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兄妹狗粮
刚弯下腰，沈晨曦就把脸抬起来了，直直的望着他。向楠一时震惊。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眶发红，粉白色的嘴唇被咬出了一个一个红印，整张脸苍白得像白纸。
女孩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浓密如小扇子般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棕色的眸子里溢出了……眼泪。
向楠有些慌神的坐直，喉结滚了一下，开口道：“我……”
却见眼前的少女用力的闭上眼睛，迅速转过头去，面朝窗外，再不理会。
只剩下向楠有些呆愣的望着女孩的后脑勺，看着她抬起纤细的手腕，在脸上胡乱的涂抹着。
一时间，他的心仿佛也被胡乱的涂抹了一样，乱七八糟的。
时间让每个人身体公平的成长，可是心灵不会。
过了几分钟，沈晨曦就转过脸来，坐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望着讲台。向楠轻轻的用胳膊捅了捅她的手臂：“喂……”
沈晨曦缩回手臂，眼睛径直看着讲台，一言不发。
旁边窗帘外是有些阴沉的天色，闷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严老师在讲了一通感想和注意事项之后，终于看看手表，结束了第一天的训话。
“下午休息，明天正式上课。早上七点二十开始上早自习，八点升旗！”
严老师走出教室，教室里气氛顿时松懈下来。新同学们兴奋的相互聊着天，约着下午出去逛逛或是吃饭。
沈晨曦沉默的整理好书包，向楠还看着她，女孩眉眼之间露出一些东西，他有些看不懂。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吗？她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沈晨曦刚刚清好书包，一回头就看到了沈郁站在后门门口。好似小猫看到妈妈一样，她眉眼放松下来，弯了弯眼角。沈郁一看她又要站起来，大步走进教室，在其他同学侧目中走到了沈晨曦座位后。
“慢点站起来，小心低血糖。”沈郁很自然的拿起了她的书包，另一只手递给她一杯西瓜汁。“喏，喝点果汁。”
沈晨曦眉目带笑的捧着西瓜汁，有些调皮的把吸管咬在嘴里，歪着头，看着沈郁一笑：“谢谢哥哥。”
她不知道，那俏生生的小模样，甜腻腻的一声“哥哥”，如明月一般弯起的双眸，却不仅仅是颤动了眼前人的心芽。
——如果让这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冲着自己也甜甜的叫一声“哥哥”那该多好……
沈郁显然也被萌到了。他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拎着沈晨曦的书包转身，又回头看向沈晨曦。
同学们看着妹妹笑眯眯的快步跟上，像一个小尾巴一样黏在哥哥身后，小脑袋还似不经意般在哥哥胳膊上蹭了蹭，小声嘟囔着“等我一下嘛……”
教室里剩下一群人倒吸凉气：
“这兄妹，太有爱了。”
“以为学校不让早恋就没事了，没想到今天被喂了一口兄妹狗粮……让我们这些没有男票，又没有哥哥的怎么活啊……”
“真没想到我们班长是这样的班长，不会卖萌的班长不是好妹妹。”
向楠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他的眼中不停的交替出现各种沈晨曦，幼儿园哇哇大哭的她，小学怒吼着“向楠！”的她，傻乎乎跟在自己身后的她，还有自己从没见过的，眼睛里滚出一滴泪的她，含着吸管甜甜的叫着“哥哥”的她………向楠的手轻轻的撑住了下巴，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沈郁和沈晨曦走出校门，沈晨曦还抓着沈郁的胳膊，沈郁慢下脚步，扭头看着贴在他身边的沈晨曦。
“你今天怎么……？”沈郁虽然也很享受她粘着自己，不过她确实很少在人前露出这种娇态。
“没什么呀，不对吗？哥哥？”沈晨曦笑嘻嘻的又用脸贴了贴他的手臂。“我们班同学都羡慕我有个好哥哥呢。”
“……”沈郁无语，她这是演戏上瘾了吗？
“你就是我哥哥嘛！哥哥，好不好，哥哥~”沈晨曦摇着沈郁的手臂开始撒娇。
沈郁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挂着的“树袋熊”，忽然抓起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到了背街的一个巷子里。
沈郁轻轻一推，沈晨曦就靠在了墙上，转的太快还有些昏眩，却只见面前的高个男生一只手肘有力的顶住了墙，另一只手在身后托住她的腰际，把自己往他身上揽去，强势，霸道，不由分说。
沈晨曦两只手不由自主的反过来，贴着墙面，好像想抓住点什么。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双滚烫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攻击和掠夺的味道，长驱直入的冲入她的粉唇，直达那小巧的红舌。
“唔，小心……”沈晨曦口齿不清的哼着，没说出的话却再次被沈郁完全吞下。
