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闻晏拦住白子枫,看着白秋灵说:“白小姐怎么才肯相信在下的医术?在下虽不才,却也不允许有人侮辱在下,更不允许有人侮辱在下的医术。这是对在下的不敬,也是对师父的不尊。”
  “怎么相信你?”白秋灵勾唇笑了笑,直勾勾地看着闻晏,拿着帕子捂着嘴,先笑了笑,止住笑,才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能你能让闻家的残废站在我面前,我便服了你。”
  白秋灵才不信闻晏能做到,且不说闻家的残废在青阳镇,就算在京城,闻晏想进闻国公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莫说给闻家的残废治腿了。
  “只是这样?”闻晏问。
  “不然呢,若是一般的病,怎么能证明你的医术高超呢?”白秋灵理所当然道。
  “白小姐说的是。”闻晏笑了笑,定定地看着白秋灵,又说:“若是在下能做到,白小姐当如何?”
  “要是你能做到,我就跪下,给你磕头赔罪,你看如何?”白秋灵趾高气昂道。莫说他做不到,就算做到了,他一个郎中,还真让自己磕头赔罪,几两银子打发了便是了。
  闻晏看着白秋灵,似乎知晓她的想法,勾唇笑了笑,说:“你一个千金小姐,岂能给我一个郎中磕头赔罪,换一个吧。在下这人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银子,要是在下赢了,你赔给我一万两银子如何。”
  白秋灵迟疑了一下,盯着闻晏瞧了又瞧,暗想闻晏到底是何人,真是一个郎中这么简单,要是郎中,为何这般自信。
  “怎么,白小姐不敢?刚才还信誓旦旦,这会儿不敢了?”闻晏道。
  “谁说我不敢,好,我答应你,你要是能让闻家的残废站在我面前,我就输给你一万两银子,不过有一个条件。是今日之内,你让闻家的残废站在我面前,否则就算你输了。你输了,就要给本小姐磕头赔罪,还要双手奉上一万两银子。”白秋灵似乎也不傻,知道时间限制,不过这场赌局,注定惨败,因为闻家残废就在眼前。
  一尘大师走出书房,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闻晏道:“闻晏少爷,你何必捉弄一个姑娘呢。”
  闻晏镇定自然,侧脸瞥一眼一尘大师,别有深意地笑着说:“辰先生出来的真巧啊。”
  一尘个老和尚,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等着白秋灵答应了在出来。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既然他想看热闹,闻晏也不嫌事儿大。江陵侯都对他礼让三分,他不在侯府散撒野,岂不是对不起江陵侯和一尘老和尚。
  第63章 算计白秋灵
  白秋灵听了, 也回过神来, 想起那日梧桐的称呼, 好像是闻晏哥哥?莫非眼前的人是?不,不会的,怎么会呢。她走到白子枫身边, 扯了扯白子枫的衣袖,心中忐忑道:“枫哥儿, 你告诉我, 眼前的人是谁?”
  “闻国公府的嫡少爷, 闻晏,就是你口中说的残废。”白子枫回答。
  白秋灵扭头看向闻晏, 见他唇角带笑,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指着闻晏愤恨道:“你是故意的?”想起辰先生的“好心”提醒,她又指向辰先生, 怒气冲冲道:“你也是故意的, 你们都是故意的, 你们就是想看着我出丑?”说完, 直直的昏了过去。
  秋意本来端着托盘,见白秋灵昏迷倒地, 慌忙放下托盘, 跪在白秋灵身边,急声呼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唬秋意啊。”见白秋灵不行,急得满头是汗,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小姐昏过去了,快来人,请郎中。”
  梧桐闻声赶来,走至院内,见白秋灵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又看了看闻晏、白子枫和一尘大师,疑惑问:“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白子枫上前,礼貌地喊了一声姐姐,又说:“二姐姐吓得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昏了,还是不想还银子。”
  “不想还银子?”梧桐看向闻晏,笑了笑道:“她得罪闻晏哥哥了?真是欠收拾。”说完,瞅一眼地上的白秋灵,睫毛还在动,明显是装的。梧桐走到白秋灵身旁,缓缓蹲下,又道:“秋意,这里就有现成的大夫,何必舍近求远,让闻晏哥哥给她扎一针,一针下去,保证立刻醒来。放心吧,不会很痛的,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也不会留下任何疤。”
  秋意知道白秋灵是装的,假意喊了一声,白秋灵幽幽转醒。
  梧桐见白秋灵醒了,嗤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家小姐没事儿,闻晏哥哥还没下针呢,她自己就醒了。”明摆着说白秋灵是装的。
  白秋灵脸一红,嘴一撇,泪滚下来,哽咽道:“你,你们都欺负我,我找父亲说理去。”
  梧桐冷笑:“把话说清楚谁欺负你了,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别人能欺负你,闻晏哥哥今儿来咱们府上,是给祖母复诊,回去后好给祖母配药丸,你倒好,你不说好好招呼客人,先把客人得罪了。就算父亲知道了,也是你没有理。少不得被父亲训斥禁足。”
  提到禁足俩字,梧桐饶有兴趣的看着白秋灵:“祖母说你被父亲禁足,昨个儿是去看望祖母,今儿到枫哥儿的院子里,所谓何事?难道也是探病,哥儿没病没痛,你探什么病?”目光一转,见一尘大师站在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了笑说:“难道是辰先生病了?”
