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多久都愿等

  当柳青婵得知肖流聿要去墨屽山边界时,她便心绪难安。
  众所周知,自人、妖两族大战后,墨屽山就几乎成为了禁地,边界自然也不太平。
  如今肖流聿要去往那危险之地,叫她如何放心!
  犹豫再三,柳青婵来到了肖流聿的院子。
  看着他院门匾额上的“鸿鹄苑”,这三个字是当初白夫子为他所题的,寓意是希望他能宏志得愿、一展抱负。
  此回,他去墨屽山边界任职,是否也算得偿所愿?
  肖流聿的院门,白日里都是敞开着的。柳青婵轻挪脚步,进去望见院中那两株红梅,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两株红梅,是她十多年前所赠!
  记得她刚来圣宗学院时,因十分喜爱红梅,而在院子里栽满了梅树。
  后来,肖流聿在她首次带学子外出试炼考核遇险时,出手帮了她,还为此受了点伤。
  回学院后,柳青婵给他送了几回药。见他院子冷冷清清的,便赠了他两株红梅。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再见到这两株红梅,从前那些往事犹如发生在昨日,历历在目。
  柳青婵站在院内望着红梅出神,肖流聿也在屋子里透过窗子望着她淡雅的侧影。
  春末红梅尚娇美,但在肖流聿眼里,却不及她半分!
  遥想初见她那日,正是肖流聿意志消沉之时。
  他来自宗师世家,有多少人为此钦羡,他却只想逃离里面那些纷杂的名利争斗。可即便他已躲到圣宗山,仍是无法得以清净。
  他是肖正炀的孙子辈,可他的辈分在肖家却属于长辈。家族里不修炼的同辈人中,大多早已儿女成人了,就他还孤家寡人,少不了要被族人催促。
  加上他是除却肖正炀,在肖家人中资质和修为最高的,族人自然更是寄予厚望,怎甘心见他在学院里默默无闻地当一名夫子。
  不止族人,连肖正炀也是每年都会来书信劝解,希望他能去央邑任职。
  肖流聿不愿自己去搅在权力漩涡里挣扎沉浮,每回都婉言拒绝。久而久之,族人便觉得他是畏缩怯懦之人。
  肖流聿表面上无所谓,内心却愁闷不已。他也有鸿鹄之志,也想去与妖族热血拼杀,然而,这雄心壮志却无法施展!
  他郁郁不得志,便总是冷颜待人;对初来乍到的柳青婵,也是如此。
  直到那一回,亓官院长让他们一同带学子去妖族地界试炼考核,他出手帮柳青婵营救她的学子,为此受了些伤。
  本是举手之劳,柳青婵却一直记挂在心。不止熬汤送药,还赠了他那两株红梅。
  肖流聿并不擅长养护那些花花草草,但这梅树好养活,倒无需他费心打理。
  他知晓柳青婵喜爱红梅。每逢红梅盛开之际,她便会亲自做一些梅花糕,分与院长和其他夫子一同享用。
  她还喜欢在烹茶时放入一些干梅花,更会以梅花沐浴。是以,她身上总是带着一丝梅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蓦然,两人目光撞到一处,思绪皆断,相对无言。
  少顷后,柳青婵微微颔首,以示招呼,肖流聿缓步走了出来。
  柳青婵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启口却只问:“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肖流聿面色淡然地回道。
  “哦。”
  柳青婵眼睛落在他腰间的佩剑,随后,从袖口里拿出一枚剑穗,递到他面前。
  “一时间也来不及准备,望你莫嫌弃。”柳青婵语气里带着歉意,眼神里却含着期盼。
  其实,这枚剑穗,她很早便想送给他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怕他会拒绝。
  肖流聿迟迟未接。柳青婵微抬的手渐渐发凉,刚要收回,肖流聿却将佩剑解下,放到她手上。
  “麻烦你了。”
  柳青婵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她默默地将剑穗系到佩剑上,而后,又递还给他。
  肖流聿接过佩剑,低头抚摸着剑穗上的流苏,看不出是何神情。
  柳青婵心想,他今后见此剑穗,多少也能记起自己一些吧?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柳青婵嘱咐了一句:“此去,你多保重!”
  “嗯。”肖流聿点头应了声。
  柳青婵掩下眼中的落寞,转身离开。
  眼见她走到院门,肖流聿握着佩剑的手紧了紧,忽而喊了一声:“青婵!”
  柳青婵一时顿住,这是肖流聿头一次唤她的名字,让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青婵,”肖流聿踌躇了下,问道,“你可愿等我?”
  柳青婵心猛然跳了两下,而后,慢慢回头望着他,怔怔道:“你说什么?”
  肖流聿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快步走到她面前,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此行去墨屽山边界,那里危险重重,我要稳住局势至少要一年时间,你可愿等我?”
  柳青婵眼眶一热,唇角微扬,“好!”
  只要他让她等,无论多久,她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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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之前贺枫榆伤势未愈,又恐魔族对他出手,翼风骤便让他族人和继母的母家帮忙置办。
  这次贺家出事,虽是魔族下的手,但如今妖族时常过界侵扰,也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翼风骤便留在首城,配合城主和青陵领主,对青翎的防御又重新部署了一番。
  连续忙碌数日,翼风骤处理完事务后才回到学院,再次探望贺枫榆。
  这时,贺枫榆身子已恢复大半了,只是情绪仍旧低落。
  当听他提起在付家遇到凌云弱时,翼风骤一扫先前的疲惫,神色欣喜道:“云弱师妹过得可好?”
  贺枫榆看得出翼风骤对凌云弱仍旧情深意切。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是告知风骤师兄,云弱师妹身边早已有人守护,他怕是会伤心难受吧!
  思量后,贺枫榆便宽慰道:“付老领主看似对她颇为信任,她在付家应该安全无虞。”
  “那就好!”翼风骤闻言,悬着的心才放下。
  自凌云弱离开央邑,他虽想过私底下派人去探查,但慕容崎空在背后一直紧盯着他的动静,他只能忍着不敢有所行动。
  这段时日,他听闻妖族频频在昌野出现,他生怕凌云弱会遇上危险。虽然,她身边有那个灵兽守护,但翼风骤就是一直为此寝食难安。
  得知凌云弱平安无事,他终于能安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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