，我们的未来会如何。”
“空白！”不善于言谈的玻琪竟然下意识的吐出这样的一词，慕拉汗可以感觉到玻琪自己也是非常吃惊的，自己听到这个词的惊讶，远不如发现玻琪因为自己所说出的话心中吃惊的事情而更为震惊。
“空白呀，原来是空白，我们没有未来，或者说，神也不知道我们的未来。”
慕拉汗对玻琪说话，很多时候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玻琪总是保持沉默，很少主动说些什么，大多的时候慕拉汗可以感觉到玻琪心中的想法，可越是这样，越有种自己在思考时听到自己心声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慕拉停住了脚步。“陛下！”两个禁卫士兵的呼喊声让慕拉汗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自己竟然站在飘雪居的门前。
“喝杯茶，你们也进来吧。”慕拉汗怕两个禁卫军站在门口，怕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这里。曾经答应过雪，来见她的时候尽量别让人知道，没问原因，雪也没有主动提过，慕拉汗还是遵守这小小的约定。
“来！你们坐在这里。”雪先是招呼两名禁卫军，这让两位禁卫军士兵吓的后退几步，明显自己就是随从，竟然不主动招呼主客。而就在这时，慕拉汗却自己坐在靠近壁炉的地毯上。回头看了两名禁卫军一眼：“这里的茶非常不错，你们就在那边坐下吧。”
一位少女捧着茶盘出来，放在两位禁卫军士兵面前。
雪却走到慕拉汗旁边坐下，用责问的口气：“不是说了，让你最近少来见我吗？怎么又过来了，你已经身为国王了。”
“国王也是人，不是木头或者石头，也不是泥土作的神像。”慕拉汗话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看着壁炉里的火光：“我不想喝茶，有酒吗？要淡一点的酒。”
两名禁卫军士兵这时还是傻站在那里，在国王面前他们不能坐。
“雪，最近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那封信是真事，而且我肯定是教师写来的。”慕拉汗接过雪拿来的酒杯，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雪坐在慕拉汗身旁：“教师太过神秘，你也没有太多的接触。”
“是，第一次见到时，只是感觉他不是普通人。进山前见到他，感觉他象是知道许多的事情，而且在暗示我，最后一次见他。我使用窥心术，却什么都看不到，直到那封信，我甚至感觉到教师是神。”
慕拉汗说着，雪只是保持着冰冷的面容一言不发。
“你知道，教师所说力量与义务问题的答案，可又要我自己想。”
“你说的不错，可也没有全对。”雪又为慕拉汗倒上了一杯，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士兵，冲着两名士兵轻声说道：“你们坐下吧，这是国王的命令。请尝一下她泡的茶，她刚学习，可能还不太会泡。”
雪说完，少女微笑着为两名士兵倒上泡好的茶。两名士兵看到慕拉汗挥手示意，这才敢坐下，双手接过茶喝在嘴里，一种芬芳，清鲜的感觉自嘴中流入。
“啊！”两名士兵不由自主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身心的紧张瞬间放松下来。
“我说这里茶不错吧。”慕拉汗那一点象个国王，这口气倒是招待朋友来品尝茶的人，一点也不在意国王的这个身份。
两名士兵这瞬间心情复杂，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雪这时才对慕拉汗说：“关于那个问题，我想的是仅仅是人。很幸运，这是一个好的开头，我现在越来越肯定，真正能完满的回答这个问题人只有你自己，所以我并不想帮你思考。这或许就是神给你的题目。”
“也许吧！”慕拉汗拉过一个软垫让自己靠下：“对了，今天城外有许多人，大多是逃犯，也有一些是躲仇家来到这里的。我给了他们卡卡里亚尼的身份文书，也分给了他们土地。你认为我这样作如何。”
两个士兵差点将嘴里的茶喷出来，国王竟然问一个普通的茶店女子，自己作事的方法是否正确。好在这两人不是笨蛋，对视一眼各自告戒今天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绝对不能传出去。
