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陆晰给他，还是闷闷地说：“你等会儿唱的时候对着我唱。”
  段以笙没作声，一句“不像话”藏肚子里头。
  陆晰见了眼眶又红了。
  段以笙无奈，怎么真跟一小朋友似的呢，不答应就哭：行吧……
  陆晰这才破涕为笑，还说：“笙笙，你真好。”
  段以笙( '-' )ノ)`-' )。
  没过多久，上面那弹钢琴的女生下来了，段以笙边鼓着掌边起身，准备现在就上场，早弹完早了事。
  “笙笙，记得哦。”陆晰在后面小声喊。
  段以笙叹气，往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走到老师那儿交涉了一下，从墙上拿了把吉他坐凳子上开始调音，那个范儿随之也出来了。
  都还没开始弹，女同学们就兴奋得不行，纷纷拿出手机录像。
  陆晰一脸小骄傲地扬起下巴，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吃醋，等会儿笙笙等于变相地和他告白，就算是假的，也超高兴！
  不过，陆晰也想将这画面录下来。
  他去摸手机，一下想起来手机在段以笙那，他只能乖乖坐等着。
  但没过十来秒，陆晰的心就一咯噔，等一下，好像他搜索丝袜的网页还没清除，(」゜ロ゜)」天啊，不会被笙笙看到吧？！
  陆晰赶紧去看段以笙，顿时就松了口气，还好，表情没什么变化，还带着清浅的笑意，应该是没看到。
  想也是，谱子在相册里，没退出程序的话，根本不会看到其他正在运行的软件的。
  陆晰放下心，乖巧坐等笙笙给他唱情歌。
  而要给他唱情歌的笙某人，真的要努力维持微笑脸才不会崩掉这亚子呢。
  毕竟，看到好兄弟在搜——#男生穿丝袜真的会遮住男|性特|征吗##男生穿丝袜图片#……哦嚯嚯，这样子的问题，是真的真的很吃鲸呢。
  鲸到都要炸掉了呢。
  了呢。
  了呢呢呢呢呢呢了呢:)
  晰妹(￣e(#￣)☆╰╮o(￣▽￣///)笙哥，不听话的小朋友必须挨打哟。
  不要跟他说这是陆晰搜来玩儿的……哦，是玩儿，玩丝袜呵呵呵，想必是自己穿着玩的吧，不是要网恋么，得给别人发图吧。
  然后就是丝袜美腿图？
  还是男生，哦豁，好刺激哦(^_^メ)
  刺激到人都要炸了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段以笙心里在这阴阳怪气的功夫，吉他音也调好了，大概是众人无比期待或要给他面子，此时教室里安静如鸡。
  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眼睛亮的啊。
  当然，最亮的一个是我们要网恋要穿丝袜的析妹小朋友，脸都红透了，显然期待极了。
  段以笙微笑，朝他有礼地点了下头。
  陆晰心里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糟了，更加心动了！)
  陆晰摸着心脏，长吐了一口气了，悄悄地向段以笙比了个小心心，泡菜国的那种小心心，他还想眨眼睛呢，但没好意思。
  段以笙见此还真愣了下，不过很快他心里就又被阴阳怪气取代。
  他现在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不好回应，于是只好在心里演练了遍。
  陆晰：小可爱的爱，收好～
  段以笙，人狠话不多系列，一个手刀“唰”——心被划成了两半。
  陆晰：嘤嘤嘤。
  段以笙潇洒地拍拍手，转身就走，后背写着五个大字——我，莫得感情。
  好了，收。
  段以笙凝神，打开前面架子上的话筒，朝大家一笑：“你们好，我来演唱一首……没有歌名，很杂。”
  陆晰一愣，额前冒出三个白色小问号。
  不是……不是i only那首歌吗？为什么……陆晰还没想完，教室里就响起了段以笙清澈的声音：“听～爸爸的～话，别让他受伤～”
  “？！”陆晰懵。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守候那小小心脏。”
  “？？！”陆晰懵懵。
  “简单点，做事的方式简单点。”
  “？？？！”陆晰懵懵懵。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想视而不见……(吉他音)，没意见，你想怎样我都随便，你演技也有限。”
  “……”陆晰合上微张的嘴巴，默默地看着段以笙。
  “小朋友不听话呀，捶他。”
