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第440章 鲜血
鬼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三个月我真的就只需要在那个地方和她生个孩子就行了?”
“我当然也希望事情就是那么简单,但你要记得,古情的命运非常不幸,正是因为她的命格被扭曲了,所以也许不管她到哪里都会遇到意外状况,那是我无法预料的,就像,原本她应该在铜雀村隐蔽的长大,但却被冥亦找到了,原本她有了你的庇护,美人蛊应该永远不会苏醒,可最后因为你,美人蛊还是爆发了。原本她为了找寻你的魂魄去穿越时空,本该在那口井那里获得新生,但却又因为意外状况回来了。”
“意外无时无刻都在,没人能看清古情的命运,我只能告诉你,尽可能的能让她死里逃生的方法,至纯之地是最好的庇护,但在那里又会发生些什么,我也不知,因为这一送你们进去,再见就是三个月之后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忧心,只要你能挺过三个月,再见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司洛安慰他道。
“好,谢谢你。”
鬼野由衷的道了一句感谢,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去相信依赖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或许也是因为他真的没办法了吧。
就连他,就连一直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够在他的掌握之中的他,如今面对古情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离开的危险,他也毫无对策了。
“好了这个给你。”
司洛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条项链。
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两根草绳编织的,只是上面都挂了一个吊牌,吊牌也不是什么特别昂贵精致的材料,只是普通的银制品,上面刻着‘禁裂’两个字。
鬼野伸手接过这两条链子,脸上流露出疑惑:“这是……?”
司洛淡淡的说:“这个东西是能够压制住你们身上的邪性和魔性的物体,你和古情一人带一个,包括我早就带过去的唐澜和陆绝身上也有,你们只要不摘下他,你们的本性在至纯之地就不会暴露,切勿让这东西离开你们的身体。”
“为什么刻着禁裂两个字?”鬼野好奇的问。
“禁裂是我的家乡,没什么意义,其实这东西就是普通的东西,最普通的银片制成,字也就是我用硬的铁片随手划刻上去的,绳子更是用简陋的草绳编织的。这东西我做了不少,我把这些东西一直放在我的身边,每天晚上睡觉枕在枕头下,日积月累,它们就沾染了大量我身上的灵气,足以在一段时间内压制你们的本质气息了。”
“但,我送你们去的时间节点正好是刚刚进行完大检的后一天,至纯之地每隔三个月会进行一次大检,大检的时候,身上是不能带任何东西就要进入灵谷的,你们这种体制,进了灵谷必然会被至纯的灵气吞噬掉,因为你是鬼身,她是邪魔体质。所以你们不能进行大检,也正因如此,你们只能这种那里呆三个月,到下次大检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接你们。”
“而在那之前,一切都是听天由命了,你们要靠自己,绝对不能被发现。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鬼野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司洛的意思,但他还有一点很好奇:“你说这东西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在你身边,才沾染了你身上足够的灵气来掩盖我们的本质气息,那到底是经历了多久?”
“哦,你是问我把它们带在身边多久了啊,时间也不长,一百多年吧。”
鬼野:“……”
一百多年还叫不长??
鬼野用指腹抚摸着手里的两个吊牌,心中略有震撼。
因为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一百多年,一百多年前,司洛就带着这些吊牌了,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一百多年前就知道会有今天?
他一百多年前就因为知道在今天会用到这些东西,所以一百多年前的他就开始准备了,准备了足足一百年。
一直到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司洛更可怕。
这样神秘的身份,这样早就洞悉一切的人,却偏偏对他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他没有让鬼野为自己做什么,却给了鬼野一条生路。
鬼野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最可怜的是,他竟然真的就像是在关键时刻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去信任司洛了。
这是在鬼野身上从未有过的事。
他能够感觉到司洛的不同,他的这种不同,不是因为外表,也不是因为他做的事,更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他的不同就在于,他没有什么地方和别人不同,但他其实什么都和别人不同。
他就像是不存在于鬼野所在的时空,就像是三界之外的生灵。
“别愣着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虑,我很抱歉,现在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你解释清楚,但,请相信我。”
司洛抬起眼睛,雾白色的眸子翻涌着让人无法转移视线的光芒,他凝视着鬼野,专注而又认真的说。
鬼野点头:“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好,就以三个月为期。”
“嗯,我现在就送你们过去,在那之前,还是有必要先让你见见她的。”
司洛忽然笑了,笑的云淡风轻,他抬起手腕,如同浮云一般漂浮在他手臂周围的雾服随着他的摆动向上飘去。
绝美的一双手,微微一动,鬼野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改变。
仿佛是一直能够拨开云雾的神之手,在他轻轻的一个动作下,昏暗的天空都变得清澈起来,周围的景象全部重新得以清晰的展现。
他还站在原地,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离开,只是被司洛用障眼法单独封印进了一个空间。
这个手法就有点儿像当初在花海,金对他和古情做的那一次。
当周围的山涧景象重新出现在鬼野视野的时候,鬼野终于找到了古情。
古情还站在对面,她的身上还裹着那层淡白色丝雾,两条细长柔美的白腿上却挂着缕缕鲜血。
鲜血是从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上一直滑落到腿上的。
她的背影带着残忍的决绝,鲜血和浮动在她周围的洁白形成鲜明的对比。