如果这时有人从巷子口稍微探身，就会看到那一对最是“友爱”的兄妹现在却紧紧贴在一起，哥哥禁锢着妹妹的腰，妹妹踮着脚，脚尖几乎没挨到地面，整个人像是被哥哥提了起来。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呼吸融合，一时间分不清你我。
吻了好一阵子，沈晨曦有些踹不上气了，沈郁才放开她的腰。沈晨曦一着地，脚就一软，向下跌去，幸好沈郁及时的搂住了她。
“你叫我什么？”沈郁眯起桃花眼，看着怀里娇喘吁吁的女孩。
“阿……郁。”沈晨曦喘着气，抬眼看了看他。
“不对，”沈郁两个指头挑起了她尖尖的下巴，渐渐靠近，热烈又暧昧的气息又一次扑面而来。“你刚刚不是这么叫的。”
“哥……哥”沈晨曦面色潮红更深，在沈郁眼里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艳花朵。
“嗯。”沈郁低头，在她红润微肿的唇瓣上又啄了一下。“以后就这么叫我。”
沈晨曦：……是谁入戏太深？！
“再叫一声听听。”沈郁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威胁意味十足。
“哥哥，哥哥，哥哥~”沈晨曦求饶似的连喊了几声，谄媚的连自己都抖了一下。
“好妹妹。”沈郁脸上的笑容更甚。两人额头相顶。“乖。”
沈晨曦忽然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幸好有你。”
沈郁一愣，眼中的戏谑褪去，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我也是。”
曾经的她，在遭遇家庭变故时，多么希望有人可以陪着她，抱抱她。看到向芸和向楠，小小的她是多么的羡慕。就算父母都不在身边，可是他们还有能够相互依靠的彼此。
现在，她不用再羡慕别人了。因为，她有了他。
两人在小巷子里腻歪了一阵，然后到附近餐馆吃了个便饭，沈郁就要回班上自习了。
“你们今天下午不上课？”沈郁拎着书包，准备将沈晨曦送先送回家。“先送你回去吧。”
高三现在正式开学，中午休息时间也短了许多，晚上则一直要上课到九点钟。相比之下，高二时间宽松的多。
沈晨曦毫不犹豫的摇头：“我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沈郁在路上定了定，强压下又想把她搂在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去哪呢？我刚听人说中午消毒，除了高三，其他教室全部锁门。”
“要不到我班上去吧，中午午休时间自习，不要紧。”沈郁想了想，弯下腰说。“你们教室两点开门，开门了你再回去。”
沈晨曦乖乖的点了点头。
江城三中是本市有名的省级示范高中，校园很大，高三有单独的一栋楼，本学期刚装修好投入使用，沈晨曦也是第一次迈入这个高三楼。
一走进高三楼，沈晨曦就被随处可见的标语和横幅给惊到了。
“今日寒窗练苦功，明朝考场挫群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拼一分高一分，一分成就终生。”
……
沈晨曦忽然有一种赶紧打开书的冲动。
走到了沈郁的高三三班教室门口，沈晨曦往里看了一下。教室基本上坐满，跟文科相反，理科班上男生居多，高三三班大约只有十个左右的女生。
“走吧。”沈郁揽了一下沈晨曦的肩膀。两人从后门走进了教室。
沉郁的位置也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户边，向芸还没有来。
沈郁带着沈晨曦走到自己位子上，然后又到讲台上拿了一个板凳，放在沈晨曦外侧，却侧身对着书桌，背对着门，脸朝着沈晨曦坐下。
沈郁的身体，书桌和椅背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沈晨曦又被圈了起来。
男生不太喜欢嚼舌根，教室只有几个小声说话的声音。不过沈晨曦还是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若有若无的飘向自己这边。
沈晨曦不太喜欢这种被人悄悄注视的感觉，她也不太喜欢打扰别人，于是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新的课本，预习起来。
沈郁也拿起一本参考书，放在腿上勾勾画画。
书桌不大，两人靠得很近，沈晨曦闻着沈郁身上熟悉的味道，脑袋管不住似的一点一点。今天一上午又是扔篮球，又是搬书，可把她给累坏了。
沈郁看着小家伙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颤一颤的，心里不觉好笑。
终于，沈晨曦破功，整个人倒在桌上，沈郁眼疾手快的伸出手臂，沈晨曦的头撞在了他的手臂上，然后脸蹭了蹭，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郁……”门口进来一个男生，挂着痞痞的笑容正准备跟沈郁打招呼，忽然看到沈郁回头，冲他“嘘——”了一声。
勾身一看，沈郁身后好像有个女孩，个子小小的，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沈郁的手臂做了她的枕头，垫在她和课桌间。
男生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