  “……>_<”陆晰不知道段以笙忽然这样子做什么，但他直觉是在影射自己，他不想听了，陆晰捂起耳朵。
  段以笙又改编了下另两句歌词，配着刻意弹欢快的吉他旋律，教室里的同学都要笑疯了，但陆晰……要哭脸包了。
  段以笙扫了他一眼，也慢慢收了笑，欢快的旋律也慢慢低下来，然后趋于一个淡淡安静的调子，段以笙再开嗓就是很认真地唱了。
  他认真地看着陆晰唱：“盼望你没有为我，又再度暗中淌泪……盼望你别再让我，像背负太深的罪，我的心如水，你不必痴醉……”
  这首歌是beyond乐队的《情人》。
  歌词在这会儿非常对应段以笙的心情，他像是在用歌和陆晰对话一样。
  但这是粤语，陆晰听不懂，他不知道段以笙又在唱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只知道这首歌那种淡淡的忧伤旋律他听着……好想哭啊o(tヘto)
  不行，他现在不能哭，要等笙笙这个臭骗子下来再哭！
  哭给他看！
  再让他用衣服给擦眼泪！
  陆晰憋着，终于，等到了段以笙下来，他“唔”一声立马就哭了。
  “……”段以笙纵使有准备，也不妨被打了个小小的措手不及，不过，小小的，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将手机放在陆晰腿上，若无其事地看向下一个上去表演的同学。
  陆晰愣了，他哭笙笙又……不管了吗？
  陆晰这下是真真的伤心哭了，他轻轻去拽了下段以笙的衣服。
  段以笙没看他，将衣服给抽回来。
  陆晰看着手里“咻”的一下缩回去的衣服，懵了，良久，他才试探着喊了一声：“……笙笙？”
  段以笙不理。
  陆晰嘴一扁，哭着就跑了出去。
  不明真相的群众头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段以笙无奈，冲老师一笑：“不好意思老师，陆晰很‘急’。”
  老师了然点头。
  段以笙微笑，完了叹了一口气，低头打开贴吧，下意识点进群里看了看陆晰之前的聊天记录，这一下又有点儿冒火。
  不过这火在陆晰出去了大概十多分钟后还是消没了，段以笙看陆晰久久没回来，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顿时段以笙就挺头疼，其实陆晰要做什么那还不是随便他自己……
  网恋怎么了？
  男生穿丝袜又怎么了，又没影响别人。
  关他段以笙几把事，不是好兄弟么，好兄弟您住海边呢？管那么宽，自认不可就完事儿了？
  段以笙想了下，然后就发现，其实他就是存着自己的那份不爽而已，陆晰说喜欢他结果要去跟别人网恋，还估计要拍穿丝袜的照片给人，啧啧啧，就是那张天文吧？
  哟哟哟。
  “……”等等，怎么又阴阳怪气了？
  收！
  段以笙捏捏眉心，其实到和好，陆晰嘴里说的就是不喜欢他啊，穿白衬衫和写小段子又怎……不行，这两个点他说服不了自己。
  不过，说服不了可以试着将它忘了。
  不是早想着就将陆晰当好兄弟对待了吗？也想着陆晰开心就好吧？
  行了，就忘吧，以后不能意气用事了，觉得陆晰老哭像个小朋友还不是他惹的。
  段以笙喟叹，准备和老师说一声出去找陆晰，结果人自己回来了，眼睛红红的，额前的头发湿湿的，看来是洗了一把脸。
  他一坐下就低着头，一看就是心情很低落。
  段以笙微张唇，有点儿哑然……但他不想陆晰先来本没做错事的道歉，本来喜欢他就够苦了，他应该对陆晰好点。
  “陆晰。”段以笙碰碰他的胳膊。
  陆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要哭的样子，但憋住了：“笙笙，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段以笙，你作孽啊：“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我却将火发到了你身上，对不起，陆晰。”
  说出这话段以笙真觉得自己……挺欠挺没品的，做完了再道歉，真几把low。
  “啊？”陆晰愣了愣。
  “嗯，就……刚突然想起来中午我妈跟我说的事儿，”段以笙看着他，“跟你说过我那二叔，你还记得不？”
  陆晰傻愣愣地点头。
  “他投资又赔了，又在跟我爷爷闹着要钱呢。”段以笙说，这个他真没说谎，中午老妈确实说了这事儿，不过他们一大家子早就习惯二叔的操作了，这事儿还没突然下雨能让人心里起水花呢。
  他却拿这个跟陆晰作解释……
  段以笙惭愧。