雪难得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果你要问我建议，那你就开放边境。取消卡卡里亚尼所有的关卡，甚至连通关手续这一项都取消了。”
“为什么！”慕拉汗坐直了身体。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仅仅物资，你也需要人。而且从这次卡卡里亚尼全国动员令的行动上来看，你的官员人数远远达不到一个王国正常运转所需要的，而且许多人的能力并不能完成他现在所处职位上的工作。”
慕拉汗双手托起下巴，盯着雪：“要说，你最适合来作官。”
“有女人作官的吗？”雪反问一句。
“没有，所以真是可惜。”慕拉汗轻叹一声：“你搬到王宫来住吧，好不好。”
“不好。”雪淡然一笑，转移了话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你千万不能忘记了。玻琪的心中有一个人，别人的事情你可以不管，但玻琪的心中这个人，你要想尽一切办法。”
慕拉汗脸的笑容消失了：“玻琪，是我最好的伙伴，朋友，兄弟。我可能将包括生命在内全部的一切所托付的人，他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尽力。”
“你记得就好，快离开吧，别等王宫中的人找你。”雪看看时间，慕拉汗留在这里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开始催慕拉汗离开。慕拉汗一脸的不乐意：“这国王当的真无趣。”
说到这里，慕拉汗心中一惊：“还有一件事情，很可怕。”
“你是说崔尼蒂小姐吧，这个你不用担心。她比任何人都有足够资格成为一个王后，而且，她也有着普通人想像不到的高贵。别忘记，我认识她比认识你还早。”雪的表情严肃，一点也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
慕拉汗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崔尼蒂到底是谁，现在想来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盗贼这样简单，就是雪的身份也同样是一个秘。
雪的手指按在慕拉汗嘴上：“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信任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就象爱一个不需要理由一样。”
“我错了。”慕拉汗说完就站起身来，两名禁卫军也赶紧站了起来。
雪亲手帮慕拉汗披上外衣，但没有送慕拉汗倒门口。而陪着走到门口的少女也只是为了去把店门关上而已。
“陛下，我们以血发誓……”一出门口没有走多远，两名禁卫军就准备发誓不会将今天见到的，听到的传出去。慕拉汗却制止了他们：“没有必要，我不怕人知道，她很特别是不是。”
“我们不敢多言。”两名士兵疯了，他们那里开口评论。
“哈，当国王真是……，哈哈。”慕拉汗爽朗的大笑几声：“那茶怎么样，这个能回答吧。”
两名禁卫军士兵脸都红了：“回陛下的话，非常特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恩！同样的茶，不同的人泡。”慕拉汗感觉自己变了，自认识雪那天自己就在慢慢的变化着，从学习笑开始，到现在自己不再逃避，不再怕人知道自己的内心，也同样愿意与人接触。
“你们知道左相的办公室吗？带我去。”慕拉汗原本想说请左相来王宫，但转念一想，左相怕正忙的焦头烂额，还是自己去找他比较好。
卡卡里亚尼城并不大，没走多远就到了官员们的办公地点。
“陛下驾临，臣未曾迎接，罪过，罪过。”左相的办公室到处都是纸片，几个副手正忙的不可开交。慕拉汗伸手将左相扶起，然后对其他人说：“你们继续工作。”这才拉着左相到一旁的椅子旁。
慕拉汗坐下了，左相却只敢站着。
“我们卡卡里亚尼官员人数不够是不是。”
左相听了心里很是紧张：“陛下，臣等工作不利，自当加倍努力。”
“不是你工作的问题，我就是问，官员是不是人数不足，差多少。”慕拉汗心里那个气呀，当上国王说话都那么费劲。
“回陛下，是缺少许多。官员们有许多都离开了，现在我们官员的人数，不足三成，前些年王国败落，也没有太多的政务。可现在却不同，立即就显出人员不足。好在近来有全部的贵族帮着调度，可贵族们能力相差不等，已经让臣感觉到非常吃力。”左相还不明白慕拉汗为什么要提这样的问题，只是照实情作了回答。