  一尘大师连忙否认,道:“老夫身子健壮的很,不捞白二小姐操心。”
  白秋灵想让一尘大师收白川为徒,若白川人品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一尘大师看在白梧桐和白子枫的面上,也许会指点白川,可白川心胸狭隘,每每遇见白子枫,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这样卑劣之人,一尘大师断不会指点他,更不会收他为徒。白秋灵为此也是绞尽脑汁。觉得这都是白梧桐授意的,为得就是让白川不成才,因此也更加恼恨梧桐。
  “被禁足期间还乱跑,我看你没把父亲放在眼中。”梧桐冷眼瞥着白秋灵,又说:“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光顾着训斥人,好似忘了一件事儿。
  白秋灵听到这句话,显得非常高兴,转身要走,只听闻晏说:“白小姐真是健忘,一万两银子,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吗?”
  梧桐这才知道白秋灵装昏的原因,想赖账,没门。紧走两步,忙拦住白秋灵:“把刚才的事情解决了再走。”
  “什么事情,我,我不记得了。”白秋灵支支吾吾地说。
  “需要我找江陵侯说道说道吗?”闻晏停顿了一下,走至白秋灵身边,一字一句道:“你刚才一口一个残废,还说闻家的残废若是站在你面前,心甘情愿输给我一万两银子,白二小姐莫不是想赖账?”
  梧桐听了,重复道:“残废?你居然敢说闻晏哥哥残废。”话音落下,响亮的耳光也落在白秋灵脸上。
  白秋灵脸偏向一边,捂着脸斜眼恼恨地看着梧桐道:“你竟然打我,你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你莫不是和他有私情。”
  梧桐抬手又给白秋灵一巴掌,这次下手更重,白秋灵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不等白秋灵说什么,只听白梧桐道:“打你是你为好,你见到客人不说替父亲招待,反而辱骂客人,这是白家女儿、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我身为长姐,替父亲训斥你,你不知感恩也罢,还说我与闻晏哥哥有私情,你可以污蔑我,一家子姐妹,我是姐姐,自然让着你,可闻晏哥哥是父亲的客人,今日上门,是为祖母诊脉复查,你却言语侮辱,让别人知道了,如何看待我白家的女儿,让祖母和父亲怎么见人。白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尽了。”
  白秋灵捂着脸,眼眶含泪,怨恨地瞧着梧桐,抽泣着:“你,你,你,我,我没想这么多。”
  梧桐抬眸,见闻晏看向门口处,梧桐瞥眼看过去,见地上有个人影,立勾唇笑了笑,又说:“你既与闻晏哥哥打赌,愿赌服输,应该把银子给闻晏哥哥。好了,我既是你的姐姐,就应该帮你承担。我的月例银子,以及逢年过节得的赏赐,还有几百两,你先拿着,其余的我帮你想办法。”
  闻晏收回目光,笑了笑说:“看桐儿这话说的,我是你师兄,本不应该收白二小姐的银子,可白二小姐欺人太甚,言语侮辱我。我平声最恨人家骂我残废,她却叫得如此顺口,想来平时没少骂。这一万两银子说什么也不能少。”转身看向院门口,大声喊道:“您说是吧,侯爷?”
