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顾丞耸耸肩膀,半闭着眼睛。
  他垂下睫毛的时候,让人觉得十分无害,但是南锦屏知道,这个男人的心肠有多黑。
  她和他保持了一点儿距离,这才撩了撩头发,“不就是一个吻,我答应你,今天好好拍,晚上给你。”
  顾丞的眼皮动了动,掀开一条缝看向她,“允许伸舌头么?”
  南锦屏咬牙,垂在一侧的手掌都握了起来,“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丞似乎是没什么兴趣,又合上了眼皮,“不伸舌头免谈,至少要伸一半。”
  南锦屏在娱乐圈摸爬打滚的时间不算短,在这之前,她亲手洗白了一个劣迹斑斑的艺人,却被人家把人给挖走了。
  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又签了送上门来的顾丞,但是顾丞的脾气不好把控,让人头疼。
  她为了当经纪人,特意将一头长发剪短,打扮成了男人。
  但是她这张脸,不管是男是女都挺惹麻烦的,而且顾丞对她的态度实在太依赖,免不了让剧组的人怀疑他们是同性恋。
  顾丞的嘴角勾了起来,眉眼都活了几分,“锦屏,上次你就这么坑我,说好了给个吻,却不允许伸舌头,这次我可不会这么傻了,至少得伸一半才行,不然没得谈。”
  南锦屏做了几个深呼吸,目光浅了一些,“你嘴黑心黑,还毒,我怎么信你?”
  “我的嘴毒不毒,你不是尝过嘛,再毒能有你的毒?”
  南锦屏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无意和他再争执,“伸一半就伸一半,好好演。”
  顾丞瞬间就活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看着就行。”
  认真演戏的顾丞是很恐怖的,几乎吊打了和他对戏的演员。
  南锦屏不想再看,她的目光四处搜寻时婳,但并没有看到对方。
  时婳被霍权辞牵着,气喘吁吁的回到了酒店,这一路霍权辞给她说了不少的技巧,但是她在滑雪上似乎没有天赋,怎么都学不会。
  霍权辞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今天就到这里吧。”
  时婳确实累了,在车上并没有休息好,也就点头。
  回到酒店,南时已经准备好了两人的浴巾,她拿过其中的一块就进了浴室。
  但是还没关上门,男人的手就抵住了门。
  时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到了开着热水的喷洒下。
  属于他的气息整个把她环绕,她连挣扎都挣扎不开。
  这里的酒店是帝盛旗下的,这间房也独属于霍权辞本人。
  浴室里的玻璃被氤氲的热气覆盖,蒙上一层白白的雾。
  霍权辞将水撒在了上面,那片雾瞬间融化,映出了两人现在的姿势。
  他掐着她的下巴,一手揽着她的腰,让她看着镜子里。
  时婳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来的这种招数,软的脚都站不稳。
  一切结束后,她迷糊的睡了过去。
  霍权辞安静的看着她,喊了一声,“时婳?”
  时婳并没有回应,睡得很沉。
  霍权辞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熏香,知道那熏香里有催眠的作用。
  刚刚的一番折腾,已经把她的精力耗干,又加上这熏香,她估计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俯身,在她的脸颊亲了亲,躺在了一旁。
  晚上九点,有人来敲门。
  霍权辞的眼里闪了闪,将一旁的外套披上,走了出去。
  除了霍权辞自己,不会有人知道外面的人是谁。
  他消失了大概半个小时,又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他躺到时婳的身边,抱着她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南锦屏刚洗完澡,门就被人敲响了,她的眉头蹙了蹙,一边擦着短发,一边将门打开。
  顾丞戴着一顶帽子,飞快的进了屋。
  南锦屏将新拿到手的几个剧本扔给了他,“这是接下来的几部戏,你自己好好琢磨。”
  男人并没有去接她手里的剧本,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南锦屏感觉自己的手心被烫了一下,她匆忙想要收回,他却并不放开。
  打破两人之间微妙气氛的,是一通电话,南锦屏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嘴角抿紧。
  顾丞倒在她的床上,将她床上的手机拿过,按了接听键,“锦屏在洗澡。”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顾丞挑眉,把手机一丢,拉过南锦屏的手,把人狠狠的压了下去。
  南锦屏穿着睡衣,扭开了脸,“顾丞,你不要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白天的承诺你忘了?”