  “是这样吗……”陆晰错愕，忙说，“对不起，笙笙，我不知道，不然……”
  不然他就不会让笙笙强打起精神给他唱歌了，刚刚笙笙突然改歌其实是想开心点吧。
  陆晰羞愧(._.`)，他好不体贴啊。
  “……不用道歉，”段以笙汗颜，“你也不知道，这件事儿我们就翻篇算了，可以吗？”
  陆晰连忙点头，但想想他还是不好意思地说：“笙笙，以后这种事你可以提前告诉我的，我虽然帮不了忙，但可以给你分担一点难过的。”
  段以笙的心软了软，他叹气，段以笙，你真不是个人:)……他笑笑：“好，谢谢你原谅我，明天去玩请你吃好吃的。”
  “o(≧v≦)o好，笙笙真好。”陆晰开心道。
  第一节音乐课下课，过到一半陆晰才想起来他还没给张天文买奶茶，他去下单，段以笙刚好瞧见这幕，脑子里再次闪过张天文三个字，紧跟着就是网恋和丝袜。
  不得了……
  段以笙趁阴阳怪气要起来的时候站起来，打算去外面吸根烟。
  “笙笙，你要喝奶茶吗？”陆晰问。
  “不用了。”段以笙往外面走，无奈陆晰也屁颠颠跟在他后面。
  “那冰淇淋呢？”陆晰又问。
  “不用，”段以笙说，“你想吃吗？”
  “你想我就想。”陆晰回答。
  段以笙失笑，心底也感叹，就是这样乖乖的、做什么都将他放在第一位的陆晰，才在发生了告白事件后履履让他心疼啊，以后他真的要对陆晰好点儿才行。
  “买吧，我来付款，”段以笙将手机递给他，“密码还是以前那个，没改。”
  陆晰想拒绝，但脑子这次反应的很快，他那个析妹号的微信！正愁不好加笙笙呢！
  “好，笙笙真好。”陆晰璨齿一笑。
  段以笙也笑笑，到吸烟区吸烟去了，陆晰没进去，站在外面，解锁段以笙手机的时候他心跳还有点快。
  他真的要做大坏事了。
  扮女生去勾引笙笙，真的好吗？
  陆晰迟疑了，但他很快就坚定了目标，反正这是女生的身份，没关系的！
  陆晰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互相扫一扫加了好友，弄完之后段以笙还没吸完，陆晰就在段以笙的好友列表看了看，这一刷……太多人了，他干脆转去消息列表。
  上面有很多几天都未读的消息，有男有女，有的还从早到晚都早安午安晚安中午吃饭了吗什么的。
  这种好友……陆晰好想删了。
  就是未知的情敌隐患o(*≧д≦)o!!
  不过陆晰没有那么做，时间来不及了。
  两人回教室的时候，陆晰的手机有个外卖电话打了过来。
  “这么快？”段以笙示意他往楼梯那儿去。
  “我也不知道，填的是你的号码。”陆晰懵懵懂懂，没有动。
  “是吗，你之前订了……”后面几个字段以笙没说完，他想起了上午偷看到了陆晰的聊天记录，啧，是张天文送的吧。
  “之前没有订。”陆晰明显没记起来，这时手机嗡了一声，是微信消息。
  段以笙瞟了一眼，果不其然，张天文，啧啧啧……这回他没偷看聊天了，免得又阴阳怪气，也怕一想到陆晰要跟人玩那种丝袜鬼把戏就要冒火。
  好了，不用一想到。
  现在已经想到了。
  fu|ck。
  这边陆晰不知道段以笙在想的什么，他去看张天文发过来的信息。
  ○张天文：奶茶收到了吗～
  ○陆晰：哦哦！是你给我订的！
  ○张天文：哎？
  ○陆晰：没事没事，刚刚到，我现在去拿，[开心]我给你订的估计会在下一节课下课到。
  ○陆晰：不好意思，之前忘记了[偷看]
  ○张天文：没关系，你快去拿吧，要上课了[偷笑]
  ○陆晰：好，谢谢你～
  聊完，陆晰收了手机，高兴地对段以笙道：“笙笙，你可以陪我去吗？是朋友送给我的奶茶……噢，这个朋友是我刚认识没多久的，他也是个好人。”
  “是吗。”啧啧啧，段以笙笑了笑，也没多问，既然陆晰开了口，那肯定会一直说完。
  “嗯嗯，我们……是在王者荣耀上认识的，”陆晰撒了个小谎，“他还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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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以笙：我们学校的……天啊……
  注：
  文中攻改编歌一共引用了——薛之谦的《演员》，周杰伦的《听妈妈的话》，迟志强的《蚂蚱》，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beyond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