  江陵侯来了有一阵了,梧桐前脚踏进来,他后脚就到了,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看看梧桐的反应,才会躲在门口的。听见闻晏喊他,他不得不出来,捋着胡须踏进听风轩,笑呵呵地瞧着闻晏说:“不知道闻晏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本侯的不是。”
  闻晏瞧一眼江陵侯,目光投射到白秋灵身上,勾唇讽刺道:“我说着这白二小姐像谁,原来遗传了侯爷。”这是讽刺江陵侯想赖账。
  江陵侯呵呵笑了两声,瞥一眼闻晏,又看一眼梧桐,想让梧桐求情。
  可梧桐假装没有看到江陵侯的眼色,走到白秋灵身边,语调缓慢道:“以后不要得罪闻晏哥哥,他不仅医术高明,各种奇毒也略有研究。有些毒,不会要人的命,却可以吸引一些小虫子,尤其是晚上的时候,那些虫子闻着味道,爬到屋子里,不管你的门有多结实,它们都有办法进去,或咬破门,或在地上挖一个洞,爬到中毒者的床上,啃咬香嫩的血肉。那场面,哎呀,惨不忍睹。”说完,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转头看着白秋灵。
  白秋灵捂住耳朵,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秋意扶住白秋灵,惊慌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
  闻晏看一眼,笑着说:“这次真昏过去了,把你家小姐抬回去吧,不是在下小气,实在是你家小姐太欺负人。”说完,转身看向江陵侯,微微一笑,道:“侯爷,都是子女是父母的债,这一万两银子,你看该怎么办?”
  江陵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讪讪道:“侯府自然不会赖账。”说完,唤来管家,让他去账房,支一万两银子来。管家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不多时,管家拿着几张银票,恭敬递给江陵侯,江陵侯接过,看了看,满脸不舍,却无可奈何,伸手递给闻晏道:“闻少爷,这是你的银票,您点点,别少了。”
  闻晏接过银票,看也没看,转手给了梧桐,道:“小师妹,拿去买甜点首饰吧。师兄虽爱财,却也知,你们家的银子,拿着烫手。”说着,朝江陵侯瞧去,果然见江陵侯面泛红光。
  梧桐接过银票,直接给江陵侯,江陵侯怎么可能接,笑了笑:“这是闻少爷给你的,你拿着就是。”左右银子没落到外人手中,心里舒坦了不少。
  闻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提起医药箱,笑着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去丞相府一趟,就不在侯府用晚膳了,想必侯爷也不欢迎我。”说着,朝外走去。
  江陵侯跟在闻晏身后,笑了笑道:“看闻少爷说的,母亲的病劳烦闻少爷费心了,留下吃顿晚上是应该的,就怕耽误了闻少爷的事,就不虚留你了。”
  梧桐将银票给白子枫,白子枫不要,说:“姐姐出门在外,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多,姐姐拿着就是。”说完,感叹道:“闻晏哥哥真厉害,学问好,医术高,我要是能有闻晏哥哥一半的本事,就知足了。”
  “你还不知,他武功更是惊人,那些江湖高手可不是闻晏哥哥的对手。”梧桐得意洋洋道。
  白子枫眸中闪着惊羡,手中的银票被紧紧攥着:“我一定以闻晏哥哥为榜样。”
  话说闻晏,出了江陵侯府,朝丞相府走去。江陵侯远远看着闻晏的背影,摆摆手,立刻有小四上前,恭敬立在一旁,急忙问:“侯爷有何吩咐?”
  “跟着闻家少爷,看看他去夏家做什么?”江陵侯低头小声吩咐道。
  小厮得令去了。一路跟着闻晏。闻晏心知肚明,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厮,小厮见闻晏回头,连忙躲到一边,假装买东西。闻晏勾唇笑了笑,回头继续向前走去。两人一路来至丞相府。闻晏站在大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停满了轿子,门房的人忙着招呼客人,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闻晏定了定神,抬步走上台阶,刚走到一半儿,被门房的人拦住:“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一个郎中,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瞎了你的狗眼吧。”