  南锦屏推了一下他,却推不开,她干脆不再挣扎,“说好伸一半就是一半,你敢多伸一厘米......”
  她的语气里满是威胁的意味,但是配上这短发,却说不出的娇俏。
  顾丞直接低头,附上了她的唇。
  两分钟后,南锦屏偏过头,“可以起来了吗?”
  她的下巴上直接一疼,被迫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以为他会生气,偏偏他笑了笑,“那个电话是周归璨打来的吧,锦屏要丢下手里的垃圾,才能空出手来接礼物,明白么?”
  他说完这句,突然起身,拿过一旁的几个剧本就出门了。
  南锦屏何尝不知道那电话是周归璨打来的呢,她和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面了。
  她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但他总能找到新的号码,不厌其烦的打过来。
  她索性不再想,到头就睡了过去,隔天一早,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间门。
  她打开一看,发现是时婳。
  时婳提了早餐进来,“你个顾丞是怎么回事儿?我刚刚听你剧组的人八卦,大家都说你们......”
  第337章 你听说过多重人格障碍么?
  南锦屏揉着自己的眉心,“顾丞脾气野,也不知道是哪里逃出来玩的少爷。”
  时婳的眼里闪了闪,将早餐的盒子打开,“你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来的么?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南锦屏的手指一顿,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他是第一次来京都,你怎么会熟悉,你想多了。”
  南锦屏是时婳最好的朋友,就算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依旧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对于对方话里的真假,她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时婳看到她坐在化妆镜前,将自己的眉毛描粗,又在眼角的位置画了一颗泪痣,还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这样的造型和以前相差太多,昨天第一眼的时候,她确实差点儿没有认出对方。
  长发女装的南锦屏是艳丽的长相,就算换了男人的装束,那股子艳媚的感觉还是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妖气的公子哥。
  时婳平时并没有关注娱乐报道,所以并不知道南锦屏的男装在娱乐圈里被人议论的多,大家都说她不去演戏可惜了,这副皮相太完美。
  “那个顾丞好像知道你的本名,锦屏,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那么亲密,有人八卦说顾丞昨晚还来了她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绝对不单纯。
  南锦屏就算要谈恋爱,也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更何况是和自己的艺人搞在一起,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南锦屏垂下眼睛,遮住了眼里的复杂,“小婳儿,娱乐圈就是一个染缸,我已经进来了,就不会独善其身,这个圈子里的男男女女,很少有干净的。”
  时婳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刚想再说点儿什么,霍权辞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只能走到门口,临走前不忘了说一句,“锦屏,我不反对你谈恋爱,我也希望有个男人能陪在你的身边,但那个顾丞不行,他比周归璨靠谱不了多少。”
  等她走了,南锦屏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容忍顾丞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顾丞来自罪恶之都。
  顾丞的嘴里有时婳需要的信息,她一定要撬开他的嘴,或者说将他拉来时婳的阵营。
  她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亲人,没有任何牵挂,时婳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唯一能回馈对方的,就是抓住顾丞。
  时婳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了靠在墙上吸烟的顾丞。
  他的脸和他的气质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脸看着太懵懂干净,可他的行为却偏偏充斥着一股邪狞的味道。
  他的指尖淡淡的拨弄着打火机,一簇火苗从打火机里窜了出来。
  他眯着眼,低头把烟点燃。
  若是蒙上他的脸,时婳真会以为这是霍权辞。
  除去气质,他们的身形实在太像。
  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他的面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顾丞的指尖一顿,将打火机收了起来,“时小姐,这是你搭讪的方式么?”
  他在插科打诨,时婳却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低头认真的看着他的指腹。
  他的指腹上全是茧子,一个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明白的少爷,绝对不会有这么多茧子。
  顾丞的眼里划过一抹阴沉,狠狠掰着她的手腕,“早就听说你很聪明,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时婳,你猜的没错,那晚上去见你的人确实是我,阿冥的替身很多,你就算拆穿了我,也永远会有下一个。”
  时婳的手腕被他掰得很疼,他的眼里甚至流露出了对她的厌恶。
  那厌恶是不加掩饰的,如果不是因为忌惮着什么,估计他会直接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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