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司露微让厨子烧好了热水,又调了糯米粉,准备做圆子。
  晁溪也来了。
  玛丽围着司露微打转,司露微就把橱柜里的一块熟牛肉拿出来,切了切,蹲下喂玛丽。
  “晁溪,你帮我调米粉,等会儿做酒酿圆子。”司露微道。
  晁溪说好。
  司露微坐在旁边的小几上,对玛丽说:“坐下。”
  玛丽就乖乖坐在她面前,等着吃肉。
  “姐姐,你还可以扔,让玛丽去接,她能接住。”晁溪笑道。
  司露微觉得厨房有点小,就没折腾了:“下次扔。”
  玛丽很听话,吃完了就趴在旁边。旁边有个小窝,她一到厨房就趴在那里不动,看上去很凶猛,实则很乖。
  “姐姐,大帅真没事吧?”晁溪低声问司露微,“大家都在担心,我听着有点吓人。”
  大帅的生死,关乎太多人的命运,首当其冲是在府上服侍的这些人。
  如果大帅活着,晁溪就在府里。等她再长大一点,她就要赖上司大庄,反正这一生都安稳了。
  可万一大帅没了,司大庄还不知要去哪里,她自己更是前途未卜了。
  “没事。”司露微放轻了声音,“大帅其实没有受伤,是做个姿态。要不然,他就非要去武汉不可,可能真回不来。”
  晁溪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她也有这种预感,因为看司大庄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依照司大庄的性格,大帅要是出事,他肯定要嚎啕的,还会骂人。
  “我知道了姐姐,我不会乱说。”晁溪道。
  司露微一直很信任晁溪。
  晁溪很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她们相伴了两年,天天在一起,天长日久,自然能知晓她的秉性。
  “嗯,不要乱说,也不要担心,过几天大帅就回来了。”司露微道。
  晁溪道是。
  酒酿圆子做好了,司露微留了些给晁溪和司大庄,叫厨子装好,她亲自送去给徐风清了。
  徐风清却在看一只蜻蜓发呆。
  他脸上有种茫然,好像还是想不起这只蜻蜓到底要送给谁。
  一个和他的阿妈、露微以及他自己一样重要的人,他为什么想不起?这大概令他苦恼。
  第149章 马上放人
  司露微端着托盘的手,略微发紧。
  她轻咳一声,走进来,打断了徐风清的思绪。
  徐风清冲她微笑:“露微……”
  他终于记住了她。
  司露微把酒酿圆子端进来,上面撒了桂花酱,旁边还有一碟子白糖。
  “风清哥,我做的酒酿圆子,你以前说过很好吃的。”司露微道,“来,尝尝。”
  徐风清放下草蜻蜓,伸手来接。
  司露微又叮嘱:“慢一点,别烫了自己。”
  徐风清说好。
  他果然很听话,舀起一个先吹了半天,直到吹凉了才吃。
  “好吃吗?”司露微一直看着他。
  徐风清摇摇头:“不好吃,不甜。”
  司露微就帮他加糖。
  一连加了两勺糖,司露微觉得那碗汤都要腻了,徐风清这才说很好吃,因为终于甜了。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甜食。”司露微道,“你也没告诉过我,每次煮什么给你吃,你都只说‘很好吃’。”
  太太总是告诉徐风清,要待露微好。
  这个好,就是什么都要给露微,什么都不能索取。而露微给的,任何东西都要欢喜接着。
  久而久之,他不敢提自己的喜爱,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
  司露微心里突然发潮。
  徐风清没听她的自言自语,专心致志吃那碗酒酿圆子。
  很烫,他一个个的吹凉,非常的仔细小心。
  司露微见他吃得开心,心情也很好。
  一碗酒酿圆子吃完了,司露微问他还想吃什么?
  “核桃。”他又说。
  司露微也不知他喜欢吃核桃,叫人出去买。
  他不爱吃盐炒的,也不爱吃干干净净剥出来素净的,他爱吃冰糖核桃。
  佣人买了三样,司露微放在他面前。
  他果然拿起冰糖核桃吃,还不时塞一颗到司露微手里。
  司露微不爱吃糖,吃了两颗就觉得腻味,可徐风清像个小松鼠似的,鼓着腮帮子,慢慢嚼核桃。
  吃得好,阳光又暖,徐风清的表情柔和,气色也很不错。
  他吃得慢,半下午吃了一袋冰糖核桃,胃里饱饱的,才到黄昏就开始不停打哈欠。
  晚饭他不爱吃,司露微就让他喝点米粥。
  他像个孩子似的,司露微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果然喝了一碗小米粥,就乖乖去睡觉了。
  她闲下来,家里的电话响了,是军医院打过来的。
  沈砚山让她去看他。
  司露微还以为有什么事,立马去了。
  沈砚山是下午午睡的时候做了个噩梦,很想见见司露微。
  “你今天在家里忙什么?”
  “不忙什么,就是陪着风清哥。”司露微道。
  她又把徐风清今天的种种,都告诉了沈砚山。
  徐风清这种情况,司露微真觉得不错。
  他既安静又快乐。
  “挺好。”沈砚山兴趣不大,又问司露微,“还有什么事吗?”
  司露微摇摇头:“没有了,一整天就做这些。”
  沈砚山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里有句话,犹豫了良久,仍是没有说出口。
  他在军医院又住了几天之后,正式“出院”,回到了大帅府。
  诸位将领,包括华中四省的督军,都派人过来慰问。
  大帅府进进出出都是人。
  司露微让石嫂看住徐风清,这几天不要让他乱走,免得撞到了陌生人,他又会害怕。
  石嫂道是。
  徐风清不往前面走,却往后花园去。
  沈潇发了四封隐晦的电报,询问徐风清的情况。
  沈砚山言简意赅回答他:“瘾断了,还活着。”
  至于徐风清脑子不太清楚这件事,沈砚山提也没提。
  司露微时常出门。
  沈砚山也不问她去哪里。
  上次他在军医院试探了一句,司露微什么也没说,沈砚山就决定装傻,什么也不问。
  一转眼到了九月初。
  早晚的天气有点凉爽。
  沈砚山的“伤”,也彻底痊愈了。
  这天司露微很晚才回来,一进门就去找了沈砚山:“你今天抓到了什么人?”
  “没抓到什么人。”沈砚山也装傻,“不过是有几个小毛贼在我的特种兵训练基地打转,我将他们扣押了起来。”
  司露微看向了他的眼睛:“那是我的人。”
  “你在找什么,小鹿?”
  “你觉得我在找什么?不过是误打误撞。”司露微道。
  沈砚山知晓这是一句假话。
  他轻轻搂抱了住她,吻了下她的面颊:“人明天放,今晚你乖一点。”
  “把人放了。”司露微道,“你不放的话,我让贺东带人去找。一旦他们去找,可能会有伤亡。我不想自己的门徒死,你也不想你的下属无谓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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