  “我瞧着,今儿瞎了狗眼的是吧。识相的赶紧去知会你们家丞相,就说闻晏上门讨债来了,让他准备好银子,他要是不还银子,今儿真没法善了。”闻晏掐住小厮的脖子,冷冷说道。
  第64章 上门要债
  小厮双手掰着闻晏的双手, 险些喘不过气, 脸憋得通红, 溜圆涨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闻晏,求饶道:“少爷,饶命, 少爷饶命。”
  闻晏缓缓松开手,往后一推, 小厮退后一步跌坐在台阶上。闻晏弯腰低头看着小厮, 眸中浮现杀意:“一个奴才, 也敢耀武扬威,可见这丞相府从根儿上坏了。”
  小厮双手撑地, 仰着脸,惊恐地看着闻晏,心突突跳着,结结巴巴道:“小的, 小的, 马上, 马上去禀报。”眼前人到底是谁, 为何比他们家丞相的气势凌冽逼人。
  闻晏慵懒笑了笑,退后一步, 挺胸抬头望一眼丞相府的大门, 道:“还不快去。”门内,另外几分小厮,打开门缝, 露半个头,偷偷瞅着闻晏。
  小厮起来,连滚带爬回到府中,向管家如实禀告了刚才的事。夏管家听了,暗道坏了,转眼想了想,对那小厮道:“你们先去门口盯着,我去汇报相爷,把门看好,万不能让那人进来。”
  小厮一脸后怕,苦哈哈地望着夏管家:“您赶紧去,小的真怕那人闯进来。”
  夏管家抬腿踢在小厮的身上上:“小兔崽子,赶紧守着大门,若有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说完,转身朝夏丞相的院子走去。
  夏丞相听见闻晏来了,惊得站起来,随后一手拍在桌上,咬牙切齿,怒目而斥:“闻家小儿,你太嚣张,莫要欺人太甚。”他当然知道闻晏此行的目的,讨债和羞辱。闻家小儿休想。
  “要不要把姑奶奶和姑爷请回来,他们是闻家小儿的父母呀,这件事还是他们出面,比较好。”夏管家立在一旁,眼睛巴巴地看着夏丞相,小声建议道。
  夏丞相垂眸,想了半晌。夏管家立在一旁,不敢出声,就他以为夏丞相不同意时,夏丞相出声了:“你去闻家一趟,把事情说清楚。这件事让闻胥来办。”就让他们父子斗去吧,坐观虎斗。
  他想的未免太好了,闻晏根本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闻晏站在丞相府门口,好一会儿不见有人开门,勾唇笑了笑,招呼街上的百姓,喊道:“大家都来评评理,来评评理呀,这丞相府欺负人,放火烧了我的宅子,连皇上都发话,让丞相府双倍赔偿,我上门讨债,丞相府拒不开门,这是想赖账,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说完,从医药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铜钱,向外洒去,街上的百姓一拥而上,奋力哄抢。
  闻晏回头望了望丞相府大门,见一个小厮伸头,朝外看,见闻晏笑看着他,忙缩回头,关上门。闻晏勾唇露出讽刺的笑容。
  丞相府门前,刚才停了不少轿子,现在竟不见了,闻晏也知他们不愿意引火上身,躲远避祸去了。对着百姓们拱拱手,又说了一些丞相府欺人太甚的事儿。
  这些年夏家仗势欺人,也不是一两日了,百姓们畏惧夏家权势,忍气吞声多年,今儿,好不容易有一个敢和夏家作对的,他们自然起哄,嚷着让夏家赔钱,拥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少,将丞相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就连旁边的角门,都站满了人。
  小厮见状,连忙回去汇报。夏丞相没想到闻晏会用“不要脸”的招数,只能请闻晏进来。闻晏对身后的百姓拱了拱手,说还需劳烦大家帮忙,定当重谢。那些人知闻晏要进去,本想一走了之,听了闻晏的话,掂量一下手中的铜板,暗想:这样好的事儿,等等也值得,遂都等在门口,不愿意走了。
  闻晏转身跟小厮进门,走到正厅,见夏丞相正在品茶,抬眸见闻晏站在不远处,修长身材笔直挺立,目光中带着戏谑,当即放下手中茶杯,哐当一声,茶水溅出来。
  夏管家吓了一跳,掀起眼皮偷偷看一眼闻晏,见闻晏毫无怒色,薄唇轻抿,眼中笑意不打眼底,心中恼火,指着闻晏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到丞相还不下跪?”