三成，这比慕拉汗心中所想更少，比雪预计的一半也少。
看来现在留下的官员也是全力工作，才达到现在的成绩，想到这里慕拉汗将雪的提议说出来：“有人建议，开放边境。虽然会有些不法之人进入，但也会让许多想找个地方安家落户的好人也进来，同时可以吸引一些有才华，却在其他地方不得志的来到。”
左相听后，没有急着表态，站在那里低头沉思着。
“陛下，请恕臣直言。”过了近一个小时，左相才躬身行礼后说话。
“有什么就直管说吧，我这个新国王对政治不太懂。”
“陛下，说要有才华的人。给您建议这个人必不简单，臣自愧不如。就说这个建议，以前边境设下关卡之时，也一样有逃犯进入，今天陛下您在城外的事情臣已经听说，陛下圣明。所以，开放边境在现在的卡卡里亚尼王国来说，好处远远大于坏处。”左相说有极为忠肯。
慕拉汗一扶椅子站了起来：“既然可行就好，你们忙吧。”
慕拉汗正要走，左相又是一礼：“陛下请稍等，臣还有话说。”慕拉汗回过身来点点头，左相这才说：“陛下，臣刚才已经说过，给陛下您提出这建议的人让臣自愧不如，此人定当重用。”
左相的话说完，慕拉汗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两名禁卫军都是脸色微变，虽然立即恢复了铁板一样的表情，可就这小小的变化左相已经看在眼中。即便是看到左相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再一次表达自己的想法，认为提出建议的人应该被重用。
慕拉汗是苦笑不得，他甚至都想过雪住进王宫之后的身份问题。但这时左相问起，却万万不能说出：“她，她不问政事，只是我一个朋友。”
回答的不清不楚，慕拉汗也不想多问，话说到这里就转身离开。
左相在慕拉汗离开之后摸了摸胡子，站直身体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陛下需要一位王后了，希望我所猜不错。等三月之后，陛下就别怪老臣多事。”左相猜不是谁，但他却肯定了两点。
第一点就是，国王的回答有个大漏洞，不问政事但能提出这样高明建议的人，要么是老人，已经不想再从政，要么提建议的人就是个女人。而且女人的可能性最大，试想那些国王以前部下，这次无一例外的都在各部参与工作，没有名份但也是从政了。
第二点是两个禁卫军一定知道些什么，刚才的反应左相肯定这两人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可再一想这次从卡司汉帝国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女人占了多数，都是先到酒镇居住。后来知道，都是国王以前部下的家人。
再看这位慕拉汗王子当上国王，那些人搬过来的也有不少，具体是谁左相猜了半天，也无法想到。眼前的工作也有许多，左相心说，忙完这一段再提也不晚，到时候一定有办法的。
慕拉汗没有想到自己小小的失误让左相能猜到许多问题。虽然意识到，只是面无表情在许多人面前是藏不住内心，可慕拉汗毕竟年轻，说话用词之间是无法于从政多年的人相比。
前有帝国元帅可以看出他的心思，现在这位左相也差不到那里。
回到王宫，慕拉汗正为解决一个大问题而开心，有人报告马加其里农将军回来了。慕拉汗刚把外出的衣服脱下，想躲在房间里轻松一下，听到报告立即穿好衣服来到殿上。
“陛下，臣回来了。”马加其里农声音那是中气十足。
“将军您心情很好呀，一定是在卡司汉皇都有好消息。”慕拉汗非常了解自己这么老师。
“陛下，您是卡卡里亚尼王国的国王，这是我认定的事实，也是整个王国百姓所认定的事实。就算卡司汉帝国不承认您的身份，不让您去接受卡司汉皇帝的授权礼，您也是我们的国王。”
慕拉汗想不明白，一个小属国的国王有什么，卡司汉帝国反对的理由何在。
“卡司汉帝国元帅你见到吗？我的信给他了吗？”
“陛下请听我说。”马加其里农将军把自己在卡司汉皇都所经历的一切都细说一遍，过了边境他就将报告的话想好，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错过。
当听到帝国元帅私自秘密的给了马加其里农将军一些武器时，慕拉汗想到了雪的话，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会利用我，不管是我日后成为卡司汉帝国军的一员，还是成为卡卡里亚尼的国王。”
“陛下，这话臣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