  “上门是客,你不上茶招待,上来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一个奴才,也敢在本少爷面前大放厥词?不过,本少爷怎么会跟一条狗计较。”闻晏冷眼看着夏丞相,从袖口中掏出一沓纸,展开甩了甩,又道:“这是损失物品的单子,本少爷粗略算了一下,十一二万两银子吧,还有许多药材没有算在内,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本少爷给你们打个折,凑合正,算你十万两银子吧,这点银子,对丞相大人来说,九牛一毛,可不能赖账,不然皇上那里过不去吧。”
  夏丞相狠毒的目光,紧紧盯着闻晏,眼中好似万把刀剑,欲将闻晏射杀了,抬手拍在桌上,冷声道:“闻家小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晏摇了摇头,径自坐夏丞相对面,翘起二郎腿,瞥眼看向夏丞相,笑着说:“欺人太甚怎么能形容闻晏,该是丞相您才是,您纵火烧了我的别院,皇上下旨让您双倍赔偿,我只是上门讨债,怎能说欺负你呢,欺负人的事儿,都是夏家人做的,我可从来不做,也不敢做。”
  夏丞相起身,指着闻晏,唤人道:“来人呢,把他给我打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他。”缓步走至闻晏身边,恼恨道:“闻家小儿,你不要以为有祁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祁王被贬为庶民,皇后娘娘嫉妒贵妃,被打入冷宫,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你若识相,就把祁王叫出来,老夫念在你是闻胥的骨血,说不定会留你一命。”
  闻晏起身抬手,把夏丞相推开,理了理长袍,鄙夷看一眼夏丞相,随后嗤笑道:“识相?当初我中举,跨马游街,你唆使你女儿,给那马下药,断了我的双腿,因你女儿进国公府,我母亲含冤受屈,我弟弟心智不全。你如今还说饶我一命,你算你好心饶我,我与你也不死不休。你们夏家欠我的,我早晚会讨回来。以前恩怨暂不叙说,我今儿来,只为二十万两银子,碧荷苑值十万两,皇上惩罚你,让你双倍赔偿,丞相大人不会抗旨吧,若是这样,咱们得去皇上跟前辩说一二才是。”
  “孽子,谁让你大闹丞相府的。”闻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话音落下,人已走到闻晏跟前,不由分说,抬手要给闻晏一巴掌。
  闻晏抬手抓住闻胥的手腕,稍稍用力,闻胥额头浸出密汗,可见闻晏用了多大的力气。闻胥正想开口骂几声,又听闻晏说:“这是我跟丞相府之间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你联合外人断我双腿,又派人刺杀我多次,你我之间的父子情义早就断了。你若再摆出父亲的架子,休怪我无情,就算背上弑父的罪名,我也会把你碎尸万段。闻家如今都分家了,祖父任由你折腾,好好地跟着你岳父大人干吧,我瞧着你们的下场。”说话时,微微眯起眼睛,平静无波的眸子染上几分杀意,却让闻胥心惊。
  甩开闻胥的手,在闻胥身上点了两下,转身看向夏丞相:“咱们之间的帐该好好算一下了,今儿我心情不错,只要能拿到银子,我立刻走人,不会为难你们,不然的话。”一语未了,又坐会原来的位置,勾唇笑了笑,不再言语。
  夏丞相知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给夏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夏管家会意,赔笑说:“我们府上只有银子,没有银票,今儿,您要是能拿走,尽管拿去。”说弯笑盈盈地看着闻晏。
  闻晏一个人进府,二十万两银子,用箱子装,得十好几箱子,他能拿走才怪。
  “没关系,你们尽管拿出来,我能拿走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就是你们的。”闻晏端坐在椅子上,含笑看一眼夏丞相。
  很快,下人们把二十箱银子抬到正厅。闻晏围着箱子转了几圈。命人打开所有箱子,下人们看向夏丞相,见夏丞相点头,上前打开箱子,打开箱子的一瞬间,一定定元宝状的银子映入眼帘,闻晏上前拿出一块,上下抛出,最后仍在箱子里,笑着说:“丞相大人果然财大气粗,这么短时间内,能筹到二十万两银子,这财力,只怕国库也不及您的丞相府呢。”
  夏丞相绷着脸,愤恨地看着闻晏,背着手挺直腰杆,冷笑一声:“你也不用说这些诛心的话。你刚才说了,能搬走是你的,搬不走就得留在丞相府了,今儿,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开始吧,闻少爷?”
  闻晏将箱子一一盖上,不急不缓走至夏丞相跟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只有成人的巴掌长,只见闻晏放在唇边,一阵悦耳的声音传出。眨眼功夫,闻晏收了竹管,朝天空看去,挥了挥手,须臾,一只赤金色的大鸟俯冲下来,落在闻晏身旁,看见了夏丞相,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出凶光,与上前找夏丞相的麻烦。
  夏丞相往后退了几步,躲在夏管家身后,恐惧万分,缩着头吼道:“闻晏,谁让你把它弄来的,赶紧给我弄走。”
  闻晏抚摸着金儿的头,笑着道:“金儿乖,看见院子里的箱子了吗,这些都是银子,都是咱们的了,有了这些俗物,以后你的酒肉不用愁了,你想吃什么,闻晏哥哥就给你做什么,看你的本事了。”
  金儿兴奋的点点头,展开翅膀,伸出爪子,朝箱子飞去,用力一抓,挥动翅膀,一个大箱子随着金儿腾空而起。不消片刻,已经消失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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